书城奇幻莫凯伦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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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初精灵

“……当矮人们挖掘深山时,光源问题在很长时间内一直困扰着他们。虽然矮人天才的匠人才华发明制造出了很多至今为止仍能正常使用,并且功能极好的油灯,但在开掘中油灯的明亮度以及燃烧时洞**氧气的损耗都一直无法满足矮人们的需求。直到一位矮人加热者半开玩笑式的让他的一个精灵奴隶学习光球术后,光源问题才最终得以解决。

——摘自《钢锤与火花》著兀兒德城矮人历史编修会

阿佐尼卡是一座大半建立在地底的城市,传统用来代步的牲口如马匹或者驮兽无法适应阴冷而又缺少光源的地下世界里,所以矮人们留下的矿坑铁道以及那些改装过的人力轨道车便成为了这里的居民们在各个地洞旅行时的最好交通工具。

为了保证自己的货物能顺利运送,侏儒商会曾向兽人们建议,各大商会以及兽人军队可以随时征用还没出发的货车,所以在车站里经常可以看到由于自己的轨道车被征用而滞留此地的乘客。这些乘客们不断向着兽人卫兵大声抱怨,一些年幼的儿童还苦着脸不停地向自己父母询问什么时候才可以出发。而那些兽人卫兵们只把这些当成耳旁风,自顾自地正聊着珍娜俱乐部那个新来的舞女。

哈雷迪克同样是这些被赶下车的乘客之一,他皱着眉头小声骂了几句后转身向车站的另一头走去。哈雷迪克在车站里悠悠转了一圈后,看准时间混进了一支看上去是要前往市场区的由几个商会共同组成的队伍里。在登车处一个穿着丝质袍子的侏儒正拿着一张表格正在核对着登车人员成员名单。

“尼古莱、桑德森、拉米雷斯……然后,嗯?你是谁耶!”侏儒拖着尖细的尾音对着混进队伍里的哈雷迪克质疑道。

哈雷迪克不慌不忙地随手指着名单上的一个名字说道:“我叫尼莫,就在这里,你一定是看漏了。”并很巧妙地将一枚银币塞到了侏儒的手里,侏儒看了一眼哈雷迪克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噢,对对对,尼莫,我刚刚没看清楚,嘿,抱歉了,尼…尼莫对吧。”然后以一个相当熟练地动作将手上那枚银币滑进了自己的袖子了。

“没关系,每个人都有犯错的时候,愿先祖保佑你。”哈雷迪克笑着说道。

“嘿嘿,愿先祖也保佑你,先生。”侏儒的脸笑成一团,以至于他细小的眼睛都眯得差点看不见眼珠,并挥动着小手让前面的兽人卫兵放人通行。

哈雷迪克跟着队伍上了轨道车,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后不久,车长便示意苦工们开始摇动杠杆开始顺着铁路前进。阿佐尼卡大多数轨道车都是矮人们留下的手摇杠杆车改装而成,这些有矮人制造的杠杆车不但坚固而且性能极好,一辆单人杠杆车就可以驮运数吨重的物品。而每架轨道车前后都安排了两架大小不等由苦工操作的手摇杠杆车,一个拖一个推牵引着轨道车向前前进。

轨道车以不亚于骏马奔驰的速度向着铁路的另一端前进,在铁道两旁不时会遇到一些步行的商旅,或是中途意外翻车不得不徒步前进的乘客们。进入矿道后,车长点燃了轨道车两旁幽白色犹如灵魂般跳跃的魔法火炬来取代原本挂在岩壁上的火把。车上的乘客们在轨道车启动后便各自坐到了自己位置上,与身旁的朋友悉悉索索地小声交谈起来,一时间在这行驶在地底的列车陷入了另一种意义上地沉静,只有车轮与轨道不时发出的一阵阵催人入睡的咔哒声。

一个灰精灵武士从身边人类杂役的背包里抽出一把有些老旧的卢瑟琴,把玩一阵后随手弹了个小调引来周围同伴的一阵喝彩,这个灰精灵武士有些得意地笑了笑,清了清嗓子一边弹奏着琴弦一边用脚后跟敲打着地板,跟着拍子唱道:

“希望一次又一次的被击碎;

梦想被无情的碾踏在地。

那些已经失去了身躯的灵魂,

在无人的荒野里放声痛哭。

我们放下了刀剑,我们熄灭了灯火;

任由着孩子们明亮的双眼逐渐麻木冰冷。”

这是一首讲述精灵王朝建立之前,精灵族被矮人奴役的歌曲,哈雷迪克虽然在其他地方听过人类歌者演唱过,但是从一个精灵尤其是灰精灵嘴里唱出却别有一番滋味,于是他将头扭过去,继续听着灰精灵唱到:

“然而,她没有放弃,

她也从未放弃!

她捡起了掉落的刀剑,她抹干了哭泣的眼睑。

她向我们高叫着‘战斗!’,

即便前方是通向了死亡;即便看不到胜利的曙光。

我们也绝不放弃,我们也绝不投降!

因为她还在这里,因为她还在高呼:

战斗吧!同胞!战斗吧!同胞!”

轨道车上的灰精灵们被歌声所感染跟随着歌者唱了起来,每当唱到“战斗吧!同胞”这一句时,他们也挥舞着自己的拳头齐声高呼。虽然歌词的内容与他们无关,但车上其他的乘客也被这些灰精灵有些悲壮的气氛所调动起来,加入到了合唱的队伍里,直到轨道车抵达终点,歌声才慢慢停了下来。

市场区永远是阿左尼卡最热闹的地方,来自大陆四边八方的货物云集于此。在这里既可以卖到米面针线这些日常家居用品,也可以买到兽人从四处劫掠而来的奴隶,或是巨龙的龙鳞、龙骨。心中早有目标的哈雷迪克没有理会身边侏儒们尖细而又兴奋的叫卖声,只不过在市场里转了十来分钟便将想要的东西买到了手上。

就在哈雷迪克想要离开的时候,忽然看到了集市上的一个角落上,两个看起来就不是善类人类正在和一个身材娇小穿着褐色罩衫的初精灵女孩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三两句话后初精灵女孩便满脸欢悦一蹦一跳地跟着那两个人类向着市场的另一头走去。哈雷迪克犹豫了片刻后叹了口气挤开周围拥挤的人群跟着了他们身后。

初精灵是一群居住在南方杜什尼达森林里的精灵种族,与像是蟑螂般四处乱窜的灰精灵或者像是老鼠一样居住在地穴里的卓尔精灵不同,初精灵保留着格温德林精灵原有的白皙皮肤、魔法掌控能力以及那只出现在吟游诗人诗歌中的惊人美貌。这让初精灵在莫凯伦的地下奴隶市场里一直十分抢手,虽然初精灵不谐世事天真烂漫的个性让他们极易受到欺骗,但是他们隐居的生活以及不死族对初精灵近乎病态的保护,让初精灵即便是在地下黑市里也一直都是有价无市。就算在阿佐尼卡这种龙蛇混乱的地方,由于某种原因只有那些穷得快失心疯的人才有胆子去诱拐来到此地的初精灵。

“快到了吗?”初精灵女孩向着身边两个高大的人类问道,并好奇地向四周四处望着着,作为第一次来到外面世界的她,阿佐尼卡的一切都那么新鲜有趣。

“就快了就快了,你的老师和同伴就在前面的酒馆了。”其中一个人类用他满脸横肉的丑脸使劲装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那样子实在是说不出的难看。

然而初精灵女孩反倒觉得这是一张脸是前所未有的有趣,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然后歪着头说道:“酒馆?为什么维兰雅导师会去你们人类的酒馆呢?维兰雅导师虽然有时会喝一些你们人类酿的啤酒,但是海安和菲莲娜他们都不会啊,而且海安上次尝了点甜果酒,样子就变得好奇怪,话都说不清了。”一想到海安那副滑稽的摸样,初精灵女孩又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因为,因为,因为,对了,因为他们累了,所以他们就在那里休息,让我们两个出来找你。”

“维兰雅老师以前在森林里奔跑好几个小时都不会累耶,他一定是找了我很久很久才会累的,都怪我自己偷偷跑出来。”初精灵女孩刚才还满脸阳光的面孔忽然布满乌云,难过得似乎都要哭了。

“饿,饿这个这个。”看着像是南方森林的天气般变化迅速的初精灵女孩,那个人类丑汉有些手足无措地不知如何是好,向着同伴投去求救的眼神。

那个在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人类壮汉眉头一皱,粗声道:“搞得这么麻烦,趁这里人少直接把她直接抓起来就是了。”

刚才还哭着脸的初精灵女孩这时抬起头,像个好奇宝宝似的问道:“为什么要把我抓起来啊?这样会走得快一点吗?我身体很轻的,抓住我不会费多大力气。”

两人听完一愣后不怀好意的相互笑了一下,两双眼睛冒着凶光看向这个把大脑忘在杜什尼达森林的小东西,这时从他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在阿佐尼卡对初精灵下手,你们两个活腻了吗?

那两个人类大汉立即拔出武器转过身来恶狠狠地瞪着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那个看来是领头的大汉说道:“小子!这不关你的事,给老子滚远点!”

哈雷迪克瞅了一眼两人手臂上的一道纹身冷笑道:“你们是库卡的人?我真的很好奇那副烂骨头知道这件事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提到库卡这个名字,两人的脸上立即浮现一股出深深的恐惧,另一个人类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库,库卡老大让我们,来来找这位小,小姐的。”

哈雷迪克不屑的嗤笑一声说道:“也难怪你们敢对初精灵下手,前去把大脑发育完整再出来学下该怎么说谎吧。”

那个结巴的人类大汉被哈雷迪克一番话刺激的丑脸通红,这时他身边的同伴大吼一声说道:“跟他废话这么多干嘛!宰了他不就完了!”说完拎着一把钉锤就像哈雷迪克砸来。

哈雷迪克轻松地闪过了大汉的攻击,并用左脚向着他的支撑脚一撩,还没收住势头的人类大汉立即就要跌倒在地上,而这时哈雷迪克如电光火石般一拳击打在他的颈椎上,大汉应声倒地一张大脸深深地埋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另一个大汉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刚才眨了眨眼睛自己的同伴便被这个带着面具的家伙放到在了地上,不由得心生畏惧他紧了紧自己的刀把,像是为自己壮胆似的大叫一声向着哈雷迪克扑来。

哈雷迪克转过身形,瞅着大汉握住大刀的手腕在他即将下劈的时候一把握住,顺着力道向后转了半圈来到大汉身后,然后用力向左一扭将他整个手臂从锁骨上卸了下来,大汉立即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抱着手臂倒在地下不住哀嚎。哈雷迪克走上前几步,用着皮靴上尖锐的鞋尖对着大汉的面门一脚踢了过去,止住了大汉的喊叫声。

轻松解决掉两个小喽啰之后,哈雷迪克才把目光转向那个初精灵女孩身上。初精灵女孩呆立当场,虽然她在森林里也曾经看过同伴之间的格斗切磋,但这怎么比得上实战的残酷与震撼。直到哈雷迪克向她走来,她才慌忙拔出刺剑神色紧张地摆出一个攻击的架势。初精灵女孩虽然有点呆,但毕竟不是傻瓜,看着两个刚才还要带她去找导师的“好心人”,被这个忽然冒出的“面具侠”给放倒在地,怎么看都看得出这个“面具侠”不是什么好人。

哈雷迪克每走近一步初精灵女孩就退一步,而初精灵女孩脸上的表情就像是被逼到墙角的小猫一样,说不出的可怜与好笑。哈雷迪克忍不住轻笑一声,站住脚跟清了清嗓子用着初精灵女孩熟悉的古精灵语说道:“你是巡礼者吗?”

“咦!”初精灵女孩有些惊喜的叫了一声,然后同样以古精灵语回道:”嗯!我是梅利安涅的莉雅,你也是巡礼者吗?难怪你看起来好像在哪里见过的样子耶!”

哈雷迪克摇了摇头说道:“不,我不是。来我带你去找你的导师吧,梅利安涅的话,你的导师是穆萨塔、维兰雅还是杰迪?”

“是维兰雅导师!”初精灵女孩也就是莉雅像是找到糖果罐子一样高兴地拍着手说道:“穆萨塔导师在圣堂做着长祈,杰迪导师要去拜访银龙,所以这次巡礼是由维兰雅导师带着的。”说完莉雅脸上又突然皱起了眉头他指着还躺在地上的两个人说道:“你为什么把他们打晕过去啊?他们本来是要带我去找导师的。”

哈雷迪克用手指扣了扣脑袋,心里盘算了几下该怎么和一个初精灵解释“骗”这个概念,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放弃,对着莉雅说道:“因为维兰雅让他们出来找你,但他们却记错了方向,所以我很生气。”

“但是你也不能打他们啊。”莉雅气呼呼地看着哈雷迪克说道。

“我这人脾气坏,刚才一时没控制好就打人了,真是对不起。”说完哈雷迪克向着昏死在地上的两人稍稍鞠了个躬当做赔礼。

莉雅在他身后很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对,不能随便打人啊!杜什尼达就说过‘毋行恶以善而待’。”

在面具下哈雷迪克几乎要笑出花来,可是又不敢发出声音,他努力把笑意压了回去对莉雅说道:“来,我带你去找你的导师吧。”

“好!”莉雅一蹦一跳的走到哈雷迪克身边拉着他的手,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人对哈雷迪克说道:“哦,对了,等一下哦。我帮他们治疗一下伤口,我学过些治愈性的魔法。”

哈雷迪克连忙拦住这个脑袋瓜像是缺了根筋的小东西连忙说道:“不不不,别帮他治疗。”

“为什么?”莉雅满脸不解的睁大眼睛问道。

“这个么,你在森林里看到大熊受伤了,是去帮它疗伤,还是让它自己恢复呢?”

“咦?对哦,杜什尼达教过我们,森林里的一切都归宿与森林,而我们不应该去干涉森林的规律。也就是说这是外世的规矩,我也不应该去干涉对吧?”

“恩……对。”哈雷迪克掐着自己的大腿使劲忍住笑声。

“我懂了,那我们走吧!”莉雅拉住憋笑快憋到内伤的卓尔精灵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