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局户籍科的张春旺科长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喝着茶水,嘴里叼着香烟喷云吐雾,似乎略有所思。
手机的来电显示告诉他,这是来自深圳老同学甄艳的电话,这远方的呼唤,让他激动不已。他急忙站起来走出户籍科,站在走廊里接电话。
“喂!春旺,好久不见,想你了,也想同学们了。”
“想,飞回来吧!大伙也想你。”
“现在回不去,等将来有时间你把大家召集在一起,同学们聚一聚,一切费用我负责,找一个大宾馆——吃、住、洗浴、玩为一体的。”
春旺带有调侃的口吻说:“那你说的玩就指搓麻、歌舞、找帅哥呗?”
“找什么帅哥,同学中的帅哥有的是,要找也不能到那里找。最好是找一个不搓麻的地方,我听不得那声音.不要怕花钱,我们尽情地玩乐两天。中学时代才是我们的黄金时代,我们再把它找回来享受一番。”
春旺打趣地说:“这辈子你算是和黄金结缘了,住的是黄金别墅,开的是黄金车,找的是黄金老公,走的是黄金路。这会儿又要找黄金时代的同学”
甄艳慢条斯文地说:“好了,别贫了,等我回去时,你叫老呆子来接我,他开车很稳,就说出租车的费用我成倍地给他。”
“你呀!还说不准那啥时回来呢?就先安排上了。”
“嘿嘿,有备无患吗?好了,挂了,再见、常联系。”
放下手机,春旺露出了得意的神态,回忆着平时有联系的同学,同学中无论是当官的,经商的,离家乡最远的就是甄艳了。甄艳在这么遥远的地方还想着同学,呼唤着同学。把召集同学聚会的重任托付给我,那我一定不让她失望,就安排在煌城吧!
煌城宾馆占地两千多平方米,位居北城是二楼,虽不高耸却很打眼。暗褐色的墙壁,墨绿色的屋顶,屋檐镂刻花纹,四角翘起,像鸟张开翅膀要飞的样子,给人一种古朴典雅大气的感觉。东面墙壁上三米长一米宽的壁画浅蓝色的底面上横着,卧着、站着、手当枕头躺着的十几个裸体女人,披着长发,红唇、冰肌玉体的的脸和肌肤,不知出自哪个大家之手的艺术瑰宝。
闲来无事,春望又一次拿起手机打通了甄艳的电话,详细说了这里的一切。甄艳兴奋地地说:“好,好,就安排在那吧!”
放下电话春旺点上一支烟,思绪随着飘散的烟雾回到了往日出差的日子。
记得那年自己去深圳,甄艳到机场去接,见了面就和我拥抱在一起,那亲热劲就像久别重逢的恋人,弄的我很不好意思。她安排我住大宾馆,吃生猛海鲜,开着宝马车带我兜风、游览观光。甄艳出手大方,做起事来风风火火,摆出了财大气粗的架势。
在宾馆里我俩谈笑风生、聊叙往事。我当时见她安排这么高档的宾馆就说:“我们出差的费用每天是固定的,还是换一个档次低一些的吧!”
甄艳却说:“老同学来一回,找上我是看得起我,让我做吝啬鬼吗?我知道你来是公差,但费用我付,别跟我客气。我老公去香港了,他在家会比我安排得更好”
春旺说:“我知道你老公是搞房地产开发的大老板,据说你们俩是从小的青梅竹马。”
甄艳避开了话题发出了银铃般地笑声说:“看来你们公安人员有个职业病,就爱打破沙锅问到底,把我小时候的事都折腾出来了。”
春旺看出来甄艳不愿谈这个话题是有意在逃避。也觉得刚才的问法有些欠妥,就改换话题说:“你可真能笑,记得念初中时,你家从外县搬来,我才有幸成了你的同学。那时你就好笑,一笑起来一对洁白的小虎牙很漂亮。人也比较开放,初一时班级里女生敢和男同学说话除了陶霞就是你。”
甄艳说:“不过老呆子,我没怎么和他说话。”
“他和别的女生一句话都没有,和你还有两句。记得那时你梳着五四时期的青年发,个子比较高,初一时就一米六五。夏季里爱穿白短褂,黑裙子。白白的脸一笑露出一对酒窝,很讨人喜欢。”
“还讨人喜欢呢?不招人烦就烧高香了。”甄艳说完哈哈大笑。
春旺说:“真的没人烦你,王飞就是嘴讨厌,对你的印象也挺好。
还记得‘三五’——王飞吗?”
甄艳说:“记得记得,怎么不记得。”
春旺告诉她:“当年三五说:甄艳一笑会让扬帆抬头送去余光;甄艳二笑会让扬帆激情满怀,甄艳三笑会让扬帆魂不附体,坐卧不安。甄艳挑逗扬帆,杨帆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好多男同学都说::“哎!哎!有些夸张,甄艳就是爱笑不是挑逗。”三五说:“扬帆看甄艳倒是别有用心,有贼心又没有贼胆,可能是……。”春旺把要说的话咽下去,毕竟是女同学,不能口无遮拦。
甄演说:“这事后来我也听说了。”
“王飞为了正视自己观察的对,又讲了些神神秘秘的话,再加上生物课上出现的笑话。也因此得了个‘三五牌香烟的绰号’后来干脆省略了,就直接叫他三五,意思是五线谱里的555。”
甄艳吃惊地说:“啊?!真没想到原来他的外号还有这么多说道!你们太能琢磨了,这绰号太性感了。”
春旺说:“九年了!当年的情景还记忆犹新。”
甄艳一拍大腿嬉笑说:“九年了,暂时别提了。我还是带你去我的别墅看看吧!”
宝马车穿过街道,经过树林,七拐八绕来到了她的别墅,不说这里的养鱼池鱼儿嬉戏玩耍;浴池清澈见底;健身器材各异,颜色五花八门;草坪里的喷泉烟雾缭绕、花坛里的各种花争奇斗艳,但说这里郁郁葱葱的树木就有十几种。有的亭亭玉立翠绿欲滴;有的藤蔓缠绕婀娜多姿;有的叶子泛红别有一番神采。坐在树廊的藤椅上感到特别的清静、安谧、舒适。久居城里繁忙的人,来这里度假那是心旷神怡,飘飘欲仙。
走进别墅的里面,不说别的,古玩及化妆品就让春旺触目惊心。他指着一个青瓷花瓶问她:“这东西好贵吧!”甄艳淡淡地一笑说:“不贵才一百多万。”
“我的青天大老爷啊!县城一年的财政收入才多少?你一个花瓶一百多万还说不贵。给家乡的父老乡亲奉献点吧!别那么奢侈了。”春旺玩笑地对她说。
甄艳乐呵呵地说:“奉献!奉献!我已给母亲买了楼房,装修的也挺漂亮。钱,她随便花,可是她没有消费观念,请保姆她不要,买好吃好穿的她骂你败家子,到现在依然过着平淡的生活。过上好日子了,她倒是唉声叹气地为我犯愁说,这么大手大脚地花钱,将来怎么办?”
甄艳一下说走了嘴,心想:这可是在老同学面前肆无忌惮,口无遮拦,怎么把母亲的心说给他听,他会不会有什么想法?春旺听出来弦外之音,心想:虽是老同学进入社会,也不能什么都打听,什么都问,不能再接着话茬说母亲犯愁的事,就若无其事地说:“老人嘛,就是爱杞人忧天。”
“是呀!春旺,你说有什么愁的,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就能抬起头来做人。我要是一个穷光蛋,你小子来深圳也不会找我。”
“你的嘴还是那么厉害,就爱奚落人。这我可得批评你,我来找的是老同学,可不是找你的钱。同学之间的情谊和金钱扯不到一块。你就是一个乞丐,我没有更多的施舍,请你吃顿饭叙叙旧总能做到。”
甄艳爽朗地笑着说:“要是那样我绝不会和任何人有联系,让我的名字在同学的印象里销声匿迹。”
“同学就是同学,想到同学就能想到欢乐、纯真、友谊,无论小学还是中学,总能找到开心的事。别老和金钱扯到一块。”
“确实呀!”甄艳让春旺说的不好意思,脸变得绯红笑着说:“开个玩笑嘛,不必当真,等以后我有时间一定在老家组织个同学聚会,让我们找回当年的风采,当年的欢乐,当年的情谊,当年的暧昧…..”
春旺问:“听三五说你和扬帆关系不一般,怎么没走到一起?”
“他喜欢画画,画的人物很逼真。有一次我让他把我画下来,他真的为我画了一张,三五说画的太像了,连酒窝都清晰可见,这是用心、用血画出来的。你给人家扬帆什么报酬呀!”
我想是应该有一点表示,感谢感谢人家。就给他买了画笔和飞机模型。谁知这笔和飞机模型又让三五琢磨出文章了。他说:“甄艳给扬帆买的笔表示比翼,飞机表示齐飞,两人是天仙绝配,要比翼齐飞了。”
甄艳沉思了片刻笑着说:“王飞是能琢磨,开始我们真的很纯洁,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羡慕他的画才多接触他,到后来,同学们说三道四反倒把我引到朦朦胧胧的境地,见不到他,有一种空虚、无聊、失意的感觉,他听不到我的笑声也觉得空牢牢的。现在想起来当初只是青春期异性相互吸引有着好感。有点虚无缥缈的幻想,竟被老师说成是恋爱。”甄艳亦真亦假地述说着往事。春旺边听边接着她的话题问:
“是呀!不是说,老师把你妈和扬帆的姐姐都找来了?”
“对,老师对我妈妈说;我没心思学习,挑逗扬帆,寻找男性刺激。说扬帆用画卖弄风骚,吸引甄艳。小小年纪就有恋爱的倾向,你们家长要协助老师,别让她们的恋情得到发展,把他们的恋情消灭在萌芽之中。”
春望打趣地说:“多好的一对呀!男才女貌硬是让老师给拆散了,不过要是和杨帆结合,你可不是百万身价了。”
甄艳打趣地说:“那我和杨帆结合是千万身价呀?扬帆自从走后我就再也没见到。聚会时,一定再见见他。”想到这里,春旺觉得聚会时一定要联系上扬帆,满足甄艳的心,也是对她热情招待自己来深圳的弥补。
自从那次去深圳之后,甄艳就和春望就保持联系。有几次竟是喝醉酒之后打来的电话,情绪激动,语言无所顾忌,说什么你小子是个忘情草,到家就把我给忘了,害得我差点得相思病,别忘了,给我打电话。这几句醉醺醺的同学之间的玩笑话,竟让春旺的爱人醋性大发。硬说春旺出了一次差就移情别恋,只要春旺在家,甄艳来电话她就不舒服,也常因此而吵架,所以春旺主动打电话的时候少些。这次甄艳有意要他邀请同学,组织聚会,他一定不负所望……
他拿出笔和本坐在办公桌前书写着:扬帆、陶霞、老呆子、三五……
耳闻目睹的那桩桩往事,难以忘怀的校长、老师、同学时常萦绕在梦中,有时竟然笑出了声……深圳那边的甄艳也时常陷入往事的回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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