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一个艳阳天，我起来的时候，阳光已经照道了床上。手机上好几个未接来电，李撼打来的。
洗脸，刷牙，早餐。老姐将我照顾的仅仅有条。家里有个女人着实不一样。我仿佛将昨天的一切都抛掷脑后，身心轻松的坐着老姐的老爷车去上班。精神很好！
老姐今天出门将自己裹得较为严实，长衣长裤，脸上挂着块大镜片的墨镜，一个鸭舌帽轻松的将整张脸完全遮住。她不喜欢太阳，常人无法理解，不过她说晒多了太阳对皮肤不好。
在车上，我们闲聊着，她告诉我她过几天准备出去旅游。老姐的生活一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而且有时候电话都打不通一个，如若不是她打电话给你，你休想联系到她。我问她这次她想去哪玩？她说她也不知道，去了才知道。
车子开了十分钟后，停在了公司门口，我下意识的抬头朝楼上看上去。阳光照在楼栋的玻璃窗上反射出斑斓的颜色。也无法清楚昨天珍妮是从哪一楼下来的。
大厦正门人来人往的，昨夜的跳楼事件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反应。就像投进湖里的一颗石子，只是有点涟漪而已。而涟漪之中应该有李撼这个人。我一下车，便看到他站在门口东张西望的。
他看到了我，冲过来，把我拉到一边说：“昨天打电话给你，怎么不接？”
“睡着了！不好意思.”我不好意思道。
“那现在跟我说下珍妮的事情。”他有点迫不及待。
我发现他手里拿了份早报，我一把抢了过来，一个显眼的头版头条：“追踪XX公司女职员跳楼自杀的背后”，接着下面附上一幅插图，一位卷发女子倒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
“你不是知道了么。”我低头看着报纸，一边往里面走。现在新闻来的真快，做报纸的编辑也太辛苦了，昨晚肯定花了大工夫，不然怎么会一大清早，这事儿就能上刊。
“我知道个什么啊？”李撼有点苦恼，“你不知道今早我被通知要上警局一趟，还有那些记者也不知道从哪知道的消息，知道我前天和珍妮在外开房。争着要采访我。你说咋整？”
李撼关心的不是珍妮的死，而是自己怎么去应付记者。我笑着朝他打趣，略微带着讥讽道：“这样好啊，她一跳你就出名了。”
李撼脸色不怎么好看了：“兄弟别挖苦我了。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么痛苦么？其实我也希望她不要死。好好一个人，怎么突然就……其实我也是个重感情的人！”
“我说有鬼你信么？”我突然立在他眼前，说。
“你说什么？”李撼不知是不是真的没听清。
“我说昨晚我看到不正常的东西。”我声音压得很低。
李撼苦笑道：“兄弟，又来耍我，何苦呢！现在，我真的很烦。发自内心的！”
显然他是不信的，一个唯物主义者要相信世上有鬼，真的很难。不过我还是想告诉他。我絮絮叨叨跟他说着，不管他是否在听。等到了公司，他笑着感谢我：“兄弟，谢谢你编故事给我解闷。我觉得你不适合做这份工作。我觉得你应该去当个恐怖小说作者，或者找个电台在午夜播一播鬼故事。”
……
前台的位置空了。咖啡原封不动的留在位置上面。在这路过的人无不快步的低头离开。我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我发现艾弗尔正趴在那儿。他一动不动，眼睛有点红。看样子他已经知道了。
公司的氛围很怪异。多了好几个空置的位置。几个胆子大点的，在那低头讨论着什么。还有几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同事依旧我行我素。
我拍了拍艾弗尔肩膀。他抬头看见是我，一把把我推倒在地。怒气冲冲的嚷道：“你怎么昨晚不告诉我，怎么不告诉我！”
我一直认为艾弗儿对珍妮用情不深，没想到珍妮的死对他有这么大的刺激。我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艾弗尔红了的眼睛，他现在就像一头发了疯的公牛，歉然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艾弗尔伸出拳头，我已经做好挨揍的准备，我想艾弗尔应该没有真的怪我，只是想发泄一下，但最后他还是收了手，他悲哀的地下头，又软软的伏在我的桌子上，不发一语。
我摇摇头，老外也有痴情种！
艾弗尔的状态肯定是没法上班的。我帮他请好假，扶着他便送了出去。
现在是上班时间，电梯应该不会有很多人。我发现电梯在十七楼卡着，难道又坏了？我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过了三秒左右，电梯又一层一层的降了下来。
电梯停在了我们的面前，门一点点的打开。我觉得一股冷气从里面扑来。里面有一个有点秃头的矮小老头孤单的站在电梯靠后的位置，一身黑色的中山装穿的笔挺。他手上带着一颗很大的玉扳指。我奇怪了上班这么久，怎么从来没见过有个老头子。而且这老头子的穿着透着浓厚的古气。好像是六七十年代的着装。
电梯门打开了好一会了，老头子一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没抬头看过我们一眼。
我看他样子，暗道一双鞋子有什么好看的。心里好奇，也往下看去。这一看差点把握魂看没了。
艾弗尔在后根本没看见老头儿似地，轻声道：“刚才是我不好，其实珍妮的死不关你的事。对不起。”
我艰难的将眼睛移开，老头子的头此时抬了起来。没有想象的恐怖。他颧骨很高，面色蜡黄，没有什么肉，眼上带着一副金丝老花镜，眼睛很深邃。
老头子抬起头看了看我，我心突突的跳着，强装着看不见他似地。老头子的眼睛从我身上移开了，直接盯着我身旁的艾弗尔看。一丝恨意犹如实质。
但此时艾弗尔茫然不知，正要走进去，我连忙拉住他。“我还有点事，等下我们坐下一趟吧。”说着我隐隐拦住要进去的艾弗尔。
电梯此时慢慢合拢了，然后叮咚一声，已经下了一楼。我暗自吁了一口气。心道好险。
“兄弟，我很烦，陪我去喝点酒，好么。”艾弗尔还是沉浸在悲伤中。
“好的。”我拍了拍他肩膀，点点头。
……
我和艾弗尔坐了下一趟电梯。艾弗尔不说话，我也沉默着想着自己的事情。一个个疑问接踵而至，昨天所见，今天所遇都是我自己的幻觉么？为什么一个好好的人要跳楼呢？为什么今天又遇到这个奇怪的老头？那老头子是鬼么？这一切又怎么光我一个人碰到呢？我看了看艾弗尔，不由想起了老头子得那个目光。
走出电梯，迎面一个黄发男子抱着一叠文件急急忙忙从我身边撞了过去。他走的太急，不然跌落了一张，也浑然不知。
我和艾弗尔买了几包烟，几瓶二锅头跑到了宿舍，沉闷的喝起来。酒很烈，加上平时艾弗尔和我不怎么喝白酒，一杯子就把我和他呛得眼泪直流。他为我点上了一支烟，然后自己也点上。吐了个烟圈，接着抬头看起了天花板。看一会儿，又喝一杯子，再看着天花板。
我望他突然把酒杯放在一边，两眼放光，就觉得稀奇，这小子不会疯了吧！如果就这样喝酒和疯掉，那真是千古奇闻了。连忙道：“艾弗尔，没事吧？”
“我没事，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什么事？”我暗道喝酒能喝出什么事啊！
“我要为珍妮报仇。”艾弗尔咬着牙道。
“为她报仇？”我觉得这事邪门又危险，连忙说道：“我看也许是她自己想不开，自杀呢！”
艾弗尔摇摇头，十分肯定道：“不会的。我了解她的。她爱护自己胜过任何东西。怎么会去自杀呢！肯定是有人害了她！”
艾弗尔说道报仇，略微有了精神，我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他在猜测着，揣摩着案情。可惜他又不是警察，线索他几乎全无。我安慰他道：“你还是不要闹腾了。这查案是警察的事。”
他突然跳了起来，“什么警察的事？没见到报纸上写的是自杀么？他们是一群饭桶！一群饭桶！”
“那你想怎么办啊？”我大叫道。
“找李撼。”艾弗尔抓紧了拳头，黑着脸道。
我的天，他不会认为珍妮是李撼杀的吧！
“你不要乱来！”我抓着他的肩膀。手机此时震动了起来，说曹操，曹操就打电话来了。
“喂……”我把耳朵凑到话筒旁。
“快过来，出事了。我在十六楼。"
嘟——嘟——盲音。
我挂下电话，转身就走。
“回公司大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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