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南医森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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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福尔马林里的血迹

我听小T这话,一下就想起来我们第一天到学校听到的那声惨叫。但又觉得不像,就不确定的问道:“是到学校的第一天,我们听见的那个么?”。

小T知道我误会了,白了我一眼,摇摇头道:“当然不是,如果是那个,我会隔了一个星期才开始害怕么?”。

她沉默了一会,整了整思路,继续道:“其实那天是这样的:

星期六那天你们不是回家了么?我晚上训练完,闲的没事干,就搬个椅子坐在阳台吹晚风。吹着吹着,人就开始迷糊了。也不知道大概眯了多久,突然就被一声电锯的尖叫给吓醒了……”。

我一巴掌拍在她身上,道:“娘的,你家电锯的声儿,是用尖叫来形容的么?用词准点儿中不?”。

小T一下急了,很激动的站起来冲我嚷:“我没乱说,是真的!虽说我不知道为什么电锯会发出这种声音,但是我绝对可以肯定,那声音听起来,完全就像是一个女人极其凄厉的尖叫!”。

我家是住在一楼的,现在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白天小区里翠绿明媚的绿化树枝,通过昏黄的灯光,张牙舞爪的透在我家窗户上晃动。而现在,更是“乖巧”的配合起小T的话,乱七八糟的晃动着身体照着我家那扇窗户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狂抽。

我给小T的话弄的有点害怕,后背一阵阵的发凉。但是好奇心就像猫爪子一样要我继续听下去。而且最重要的是,天知道小T明天会不会反悔,再也不说了。

小T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坐下来,“我当时吓死了,在阳台那边望了望,看什么都没发现,就从宿舍门走了出去。

出去之后,发现走廊窗户边上站了三个人,应该都是跟我一样周末不回家的人。我们就在窗户那到处找声音的来源,但是也什么都没找到。最后没办法,就互相打了声招呼,各自忍着害怕回宿舍了。

当然,事情还不算完。第二天晚上,那个声音又出现了。这次比前一天的声音要更大一些,而且在持续了一阵之后,突然就发出了一声大树倒地,和很多树枝都被压断的巨响。

后来我找过老石,但是他那个败类居然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他在哪里。其他老师也像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最后还是我在办公室门口,无意间遇到的一个好心师姐告诉我,那个声音,其实是最近两年刚发生的。只有星期六和星期天的晚上才会有,一开始也有其他老师和学生第二天去声源来处调查过,但是听说只发现了一片被压得惨不忍睹的树林,一个大树桩,和异地木屑。而被锯掉的大树毫无踪迹,也没有拖走的痕迹,就像,就像是被吃掉了一样。”。

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被吃掉了?一棵大树被人吃掉了?啊不对,那这就已经不应该算是人了,魔女?我想起小T刚一开口就说出来的那句话“嗜林魔女的尖叫”。原来如此,怪不得要叫这个名字。也不怪小T会害怕了,大晚上的能用电锯发出女人的尖叫,还一夜之间吃掉一棵大树,指不定这货一高兴,窜进某个宿舍里,随便逮个人就是一口……嘶,想想就渗得慌。

我摸摸脑袋,不自觉的往我家窗外多看了几眼,生怕也窜出个什么玩意来。

小T这会的脸又变成惨白惨白的了,我知道她是给吓得不轻,周末又只有她一个人在,平时还得担心我们三个,怕我们害怕,不敢跟我们讲。可想而知她这几个星期承受了多大的精神压力。

我只有无声的摸摸她的头,用眼神告诉她,不怕,还有我在。

之后的两天假期,我和小T都没有再提过那天的事,开开心心的玩了两天。

星期一我们一大早刚一到学校,老猪和文静就凑上来,七嘴八舌的呱呱,我是不知道小T听到了些什么,反正我给她们吵得不行,顺手在她们屁股上一人给了一巴掌,终于打住了她们的小嘴。

老猪揉揉屁股,竟然也没找我算账,只是一脸兴奋的叫:“死狗死狗,你去没去过解剖室?”。

我一瞪眼,脑子里瞬间飞过无数张开膛破肚的尸体被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的画面,两眼一绿,哈喇子都要淌下来了,问她:“什么意思?我们要去解剖室上课了?这么哈皮?”。

文静呵呵一笑,走过来冲我道:“这学校哪有那么好,再说我们还什么课都没上过,怎么可能还会有解剖课?”。

我一头雾水,“那这是?”。

老猪神经兮兮的先是四周瞅瞅,然后哑声道:“嚯嚯,这你可得感谢我了。我这朵美丽可爱的交际花,在食堂听见两个人在讨论解剖课的事情之后,轻轻松松就把他们俩拿下,这个星期五就带我们去。哦呵呵呵呵呵。”。

配合老猪女王般的贱笑,我趴倒在老猪面前高举双手,高呼女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静小T则迅速后退,一脸我不认识这两个傻蛋的表情。

于是,前四天在空手道训练和期待中飞快的而具有规律的过去了,星期五就这么到来了。

其实原本我一直以为,小姑娘嘛,对于什么尸体啊,解剖啊,内脏啊什么的应该是很恶心,很害怕的。可谁知道我遇上的这三个女舍友居然极品到自己没有解剖课,还特地找人把自己带去解剖课的程度。直到一脚踏进解剖室大门,闻到那股刺鼻气味的时候,我才终于意识到,我的世界观再次悲催的颠倒了。因为那三个家伙居然在兴奋。

解剖室很大,一共被分成了4个部分,我们这次看解剖的过程是在其中最干净的一个角。当然,这个干净是相对的。

我相信如果不是真的去看过解剖和看见过尸体的人,是想象不到那种震撼和恶心的,我虽然因为写字需要,看过一些图片,但跟真正身临其境是完全不能比的。

老猪和文静虽然来之前显得那么期待,但她们的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她们在刚一进解剖室的瞬间就吐了,吐得是稀里哗啦,昏天黑地,但别忘了,吐和笑一样,是会传染人的,不一会小T就撑不住了,陪着她们两个开始呕起来。我好歹是见过一些同类的图片,也经常看些欧美那种巨恶心的电影,还算有些承受力。硬生生的忍了下来,但估计我的脸变色也变的差不多了。

那带我们来的两个人跟着他们的老师开始听课了,也没工夫照顾我们,就任由我们做自己的事。当然我们也没什么好做的,都缩着身子,尽量不让自己碰到什么。毕竟无论碰到什么,估计都得让我们恶心死。

我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开始听那老师讲课,虽然他看解剖比看这些玻璃管更恶心,但慢慢的也就适应了下来,就在我听的摇头晃脑,津津有味的时候,老猪忽然在后面拽拽我的袖子,问我:“死,死狗,问你一个问题。”。

我头也不回:“你问。”。

“尸体……泡在福尔马林里之后,应该不会再流血了吧?”。

我心里对老猪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废话。”。

老猪忽然带着哭腔,颤抖的开口道:

“那他娘的这个玻璃柜里的血,是谁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