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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出现

“喂,你过来!”

正在服务台打瞌睡的陈文醒被吓醒了,护士长正站在大门口,对着她说道:“你过来!咳,大半夜的才来人!”

陈文醒急忙走出去,一伙医生护士已经推着一张病床过来。门外停着一辆急救车,车身沾满乌黑的泥土。后面的车门已经打开,几个医生抬着担架,一齐喊着一二三,熟练地把担架上的男人放到病床上。

阿文醒对护士长说:“我应该做些什么?”护士长说道:“你就在旁边作下手,帮忙打点一下。”陈文醒唯喏地应了一下。

不远外的警车里走下一个人,径直走到陈文醒面前:“文醒,你上夜班的啊?”

陈文醒点一点头,赶忙跟着医生们进去医院。刚到电梯口,转头发现民警还跟着来,一醒悟,对着他问:“小李,有什么事了吗?”

小李说道:“嗯,就是这个男人,大半夜的无端端倒在煤矿口上。这个人奇怪得很呢,今晚我们是要通宵的了。”

陈文醒看了一看病床上的男人,脸上戴着氧气罩,满脸都是黑色的煤泥,看不清面容,看不清伤势。她问小李:“你知道他的情况吗?”

小李摇摇头,随后又笑了笑:“我今晚要在煤矿过一晚,明天还会再来的,到时候再告诉你吧。总之呢,这个人奇怪得很。”陈文醒当然知道他的心思,这个男人情况怎样和她有什么关系呢,自己多余问的一句话,给了小李打蛇随棒上的理由。

陈文醒站在急救室的门外,里面的医生护士忙得一团糟,看来这个男人的情况不容乐观。陈文醒叹了一口气,什么时候才能轮到自己站在医疗第一线呢?刚毕业不多久,分到了这所县一级医院。但整天都是站在服务台里,做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和自己心中的白衣天使理想有着不少差距。如果可以的话,她多么想自己就是急救室里的其中一名白衣护士。

一个钟头过去,急救室的门才打开,医生护士每个人都一脸疲惫的神色。护士长对陈文醒说:“你去照料一下这个病人吧,他的家属还没有找到。”

陈文醒走进病房里,听刚才的护士讲,这个男人算是死里逃生的了。身上有着很多处的外伤,但没有什么内伤,只是后脑勺起了一个包,估计给人在后面打了头,然后晕倒在地。但这种伤势绝不可能令他的气息这样微弱,要不是最后用了心脏除颤器,恐怕他已经去了太平间。

陈文醒用湿热毛巾抹干净男人的脸,干净利落的眉毛,分明的棱角,说不上多帅,但绝对有气质。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吧,陈文醒当初还以为他是中年大叔一个。她还以为在煤矿上工作的都是上了年纪的男人啊。

她掀起了盖在男子身上的被子,准备帮他穿上衣服。虽然陈文醒实习过这些内容,但她还是第一次面对着一个赤身裸,体的青年男子,虽然这个男子已经昏迷,但陈文醒还是不禁满脸一片红通通。这个男子的身材好看极了,像极T台走秀的男模,肌肉结实,线条简美,令得陈文醒有点意乱情迷的感觉了。

但突然间陈文醒发现了一些异样。在男子的手臂上,躯干上,有好几处的纹身。纹的都是同一个图案,但这个图案却不是一般男人身上留有的图案。一般的男人,身上纹上的无非就是龙虎,蝎子,刀剑之类的图案,但这个男子身上的纹身,更像是一个符号,上下是两个半弧形曲线,中间一条直线,就像是一个变了形的“工”字。

虽然是简单的一个纹身,但陈文醒突然间就感觉到,这个男人神秘得让人不能触透。她小心翼翼地帮他一件件穿上衣服,每触摸到他的肌肤,陈文醒就激动一下子。她埋怨起自己来了,为何今天自己变得这么花痴了啊?这不像平时高贵的你哦!

终于帮他穿上病服,陈文醒拿起男子脱下来的衣物,她才发现,男子的衣服根本不像煤矿里面工人的装束,倒像是野外旅游的驴友着装。绿色的长袖T恤,啡色的长裤,上面居然不怎么脏,至少不会是挖煤时弄脏的。陈文醒又想起了小李的说话——这个人奇怪得很呢——她现在真的对这个男子感兴趣了。

陈文醒在病房里守了一夜,期间男子的情况反反复复,主治医生来过好几次,点点头又摇摇头,幸好过完一晚男子还是相安无事。

这时她才想起小李来了,他说过白天来的,都快中午了,连个人影也没有。陈文醒就在病房里等啊等,等着蛮讨厌的小李的到来,但直到黄昏太阳下山,他也没有来过。倒是三三两两来过几次警察,进去病房后好久才出来,然后又一脸严肃的离开。陈文醒各方打听,其他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陈文醒看着眼前的气质男子,满肚子尽是疑问。

第二天,睡着的陈文醒给人摇了摇,他睁开眼,小李正拿着一朵玫瑰递到她面前。她正想说话,小李把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她不要出声。

“昨天我没有来,这朵花是赔罪来的。”小李压低声音说道,“昨天煤矿里又出事了,所以……”

小李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赶忙收了口。陈文醒猛然想到可能是关于气质男子的事,故意生气地说:“我不管了,反正你要给我说清楚。”

小李说:“真的不能说的,局里下了命令的。你看一看……”陈文醒顺着小李手臂指向的方向,才发现病房里的男子已经不见了。

小李接着说:“这一切,都可能和这个神秘男子有关的。”

“他怎么了?”陈文醒急忙说道。

“他是去做手术了。”

“不可能啊,昨天他的情况很稳定的。”陈文醒疑惑地说。

“是局里叫了几个军医来的,具体什么手术我也不知道。”小李摊一摊手。

陈文醒要使出杀手锏了:“小李,你不说出什么情况,可以,这朵花我不要了。还有,你以后不要再找我了。我最讨厌欺骗我的人!”说完就把玫瑰扔给了他。

小李一阵慌乱,说道:“其实我也知道不多啊。就是前天深夜,煤矿里的保安值班时看到煤矿口躺着一个人,就是这个男子。后来他们报警,我们就把他送到了医院。经过对保安的询问,这个男子不是煤矿里的工人,也不是里面的职工。看着他的着装,还有他背着的一个大背包,我们还笑着说他是不是到煤矿里旅游了。现在煤矿都成了关注点,上头重视了,对这个男子也是非常看紧,派人监护他。我们也在煤矿呆了一夜,想不到,这一呆还真是有事出现了……”

小李住了口,他的神情让陈文醒知道,往下的内容他是不能说出来的。她也不想逼小李,想了一想说:“他什么时候做完手术?”

小李说:“你为什么那么关心他了?”

陈文醒答不上来,她为什么就那么为他着急呢?她想了一想,是情绪,一种莫可名状的情绪。她对小李说:“我是护士,我自然对自己的病人关心。”唉,陈文醒突然间就觉得自己虚伪了。

小李想想也是,说道:“一会儿吧,等一会就会做完手术。”

男子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陈文醒看着他,突然间心痛起来。她不是容易产生感情的人,但为什么就对他那么在乎呢?

病房门外就站着两个警察,陈文醒小心地打开男子身上的衣服。她要看看,军医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手术。她听主治医生说过了,病人的情况很稳定,没什么大碍的。只是脑部受了撞激,什么时候能醒来是未知数。

男子身上多了几处包扎过的地方。而这些包扎的地方,就是纹身的地方。陈文醒不禁吃了一惊,他们在他纹身的地方做了什么手术啊?不,应该要问的是,为什么他们要在他纹身的地方做手术?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阿文醒合上衣服,换了点滴,叹了一口气:现在最关键的不是这些,而是他能够什么时候醒来。因为他有可能一辈子也不会苏醒。只要他醒过来,什么事都会清楚的了。

陈文醒伏在一旁,觉得很累了,缓缓合上双眼。迷迷糊糊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像是做梦,男子突然醒了过来,对着她说道:“你是谁?”

陈文醒一个激愣,弹跳了起来。外面的阳光很刺眼,她感到一阵目眩。扭头望向病床,男子正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她,嘴里一字一顿地说:“你是谁?”

陈文醒心呼:不是做梦,他真的醒来了,就在入院后的第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