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绝丽艳色压群芳
“再来，再来。”楚连山还未说话，众赌客便已纷纷大喊，群情激昂。
青衣老者怒哼了一声：“摇！”
色子摇下。楚连山八张银票垛到“小”上。猛见乌压压一片人争先恐后涌向桌前，“小”上的银子、银票如山一般堆了起来。
青衣老者脸色铁青，这一注如果输了，只怕要赔付两万多。
一一四，六点小。
“赢了……赢了……哈哈……”众赌客狂喜之中，乱成一团。
“哎吆，是什么事儿大家都这么高兴啊？”声音轻柔，娇媚入骨，动听之极，却又在这一片喧嚣声中清楚的传进每个人的耳朵。乐天昊直觉全身一阵酥麻，脸上发烧，心头怦怦只跳。
此音传来，全场顿时安静下来。闻声而望，只见先前那小厮引了一个绝色女子盈盈走来。此女一袭粉红玫瑰紧身袍，领口低开，肤如凝脂，体态修长妖艳，勾人魂魄。全场荷官在她的映照之下，实是黯然失色。乐天昊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怎会有如此美艳之人？
人群不由自主给她闪出条路来。一阵香风涌起，那女子如彩云般飘到桌前。她扫了一眼台上的银子，娇声道：“吆……玩的这么大呀。赵总管怎么如此怠慢，不请这位公子去宾室？”
青衣老者躬身道：“启禀上官小姐，楚公子执意在此……”
“行了！”上官小姐摆了下手，媚声笑道：“这位楚公子，由奴家来陪你玩上两手可好？”
“哈哈……好得很。有这么漂亮的小姐做庄，即便输光也是心甘情愿。你说是吗，兄台？”楚连山转脸对乐天昊道。
乐天昊几注下来手里的银子也过了千两。他早看出楚连山此人绝不简单，现在出来的这个上官小姐显然也不是一般的人物，自己还是不要蹚这浑水。“托楚兄的福，在下已经赢了不少。这局小弟就不玩了，旁观一把。”乐天昊拱手道。
楚连山大笑道：“哈哈……兄台是怕在下被这位小姐迷的神魂颠倒，以致失了运势。也好，看我再赢一注，给兄台安心。”
乐天昊淡淡一笑没有答话，虽然他不想牵入其中，但这场热闹却不愿错过。
上官小姐微微笑道：“楚公子，那我可摇色子了。”
“请，请。”楚连山做了个请的手势。
上官小姐按住色盅，也不拿起，只贴着台面来回走了两下，嘤嘤道：“楚公子请下注吧。”
楚连山双眉上扬：“上官小姐果然是个中高手，这把……我压豹子。”一万六千两银票砸在写有“豹子”二字的方框内。全场一片轰然，要知道“豹子”乃是一赔三十。
楚连山双手撑住台面，身子前探：“上官小姐请开盅吧！”
上官小姐手按色盅，妩媚的笑道：“楚公子当真要压豹子？”
“银票都摆上了，还有什么说的。”楚连山似笑非笑的说道。
“好！”上官小姐一声娇喝，举臂开盅。就在色盅离开台面的那一瞬间，乐天昊恰好瞥到上官小姐脸色陡然而变。眉毛上扬，下颚微垂，此乃惊讶之状。但这神情稍纵即逝。乐天昊心下一闪，她输了？
三个一，豹子！所有的旁观者都张大了嘴巴，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这可是四十八万两啊！
楚连山一脸得意，抱拳道：“承让，承让。”
上官小姐倒是脸色如常，媚笑不减。“楚公子果然高人，小妹佩服。”
“不敢，不敢，还请兑换银票。今天也赢够了，在下明日再来。”楚连山哈哈笑道。
“赵管家，赔给他。”上官小姐纤手轻挥。
“是。”青衣老者捧上一沓银票。乐天昊略感吃惊，四十八万两绝不是个小数目，岂知这赌坊眼都不眨就拿了出来。
楚连山大笑声中把银票踹到怀里，一摇三晃出了赌坊。
直到楚连山背影不见，上官小姐脸色才沉了下来。“赵总管，你跟我来。”
“是，小姐。”青衣老者面露惶恐。
随着这二人离开，赌坊中一阵议论纷纷。但也只持续了片刻，众赌客又各自开赌了。
“天昊，咱们也该走了。”不知何时古仲已到了乐天昊身边。
“啊……是，师傅。”乐天昊将银子兑了银票，随古仲出了赌坊。
“天昊，今日收获可多？”古仲问道。
“嗯……还算有些。师傅，今日那个楚连山是什么来头？”
“我哪里知道。”古仲瞥了他一眼。
“呃……”乐天昊似是欲言又止。
古仲淡淡道：“你是想问那个复姓上官的女子吧。”
乐天昊脸上微红：“是……”
古仲哼了一声：“想问便问，何须吞吞吐吐。此女名叫上官玉，是‘金鹏帮’二当家上官奉德的女儿。”
“‘金鹏帮’？”
“‘金鹏帮’乃是这一带最大的帮派。赌坊这种发大财的生意，没有强硬背景谁敢沾手。”
“哦……师傅，那个叫楚连山的今天赢了四十多万两银子，金鹏帮应该不会善罢甘休吧？”
古仲淡淡笑道：“楚连山摆明了是来找麻烦的，金鹏帮想收拾他也不是那么容易。你可看出他赌骰子时的门道吗？”
“嗯……如果静心去听，骰子下落时点数不同，声音也略有差别。他可是这样分辨的？”乐天昊试探着问道。
古仲点了点头：“这不是什么多难的功夫。但凡内力有一定修为，稍加练习就能听出点数。但最后一注就不是了。”
“师傅是说……”
“给你点提示，上官玉与楚连山都会五行玄术。”
乐天昊一怔间，登时了然：“我明白了。上官玉能将真气借色盅传送，所以可以控制点数。她一直以为楚连山只不过会听音猜点，所以等他下注后，再改变点数就能赢他。没想到楚连山看似病弱，也是用气的好手。上官玉开盅那一刻，色盅离开台面，骰子便不再受她控制。楚连山双手按在桌上，趁机以木传气改变了骰子的点数。待上官玉发觉已经迟了，所以在那一瞬间她会有惊讶之色。”
“不错，孺子可教。难得你能观察到上官玉一闪即逝的神情。”古仲微微笑道。
“师傅，这二人用的也是润下之术吗？”
“润下、曲直、稼墙三术都能做到。上官奉德习得乃是曲直之术，所以上官玉应该也是。至于那个楚连山就不好说了。”
“咦？师傅，咱们这是去哪？”乐天昊突然发现这并非出城回山的道路，却是往城东而去。
“咱们去趟‘金鹏帮’的分舵。”
“去‘金鹏帮’？”
“你不想看看‘金鹏帮’与楚连山这场热闹吗？”古仲似笑非笑的说道。
“想啊，当然想。”乐天昊顿时想起了上官玉，心头一阵兴奋。只是没想到师傅会有这份闲情雅致。
“那咱们说好，无论发生什么只许旁观不许出手。我之所以要你去看，只是为了增加你的江湖阅历。听明白了吗？”
“多谢师父。”乐天昊这才恍然，师傅还是为了教他。
两人转进一条僻静的横巷，古仲伸手向上一指，齐齐飞身到了墙上。乐天昊偷偷露头一瞅，他们所处之地乃是一座院落的外墙，墙根种了一排柳树，正好遮掩二人。
“这就是‘金鹏帮’在易州城的分舵，待会若有人马奔出，咱们就在后面跟上。”古仲低声说道。
“是，师傅。”
“嗯……今日日头还真是不错。”古仲往墙檐上一躺，闭眼打起瞌睡来。
乐天昊初临江湖既感兴奋，又有些紧张。心说，师傅你也太托大了，万一给人家看见，咱们这戏可就没得瞧了。只是这话也只能心里想想，好在院中虽然偶有人过，但无一向他这边张望。眼看着日头渐渐偏西，“金鹏帮”内仍是没有什么动静。
”师傅，他们怎么……”
“嘘……”古仲一个翻身，伏下墙头，“来了。”
乐天昊一怔之下，也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向院中聚集。片刻间便有了十多个人，看起来皆为舵中好手，而为首的正是上官玉。她换了一身红色劲装，身材曲线尽显，斜背一把五彩盘凤剑。
一众斯役牵过马匹，十数人纷纷上马。上官玉高声娇喝：“走！”院门敞开，蜂拥而出。
古仲淡淡一笑：“走吧。记住为师教你的，敛气内行，落地无声。”
“是，师傅。”虽然这次师傅不让出手，但也足以令乐天昊热血沸腾。
两人放低身子，贴屋檐疾走，紧跟着上官玉的马队。乐天昊暗中数了数共有一十五骑。十五人纵马出了北门，行了一阵又折向东，不多时便进了一条林荫小路。行进之中，突见上官玉双手在胸前划出，齐肩平举，身后马背之上立时跃起十人，分左右散入林中。
“师傅，咱们……”
“不必理会，只管跟住上官玉。”古仲低低的说道。
上官玉与剩下四人继续前行，在一座破庙前勒住了马匹。一人朗声喝道：“金鹏展翅，傲于九天。”
“哈哈……”一阵长笑声中，楚连山自庙里渡出，手里掐着银票，轻轻的怕打着。“上官小姐连明日都等不得？就如此急于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