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昊……”
“啊……是，师傅。”乐天昊慌忙应道。
“这里各种表情应有尽有，贪婪、欣喜、失落、悲哀、愤怒、焦躁等等，你要仔细分辨。”说道这里，古仲瞅了他一眼：“当然还有色欲。”
乐天昊登时脸上发烧：“师傅……我……”
古仲微微笑道：“七情六欲人皆有之，我又没要你当和尚，有什么可难为情的。只是这些女子可不简单，你若能尽数找到她们媚笑下隐藏的东西，这第一课就算成了。”
“隐藏的东西？”乐天昊略有不解。
“赌客的心态都写在脸上，观察起来没什么难的，只是为了让你对各种神情做到心中有数。而荷官都是伪装的高手，她们才是值得注重的对象。”古仲低声说道。
“这……”乐天昊想到要盯着这些少女的脸看个不停，还真是有些为难。
古仲也不管他，摸出几锭银子塞到他的手里。“去吧，顺便也赢些米钱回来。”说罢径直走进一张赌桌，把乐天昊留在了当地。
乐天昊掂了掂手里的银子，心里琢磨：赌场的规矩我可不懂，但也没有四处盯着人看却不赌钱的道理，那样还不给人撵出去。小时候见过大人们玩骰子，猜大猜小倒是简单，那就找个地方玩玩骰子吧。
他随便找张台子坐了下来。只见台面上可压大压小，也可猜骰子的点数。大小是一赔一，点数赔率自三点至十八点则各不相同。荷官把三粒骰子投进圆盅，轻抖玉臂上下摇晃。走了几个来回，“啪”的一声扣在桌上，娇声道：“诸位大爷请下注吧。”小姑娘看起来年龄不大，与乐天昊相仿，长相甚是甜美。
乐天昊随手在大上压了二两，眼中余光在周围赌客的面上四处游走。唯独不敢偷看荷官，以免面红耳赤、心神不宁。“三三五，十一点大。”这注倒是赢了。而在荷官接盅瞬间，周遭诸人神情也尽收眼底。
乐天昊不在乎输赢，每注都是二两而且不是每手都下。一个时辰下来，台子上的赌客已来来走走换了不少，乐天昊虽然也输了十几两银子，但觉收获颇丰。就在这时他身边赌客输光走了，补上来一个年轻公子。此人看起来有二十多岁，一身蓝衫，样貌俊俏，只是脸色苍白，有些弱不禁风的样子。他冲着乐天昊微微笑道：“这位兄台，我看了有一会儿了，像你这种压法可是赢不到钱的。”
乐天昊一怔，没想到除了我之外还有不务正业的赌客，不去赌钱却看我作甚？“哦？那怎样才能赢钱呢？”
“哈哈……你就跟着我压吧，保管你赢。”那人大笑道。
说话间骰子摇过，扣到桌上。“请诸位大爷下注。”声音妩媚。
“我压小。”那人说着掏出一张银票拍在“小”上，足有两千两之多。他这一出手，周围顿时哗然四起。
“这位爷，咱们这张台子上限一百两，您这么大的赌注还请去二楼宾室好吗？”荷官眼波流转，腻声腻气的说道。
那人摇了摇头：“不成，我在旁边看了许久，才确定这把必然是小。难道堂堂‘长乐赌坊’赔付不起两千两纹银吗？”
“哎吆，瞧您说的，再大的赌注咱也接过，只是这张台面赌注确是不可过百。去了宾室有好茶、点心侍奉着，您愿意下多大都行。你就别为难我这小女子了。”
那人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不行，不行。你们既然开门纳客，就不该分三六九等。我在这里一共输了一千九百九十两，如今好不容易看准了一把，想一注回本，居然说我压的太多。先前我输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这里只能输一百两，想多输请上楼呢？”
听了这话，任谁都知道这人是来找麻烦的。这时旁边的赌客也越围越多，不断的起哄。
荷官面露难色：“这……”
“开给他。”话音未落间，闪进一个青衣老者，五十多岁，双目炯炯。
见到这人，荷官面上一喜，低声答道：“是。”伸手正要揭盅。
“且慢！”那人一声断喝。
“怎么，想反悔吗？”青衣老者沉声问道。
那人并不理他，一伸手抓过乐天昊身前的几十银子全都摁到了“小”上。
“这……”乐天昊不知他这是何意。
“不是说了让你跟我压吗？放心！输了我赔给你。开吧！”
老者冷哼了一声：“开盅。”
“二二三，七点小。”荷官高声唱道。
那人哈哈大笑，拍着乐天昊的肩膀道：“我说的不错吧。”
青衣老者面不改色，冷冷道：“赔他银子。”
“是。”身边一小厮应道，不一会儿取了一张两千两的银票回来。
“接着来，接着来呀。”那人手舞足蹈的说道。
“摇！”青衣老者喝道。荷官摇过骰子，又扣在桌上。“各位爷，请下注。”
“还是小！”两张两千两的银票落到“小”上。一片短暂的惊呼声后，又变的鸦雀无声了，人人都在瞪着眼盯着色盅。
“咦？你怎么不压？”那人说着又把乐天昊的银子都给压了上去。刚才乐天昊还有六十多两银子，一注下来翻了一倍。这一注也过百两了。
二三四，九点小。又赢了！
“哈哈……好得很，好得很。”那人朗声大笑。
“这位小哥好旺的手气，不知怎么称呼？”青衣老者森然问道。
“好说，好说，在下楚连山。”
“楚兄弟可愿到楼上宾室玩上几把？”
楚连山大摇其头：“不去，不去。现在运气好得很，岂有换地方的道理。快摇骰子，摇骰子呀。”
“好，既然这位楚兄第不愿上楼，就由老朽来陪你玩上两把。”说着伸手去拿色盅。
楚连山皱眉道：“怎么其它台子都是漂亮女子，到了我这儿就换你一个糟老头儿？可是看不起我吗？”
青衣老者双目精光暴涨，脸上立时罩上一层寒气。楚连山却是犹如不见，继续嚷道：“怎么了，长乐赌坊瞧不起人吗？”周遭赌客也是一片笑骂声。
青衣老者深吸了口气，点头道：“好，好。小蝶，你继续摇色。”
“是。”女荷官接过色盅。这时就见青衣老者低头对身边小厮耳语了几句，小厮点头答应，跑了出去。
哗啦声响，色盅落桌。四五六，十五点大！楚连山又压赢了。转眼间，两千两已变成了一万六千两。一帮人看的瞠目结舌，口水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