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混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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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学生手册上写“由于现在是入学高峰期,全国各地大一新生相继入学,造成了交通严重不便,鉴于该情况,本校决定,8月25号——8月28号为报名期限,8月29号正式军训,军训后相关安排由学生所在班级班主任军训后另行通知。”

宿舍楼里人数不齐,有的房间到了晚上依然亮着灯,有的空无一人。下午时马俊累得快要虚脱,洗了澡,铺好竹席睡了一觉,好在这个有点破的宿舍楼里还能有空调,马俊没了中暑的危机,安心地睡了。宿舍里三张上下床,空着一张床的位置变成了一张长长的写字桌。下午时何大生和徐子衿相继出去,到了6点多才提着满满好几袋吃的喝的用的回来。徐子衿不爱说话,据说是个诗人,这个“诗人”可以做两种解释,一个是会做诗的人,另一个解释是会背诗的人,徐子衿这名字出自《诗经》,想必徐父定是个会背诗的人,会做与否尚不知晓。

马俊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撩起蚊帐看了看其余两位同学,何大生正在蚊帐里打着呼,去看徐子衿,人也没了,伸手从枕头下摸出手机,一看才7点多,又睡不着,起来到卫生间撒了泡晨尿,膀胱顿时舒缓了很多。马俊从卫生间走出来,隐约听到有人在吟诗,走到空调下拉开窗帘,徐子衿正腰杆笔直地背着诗歌,不忍心扫人雅兴,又把窗帘拉起来,去洗手间洗脸刷牙了。过了一小会,徐子衿吟完了诗,拉开玻璃门,“吱”的一声,十分刺耳,走到卫生间,正碰见马俊,说:马兄,早!马俊正刷着牙,满嘴泡沫,也说:恩,早。也说不清楚,意思意思。这时徐子衿走出去从自己的箱子里拿出笔墨纸砚,齐刷刷摆在写字台上,把毛笔拿到阳台上用矿泉水洗了一下,又拿回来,研起了墨。马俊洗必,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看到这阵势,吓了一跳,徐子衿不理睬旁人,自顾在在纸上用力写下四个大字“吾室馨香”,马俊一看这四个字,苍劲有力。徐子衿转头,把纸贴在自己的床头。何大生听了动静,也起床了,看到徐子衿的书法,惊得叫了一声:草,书法!连滚带爬下了床,对徐子衿说:诗我也会做,徐兄可否赐我一副墨宝啊。徐子衿道:你说便是了。自己走到写字桌前,拿起毛笔,只听何大生说:你也吹,我也吹……摧枯拉朽,你也淫,我也淫……大家淫X。马俊在一旁拍手道:好诗好诗!徐子衿写毕,交到何大生手里,何大生接过墨宝,冲那几个墨迹未干的字长吹了一口气,径去贴到了自己的床头。大生洗漱完,出问马俊徐子衿饿不饿。马俊算是一天没吃过东西,想到前一天早上家里桌子上的一堆早点,这时不禁口水直流。八点多时温度骤然上升,整个世界变成一个大大的蒸笼,马俊一踏出宿舍门口身上的汗就像缓缓融化的冰棍,一点一点从脑门上往下流,转头去看何大生,他整个后脊梁的汗液已经把短T恤浸了个透。三人走下楼,看到楼下社管处里几十桶纯净水挤满了整个屋,社管员想是还没来上班,当班的是昨天领马俊李乐去报名处的周自豪,徐子衿和大生想必也被领过,三人尚不知食堂在哪,见楼外太阳狂热地晒,不想走弯路去找,走到社管处的窗口,何大生对周自豪微笑着:周学长,请问食堂在哪?周自豪倒也热情,站起来,把头探出窗口,手指着出口说:你们出这幢楼,往右拐,拐到大路上往校门反方向走,差不多要到女生宿舍的时候你们就会看见有个名叫“小润发超市”的小超市,那里就是了。三人连忙称谢,周自豪说"不客气”。三人齐步走出宿舍楼,太阳打到身上,顿感身处火炉,何大生拿着一包卫生纸不停地抽出纸来擦汗,眼睛也被刺的睁不开,眼睛本来就不大,眯得更小了。

大路旁全植着花草树木,从男生宿舍楼往大路上走,对面是个大花园,一大片草坪上植着花草树木,有小桥流水,假山人工小湖,小湖里的水是从学校后面的大湖里引进去的,湖旁围着一圈柳树,柳树上不时停落着几只鸟,把柳条弄得摇摆起来,湖里有好几对鸳鸯嬉戏着,湖中间是人工给鸳鸯搭建的巢,寓意本校可以随便恋爱,这里就是给情侣搭建的爱巢。整个花园恬然而优美。阳光晒的烈,三人无心仔细琢磨这片好景色,按照周自豪说的往女生宿舍方向去了。食堂不大不小,有两层,食堂门口写着这样的标语:我做饭,你放心,吃好饭,学好习。三人看了不禁笑了起来,走进去,坐下的人寥寥无几,显得空旷,说起话都有回声。一连五六个买饭的窗口全毕着,只有最后一个开着,腾腾的热气不断从窗口里涌出来,窗口对面的小屋子门口挂着一个小牌,上面黑色的字体赫然写着:TOLIET。马俊心想这学校怎的这样安排,这边人买了吃的,正准备填肚子,对面突然一个男子走出来,提着裤子,让人不禁想到刚才那人所做之事,所排之物,胃口全无,还有胃部往外窜的感觉。赶紧让自己不要想,买了饭端着远离这是非之地,找了最靠门的地方坐下,低头去看黄灿灿的鸡蛋饼,饥饿难止,咬了一口,硬硬的,想不是刚刚出炉的,放了好久又热了拿出来卖,心里怒骂万恶的资本主义,自己仍旧把硬的一圈撕掉去吃里面软和的部分。徐子衿吃得十分谦虚,坐姿端正,一口一口的吃,看马俊的行为,嘴里冒出一句: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何大生吃得满嘴都是油,吃完鸡蛋饼,顺手牵来一个包子,听了这话,傻呵呵的笑,说:男人嘛,不要挑食,我们广东人就不挑食。想到了什么,又问:你们吃过“三叫餐”吗?马俊和徐子衿听了那三个字,脑海里连忙闪过一个画面,反胃得差点把刚刚咽下去的食物吐出来,不约二同地迅速拿起豆浆喝,把卡在喉咙里的食物给压下去。徐子衿说:你不要这样恶心,我们正在吃饭,就是没吃饭也不能说。马俊卡得多,又喝了一口豆浆,话也说不出,朝大生摆手,求他不要在仔细地往下说。大生见状,不敢往下讲了,笑呵呵地摇了摇头,像说“孺子不可教也”,低头继续吃着手里的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