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潇让刘佟模仿李延的笔迹,给左丞相廖丰写了一封信,并让他以李延下属的名义送到廖丰府上。廖丰看过信之后,顿时脸色一沉,先把刘佟暂时安排到自己府中,随后令其下人备轿。
“相爷,这么晚了,您这是要去哪呀?”轿子备好之后,廖府的管家在大门口不解的问道。
“右丞相的府邸。”此时的廖丰,脸色凝重。而他那管家听说廖丰要去右丞相那里,便知是有要紧的事,所以他那管家也没多言,只是嘱咐了四个轿夫几句。
廖丰到了右丞相彭远的府邸,彭远急忙出门把他迎了进去。他也知道,要是没有大事,廖丰也不会深夜到访。
“不知廖相深夜到此,有何大事?”彭远将廖丰请进自己的客厅之***手问道。
“彭相可知今日早朝时,安国公所说的私盐案主犯是何人?”廖丰入座之后,又向其问道。
“当然知道,那是兵部尚书张程的外甥。为了此事,张程今日还到我这里絮叨了半晌,让人好生心烦。”彭远颇为不满,抱怨的道。
“你这个学生还有脸到你这里来絮叨,难到他做了什么事情自己心里不清楚吗?”廖丰脸色郑重,似乎还有些气恼。
“到底出了什么事?”彭远见到廖丰的气色不对,有些慌张,连忙问道。
“你来看看这个。”廖丰先是叹了口气,随后拿出刘佟送来的书信,放到了桌子上。
彭远拿起信纸,打开看过之后,顿时脸色一变,望着廖丰,惊讶的道:“这……”
“这是李延的笔迹,绝对错不了。当初张程的外甥被定罪之后,还险些害死了李延。”廖丰指了指彭远手中的书信,继续道:“先别说这些了,安国公把李延放了之后,他便代表刑部做些善后之事。可想不到他竟然在无意之中发现了张程的外甥与白龙教勾结的罪证,如果这要是被安国公先一步察觉出来,恐怕你我都要受其牵连。”
彭远听闻此言,脸色更为苍白,以至于一语不发。廖丰看了看他,随后又道:“张程那个外甥贩卖私盐也就罢了,他竟然以兵部的名义从工部购买兵器,然后又高价卖给了白龙教,真是大逆不道。满朝文武都知道兵部、工部两位尚书都是你的门生,如果这事要是让安国公知道了,不但那两部尚书的性命不保,就连彭相你也难辞其咎。”
廖丰此言并非危言耸听,彭远早就知道兵部、工部两个尚书为了中饱私囊,背着他私底下搞些小动作。他为了护着自己的门生,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敢把朝廷的兵器卖给了反贼。
兵器的调运都是由彭远亲自下达文书,他自然也被拖累其中。如若此事真的被人查出,最严重的,可以使彭远人头落地。而廖丰,那是与彭远拴在同一根线上的蚂蚱。虽说此事跟廖丰毫无关系,但他也害怕因此牵出一些与他有关的事情。在这件事上廖丰极力护着彭远,这也说明廖丰为官也不清廉。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梁潇捏造出来的。林枫所作的也只不过是把自家的铁器卖给工部而已,这事要是凭着彭远的文书,根本定不了罪。可他把朝廷的兵器卖给反贼,后果可就不一样了。林枫胆子再大,他也不敢做这种事情。彭远对于下属的所作所为并不知晓,如今看了李延的“亲笔书信”,他便信以为真。
“廖相,您看这事……”彭远脸上冒了汗,有些慌张的道。
“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我已告知李延的亲信,让他回去之后通知李延,烧掉所有张程的外甥与白龙教之间的书信。”
“那就多谢廖相了,明日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那个张程,还有那个工部尚书。”
“这件事还是不要再提的好,张程的外甥与白龙教勾结,张程也未必知晓。一旦你把他训斥了之后,他再回头去查此事,万一被人钻了空子,怕是弄巧成拙。既然张程的外甥已死,书信也烧了,我们就当此事从未发生过。明日你只要旁敲侧击的点一点他们,让他们日后收敛一些就行了。”
廖丰想得深远,但岂不知,要是按照他说的办,那就更无法证实李延这信是真是假。这也是梁潇事先预料的,他知道两个丞相不敢声张这事,也不敢去查。
“还是廖相想的周全。”彭远点了点头,又道。
“这件事情还没完结,虽然张程的外甥死了,但白龙教还在,我们绝不能让白龙教存留于世。”
“那以廖相的意思,该如何处置这白龙教?”
“记得今日早朝,本相曾提过白龙教抢劫官府粮仓之事。当时魏太师主和,安国公主战,他们还为此争得不可开交。而如今是战是和,却由我们两个决定。”
“廖相的意思是?明日早朝的时候,我们站在安国公那一边?”彭远眼中精光一闪,随之说道。
“不错。”廖丰点点头道:“但讨伐白龙教一事,还不能让安国公出人。我们自己的事情,还得用我们自己的人出面解决。”
“可安国公掌管天下兵马,他不出人谁出人呀?”
“兵马由他出,主将由兵部出。兵部还有两个残将,虽说领兵打仗不行,但剿灭一伙反贼应该不成问题。只要我们让他把贼窝里有关朝廷兵器全部销毁,这件事情便不了了之了。”
“可安国公能同意兵部出主将吗?”
“安国公与魏太师不和,安国公要是反对让兵部出主将,魏太师一定会出言阻拦。这样一来,魏太师再加上你我二人,已三对一,安国公也无计可施。”
“此计甚妙!廖相谋略过人,彭某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彭远厚着脸皮奉承了一句,岂不知他们的谋略都是在梁潇的谋略设计之内。
“就这么说定了,时候不早了,本相也该回去了。我走之后,你就把这信纸烧掉,千万不要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廖丰起身拱了拱手,随后离开了右丞相府。
彭远送走了廖丰之后,真就把那封信给烧了。这样一来,唯一鉴定这信真假的凭证也没有了。
次日早朝,安国公依然把梁潇带到了宫殿之中。这是因为吴坤已经为梁潇选好了官职,只是这官职不小,吴坤一人做不了主,所以把他带去与众臣商议。
柴宣首先问起白龙教一事,吴坤与魏启还是各持己见。问到左、右丞相的时候,廖丰、彭远主动偏向了安国公那一边。此事涉及到他们的身家性命,也不顾不上吴坤与魏启谁强谁弱了。
白龙教一事以讨伐作为最终决定,柴宣算是出了口气,心中自然非常高兴。但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之所以这么顺利,一定是梁潇略施小计,从中起了作用。
可说到讨伐白龙教的主将之时,廖丰、彭远一同举荐兵部的一个姓聂的老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