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情留马鞍山
6089200000011

第11章 苗圃地里的歌声

我连着打了三天针,病好了,第四天我和大家一起去上班。吃完早饭我走出帐篷,我一推开帐篷的门,看见三哥站在门口。他看见我,忙把头低下,两手攥在一起使劲的拧着。我看他那样,我就先问他:“三哥,你有事儿吗?”他脸通红的说:“你病好了吗?”我说:“好了。”他说:“我想拿你的饭盒用。”我说;“行,你在这等着吧。”我回到帐篷里,拿出饭盒走出来递给他。他拿着饭盒就回二排去了,我看他回去了,也没多想。

到了上班的时候,小武技术员走过来。他看见我站在那就说:“三排长,你好了?今天上班了?”我说:“是,今天干什么?”小武技术员说:“今天还是拔苗圃地里的草,还有二十个床子。连长说让今天必须干完,明天都去种稻子。”我说:“好啊,一到那,几个人一个床子,分下去就不管了,光看看拔得干不干净就行。”小武技术员说:“好,一会到地里再说。”说着话时间就到了,我喊了一声,大家就跟着我和武技术员的后面走。走出连队大院,大家看到我好了,都特别高兴。一路笑着,闹着,很快就到了苗圃。

一米宽,二十米长的苗床,还有二十个没拔草的。我把人数和苗床分了一下,大家便蹲下开始拔草。蹲时间长了,两腿发麻。就得站起来活动活动。大王个子高,而且还胖,她蹲一会马上就得站起来。和她一伙的就生气了,于莉说:“你光站着还拔不拔草了。”大王一看,咋整,老叫人家说。蹲吧又蹲不了,咋办?她站那想了一会说:“我实在是蹲不了了,这样吧,我趴下吧。”她拿了一些草帘子,在她那面都铺了一溜。然后,她就趴在那拔,这一下可把大家笑坏了。哈哈,哈哈的四十多人全在笑,小武技术员听见笑,马上就过来看。他这一看,可把大王气坏了。就听大王说:“看,看,有啥看的,看眼睛里拔不出来。”这小武技术员没听明白说:“你眼睛看不见啊,还得趴着看,才能拔出来啊。”这回更笑的不行了,把小武技术员笑糊涂了。站那一个劲的看,一边看还一边说:“哎约,俺的娘啊,咋这个样啊?”大王听他这么说,更生气了,说:“你来就够呛了,还把你娘也领来了。”当时也不顾干活了,把所有的人都笑的不行了。有说笑的肚子疼的,有的一边笑一边跑的。大王也不笑,小武技术员还没弄明白。瞅着笑的人还说:“笑啥嘛,?哎约,哎约,娘啊,咋这么笑啊?”

我看没完了,就说:“大家别笑了,赶紧拔草吧,不然干不完了。”大家听我一说,就都不笑了,全都蹲下拔草。大王还是在那趴着拔,也不说话,拔一段往前挪一段,板着脸。干了两个小时,我说休息吧,大家就停下来了。大王累的顺势躺在草帘子上,还是不笑。杨柳说:“秋,唱个歌好吗?”我说:“唱吧,好长时间没唱了,大家唱吧。”我说完,大家看着我。我说:“看我干啥?”大家都不唱。都在那看着杨柳,我明白了。这是害怕啊,不敢唱啊。于是,我就说:“杨柳,你说唱啥好啊?”杨柳很聪明,一下就知道是啥意思了。说:“秋,通过一系列的事实证明,我看啥好听唱啥。”我说:“过一段不是要联欢吗?先练练。唱刘三姐对歌那段咋样?”大家都说好,可都不会歌词。我说:“那就算了,唱个别的吧。”于是,大家就瞎唱起来。一会唱这,一会唱那的。我很高兴,不管咋样,终于有了歌声。

到点了,我看了一下剩下的,一下午就干完了。就说:“大家开始干活吧。”一说干活,谁都不说话,一双双手不停地在拔着草。也没有人在说笑了,只顾干活。到了下班的时候,。我叫过小武技术员,我和他俩检查的。拔得很干净,没有落下草的。我说:“很好,大家干的都很好。收拾一下,好下班。等大家收拾完正好到点,我们就下班了。在回去的路上,我们没有碰见男排的人。我问小武技术员说:“武技术员,每天在干活时都能听见拖拉机靶地的声音,今天咋没听见呢?”小武技术员说:“两个男排放假一天,明天好会战,”我说:“啊,怪不得,没看见他们的人呢?”

回到驻地,看到连队大院,溜溜达达的都是两个男排的人。我们回到帐篷里,然后去炊事班打水,回来洗脸。我正在洗脸,就听见丑丫姐说:“秋,三哥来了。”我抬头一看,三哥站在帐篷门口,我擦了擦脸,走出去。我问:“三哥,有事儿啊?”他手里拿着饭盒递给我说:“我们上午去东方红了,我给你买的。”我说:“你给我买的啥?”他说:“你看看就知道了。”然后转回身就回去了。我打开饭盒一看,是一饭盒大米饭,上面还还有炒菜。一看就很想吃,都多长时间没吃米饭了。可我拿着饭盒想全连都在吃饼,我一个人吃米饭。不好。那咋办呢?我拿着饭盒转过来转过去的。我的举动被大王看见了,就听大王说:“哎,同志们,排长有了困难咋办?咱们是不是得帮助她呀?”她一喊,大家全听到了,于是上来一帮人把饭盒抢走了。也不知叫谁吃了,反正我是一口都没吃着。这时炊事班送饭来了,我们就围上吃着饼喝着黄豆芽汤。吃完了就往床上一躺,说着话。还有的哼哼呀呀的唱着,我看到这些很高兴,排里终于有了笑声,歌声。可谁知道,事儿又来了。听上厕所的人回来说,在三排的帐篷上发现了有人扔的饼,说是男排发现的,并报告给了连部,说连长很生气,准备晚上下班开会处理。

到了下午上班时,我心里带着忧郁的心情和大家一起走了。走在路上我在想,是谁把饼扔在帐篷上面呢?我不顾大家的说笑,一个人一边走,一边想着晚上的对策。我叫过吴晓曼说:“晓曼,饼是在帐篷的哪面发现的?”吴晓曼说:“在靠近一排的这面。”我心里想,好。因为我们女排和男排之间是一条道,宽约十米左右。也是通往厕所的道,还是通往场部马鞍山的道。想到这我环视了一下排里的每一个人,发现每个人都很轻松,没有不高兴的。我心里有了底,心情也放松了。于是,我忽然唱起了歌:“为什么山青水又绿,一片稻花香。”我突然的一嗓子,把大家吓了一跳。立时没有一个人说话,全都把目光投向了我。我哈哈笑着说:“来,让我们高歌一曲,这里是红军走过的地方。”我说完就唱了起来:“这里是红军走过的地方,,,,”大家和我一起唱了起来。我说:“这是一首二重唱歌曲,哎,大王,你嗓子粗,来男生的。”大王憨憨的说:“好吧,我来试试。于是,我和大王唱起来。还真的很好听,我说:“杨柳记下,这个算一个。”杨柳说:“好,我记下了。”很快,我们就到了苗圃地。

我看了一眼剩下没拔草的苗床,一下午轻松完成。于是,我就说:“来,大家都过来,我问你们一件事。都不要说谎,”大家听我说就都走过来,我说:“你们是谁把饼扔在咱们的帐篷顶上?你们是知道我的,我向来都是护着你们的。就是你们之间谁扔的,和我说,我会想办法的。”这时,大家开始议论。一时间,乱糟糟的。我一看这样不行,就说:“自然排队,一个一个的来,”大家一个一个的说,全说完了。很显然这块饼不是我们排的人扔的,我的心里有数了。我说:“好,大家开始干活吧。”

大家一边干活一边说着饼的事儿,嘴里还骂着男排的人,说男排有人坏我们。我一看这不行,就说:“大王,你会写,你下午不用拔草了。”大王说:“那我干啥?”我说:“你来编一段数来宝,”我想了一下说:“大家说你来记。”我说完,掏出黄书包里的笔记本扔给她。她接过去翻着说:“啊,排长。你啥都记呀。”我说:“少废话,给你笔。”我把笔扔给大王,当时我是看活不多,一下午轻松干完。大王蹲不下。就做了这样的安排。我说:“我来头一句,然后大家接着说,大王你记,大家看这样好吗?”大家都说好。于是,我说了第一句;“同志们,听我言,一列火车驶进站,上车人数一百三,开往边疆去支援。“我说到这,于莉接着说:“轰轰隆隆一夜晚,天明火车才到站。”公蓉蓉接着说:“下车一看傻了眼,没有房屋是荒滩。”等了一下没人接,我又说:“领导和咱把话言,让咱自己建家园。”吴晓曼想了一下说:“场部来了车一辆,草滩於车费了难。”于莉又接着说:“一会喊来一会叫,一二,一二震响天。”我们一边拔草,一边编着数来宝。很快一段数来宝编好了,我又让大王念了一遍。词句上做了修改,大家很满意。

大家休息的时候,我看小武技术员一个人坐在一边。我就说:“大家看这样好不好?让武技术员给咱们来一段山东快书咋样?”小武技术员一听我说,吓的就站起来用两只手直摆着说:“俺不会,俺不会,三排长,你可绕了俺吧。”我说:“绕了你可以,但是,你必须讲点啥。这个不为过吧?”他一听说:“讲,俺也不会。”我说:“你真不讲?”他说:“俺真的不会。”我看了一眼冯桂华说:“你不讲对吧,我来给你编一个吧。”我想了一下,又想取笑他。于是我就说到:“北大荒啊不荒凉,草原中间有苗床。派来指导一武将,姓武无武很荒唐。爱上冯氏小姑娘,不敢说来不敢讲,暗传书信几十封,不知何时步殿堂。”我一说完,大家哄的一声大喊大叫起来,都说,哈哈,好,好。把小武技术员弄的脸通红,冯桂华过来就要打我。我起来就跑。

休息一会,又干了一气,就全部干完了。大家扛着铁锹往回走,一路上念着我编的打油诗,笑声不断,歌声不断。到了连队大院,通信员在路口站着等我,由于上次他把我的信交给三哥,三哥拿去被男排的人看到,造成的一系列的后果。他很后悔,事后给我道了歉。我看到他手里拿着一封信看着我,我知道是我的。他递给我,我一看是我爸爸写来的。里面有一张硬硬的东西,我用手一摸是一张照片。我没等到宿舍就打开了,我看见是爸爸和我十岁的小弟弟两人的照片。我看着爸爸的信,爸爸在信里说:“秋,你离开家已有一个月了,我和你妈都很惦记你。你妈在给你做棉裤,还有你三哥的,会一起邮给你,,,,”我一边看着信,一边看着爸爸的照片,爸爸刚毅英俊的脸颊。还是那样没有变化,我的小弟弟似乎长高了。

我回到帐篷里把爸爸的信放好,心想这次可别丢了。我和大王去打水,拎着水桶往外走。就看见连长站在连部的门口用他那大嗓门喊到:“一会吃完饭,三个排都到一排开会。我已知道开会的内容,心里已有了准备。可我也在心里嘀咕,连长,我会让你收不了场了。可一看连长穿着那套洗的发白的军装,又有些不忍。五十来岁了,还要领着这么一些人在这奋斗。我又回头看了看我排的帐篷,心里想;不管了,这关系到我排的荣辱,一会我一定要据理力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