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院外成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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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风雨摧城

1938年6月,侵华日军占领徐州,直逼武汉。六月一日这天,林卫东一天就接到总部的三封特急电报,限令在六月四日前找到三位电讯专家,并且在五日以前全部人员撤离扬州地区,转移武汉。林卫东预感到一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要发生。他来到联络点的密室,找到父亲。

“报告!”林爷来到密室门前,毕恭毕敬地行了一个军礼。

“进来!”林卫东习惯的回应道。

“父亲!”“儿子!”林爷一进门,父子两人就紧紧的拥抱在一起。这是分别五年来,父子第一次相认。

“小东,你不在英国好好念书,怎么就回来了呀?”

“父亲,现在国家有难,在英国的中国学生都回来为国家效力,你叫儿子怎么能安心读书?”

“是呀,我就知道国家危难之时,我儿子不会袖手旁观,不管怎样,也该和你母亲说一声,也好让我们二老放心呀!”

“是戴老板看重儿子的英国国籍的背景,让我为国家做情报工作,你也知道有纪律,要和家里中断一切联系。是儿子不孝,让二老担心了!”

“好了,不怪儿子了,知道要回国尽忠,不愧是老林家的后代!”林爷打心里为自己有这样的儿子自豪。

“孩子呀,你可是林家的一棵独苗,你可要答应爸爸,一定要活着看到抗战胜利,你妈妈还盼着抱孙子呢。”

“爸爸,你放心吧,我会给林家传宗接代的。”

父子两相视大笑。

“爸爸,我在英国听说你做了镇江商会的会长,我就知道我父亲说什么也不会当汉奸的,做梦也不会想到你还是军统的中校军官,你是怎么隐瞒我和妈妈这么多年呀?”

“大家都去抗日了,你老爸也不能落后呀。儿子,这些可是秘密!”林家是镇江的名门望族。林爷爷是当地商界能呼风唤雨的人物。至于林爷是何时加入军统,却是林卫东到老都没法知道的迷。

现在儿子和老子走进了同一条战壕,他们共同面对的敌人就是日寇,他共同的任务就是要在这短短的几天之内,找到那三名要命的电讯专家。他们已没有太多的时间来了解家事,林卫东知道局座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不是成功,就是成仁。他们已没有其他的选择。

林卫东找来特工何四,二人打扮成商人模样,备了一份厚礼,前去拜访扬州的商会会长王铭一。这王铭一可不是简单人物,就是在日本人来之前,就是一个在红白两道都混得开的人物。日本人占领扬州后,这王铭一舍不得丢下自己的偌大的家业,没有逃走,居然还当上了商会会长。不过他还没忘记自己的老祖宗,明里暗里帮中国军队做了不少事。

早有佣人通报给王铭一。听说英国花旗银行武汉分行经理来访,王会长直乐的合不拢嘴。他穿上平日里很少穿的长袍马挂,还戴上一副平光眼镜,十足的儒商风度。吩咐佣人大开中门,迎接稀客。

林卫东递上名片,王老板忙赔笑脸:“哈哈,财神爷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哪里哪里,兄弟初来乍到,人地两生,如有得罪之处,还望热兄多多包涵!”

林卫东极尽谦卑之态。

“兄弟这样说那就是看不起王某了,在扬州,只要兄弟用得着的地方,你只管说一声,能帮上财神爷的忙,那是我王某的福分!”

“会长太客气,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双双你谦我让,气氛非常融洽。进到客房二人分宾主坐下,林卫东心中急迫,开门见山:“不瞒会长,兄弟这次来,确有一事相求。兄弟我有一批上好的纱布,急着脱手,无奈人生地不熟,不敢贸然行事。仁兄人多世面广,还求会长帮我找一个妥当的买主。当然兄弟也不会要会长空忙活,利润我们五五分成,会长愿帮兄弟这个忙吗?”

“这个——这个——”王老板颇感为难,“兄弟有所不知,纱布可是一等军需物品,日本人查的很严,一旦穿帮,小弟生家性命就不保。兄弟做这个商会会长,也是被迫无奈,我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小日本对我并不信任。自从做了这个商会会长,我给自己立下两条规矩:害中国人的事不做,害己的药不吃。兄弟这事可是掉脑袋的营生呀!”

看到王老板犹豫不决,林卫东非常着急,时间不等人呀,他理了理烦乱的思绪,打算敲山震虎:“不瞒王老板说,你的为人我也是知道的。去年常恩多部与敌激战,正是仁兄的的帮助,才让他渡过难关,得以全身而退。自扬州沦陷以来,你暗中给与失散的中国军队很大的帮助,兄弟我在武汉是早有耳闻。所以这才斗胆前来,求仁兄帮我寻找买主,还望仁兄帮忙!”

说到这里,王老板立马警觉起来:“兄弟到底是什么人?你要找的买主是谁?”

“小弟是英籍华人米斯特统武汉花旗银行经理。我要找的买主当然是中国人。林卫东不焦不急。

“你小子想害死我呀,你这不要要老兄在刀尖上舔血吗?”王老板突然脸色突变,大发雷霆:“先生的要求王某无能为力,你还是另请高明吧?”林卫东出奇的平静,自己的火力侦察有了效果,他暗暗高兴,这里水很深!林卫东缓缓起身,双手抱拳,向王老板深深一鞠躬:“打扰了,告辞!”

“送客!”王老板怒气未消。

回到驻地,译电员就送来一份绝密的加急电报:林及全体“排雷行动”同仁,军情紧急,限你部在六月5日夜12点之前完成任务,并迅疾撤离至江南待命。否则军法无情。林卫东心急如焚,他把林爷等几个骨干招来,商讨对策。

“如果三位电讯专家就在扬州,把他们藏了这么长时间,在扬州只有一个人有这样的能耐,那就是王铭一。长官一提到买主一定是中国人,王老板就激烈反应,我看这当中就大有文章。”

“我也有预感。我说纱布要出手,还点名买主一定要是中国人。你想,谁急需这些,只能是中国军队。王老板的反应一种可能是怕招惹祸端,最大的可能是这里面有重大隐情,没有绝对把握,王老板是不会暴露自己。”

那么,有什么事能让一向敢作敢为的王老板这么小心谨慎呢,莫非王老板知道失散的中国军队和三位电讯专家的下落?

大家好一阵激动,如果有王老板的帮助,“排雷”小组就是如虎添翼。完成任务的胜算就会更大。可是怎样让这个老江湖相信自己,还真叫大伙为难。

林卫东决定,他和林爷再次登门拜访,探清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