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我的学生我的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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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二)第一堂军体课

爸爸因为家里忙,东西放下就走了,成雨菲望着爸爸远去的背影,默默的思索着,在她的心里有一颗希望的种子在生长着,等爸爸的影子变成一个小黑点,直至消失后,雨菲才回身进屋,成雨菲迅速的把自已简单的铺盖收拾了一下,这个用不了多少时间,因为整个屋子最为显眼的也就是那张用木板搭成的床。

雨菲是一个爱干净的孩子,收拾好床铺,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空间,似乎缺了点什么,于是,她把自己毕业时同学送的几副画贴在了油黑而粗糙的墙上,同时掏出了自己最喜欢的几本书摆在了桌上,这个简陋的房子温馨了许多,竟然让人生出几份喜爱,雨菲满意的打量着自己的杰作,那个矮个子的胖老师又进来了,和先前一样的微笑着,成雨菲还不知道这位老老师的姓氏,便热情的叫他老师,胖老师给了她一个水壶,和一些粉笔,墨水之类的东西,并嘱咐雨菲:“你的班——是——四(1)班”,胖老师的话语拉的很长,俨然一副讲话的腔调,成雨菲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但她还是认真的听胖老师说话。

胖老师可真是一个细心的人,竟然把整个四(1)班的情况,一一的讲了个详细,甚至连谁爱放屁,谁的鼻涕多,谁上课爱打盹也都不放过,成雨菲在暗笑的同时,心里隐隐觉得,这个四(1)班的确没那么简单,想想胖老师口里提到的王老师,李老师等等所有和四(1)班有过亲近并带着无奈与沮丧离开的老师,这样一想,她就又多了个心眼,便和胖老师攀谈起来,他看到胖老师时而严肃时而温和的容颜,成雨菲才渐渐觉得,这位老人是一位非常严谨的人,他对工作极其认真的态度和对事对物独道的见解,让成雨菲对这位看起来极不显眼的老人肃然起敬,成雨菲又忍不住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位矮个子的老师,花白的头发和眼角的皱纹让他的确显得有些老,一身衣服早以退了色,成雨菲断定这件衣服绝对是穿了三年以上了,可那双眼睛却是异常的明亮,始终是笑眯眯的,弯成了一条缝,那样的神情,只有自己小学的杨老师有,雨菲的思想又开了小差,她想到了能给自己杏子吃的杨老师,突然感到一阵激动,长江后浪推前浪,真是一代又一代呀。

“小成——”,胖老师显然发现了雨菲思绪的偏差,成雨菲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噢,您说,您说,我听着来,呵呵——”,“沈校长——,校长——”话音未落,从门里冲进一位细腰大屁股的女人,大约二十六七,脸黑黑的,显得牙齿特别的白,看到了成雨菲热情的笑了笑,笑声非常的爽朗,说话的同时,手和脚,以及全身都不停的在摇动着,成雨菲想如果是古代,可能又是一代女侠了。“哈哈,我特意来看咱们的新老师,你好啊!”,“你——好——”,雨菲由于生疏而显得有些不自然,“你看我,一高兴竟忘了告诉你我的名字,哈哈——我姓王,反正比你大,就叫我大王吧!”“不,不,我还是叫你王老师——我,我……”,成雨菲被这样的热情,窘得不知所以,“以后就是姐妹了……哈哈哈……”,说着也没打招呼就走出去了,王老师走后,成雨菲惊讶的盯着胖老师看,一副完全出乎意料的样子,“您……您……原来……”,“呵呵呵——”,胖老师的眼睛又眯成了弯缝,出门的时候告诉雨菲下一节是四(1)班的体育课,原来是由他代的,现在让雨菲和学生先熟悉熟悉,并回过头看了看成雨菲,脸上露出了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笑,似乎又摇了摇头,雨菲一时弄不明白,这样的举动代表着什么意思,但她肯定这个身体语言和自己有关。

送出沈老师,雨菲刚要回身进屋,就听见两个很低的声音“哟,看,又来了一个新的,这回又有好戏看喽——”雨菲盯着这个发声源,满脸的灰尘让两个小眼珠子格外的明显,其中一个鼻涕下来了又上去了,看到雨菲看他们,还略带有挑衅的冲雨菲扮了个鬼脸,向她吐了吐舌头,然后捂着嘴,在那儿嘻笑着,雨菲被这样的情景一惊,她似乎从未见过这样的学生,心中顿时一阵厌恶,瞪了那俩小子一眼,结果却好像逗乐了他们,只见那俩孩子拍着大腿哈哈大笑。

雨菲又想到下一节要和四(1)班的学生见面,自己得准备准备,毕竟这是自己真正面对学生,而且自己是以一个教师的身份,她想给同学留个好的第一印像,于是心里盘算着如何作自我介绍,正好一个学生打了报告,没等成雨菲说请进,那学生已经站在地的中央了,“老——老——老师,下一节是——是——我们——我们班的军体课”,“军体?军体课?”成雨菲一头雾水,又问了一遍:“什么课?”“军——体啊?你,你不知道吗?”这个说话有些结巴的男孩说道,然后一脸不解得盯着成雨菲看,成雨菲才有时间观察这个孩子,浓浓的眉毛下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瘦瘦的身体被一件大校服裹着,显然这是哪个大孩子穿过的,一只脚的大脚丫已经调皮的向外张望,成雨菲问道:“你是班长?”“是呀!”“噢——”

成雨菲一直在心中想着这个问题,校长明明说是体育课,现在学生又说是军体课,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嘛,而自己又不好意思再去问,这怎么办啊?突然灵机一动,问脸前这个正把自己从头顶看到脚底,又从脚底看到头顶的大班长,“你们平时怎么上军体啊?”,这男孩可能觉得自己被重用了,一下子兴趣来了,话也多了起来,从他的口中得知,这节课上孩子们可以玩“捣银砖”、“接电线”,“按电报”等等许许多多有趣的游戏呢,大班长由于兴奋,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从眼神中透露出的神情使成雨菲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由0分考到1分后受到的表扬,那双充满童稚与渴望的纯净的大眼睛给成雨菲的心灵一份坚定的信念,成雨菲在大班长走了之后才琢磨清楚,原来孩子所说的“军体”也就是校长和除了校长以外所有的人都明白的体育,成雨菲摇了摇头,苦笑着叹了口气。

二十一世纪,社会的飞速发展让千千万万个农民家庭都过上了好日子,网络时代的到来,使许许多多的新名词在社会上留传,有人因信息的闭塞,对于“网虫”这样的名词理解为网住的虫子,曾被人们当成笑料来看待,那么对于一个文明的校园,出现连体育课的名字都不知晓的事情,不知是可笑还是可悲呢?成雨菲感到心情很沉重,她的心里掠过一丝不安。又是一阵铁棒敲铁的声音,原来是上课了,成雨菲换了双鞋,在操场上等待着前来上体育的学生。

不久,便看到了一群混乱的躯体,几乎可以说没有队形,因为前面一个大个子,后面紧跟着许多个矮身材,突然又从中冒出一个超大个,似乎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成雨菲才发现,那个高出其它同学一个头的学生便是刚才来的自称班长的同学,成雨菲这才意识到高大的个头原来在工作中能够发挥一定的作用,学生夹杂着喧闹声来到了操场,站在成雨菲的面前,当然几乎是团团围住的,一双双眼睛睁的老大老大,似乎在使劲的想看清楚,眼前这个并不熟悉而使他们感到新奇的物体,成雨菲试图把这盘散洒似的人群整理成一个队伍,便用曾经自己接受过的整队口令喊着:“立正——”,只见学生在原地挪了挪,吵闹声稍微降低了几分贝,除此之外,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向左看齐——”、“向前看——”、“向左转——”、……,一连串的整队口令后,只见有的学生这边转转,然后跟着别人又向那边转转,最后在反复转了几个圈后,终于凑到脸朝着成雨菲的这个方向,但还是有两个学生在那儿小气嘀咕着什么,成雨菲才发现这两个孩子正好是给自己扮鬼脸的那俩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成雨菲使劲压住自己的火气,努力地用温和的语气说:“你俩出来——”,只见那俩孩子一前一后的从队伍中探出来,前面的一个大摇大摆,后面的一个还是和先前一样鼻涕上去又下来,孩子们睁大眼睛注视着成雨菲,似乎在等待着一个处理结果,眼前这位新来的老师,个头很矮,瘦瘦的身材,扎着个小马尾,脸黑黑的,似乎又有一些疲惫的神情,让人很担心,在红英小学这个俗称“黑风咀”的地方,一不留神一阵大风也许就能够把她吹走,小眼睛,弯眉毛积极的配合着大嘴巴的支配,说话的声音却是很好听的,下面的同学小声议论起来,那俩肇事者的命运很清楚,不是脚踢就是棍子打,成雨菲用目光扫视了学生一遍,然后走到那个孩子面前,她很清楚的看到他们鼓足了劲,似乎在为承受做一些准备,成雨菲就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同学说如果鼓劲的时候老师打会疼得慢一些,她的心软了一些,用自己的手***了一下两个孩子的头,然后在他们面前做示范。

“向左转——”

“向右转——”

……

响亮的声音回荡在校园的上空,孩子们认真的跟着新来的老师学习着,再也没有人在下面谈笑,再看看小鼻涕和捣蛋鬼努力的一遍遍重复着同一个动作,成雨菲会心的笑了,她伸出大拇指,微笑着向孩子们挥了挥,孩子们用稚嫩的笑脸回报了她,左——右,右——左,前——后,后——前,……,阳光把一个个身影拉的老长老长,洒下的汗水,换来了微笑。

成雨菲才想到教师也许是由于职业的缘故吧,觉得就应该是一脸的严肃,应该是一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可不曾想到孩子需要的是一种微笑的亲切感和没有畏惧感的亲近,这引起她的深思,笑是最美的符号,一个简单的微笑,胜过冰冷的批评,一个会心的微笑,消除了学生的顾虑,增进了师生的感情。微笑,就是孩子们生活的阳光,孩子们是含苞欲放的花蕾,需要园丁精心的浇灌,他们应该在快乐、轻松、活泼的氛围中茁壮成长,而我们教师,为何不能把微笑洒向每一个学生呢?

军体,顾名思意,军人的体质训练吧,体质训练者与体育似乎是有些联系,原来叫军体也是有一定道理的,成雨菲对于自己超强的理解能力感到非常的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