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第二道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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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德交归焉之杀经求解

治大国若烹小鲜。以道莅天下,其鬼不神。非其鬼不神,其神不伤人。非其神不伤人,圣人亦不伤人。夫两不相伤,故德交归焉。

——《道德经·德交归焉》

竟然是你?

慧远的这一句话,蕴含着太多的信息,能让蜃魔都惊讶的,自然是过去与蜃魔有过交集,并且让蜃魔吃过苦头记忆犹新的人,封凌仔细思索着道纪众位圣者的详细记录,将他们的作为一一对照后,竟然发现,没有一个这样的人。

所以,至少可以将道纪之中的圣者排除在外,除了这些,封凌再也想不到其他的任何人了。

骨骸静静的屹立在虚空之中,慧远的话,它自然听不见,不过却能根据四周的气息做出反应。刚才的一击,就是感应到了小朱雀的气息。

而且,那一击之后,火焰烧得更加的猛烈,几乎将整个虚空都照亮了。这一次,火焰般的真气,已经锁定了慧远,两者就这样对峙着,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必然引起两者的交锋,封凌凝气屏息,大气也不敢喘息,自己全部的希望现在都在那具骨骸之上,若是两者交锋,只怕首先遭殃的,就是自己。

慧远对于这具骨骸,终究是有顾忌的,一旦交锋,自己也讨不到好处,而且现在慧远已经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万一在这里受伤,出去之后,只怕也无力应付道纪的各大势力。

不过就此罢手,绝不是慧远愿意看到的,到手的肉,怎么能够眼睁睁的失去,慧远忽然一声大喝,全身数不尽的战劫刀激射而出,就如同一个刀剑发射器,源源不断的射出战劫刀,实力到达一定的阶段,真气就永无竭尽,此点,封凌就可以做到,只是要做到慧远这边大幅度的攻击,只怕凭借庶民之道,也支撑不了多久。

慧远并不会以为这未大成的战劫刀就能奈何对方,双眼一翻,两道血柱从双眼之中喷出,宛如一只勾魂只手,卷向了封凌。只要能将封凌带走,日后自然会取到另外一半的灵魂。

似乎能够感应到慧远的做法,那具骨骸的下颌骨,突然一张,里面窜出一股浓烈的真火,形同岩浆一样,横在封凌的身前,慧远双眼之中的血柱,一遇到这股真火,竟然被灼烧得一干二净,真火也自然熄灭,真气的控制程度,竟然拿捏的如此精准,封凌都在怀疑这骨骸到底还是不是一个死人。

同时,骨骸的胸腔之中,真气一阵涌动,无尽的火炎,形成一条条火红的细线,穿针一般,从胸腔的骨架之中射出,有灵性的在空中绕转,逼近慧远,如此庞大的数以万计的真气,直接冲着慧远而去。

这一包围之势,比之封凌的劫狱天罗看起来都要灿烂得多,当然,威力也自然大得多。

慧远一个闪身,那细线便一头扎进下方的土壤之中,然后从土壤之中穿出来,目标仍然是出现在另一方向的慧远。

如此招数,自然难以降服慧远,战劫刀一摆手,万重的刀光,直接迸发而出,看在了细线之上。

顿时一阵轰然巨响,那真气细线自然抵挡不住战劫刀的霸气威力,自然的分裂开来,中途引起一阵惊天的爆炸,响彻整个虚空。

封凌双手捂紧了耳朵,那不断发生的爆炸,已经让封凌一阵耳鸣,身在劫界之中,竟然还斩不断对神经的联系。

慧远的脚下一阵潮涌,一股股的血浪,自脚下涌出,很自然的形成一个圆形的结界,将慧远包围起来,那一道道真气的爆炸,震荡力直接作用在血浪结界之上,圆形的血浪结界一阵此起彼伏之后,回复原状。

封凌知道,圆形是最好的防御,所有的力量,都会被均匀抵消,使受损程度达到最小。

此时,骨骸的真气再变,源自于骨骸的真气,撒网一般,以股海为原点,所有的真气都开始了收缩,所有的真气顿时纵横交错,一个巨大的真气网袋,骤然之间已经形成,而慧远,则被困在其中。

“哼,想和我游斗?我可没那个时间陪你玩!”目光瞟了瞟封凌,似乎有些不甘心。原本就是寻找进入第一道纪的方法的,就在自己发现这个地方的时候,却也意外的发现了封凌,大喜之下,竟然又被这骨骸击退,慧远也只能够惊叹于自己的霉运。

眼看网袋越缩越紧,慧远顿时不再迟疑,这样下去,自己虽然不怕那具骨骸,但是两败俱伤的情况,不是他所愿意的,还是找个地方,将战劫刀与自己的眼睛融合,之后再来此地,打开道纪之门吧。

慧远心念一动,驾驭着脚下的血浪,飘然而退。

慧远一走,所有的火舌顿时迅速的钻进骨骸之中,隐藏起来,骨骼之上一阵光泽流动,乏着神光。

封凌顿时吐出心中的浊气,上天保佑,他封凌总算躲过一劫了,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封凌这才记起,慧光呢?

慧光正萎靡在地上,刚才慧远与骨骸的交锋,慧光早已经不堪重负,幸好慧光比较幸运,没有夹在两者的中间,要不然,凭着慧光那点实力,只怕早已经被两者的真气搅成了齑粉。

封凌只好过去扶着慧光,两人就这样肩搭着肩走出了琉璃圣经,慧光的幻境被破之时,直接进入到骨骸所在之地,所以并没有参加战劫门的试炼,这样一走出来,自然被不少人议论,而这些人,确实没有去试炼的。

封凌一见众人对这他们指指点点,自己不是战劫门的人,心中担心惹来更多的是非,于是便跟着慧光告别,一个人上路了。

慧光原本不同意,不过看见慧心的目光瞧过来,只还将要说的话吞进肚子,暗自腹诽着,脚下却迎向了慧心。

“慧光,你怎么会这么快出来?真叫人刮目相看啊,我也是刚出来不久。”原来试炼也不过过去了半天而已,大部分的人,都还在圣境之中接受考验。

慧光讪讪的笑着,随便找了个话题敷衍过去,生怕被慧心怀疑,慧心是老实人,对于别人的事情,一般不太过问,略微疑惑了一下封凌的背影,没有再说什么。

封凌走出战劫门的时候,封越离正在战劫门外等着自己,这倒是封凌想不到的。莫非父亲已经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了?

“我儿出来的正好,为父正好想找你去个地方!”封凌还没有开口,封越离已经说话了。

“父亲打算去什么地方!”封凌问道。

“走吧!”封越离并不多言,直接化身于青龙,飞向了天空,封凌无奈,只好随着封越离一道,印化追在后面。

……

浮生谷,经历了上一次的大劫之后,再次焕发生机,浮生谷的人,大多都是自愿终于水千涟的人,这里的人,荣辱感很强,封凌第一次来的时候,就感受到了这点。

楚文轩与碧落黄泉勾结,谋取浮生谷未果就能证明,人心是向着水千涟的。

一如往日,浮生谷还是以往的繁华,阡陌交通,鸡犬相闻。

两人来到的时候,接待的人,还是水清灵,水清灵进来一直往返于浮生谷与人水之中,水千涟的诸多事情,还需要水清灵来做个中间人。

水清灵看到封凌的时候,很是明显的楞了一下,旋即回过神来,引着两人直接进入浮生秘境。

封凌再次见到水清灵,心中却是五味杂陈,不知道什么滋味。自己是属意水清灵的,但是这断时间以来,自己的脑海之中,竟然从来没有想过她。

就是自己与梦子依的婚事操办之时,封凌也从未想过,或许,自己对于婚事,原本也就看得很淡吧。

“冥主终于到了!”水千涟看着封越离到来,一颗心似乎安定下来,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总不能让千涟久等,本座托付的事情,千涟以为如何?”封越离随口问道。

“冥主相询,我自然不会藏私了,至于冥主的问题,我已经有了答案,只是千涟斗胆,想恳求冥主一件事情。”水千涟看着封越离,很是平静的说道。

封越离眼神朝着浮生秘境一扫,微笑道:“想不到千涟也学会跟本座刷心思了,你该不会忘了,上一次本座是怎么出入你这浮生谷的吧?本座看你也不向是会耍滑头的人,说吧,有什么条件,本座考虑考虑。”

水千涟这才弯腰行了一礼:“既然如此,我就多谢冥主了,我水千涟就这么一个女儿,待我百年之后,浮生谷只怕就会改头换面了,所以,我想肯请冥主,万一到了那个时候,还请冥主待为照顾小女!”

封越离顿时目露精光,盯着水千涟说道:“你就那么自信,我儿能够胜任此事?”

“我信我自己的眼光,也相信我的能力,浮生三道之中的圣人之道,相信这点眼光还是有的!”水千涟与封越离对视着,一字一字说道。

封越离见水千涟这么一说,顿时一阵沉吟,迟疑道:“千涟不会不知道,本座已经时日无多了吧,为何不将事情托付给天断苍呢?凭着天断苍的能力,绝对能够庇佑她的。”

“或许谁都庇佑不了,我只是选择一个最有机会的一方罢了。事在人为,但是道不可为,我们也只能尽人事安天命,或许,还有希望也说不定!”水千涟突然感慨道。

“事情真到了千涟所想的那么严重?”封越离似乎不相信,再次问道。

“冥主何必再问,此时我已经寻思多时了。应该不会有多大的转变,近一段时间,道纪就会变天了。”水千涟忧郁着说道。

“那么对于我儿,你如何看待?”封越离沉思良久,又问道。

水千涟看了看封凌,又看了看封越离,顿时笑了:“这个冥主还要来问我,你不是早有安排的么?”

封越离顿时也笑了起来,笑过之后肃然道:“我是说,如果发生什么事情,我希望千涟能够出手推一把,我青冥,已经只有这么一个传人了!”

水千涟顿时说道:“冥主请放心,我浮生谷不是也只有这么一个传人么?既然我将女儿托付给你,我哪能不倾尽全力?”

封越离顿时放心了,招呼着封凌上来,这才让封凌交代在战劫门一事。

封凌打从进来这里之后,就用心在听他们的对话,但是却什么也听不明白,两人打哑谜似的说了那么久,封凌却是摸不着头脑。

封越离叫封凌解释战劫门一事,封凌这才清了清嗓子,将战劫门的事情说了一遍。

封越离听到慧远竟然也找到那里去的时候,不禁与水千涟相互望了一眼,均看出了这其中的危险性,待封凌说明,那里真的有一具骸骨之时,封越离点了点头。

“千涟,可以开始你的预言了么?”

水千涟顿时颔首,划着自己的食指,一滴血液解开浮生秘境,众人进入其中。

浮生秘境之中,还是与原来一样,一行金色的字体,巍然的摆在那里,只不过,这一次,这些文字,是出现在一本凭空凝结的书之上。

黑暗之中,一本泛着白光的书页,摆放在那里,书页之中,一个个的字体不断跳动,演奏者一曲动人的音符。

水千涟朝着那书页一跺脚,那书页像是受到召唤一样,原本轻盈飞舞,转瞬之间,就重逾万金,落在水千涟的前面。

水千涟深吸一口气,双掌互相一刷而过,手指相互在手掌之间划出鲜血,带鲜血染红了双掌,水千涟这才轻呼一声,双掌按在了白色的书页之上。

一掌按下,水千涟顿时飘然而退,回到封越离面前,双手在胸前交换变化,凝结成一道道的符印,击在书页之上。

顿时,那书页发出耀眼的白光,带着丝丝的**,在书页前面,三把不同颜色的长剑逐渐形成。

这就是代表水千涟修行浮生三道所悟出来的三道之剑。

庶民之剑、霸王之剑,以及圣人之剑。

封凌凝神注视着这一切,那本浮生经之上,三柄长剑长短不一,正对着浮生经虎视眈眈。

封凌正不明白这是为何,突然之间,浮生经之中,那千万的文字,突然化作千万的士兵,想着三柄长剑蜂拥而至。

封凌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不明白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四人都无人出声,默默的看着浮生经之中发生的一切。

三柄长剑一振晃动,也杀入了这千军万马之中,霎时间,一个个文字,在三把长剑的威力之下,纷纷化作碎片,消失不见。

文字未断,杀戮未断,这别开生面的杀戮,却牵引着四个人的心神,没消灭掉一个文字,三柄长剑都会暗淡一分,到最后,文字近乎灭绝,三柄长剑也终于不负重荷,崩碎了。

整个过程,演绎了很久,但是却发生在一瞬间,封凌到最后,也终于明白,水千涟所做的是什么了。

因为,在浮生经上面留下来的几个字,足以说明这一切。

“天地改易,万不遗一!”

八个金灿灿的大字,让封凌的心灵无比的震撼,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个预言所走的程序。

水千涟的浮生经预言,杀经求解!一生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