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告别了初中生活,我便在高中遇到了刚子。这是我的第一个正规意义上的朋友、兄弟。遇到刚子后我便让樱木花道不再一遍一遍辛苦的穿越而让他回学校继续打篮球,我自己则和刚子一起,开始了在CS世界中搏杀。高中上了三年我也在CS中战斗了三年,真是又一年又三年。我还是这个瘦鸡子样子,对此我很不解,吃得很多,长期端坐在电脑前面又不劳动,怎么会不长脂肪呢?刚子说你没看到你脑袋变大了吗?都他妈吃这里了。
我想想也对,不过后来我找出理由反驳了这一点:那是因为,我太瘦了,所以衬托的脑袋大了。
再回到大学的课堂,一旁的薛城睡得正甜,示威似地打着呼噜。
刚才想了下,自己确实没有恋爱过,除了亲戚之外的女性几乎都没有深刻接触过。不明真相家伙的甚至以为我性取向有问题或者我那活儿出了毛病,不然怎么会直到大学还是个纯情小处男呢?我自己也想不通。
其实这个问题也好解释,我认为,一个男的或者所有的人类,当专注于某项事物并为其深深着迷的时候,是没有功夫花前月下的。我觉得,在初中没有恋爱过的大有人在,在高中没有恋爱过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像我这样的,玩起来废寝忘食饿的都甩不动鼠标了还要坚持打完这一局的家伙。另一种是属于那些坐在教室前排,常年累月忍受着粉笔灰和老师的喷嚏口臭,对同学间的嬉笑玩耍充耳不闻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
当然,整个高中时代我也蠢蠢欲动过一段时间,那是在高二的秋天,那是个落叶满地诗情画意般恋爱的季节。也就是我们被学校抓住翻墙头后的几天。那时候我和刚子因为这个事件在班级已经有了些名气,以前凡是住宿生夜不归宿不明去向的,重则开除,轻则记过,而我和刚子仅仅写了两封内容大逆不道的检查便完事。此事换来了很多男女生的羡慕,于是我和刚子仿佛置身于舆论的中心,动静皆风云。
我说:咱俩要低调点,别臭屁,搞大了我爸也管不了。现在我的三姑姑、四婶婶、隔壁邻居张阿姨,都快把我当成反面教材了。凡是她们孩子有一点顽皮就对他们训斥,说不要学陆歌啊什么的,这他妈哪跟哪啊。
刚子说:我知道,丫没见我在班里一句话不说嘛,甚至老师提问我时我都没说话。在家里我比你也强不了多少。
同学纷纷路过,我们两个立刻低头沉默不语。
事情就是这样,当你一言不发的时候旁人往往以为你在酝酿着一次爆发,而当你洋洋洒洒长篇大论时人家都觉得你在臭屁而一笑而过。
我说:咱俩这几天别玩了,在被逮住就完了。
刚子说:哪儿他妈几天,学校封校了,要一个月呢。
我说:那咱俩必须要找点事情做,要不然我看到有个脑袋在我面前晃就直想爆了他的头。
忽然一阵秋风扫过,校园里栽种的梧桐被风吹的扭动了下枝节,叶子便纷纷掉落了一地。这时,一个模样清秀的姑娘骑着单车从我们面前优雅地骑过去。本已掉落在地上的叶子再一次飞扬起来,与树上掉下来的叶子翩翩起舞,像蝴蝶般围绕着这个姑娘。我和刚子看的有点呆了,此时姑娘回头看到我们二人如此般模样,不禁冲我们莞尔一笑,一加速,消失在了教学楼的拐弯处。
刚子回过神来,道:你看到没有,妈的,这丫头片子在勾引我呢。
我说:是在勾引我,你看,冲我笑呢。
刚子也无心争辩,便说:是在勾引咱们两个呢,我想到我们要做什么了。
我说:做什么?
刚子得意地说:我们要找两个姑娘来,纯情如白纸的那种,别的家伙还没有在她们身上心里书写过的那种,然后我们争取用最短速度把她们拿下,然后再用最短速度在她们身上心里刻上咱的名字,最后我们再教她们打CS,这样一来,在学校能当女朋友,在网吧能当战友,多爽。
我大喜,道:此计果然妙哉,我们应赶快实施,切勿错过这美好季节。
于是我们花了一天的时间锁定目标,然后在晚上回宿舍后制定详细计划方案,最后大致演练一番后便美美睡去,梦里的自己如小马哥般潇洒。
第二天,还没等我们准备去实施的时候,噩耗这时候传来了。
班里当时小道消息最多而且最可靠的大周给我们悄悄说了一个很爆炸性的消息。
那是在第一节课的课间,这家伙跑到我和刚子前,然后忍住笑悄悄地对我们说:陆歌,刚子,告诉你们一个消息,你们千万不要对别人说啊。
我和刚子一脸兴奋,因为之前他给我们爆料的消息总让我们爆笑不已。象征性的发誓后,便兴冲冲地等着他讲。
大周一脸兴奋:你知道吗?咱们班长那头恐龙恋爱啦。
我和刚子面面相觑,然后同时道:不可能吧?
大周又说:这还不算,别看她平时装得水火不侵似的,其实丫闷骚的很呢。昨晚我从网吧回家,在路上撞见她和一男的一起在路边走,我就感觉很纳闷,这条龙难道恋爱了?于是就尾随跟上了他们。两人先去麦当劳吃了点薯条,然后又买了点边走边吃,最后两人溜达到人民公园里,找了个偏僻的角落躲了起来。
大周喘口气,然后说:当时我就穿了件T恤,冻的我浑身起鸡皮疙瘩。但我为了同学们能开心,便咬牙等了下去。
我和刚子同时说:大周同学辛苦了,好人一生平安。
大周拍了下我们肩膀,接着说:当时灯光太暗,不清楚他们在里面搞什么,我按捺住心跳侧耳聆听,一会便传来了班长那时有时无的喘息声。妈的,我鸡皮疙瘩刚下去,就又起来了。一会,两人出来了,然后站在路灯下好像交谈着什么。
起初班长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但一会就被这男的逗得又笑了。然后还用她那有力的胳膊打了那男的好几下,真不知道那男的怎么能撑得住。两人又开始往外走,走了一段直路然后七拐八拐钻到一栋楼里后就消失了。我草,差点把我跟丢。我连忙跑过去一看,你猜怎么着?不见人影了!我来回转悠,最后这栋楼旁边的霓虹招牌把我弄明白了,两人竟跑去开房了。你说说,班长多威猛,多超人啊。
这时,上课铃响了。
大周连忙往座位那里跑,一边跑一边不忘对我俩说:别告诉别人啊。
我和刚子听到这个消息深受打击,万念俱灰。倒不是因为我们对班长情有独钟,我们痛恨还来不及呢。是因为,在这个学校里,连班长这样标准的都有人敢要,然后在她身上尽情染色,这学校还有白纸么?别说白纸了,恐怕早已都是色彩斑斓了。
这件事很大程度上改变了我和刚子的人生观。也许事情并不是我们想的那样,物极必反这个词还是很有道理的。通常稍有姿色的女生因为受到别人太多的目光,所以办起事来总要考虑考虑再考虑,哪怕是弯腰捡东西的一个动作。而长相不太雅观的女生往往会做出惊人的举动来。当然这是我后来总结出来的,当时确实是那么想了,而且钻在那个牛角尖里出不来。以至于我们碰到每个女生都要用奇怪的眼神仔细打量一番来鉴别是不是白纸。
我和刚子取消了计划,我们无法忍受接手过来的是一张色彩鲜艳的水墨画,这让我们无法挥毫泼墨。于是我们毅然决定,回归CS,至少这让我们的感觉更真实。
往往是这样,越真实的,我们觉得像虚拟。而虚拟的,倒是有一种强烈的真实感。
这便是我大学以前的感情经历,到现在我也还是个纯情的小白纸,没有姑娘来给我增添任何色彩。
这时薛城已经醒了过来,正在擦桌子上睡觉时不慎流出的口水。
我说:咱是该找个姑娘了,不然等年老体衰时,回想自己在大好年华里如此蹉跎时光,肯定会狠狠地抽自己。
薛城擦干了桌子,然后不屑地说:恐怕你到时连抽自己的劲儿都没有。你瞧你瘦的。真给你找个姑娘你都保护不了人家,到时候你和人家姑娘去称体重,你都比人家轻,你让人家姑娘脸往哪放。
确实,由于长期没有什么运动,我没有比高中胖多少。
我说:那就吃不胖怎么办?
薛城说:没事,你这也是个专利,没有多少人是你这样的。到时候你还可以开一门课程给那些挖空心思想要减肥的姑娘听,绝对火爆,运气好还能出书,到时候你就是名人了。
我说:别扯淡了,认真点。我不想胖,有没有办法能强壮点?
薛城想了一下,说:那就去报个体育训练课,运动可以增强饭量,吃多了再运动就能转化成肌肉,短期之内壮不了,但是长期下去绝对可以。
我说:这办法行,那成,那我就去报一个。
薛城说:你报哪个项目啊?
我一脸茫然:还分这个?
薛城说:废话,什么不分,食堂师傅还分烙饼的和掌勺的呢。就你这体格,长短跑肯定不行,跑着跑着被风吹出赛道了你让裁判怎么判啊。铅球也不行,最后你指定会被铅球甩出去。标枪更不行,你连枪能不能甩出五米都是个问题。篮球更别提了,你一上场,人对手肯定都不打了,你这不是他妈的嘲笑人家吗。
薛城一脸惋惜地说:这么着吧,跟我一起练足球吧,对你来说,你肯定能踢起来足球。
我说:你是校球队的?
薛城说:是啊。
我说:你直接说让我跟你练足球不就得了,还他妈弄一堆铺垫。
薛城哈哈大笑。
于是我在薛城的带领下,填了些表格加入了校足球班,开始了由三毛向施瓦辛格的蜕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