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疑案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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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5)

蜡像馆里,清明正坐在玻璃窗后静静的看书,依然是那本《洛阳人物志》,仿佛想要在书页里找出什么似的。静宜走进屋,把书放在他跟前,清明说:“你上午去哪了到现在才回来,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静宜顿时“心跳的仿佛有一只小鹿在撞”,却故意说:“什么日子?”清明合上书,望着窗外说:“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为你买了一个生日礼物,放在你的屋里,你自己去看看吧。”

哪有这样送生日礼物的,静宜嘟起嘴,跺着脚进屋去了。床头上原来那只被她折磨的不成样子的小熊被放在了书桌上,换成了一只可爱的长耳朵兔子。静宜一头倒在床上,抱着兔子仔细欣赏起来。兔子皮毛是粉红色的,脖子里拴着一条格子领带,跟静宜常戴的那条差不多;眼睛一只闭一只睁,看起来好像是流氓兔的女版。这不是在说我是个流氓吗,静宜想,但是毕竟这是哥哥第一次送给自己生日礼物,而且还难得的注意到静宜是属兔的,已经算是很不容易了。静宜把兔子举起来,越看越可爱,忍不住亲了两口。

门外忽然传来清明的声音:“静宜,出来。”静宜连忙放下兔子跑出去,笑意盈盈的站在清明跟前,说:“谢谢哥哥的生日礼物。”清明转过头不去看静宜的脸,“以前你讲过的那个婴宁的故事,还有文静留下的密码是怎么回事?”

静宜索性坐下来,托着下巴嘟着嘴说:“以前人家给你讲,你不愿意听,现在又反过来问人家。文静的那个密码已经破译了,是一段经文,大意是说,一个存在于一条道路上的市镇什么的,但是又没有具体说它到底在什么地方。”

“那婴宁流落到洛阳大约是什么时间?”

静宜凝神想一会儿,又扳着指头算算,说:“应该是在天启五年,换算成公元纪年就是1625年。”

“你的生日宴会准备在什么地方举行?”

两个问题之间的跨度太大,静宜一时没有缓过神,愣了一会儿说:“我想在洛河边的一个餐馆里,与苏夜,薛晴还有哥哥四个人一起搓一顿,怎么样?”

清明点点头,又打开那本《京洛幽明录》看起来,好像刚才的事情只是一个小插曲,看书才是正经事。

涧西区小商品市场里,一个女生牵着一个男生的手四处转悠。一个个的礼品店看过来,竟然没有找到一件中意的生日礼物。苏夜背靠在墙上,说:“我实在是走不动了,要不小晴你就看着买两件礼物吧。”薛晴回过头,用一种鄙夷的语气说:“这才走几步路啊,就已经成这样了,我怎么就没有你那么累啊?”

苏夜无奈的站直身,但是实在不想再看薛晴一个东西因为几块钱与老板还价半天最后不买,说:“你看前面有个风铃店,要不咱们买两串风铃送给静宜得了,谁让她告诉咱们那么晚呢。”薛晴放开他的手,瞪着眼睛说:“你说什么,你知不知道风铃代表爱情啊,你什么意思?”

风铃代表爱情,苏夜简直有些绝望,这是谁的歪理论啊,嘴上却说:“我不知道啊,那要不咱们再到其他地方看看吧。”拉着薛晴走几步,心里有点疑惑,苏夜停下来假装正色问道:“你在哪本书上看的风铃代表爱情?”

薛晴瞅着他的脸,忍俊不禁,说:“我忘啦,哈哈!”

牡丹桥东边的小餐馆里,苏夜,薛晴,静宜,清明四个人围着一张圆桌坐着。屋里没有开灯,只在墙上点着一只蜡烛,依稀照亮了桌上的玫瑰蛋糕。静宜喜笑颜开,说:“今天是我20岁寿辰,大家一定要玩的尽兴啊,呵呵。”说着就要起身切蛋糕。薛晴拦住她说:“咱们先吃饭,一会儿再吃蛋糕,然后再去洛河边玩一会儿,怎么样?”

四个人一共只点了四个菜。才不过5分钟,静宜的西湖莲子羹就端上来了。静宜惊叹道:“真是够速度的!”然后就要盛汤。薛晴夺走她的勺子,说:“来,我给大寿星亲自掌勺。”静宜喝了两口汤,说:“味道还挺不错的,你们都尝尝啊。”清明笑道:“每过一次生日就要老一岁,有什么好高兴的。”一句话说得静宜的汤差点全咽到肺里去,眼睛盯着眼前的汤碗,幽幽说:“是啊,马上就是奔30岁的人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苏夜尝一口汤,说:“奔你的头啊,才刚刚20周岁,还奔30岁呢。”静宜脸色转晴,笑说:“我记得刚在网上认识苏夜那会儿,他还是一个整天写风花雪月爱情故事的毛头小伙子呢。你看,一转眼就已经这么大了,哈哈。”然后四个人一起唱生日歌,祝福声中,薛晴将蛋糕上的蜡烛一一点燃,说:“许个愿望吧,静宜。”静宜轻轻闭上眼睛,开始想自己20岁生日的心愿。红色烛光照耀下,静宜更显得天真美丽,清明掏出手机,隔着烛光拍下这幸福的一幕。

吹灭蜡烛,薛晴问静宜:“许的什么愿望啊,是不是遇见一个好的男朋友啊?”静宜头一扬,说:“不告诉你,嘿嘿。”

小餐馆外面,不知从哪里传来许飞忧伤的歌声:曾经以为世界很美,没人流眼泪,吹熄蜡烛,许的心愿,全都会实现……洛河水里倒映千家灯火,仿佛一条脉脉流淌的光带。静宜满脸蛋糕的从餐馆里冲出来,呼吸着河边清凉的空气,大声说:“今天玩的好开心啊。对了,苏夜,你给我的生日礼物呢?”苏夜从一个塑料袋里抓出一只“小动物”扔给静宜说:“接着!”静宜接住礼物,借着灯光看看,撅起嘴说:“怎么又是一只兔子啊?”

薛晴对着河水大声喊:“记住,这聚会令人心醉神迷。”

兴奋的大脑渐渐静下来,苏夜脱掉外套,与薛晴一起坐在沿河公园的路灯下。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苏夜说:“小晴,你怎么看今天在花园里见到的那些诗,还有镜子上的那句话?”薛晴趴在他腿上,说:“那个方尖碑上的诗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艾伦*坡的那首诗用在那里倒是恰如其分。命运让我们在花园门前停下,呼吸小屋里睡眠的黄玫瑰的清香。”苏夜拍拍她微微发热的脑袋说:“我不是说文学上的,而是那些诗句在向我们暗示什么呢?”

薛晴坐直身,指着洛河东段最远处的灯火说:“神秘女孩是一个熟知黑夜的人,因为她经常夜间在城市里独行。”“所以,”薛晴试着背诵《熟知黑夜》的另外几句:“我曾在雨中出门——在雨中回来。我曾一直走到城市最远处的的灯火。你看那里的灯火,她是不是在说它呢?”

那里是一座豪华的私人别墅,在漆黑的夜色中发出淡淡的光,好像欧洲中世纪的城堡一样。每一个窗口都是紧闭着的,只有顶楼的窗户里仿佛有一只蜡烛在不断飘忽。而别墅右上角的暗云里隐藏着的黯淡月亮,倒影在河水里漂浮着,照亮了附近荒凉的河岸与滩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