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寻夫
杜玫爸已回国多日,却总见不到女儿回家,对于女儿的婚变以及与何刚的事,杜玫妈还一直瞒着。现在,在丈夫的一再追问下,杜玫妈只得将实情相告。
终于知道何刚的情况了,杜玫爸他一向开明,依然不改初衷,支持杜玫的选择。杜玫妈对此也无异议,毕竞这是女儿自己的决定!
然而这天,江老板领着一位少妇匆匆的赶到杜玫家,一进门,少妇突然“扑通”一声下了一跪,跟后声泪俱下。这使得杜玫的爸妈万分惊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待来人证实,讲明一切,杜玫爸听后心脏病竟突然发作,杜玫妈一见情形慌忙的又是找药又是倒水……良久,杜玫爸终于缓过气来。
来人离开后,杜玫爸难免长吁短叹,瞪着杜玫妈质问:“你是怎么搞的,连个女儿的事情都这么大意……我才离家一年,要是十年八年的不就天要塌了吗?”
“你不要冲我发火?”
“不冲你发冲谁发,女儿都被你怂恿坏了!”
“哎,我还没说你呐,你倒先怪起我来了……”杜玫妈生气了。
杜玫爸一听不由火冒三丈。“不怪你怪谁?难道要怪我……”他说着一怒之下抓起茶杯,只听棒郎一声杯子粉碎。
原来,那下跪的少妇正是何刚所谓提出离婚的妻子——徐红。
其实对于何刚与徐红假离婚的事,江老板一直隐瞒着,对这种善意的隐瞒,他有时觉得于心不忍,特别是何刚爱上杜玫的时候,他就越觉得对徐红很不公平。然而他一个局外人,感情的事时常也无能为力。如今何刚躲债都一年多了,家中的徐红实在耐不住夫妻分离的煎熬,以及对何刚的无比牵念,几经打听终于找到了丈夫的下落……这样,江老板也不能再作有失良知的事了!但也只能尽力而为。
到这个时候,杜玫妈感到十分委屈,杜玫这孩子居然真的被何刚骗了,而且大势已去,叫她这个当妈的真不知如何是好!她心中当然有怨气,见丈夫发起脾气来,于是她也不甘势弱。“何刚欺骗咱们是不该,可杜玫这么任性……不都是你的责任!从小到大你管过她多少,什么都由着她,结果让她变成这样子你以为我愿意吗……你还好意思质问我?”
是啊!杜玫爸被击中要害,只得无话可说,可面子上仍撑着决不退让。“嘿!这何刚胆子也太大了,把杜玫给我叫回来……”
杜玫妈并不觉得理亏,出了这样的事,她不也很痛心吗?但是眼前,她不忍再剌激丈夫,为了工作,丈夫也够疲惫的了。马上,她只好说:“好好,我不和你争吵,我这就给杜玫打电话!”
杜玫妈连拨了几下,可就是无人接听。杜玫爸急了,问:“怎么,打不通吗?”
“是啊!可能她们那里信号有问题……”
杜玫爸一听更是满肚子来火。“这是上海……什么信号有问题……”
杜玫妈扔下电话。“哎呀你先别急……”
徐红仍在江老板家,几天来,表嫂也不停的劝慰她,希望她理解何刚,原谅何刚。可徐红无论如何不能相信,如今的何刚会如此铁石心肠避而不见?接下来又等了两天,表嫂终于领徐红去了浦东的工地上。
望着徐红哀怨的脸庞,何刚说:“事情你都知道了……我只求你不要怪我……”
徐红说:“你要我不怪你!当初你做那样的决定我怪过你吗?我知道你对我好,怕我们母子受苦!你做出了那么大的牺牲,你以为我心里愿意吗?可我们毕竟是假离婚,就因为躲债迫不得以才那样做的。早知道会是这样当初我真不该让你出来!”
其实,刚出来的民工那阵子,那心头的离情别恨一直困扰着他欲罢不能!
这时,徐红又无限伤感地说:“你知道吗?你刚出去的那阵子,我整个人像丢了魂似的!心不知去了哪里?我后悔真不该让你走!”她马上埋怨起来,“我不明白你怎么可以欺骗杜玫而置我们母子不顾!你知道我天天盼着你的音讯却又无比失望无比牵念是什么滋味……那种苦等苦熬的日子你以为我愿意吗?”
何刚的心被震动了,眼珠被泪水浸透。“你别说了……只怪我没有本事,我无能!我对不起你们母子俩!”
徐红眼中同样噙满热泪,“你现在说对不起……噢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徐红心一酸楚。“当初你一听说杜玫也回村竞选你的心就不在我那儿了……”
“杜玫,不是你那样想的!”
“那我该怎样想!”徐红哭诉着。“其实这些年来你一直没忘了杜玫,你一直想和她在一起……假离婚是你早设计好的你敢说不是吗?”
“不……不是!”何刚的辩解显然有些苍白无力。
“那好,既然不是你跟我回去……我们复婚吧好吗?”
何刚的心又一震,复婚?他是想过,可又早已不再想了。望着徐红那双期盼的泪眼,他真不知该从何说起!
徐红哭着问:“你说呀!跟我回去吧好吗?”
何刚不语。如今,他满脑子想满心事的都是杜玫,他的心已完全被杜玫占据,他清楚,整个世界,能爱的也只有一个杜玫了。
徐红似乎意识到什么,马上又问:“何刚你说话呀!有什么难处吗,我们苦等苦熬不就是为的今天的团聚吗?”
此刻,一种深深的亏欠与愧疚的心绪驱使着何刚拥住了徐红。“徐红,我需要考虑……”
徐红抬起脸。“你很爱杜玫是吗?”
“徐红,这件事我知道对不起你……”
“不要说对不起,我理解你!我只想知道,你很爱她还是你骗了她,她不放过你?要不我去找她,求她饶恕你!”
“不。没有用的!是我的问题!”
“你……”
“徐红,你听我说,我们彼此……我已放不下她了……”
徐红满脸惊愕。“何刚,你说什么?不会的……我知道不会的!我们的夫妻情份你不会忘记的……是不是?你说你一定有什么难处对吗?你是真的嫌弃我了吗……你说呀……”
何刚被徐红摇着暗然无语,望着两行凄楚的泪光闪在徐红的脸上,他不知如何安慰,如何给她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啊?
这天,徐红随表嫂回到家里,当明白了何刚的心思后,她就很想见见杜玫,她要挽回那段感情,再说儿子不能没有父亲。不过,她又作了最坏的打算,何况从法律上她跟何刚已经离婚。很快,在江老板的建议下,她与杜玫两个昔日的同学终于走到一起。
望着徐红大富大贵的模样,杜玫不由想到何刚编出的那个理由是多么的荒谬。眼前的徐红的确比中学时胖了许多,只是坚定的眼神中添了几分忧伤,但无论怎么看也不像个胆小怕事见利忘义的女人,反倒有一种女强人的气质。
还是徐红先打破沉默。“杜玫,刚刚你没来时候,我一直担心你不来。一晃也好多年不见了,想不到再见你却是回为同一男人……我知道一切都是何刚的错,今天我代何刚向你道歉来了!”
徐红的话暗含鄙意,杜玫没有生气,好在徐红还是顾及了她颜面,没有指责她是人人唾骂的小三。来而不往非礼也,杜玫不在犹豫,也开门见山直抒胸意。“徐红,你听我说,何刚没有错!他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男人,其实他是在乎你的。那些日子里,我知道他挣扎了很久……如果要说错的话我想应该是你!你知道吗?当初你要坚持不同意他的做法也就不会有今天的结局!”
“杜玫,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已晚了,我很后悔当初没有说服他……我很自私,也很软弱,结果造成这样的局面,如果你们很相爱,那我可以做出让步!我放弃……”徐红有意试探杜玫。
“不!你快别这么说,我听了没法原谅自己……将心比心,你们毕竟是夫妻。我知道当初何刚与你离婚一定是迫不得以,是出于一种爱,一种无奈而又残忍的爱!尽管有点不可思议,但就冲这一点,他不是一个没有责任的男人!所以请你放心,我保证将何刚还给你!”杜玫说出这番话的时侯其实内心一直泛着酸楚。
“杜玫,不管怎么说我真的很感激你!何刚在非常困难的时候得到你很多照顾……我也一并谢谢你了!”
杜玫的内心的确不能平静,这样的决定,这几天几夜她一直都在挣扎啊!爱本身是无罪的,感情的事谁又能如此宽宏大度,尤其是作为一个女人啊!然而现在的情形她只有作出这样的抉择,她不再怨恨何刚,只是她担心何刚的态度,他会回头吗,会放过她吗?她们两个女人能决定得了他的未来吗?
请看下一节《你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