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帝师神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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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神师降临

天辉四年。春。

当朝余已经整顿好兵力进攻康梁时,江寒已经在澎户郡待了近一年。澎户太守陈随也是个文雅之人,加上他对玄门之术也极有兴趣,这点和江寒倒也“臭味相同”。江寒正在书房内看书,房门响起,一开门见来人是陈随,忙是将他迎了进来,招呼道:“陈兄怎么来了?来来来,快请坐。”这江寒驿站的书房陈随早已是熟门熟路,他也不客气,坐下后便开门见山道:“战事展开估计也就在这两日了,城内也已经部署地差不多了,路过这里,忽然兴起想起先生卜个卦。”陈随来卜卦已经不是一次两次,江寒习惯了他这种突发奇想的习惯,笑眯眯道:“这一卦,在下认为不必卜了。”陈随不解道:“先生何以这么说?”江寒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如果事先卜卦恐怕是会影响士兵士气的。再者,天命虽有,但人命仍在自己手中,如果甘心屈服在天命,不就毫无乐趣了么?”陈随琢磨着话里的含义,半晌,转而一笑道:“既然如此,先生愿不愿意同在下赌上一次呢?”

江寒瞥了他一眼,脸不红心不跳道:“不赌。”

陈随问:“为何?”

江寒笑道:“陈兄肯定赌我军胜,难道要让我赌朝余军?那岂不是自己咒自己了么。”

陈随莞尔,连连摇头道:“本想在战争里找点乐子,先生拒绝地倒是干脆。”看时间不早了,他便告辞继续前去整顿军务,江寒没有挽留,亲自把他送到了门口。

陈随虽然言谈风雅、举止不俗,但在康梁国之中却是数一数二的武将。江寒曾经在演武场看过他使枪,那套路数可谓龙游凤起、虎虎生威。虽然江寒在朝余国时一直窝在家里不曾见识过朝余武官的身手,但单从陈随看来,想来他绝对不会逊色于那些人。

不消几日,战事果然拉开了序幕。这次江寒当真没有卜卦,依旧是平日里的装束往城头一站,放眼望去是清一色的朝余军队。比之康梁国。朝余军的装备的确更胜一绸。朝余使的皆是钢剑。炼钢术是朝余国对外的不传之秘,所以其他各国若要钢器往往都要从朝余国内买入,自然,对钢器的外流量朝余都做了明确的限制。现在康梁同朝余处在对战状态,钢器交易早已中断,加上各郡的军备都有需要,所以分配到澎户郡的钢武器只够组装一只小的精锐部队,其余军队用的则都是铁剑。虽然只是军备上的差异,但对战事的影响却是极大的。

一通鼓响。朝余军中的一员将领已经开始在澎户郡前叫阵。朝余军营主帐中跑入一个传令兵,报告道:“将军,澎户郡城头站了个书生,有人反应似乎是江寒。”

“江寒?”主帅孙莽霍然起身,眉心一皱,“这么说他果然背叛了朝余,转投了康梁?”孙莽一直掌军在外,前段时日一直没有回京都,所以并没有和江寒碰过面,倒是听过不少传闻。他带兵出发前,天辉帝特别叮嘱他一定要将江寒带回去,虽然对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很是不屑,但对这个江寒他还是有几分好奇的。掀帐往外看去,遥遥入眼的是一个素衣书生,看不清楚,只感觉有些单薄,在一群戎装待发的守兵中间很是显然,但奇怪的是并没有觉得不协调。孙莽轻蔑地笑了笑。江寒。既然已经带兵来攻打澎户,那么就让他看看这个人到底有多少能耐好了。

澎户的守兵和朝余军对峙,这场战斗可以说是明显的强弱悬殊。军备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则是人数。朝余派兵五万,而澎户郡内仅有八千。为壮士气,陈随一身铠甲出城,首先一个刺枪,杀了朝余军一个将领于马下。

主帅在一对一时取胜,澎户守军一阵欢悦,果然涨了不少士气。见陈随貌不惊人却有一身武艺,孙莽是个武痴,单看身法就知道军中其他武将也未必是陈随的对手,冷冷一笑,亲身上阵开始击起战鼓。主帅亲自击鼓,朝余军一扫刚才失落,士气陡然一振,一时杀声冲天。

陈随带部分士兵厮杀冲入敌阵,渐渐杀红了眼。陈随平时看起来文文气气,但真的杀起敌来,完全不眨一下眼,一枪过去刺穿了一个士兵的咽喉一转身又捅穿了另一个人的心脏。跟随他的士兵越来越少,陈随满脸鲜血,随手一擦,转眼又连杀几人在马下。

江寒站在城头看得一清二楚。刚刚还一片平静的沙地,转眼已经躺了一大片的尸体。血肉模糊,触目惊心地让人作呕。有些血块还在隐隐触动,喊杀的声音冲天,天地间一片血色。江寒不忍地移开视线,往朝余军后部一看,心下一惊。陈随的军队根本无法抵挡钢兵器,已经死伤了一大半,虽然陈随英勇,但也已经受了伤。而现在冲锋在前的朝余军还只是一部分,其他的士兵整装待发,随时准备发动下一轮的进攻。

江寒忙吩咐道:“快,快击鼓退兵!这样下去陈将军会有危险!”

因为事先已经叮嘱过所有人需要听从江寒吩咐,待命的士兵忙击响了鼓。陈随正杀得眼红,好半天才听到鼓声,也不迟疑,挑开一把直刺而来的剑,他马身一转,一声令下忙收兵回城。吊桥随其入城重新吊起,将朝余军拦在了护城河外。

看着陈随入城,江寒这才松了口气。这时天上忽然飞过一群飞鸟,阴影落在城头,仿佛铺天盖日。正当众人怀疑是否有什么天象预示时,江寒忽然笑了笑。这时陈随正好回到城头,看情景也皱起了眉。他左肩的盔甲已经断落,伤痕深可见骨,另外身上也到处是各种大大小小的伤痕,脸沾满了血,也分不出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顾不上去治疗,他却先问道:“先生,这些鸟是怎么回事?”

江寒微微抬头,笑得意味深长:“此乃天降瑞兆,恐怕是上天体恤,将会有神师降临,来教导我们。”

“神师降临?”陈随奇道,“那会是何人?”他想到什么,忽然眼睛一亮,半是戏谑半是认真道:“难道先生就是上天派来的神师?”

“我?我怎么可能是。”江寒连连摆手。

陈随看着城下人数上万的朝余军,不由急道:“先生何必卖关子。”但江寒偏偏就是只笑不语,一直跟在身后的江艮看他的神色就知道又要装神弄鬼,不屑地撇了撇嘴,嘟囔道:“什么神师、鬼师的,我还天外来使了呢。”他的话正好被江寒听到,江寒笑眯眯地转过视线看着他,直接到江艮被看得心里直发毛,江寒才慢悠悠地开头道:“神师,就是——他。”江艮苦了脸看着江寒直接那手指指了他,心里明白是刚才的那几句牢骚所引发的“报复”,却偏偏是有苦说不出。

在陈随的诧异中,江寒正正地向江艮作了一揖,神情庄肃道:“小民江寒拜见神师,还请神师移居正堂,以举办迎神之礼。”江寒这一揖虽然不明不白,陈随直觉有所下文,也跟着跪了下去,陈随这有跪,其他士兵也跟着纷纷下跪。一时间,城头上一片跪拜之声,煞是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