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大汉如虎狼一般猛扑了过来,而刘元、郭成两人却依然轻松地站在那边看好戏,袁封知道折可适的员战将,但也为他捏了一把冷汗,身后的马超却按奈不住,暴喝一声,挥起钵大的拳头,叫喊着冲上去帮折可适。
姓蒋的大汉早就瞄着袁封等几人,他早就对方来了五个人,除了一个稍显文弱之外,其余四个都不像是善主,因此让三人夹击折可适的时候,自己却偷偷地瞄着另外几人。陡然见马超挥拳上来助阵,当即迎了上来。
袁封见马超冲了上去,想去拉住他,却不想他动作十分敏捷,一把竟没抓住。又见姓蒋的大汉奔着他而去,心急不已,马兴将马超托给自己照看,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和人家交代?马超可是他老马家唯一的香火。
姓蒋的大汉一拳挥得虎虎生风,直奔马超的面门而来。袁封看得真切,差点失声惊叫起来,却见马超毫不慌张,单拳迎着来拳击了过去。只听得“嘣”的一声脆响,两人都一回撤站稳,紧接着姓蒋的大汉如同杀猪般地嚎叫起来,右手像触电般地抽畜抖动着。
马超不等他叫完,欺身又是一拳,挥向姓蒋的汉子。姓蒋的汉子哪敢再去以硬碰硬,忙一低头,躲避开来。不料马超左拳随即挥出,正击在他的下巴上。姓蒋的汉子哀号一声,整个人扑倒在地,地面上还落着两颗碎牙,夹杂着殷红的鲜血。
那边折可适已经将三人打趴在地上,自己却是大气不喘一声,那龟公早吓得爬进楼内,将这消息告诉了聚芳阁的老鸨,老鸨慌忙出来看个究竟,却见自己的四个打手竟被人家两个人打趴在地上爬不起来,顿时一张涂抹了厚厚一层粉的脸唰地就变了色,好在粉涂得厚,旁人也没怎么看出来。
“哎哟,几位客官,怎么还动手动脚的,伤了和气可不好。”老鸨强做镇定地笑道。
马超已经安然回到袁封身后,袁封回头问道:“你方才与那人对拳,可要紧吗?”
“哈哈,”马超笑道,“别说一个人,就来一只虎,我也照样把它打趴下。”
折可适冷冷地道:“少废话,让那个莹姐儿出来见客,否则,大爷可不答应。”
老鸨扭着屁股走上前来,嬉笑着道:“哟,几位客官是外地来的吧,您可不知道莹姐儿的怪脾性,她耍起小性子来,我都没办法,之前她就交代过了,单日一律不见客人,这,这我也没法子,客官们另外找几个姐儿,我们聚芳阁的姐儿们……”
还没等老鸨说完,刘元就不耐烦地道:“你着贼婆,哪来那么多的废话,你去跟那莹姐儿说,就说爷几个今天非见她不可,你让她看着办。”
老鸨左右为难,待看着地上打着滚的几个打手,又看看折可适脸上那虫子一般的疤痕,只得道:“那我这就去跟莹姐儿说说,不过,她见不见你们,我可不敢打包票。”
看着老鸨扭捏着进了楼,刘元带着几人也走了进去,在一张桌子边坐下,喝道:“快敬香茶来。”
那龟公再不敢怠慢,慌忙端来几杯茶,低声下气地赔着笑脸:“几位客官请慢用,请慢用,要不,先给几位找几个能歌会唱的姐儿过来,给几位客官解解闷儿?”
折可适眉头一紧,不耐烦地道:“哪来的废话,爷几个别人一概不见。”
龟公讪讪地退了下去,老鸨却下得楼来,见了五个大爷,一张粉脸苦着道:“客官大爷,莹姐儿说了,她知道几位的意思,但也不能因此破了规矩,她这里出了个对子,几位谁能够对得上,就可以上去和她下一局棋。”
果然和后世的“小姐们”大不相同,接客还要先过笔试关。袁封觉得见谁都无所谓,只要不惹出事来就好,于是道:“这莹姐儿想来也是娇弱得很,怕见我等几个粗人,因而出了这个难题让咱们做,真是聪明得紧。”
对对子可不是折可适的长项,他正要破口大骂,却听刘元笑道:“不妨说来听听。”
刘元是军中略通笔墨的一位将军,平日里也喜欢吟诗填词什么的,今天见莹姐儿出了个对子,好奇心大起,想看看这勾栏院中之人,究竟有何才情。折可适见刘元答话,便不再做声。
老鸨展开纸,念道:“莹姐儿出了个五字对,是:三光日月星。”
刘元原本还信心满满,一听这对子,笑容很快便僵硬住了。这对子虽然只有短短的五个字,但是难度却是极大。对联中用到的数量词,下联中一定也要用数量词来对。上联已经用了个“三”字,下联就不能有重复。而“三光”之下只有三个字,那么,无论用哪个数字来对,下面跟着的字数,不是多于三,就是少于三。
郭成也读过两年书,听了这对子,也是陷入沉思之中。袁封陡然间想起,以前在哪本杂志上看到过类似的对联,于是忙起身对老鸨笑道:“你回去跟莹姐儿说,就说鄙人已经有下联了。”
“下联是什么?”老鸨忙问道。
袁封略一停顿,道:“莹姐儿出的个上联是‘三光日月星’,鄙人出的下联是‘四诗风雅颂’,让莹姐儿看看,鄙人对得如何。”
老鸨一愣,忙道:“客官稍等,待我上去问问莹姐儿。”
马超在一旁不懂地问道:“袁大哥,你用了个‘四’字,怎么后面只有三个字?”
袁封笑道:“四诗风雅颂中,分别包括风、颂、大雅、小雅,合起来可不就是‘风雅颂’三个字吗?”
正所间,老鸨“咚咚”地下了楼,冲着袁封嬉笑着道:“这位客官,莹姐儿说了,客官对得工整,可以登楼一会。”
晕死!不想去见这莹姐儿的人却可以去见了,想去见的譬如刘元、折可适等人,却依然无缘一见芳泽。刘元哈哈笑道:“袁老弟,你就上去吧,我们兄弟几个,刚才不过气不过而已,谁还真个稀罕见什么姐儿?”
(注:三光日月星对四诗风雅颂,出自苏东坡应对辽使故事,这里借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