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传奇中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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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江湖传闻(上)

无名把头发散了下来,披于两侧,掩盖了大部分面容,从偏门踏步而进。只见正殿内人头耸动,分坐在几十桌上,其中有道有俗,有男有女,年轻一辈尤多,英气勃勃之人在所多有,可见这些年来,白道中人励精图治,依然在大力栽培年轻弟子。

无名扫视了全场,那前日所见的费常情、丁岚、华凡、商笛悠都在场内,惟独缺了赵杉婷,同桌还有不少年轻男女。

但最吸引他的并非是这些“熟人”,而是一个胖子,楚王朱桢的儿子朱燎。只见坐在一张桌子旁,面路微笑,许多官宦商贾都哈腰奉承着他,他也不怎么变化表情,总是这副“笑面虎”的样子。

无名暗暗嘟囔了一声,便不去注意了。

此间欢声笑语,不绝于耳。酒杯相碰之声,回荡于厅。正殿内人声鼎沸,极为热闹。

此刻酒菜都已上齐,就连赵家的下人也纷纷加入了饭桌之上,大嚼美味佳瑶。无名随便找了处角落里的座位,那些客人见他穿着赵家下人的服饰,倒也并不在意,反而纷纷劝酒起来,无名酒力尚浅,简直可以说没喝过几次酒,又不能拒绝,怕引起麻烦,只是几杯下肚,就有些头昏脑胀,勉强撑着。

那些爱闹的宾客见无名如此不堪,便转移了目标,向旁人走去。

酒过三循,大厅内有少数江湖豪客瘫倒在桌上,呼呼大睡。不过大多数依旧清醒,特别是三大世家和四大门派的人个个精神抖擞,酒菜也是浅尝辄止,似乎是表明他们的身份的与众不同。

就在此时,台阶之上的赵长天长身而起,举目一扫全场,自有一股威严气势,整个大厅内一下子静谧下来。有识之士心里都明白,赵长天这次办宴席,祝寿之事只是对外宣称而已,实则是为了近来江湖上所发生的事。

此刻赵长天的站起,无疑正是揭开了此次事件的真实面纱。

赵长天微微一笑,抱拳大声道:“不知各位觉得酒菜如何?是否合各位心意?”

群雄轰然应诺。

有人笑道:“酒是好酒,菜是好菜。只可惜少了美女相伴。”

另一人又笑道:“刘老七,你就算了吧。若是让大嫂知道了,我看你还怎么上嫂子的床?”

刘老七不甘示弱道:“不上chuang不要紧,只要能生儿子就行。”

众人一片笑骂。

赵长天呵呵一笑,摆了摆手道:“既然诸位都宾至如归,那么赵某也就放心了。若是赵某有所怠慢之处,还望各位见谅。”

群雄又是一阵恭维。

赵长天寒暄一阵后,笑容敛去,正色道:“大家来为赵某祝寿,赵某感激不尽。但是赵某今日见江湖纷乱又起,不禁忧心重重,甚感不安。有几件事不吐不快,还望各位能耐住性子,听赵某唠叨一番。”

一威武男子昂身而起,道:“赵堡主尽管直言,我们定当洗耳恭听。”

赵长天笑道:“吴大侠客气了。”原来刚才说话的正是东北豪侠吴天昊,此人疾恶如仇,为人耿直,乃江湖上响当当的汉子。不过有时有些钻牛角尖,脑袋也不甚灵光。

赵长天清了清喉咙,道:“在座的大多数都是江湖人,所以咱们只管江湖事。至于其他之事我等一概不与理会。”此话正是说给那些商贾官宦们听,因为朱允炆即位之后,重用黄子澄、齐泰、方孝儒等文人,一反朱元璋的做法,推行了一系列新政。

赵长天对此隐隐感到了大祸将至,所以此话正表明了赵家不会在像三十年前支持明室,完全游离于朝廷之外。顿了顿,又道:“当今江湖,虽说正道兴盛,但邪魔也难以消灭。黑魔两道奸险狠毒,其心不死,自从五年前紫竹林一战之后,近年来又似有蠢蠢欲动之势。”

群雄纷纷附和,同仇敌忾之心显而易见。五年前与黑道十恶的惨烈一战,亲自参与者到今天还心有余悸,没有参与者,在江湖传闻的渲染之下,也是闻者心惊,听者胆战。

无名心下愕然,五年前紫竹林的一战,此刻想来,才发觉真的是惊险异常,当时自己实在无知卤莽之极。

赵长天等噪音渐去,才道:“此次赵某广发生辰请柬,主要目的并非是为了在下的生辰,而是为了两件事。其中一件事,大家都应当有所耳闻。黑道十恶为了报仇,在三个月前的一天之内,连挑无双门七个分舵。而且时间分毫不差,由此可见,这次阴谋早已酝酿良久。而让赵某忧虑的就是这十恶竟能在一天之内连挑无双门七大分舵,可见他们的势力是何等强大。若是我们正道武林不联合起来,共同抗敌,难保下一个就不是我赵氏家族,或是少林武当。”

台阶下一片喧哗,有的甚是同意,有的大骂十恶卑鄙无耻,有的却大嘴咧咧,一副“老子才不怕”的样子。

那些官宦商贾才不管这些,嘴中喝着酒,眼中却看着这些江湖人的“耍猴戏”,差点就想从钱袋里拿出几个子儿扔过去。幸好见他们手中的刀剑一闪一闪,才不至于做出冲动的行为。

赵长天咳嗽了一声,沉声道:“所以,赵某希望中原武林能够组成一个联盟,就如二十几年前的‘除恶联盟’一样,目的就是要消除江湖上的黑魔两道。”

此话一出,气氛陡变。有不少年轻人响声雷动,热血男儿本色尽现,想要在江湖上扬名立威,这的确是一个捷径。但多数人还是静谧了下来,静静思考。

赵长天知道提出这些难免突兀,当下一笑,道:“当然,这纯属是赵某的个人想法,诸位不妨回去想想,若是赞同者,在本月底通知赵某一声便是。”群雄笑着脸纷纷表示知晓,定当给赵堡主一个“满意”的回复。

无名看见这群白道之士一脸假笑,大感有趣。猜想若是真的组成了一个联盟,那谁当盟主就成了诸位心中的软肋,所以才会出现这种虽然谁也不讲明白,但谁都心里知道的局面。

赵长天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又道:“此事暂且放置一旁。再来说说魔道之人的近况。”

群雄闻言都是一惊,有的脸色都变了好多,足以看出白道对于魔道中人的畏惧之心。

赵长天又扫视了全场一眼,叹道:“或许大家并非十分清楚,但赵某收到线报,有一自称是魔道中人的年轻弟子相继挑下了‘铁笔银钩’铁琳军铁大侠,‘风里狂刀’风健新,还有扬州震威镖局的当家韩国忠,以及数十位在白道中响当当的好手。这些天南地北的白道豪雄相继败北,也仅仅是在这半年之内。另有传闻,说这年轻人还与黑道十恶中的‘流氓剑客’陆民有过一战,二人打斗一天一夜,最终不分胜负。若实情真是如此,那我们正道中人就要打起精神,好好与他周旋一番了。”

有所听闻的人心中暗暗点头,没有听说的脸色巨变,赵长天所说出名字的三人相对四大门派和三大世家来说,的确有所差距,但比起在座的各位,就毫不逊色了。

群雄都窃窃私语起来,无名听后也是心头一震,这“流氓剑客”陆民在紫竹林施展的绚丽剑法到今日还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五年之后,“流氓剑客”陆民正值壮年,武学正是突飞猛进的时候,现在到了何等境界,实在难以想象。而那魔道年轻弟子能和陆民战平,看来他定然也是旷烁古今的武学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