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名家眼中的100位中国历史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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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马背上的家园,因你而无限辽阔

第七十三章 马背上的家园,因你而无限辽阔

——韩儒林眼中的成吉思汗(1162-1227)

金庸先生在他的名作《射雕英雄传》中曾有这样一段描写:郭靖接过弓箭,右膝跪地,左手稳稳托住铁弓,更无丝毫颤动,右手运劲,将一张二百来斤的硬弓拉了开来。眼见两头黑雕比翼从左首飞过,左臂微挪,瞄准了黑雕项颈,右手五指松开,正是:弓弯有若满月,箭去恰如流星。黑雕待要闪避,箭杆已从颈对穿而过。这一箭劲力未衰,接着又射进了第二头黑雕腹内,一箭贯着双雕,自空急堕。

这段描写的确精彩,不折不扣地勾勒出了一位草原英雄射大雕的精彩场面。当然小说中的人物是虚构的,但射大雕的英雄却是真实存在于历史之中的,只不过他的名字叫——孛儿只斤铁木真。

他的名字让世人知晓就是伴着血腥的征服。当铁木真小小尝试征服了克烈人后,他的雄心就随着大了起来,他的目光也随之投向了更远的地方。但在这之前,他必须先完成另一项任务,那就是统一草原。

1204年夏初,铁木真与乃蛮部联军摆开战阵。铁木真这一战简直可以用不费吹灰之力来描述,因为对手太阳汗从来没上过战场,用他儿子屈出律的话说就是:“从来没有骑马到过比孕妇更衣更远的地方,或比牛到它吃草处更远的地方!”两军交战,仗还没打呢,对手就马上让军队向后退。结果,只经过一天的鏖战,乃蛮军队就彻底溃败了。之后,铁木真聚集各部落首领召开大会。会上,众人一致推举他为全蒙古的大汗,并且被尊为成吉思汗。这个名字从此横空出世,响彻云霄。元史专家韩儒林先生曾说:我们不能说有了成吉思汗才有了蒙古族,但成吉思汗的统一事业对蒙古族的形成是一个很大贡献,却是不能否认的。伟大的蒙古族在世界历史舞台上起重要作用,是从成吉思汗开始的。他独特的人格魅力使他无愧于英雄的称号。

在草原部落那个时代,在被挑拨的情况下,各个部落会改变派系立场,而且战士们也会抛弃他们的领导者,但作为一名勇士,在整整六十年的战斗生涯中,没有一位得力干将背弃过铁木真。与此同时,铁木真也从未惩处或伤害过任何一名得力干将。在历史上的伟大国王和征服者们中间,这项忠贞的记录是独一无二的。这样的人格魅力,无论是亚历山大大帝,还是凯撒大帝,甚至后来的拿破仑都无法与其比肩。

征服的战争就开始了,成吉思汗迎着草原猎猎的寒风,铁马奔驰,用大迂回战略做军事思想,活生生地出现在世界各地人们的面前。二十五年间,成吉思汗和他的子孙们,征服了包括三十个国家和超过三十亿人口,比罗马人花费了四百年时间征服的还要多。而完成这个成就所赖以的蒙古部落只有一百万人口,成吉思汗从这一百万人口中征兵,其军队不过是十万左右的规模——一个大型体育场就可以容纳的人数。一个绝对冲击人类想象力的奇迹。从太平洋到地中海,从西伯利亚到印度平原,从匈牙利到越南,三千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蒙古勇士的铁骑溅起了每一条河流的水花。如韩儒林所说,成吉思汗把东西交通大道上的此疆彼界扫除了,把阻碍经济文化交流的堡垒销平了,于是东西方的交流开始频繁,距离开始缩短了。

但一代天骄总有死去的时候,1227年8月18日那一天,一个高大威武的身躯突然倒下了,也许世界应该发出巨大的颤栗,才足以配得上他的死亡。然而,他只是悄无声息地去了,带着无尽的遗憾,带着无数的谜团,带着后人毁誉参半的评价,英雄归于沉寂。

说他是英雄并不代表否认他的血腥,相反,我们始终认为那些被成吉思汗征服的人群中有相当大的一部分是在暴力和血腥之下无奈的活着。只是,即便有血腥和暴力,他仍然是一位本色英雄。从他与哲别的关系上我们也可以窥出一二。哲别原本是敌人部落的勇士,在战斗中曾经射伤过成吉思汗,当他被成吉思汗俘获的时候却毫不隐瞒大胆承认。而成吉思汗对此的回应是:作为敌人,对自己杀人的事多隐瞒不报,你却老老实实的承认了,这种人是可以交朋友的。成吉思汗这样为大体舍小利无疑是智慧的,他麾下也就聚集了众多的贤人勇士。

这样看来,成吉思汗不仅能射大雕,还懂得如何训“大雕”为自己所用,他决不只是懂军事,他的伟大之处,不只是组织培育了伟大的蒙古军团,还在于他身上折射出的另一种美。他曾在救回被掳走的妻子后对她说:“什么是爱?就是那些受尽折磨但仍忠贞不渝的热烈”他也曾经对自己的儿子说:“一个光荣的士兵,就不能老死。”所有的这些,都是一种民族自强不息的精神。无怪乎专门研究元史的专家韩儒林赞说,伟大的历史人物,不能被整齐地卷塞在书皮之间,也不能像受压的植物标本被熨平。当事件本身从人们的视野中淡去后,他们的影响还将长期存在。成吉思汗无疑就是这样的人!

【名家巡礼】

韩儒林:(1903-1983),字鸿庵,河南舞阳人。中国历史学家,蒙古学家。他自留学欧洲以来,始终专注于蒙元史和西北民族史研究。其主要著述如《成吉思汗十三翼考》、《蒙古氏族札记》、《蒙古答剌罕考》、《元代阔端赤考》等篇,多注重名物制度的考释,纠正了元史著作中的许多失误,弄清了前人未能解决的许多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