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说着就要点火,虽然汽油不多但绝对能将她们两个全都点着。马中华和顾禾等人急忙跑上前去想要阻拦,围观的人也纷纷向后退了几步。
来得及吗?来不及了,几人虽然就在妇女面前但也有个两三米的距离。说话时她就已经将打火机放在自己胸前,只要那根手指轻轻按下去她立刻就会变成一个火人。最前面的马中华刚刚跨出一步就见妇女已经按下了打火机,紧随其后的顾禾一步还没跨出就听见啪嗒一声清响,原本还期待打火机失灵的他只见妇女身上呼的一声一团火光冲起,热浪袭来直接扑在脸上,但他速度不减,依旧向前冲去,冲出那股热浪后眼前火光突然消失,自己也已经来到妇女身前,没有犹豫,也没有时间思考,一脚踢向拿着打火机的那只手。
啪,咔嚓两声同时响起,打火机似乎被按了下去,但只见火苗一闪便又散了去。紧接着就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顾禾回头,只见那妇女的左手已经断了,而且断的有些鲜血淋漓。从小臂处向外几乎是呈九十度角折断,骨茬刺破皮肤漏了出来,似乎她的整条左臂都已经无法动弹,鲜血淋漓的耷拉着,感觉那条断臂就要掉下来。
灰尘慢慢消散,顾禾愣了,所有人都愣了。似乎没人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有那妇女的惨叫将众人的思绪拉了回来。那两名士兵赶紧上前替妇女处理伤口并呼叫医护人员,还不忘深深的看了眼有些发呆的顾禾,眼神中满是诧异。
马中华从地上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泥土,走了过来,看着还有些发愣的顾禾,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问:“喂,你没事吧?”
“嗯?啊,没事,我没事。”顾禾回过神来,看了看马中华,转眼四下打量着什么。突然又抬脚轻轻跺了跺,却哎呦一声差点摔倒,旁边的马中华赶忙扶住他,急声问:“怎么了?没事吧,啊?”
“嘶~呃,没事,就是脚有点痛。”说着,顾禾慢慢的坐下,将右脚的鞋慢慢脱掉,原本宽松的鞋子似乎变得有些紧了,之后呈现在眼前的别说马中华,就连顾禾自己都吓了一跳,倒吸一口冷气。顾禾整个右脚脚面全部呈暗紫色,锃光瓦亮,高高的肿起,靠近脚趾的地方有一片已经变成了淡黑色,并且隐隐有些凹陷,疼痛难忍,根本不敢再多动一下。
不一会,几名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将那名妇女接走,顾禾看着那名妇女被抬走,眼睛一直盯着她那已经断掉的手臂,皱了皱眉。
另外的两名士兵走了过来,看了看顾禾的脚和手臂上的伤口,神色有些闪烁,顿了一下然后说:“怎么样,看你伤的也不轻,要不要找人来把你抬回去?”
顾禾定了定神,摆手,说:“不用了,我感觉还好,我们自己回去就行了,你们赶紧去忙吧。”说着,眼神四下看着,周围众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都略显惊讶,但人群也很快的散了。一段插曲而已,没什么好在意的。
那两名士兵将小男孩的尸体卷起带离。顾禾在马中华和司文海的搀扶下慢步离开,只是此时的司文海却一句话都没有,神色严肃,眼神时不时的瞟向顾禾。回到了宿舍,顾禾发现竟然可以自己站地了,因为右脚已经没了知觉,而且又整整大了一圈。找来医生后那名中年医生也是对着这只右脚仔细研究品味了好半天。最后的结论就是脚面撞击后严重肿胀,可能伴有轻微骨裂。具体的要等三周后相关医疗设备运达避难所内才能进行详细检查。但据估计这伤至少两个月才能痊愈,如果真的伤到骨头,那就得半年一年的养了。而且尽量不要落地,需要静养等一堆注意事项,听得顾禾一脸褶子。
躺在床上,顾禾瞪大眼睛一直盯着天花板,偶尔眨两下眼,皱皱眉。
终于,还是马中华开口,说:“顾禾,你刚才...怎么回事?“
“嗯!刚才?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顾禾皱眉,说:“我也不知道之前那...那一脚会这么大力气。”
“我说的不是这个。”马中华抿了抿嘴,说:“你真的没感觉自己,没感觉自己之前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顾禾眨眨眼,瞟了一眼坐在一边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司文海,语气疑惑,说:“不对劲?我的脚和那个女人的手就是最不对劲的地方吧,还有什么吗?”
“呃~我这么问吧,你当时从后面冲上去时...嗯,应该就是你把我撞倒了你还记得吗?”马中华眯着眼看着顾禾。
“我撞你?我记得是从你身旁过去的怎么可能撞到你?我不记得了。”
马中华转眼看向司文海,说:“你在我们俩后面,你看到了吗?”
司文海点头,顿了一下,说:“速度,力量。”司文海抬眼盯着顾禾,“我当时在你们俩身后。我看的很清楚,其实你在他身后的时候那个女人就已经按下了打火机,换句话说,在那个女人点着打火机的同时你从两米外的距离冲到她面前并踢碎了打火机,你冲上去的过程我几乎没看到,你可以...可以用同步来形容,两米多远的同步。而且...我只看到他突然就向旁边摔倒,根本没看清怎么回事。”说完,看了眼马中华。
马中华两手一摆,说:“我也不清楚,当时就像是...就像是...怎么说呢,我根本没有任何反映和任何感觉就莫名其妙的蹲在地上了,再看时你就到了我前面。”
两人说完,瞪着眼看着顾禾。
挠了挠头,顾禾白了他们一眼,说:“什么意思?你们是说我当时是飞过去的?”
“飞?”马中华摇头,说:“也可以这么说吧,只是你这个飞的速度实在是...比汽油引燃还要快就是了。”
司文海突然快步走到顾禾面前,将脸几乎要贴上顾禾的脸,表情有些深沉,咬着牙低声说:“记住,在你不确定自己是否安全的情况下不能在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更不能再在人前暴露你这...这爆发力,不然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懂了吗?”
顾禾呆呆的看着一撅嘴就能够着的脸,咬了咬牙,伸手拽住司文海的头发将他甩到了一边。
“行了,你们说的我懂了。不过...怎么会出现这种事...。再说了我自己也受了重伤的好不,什么狗屁爆发力再高又怎样,到时候死的不还是我啊。”
说完,屋内的三人都沉默了片刻。然后司文海开口,说:“顾禾,关于这件事和我们刚才的话你最好不要告诉任何人,有人问你你最好也说什么都不知道,其他的我帮...我和小马哥帮你去圆。”
“喂,我怎么感觉你小子知道些什么呢!”马中华看着他,眉毛一挑。
司文海起身向外走去,“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以我亲哥的名义起誓我绝对什么都不知道,否则就让他被雷劈个千八百遍的。”说着,用一种近乎鄙夷的眼神回头看了看马中华,“我哥可是我最后也是最亲的亲人了。”
马中华也瞪了他一眼,然后起身对顾禾说:“行了,你先休息吧。我们去看看那个女的怎么样了。”
宿舍内只剩下了顾禾一人,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愣了好一会,似乎还在想着之前的事的刚才的对话。突然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然后倒在床上闭眼睡了起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顾禾一直就在宿舍里静养,其他人听说了他的事后也都使劲的赞扬了一把。只有张海峰,他也来看过顾禾一次,一句话没说,最后瞪了顾禾一眼转身离开。搞的顾禾愤恨不已,自己可是救了条人命啊,还负了伤,就换来一个白眼?一群白眼狼啊这是,起码得给点大荤安慰一下吧。
至于被救的那名妇女,据说是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了,但她那只右臂没能保住,粉碎性骨折,再加上现在的医疗条件,只能截肢。事后那妇女似乎是精神上出了问题,天天念叨着自己的儿子,谁也不理,就整天呆呆的坐着。最后只能把她关在一间小破房内,按时给她送些食物和水。这让顾禾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感觉自己救下她也没有了任何意义,或许现在这样还不如让她跟着自己的孩子一起死了算了,至少这是她自己希望的结果吧。
对于顾禾的英勇事迹并没有像他自己想象的那样被大肆宣扬,也只有身边的一些人知道,只有司文海时不时的神经病一样盯着顾禾看,然后张嘴就是“千万不要说出去,要不然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类似的话,这让他和马中华一致认为这货是不是有精神分裂。不过顾禾过的倒也舒坦,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心态平和,跟个大姑娘坐月子似得,恨的张海峰一直想把他踢出部队。
顾禾的伤具体情况还要等医疗设备运来才能做详细的检查,在他修养身心的这段时间,外界,正在面临着紧张的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