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诛神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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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章二十二 折翼

艾里弗雷冷嘲热讽道:“不听便代表没有发生?你的想法愚蠢而自欺欺人!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乃世界永恒不变的生存法则。你只有正视世界的本质,拥有属于自己的力量,才能反抗命运,不再受人欺压。”

李焱无言以对,沉默着。

蓦地,一只脚影飞速掠过,重重地踹在胸口。

壮汉满脸凶恶的表情,居高临下地怒喝道:“小子,能在挨打的时候走神,你也算是极品中的极品了。”

“你以为一顿暴打可以让我屈服?简直是痴心妄想!”李焱忍住伤痛,狠狠地瞪了一眼壮汉,不屑地哼道:“省省力气吧,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加入龙之恶魔。”

“你很有骨气啊!可那又怎么样呢?躺在地上的是你,踩在你身上的是我,屈不屈服不过是一件遮羞布,改变不了事实。我会让你明白的,世间万物,唯有力量才是永恒!”

李焱的内心猛地一颤。

我啊,逃离地下监狱时,曾发过誓言:自由与尊严,乃我生命的禁区,决不允许任何人触碰!绝不!!

可是——

在凤凰酒楼那屈辱的一跪……

此时,无力地躺在贫民窟的街道,任人打骂……

一切的一切,无不说明当初发过的誓言有多么可笑和幼稚!

“孩子,他说的完全正确。世间万物,唯有力量才是永恒的!”魔龙艾里弗雷看出李焱心神动摇,伺机引诱道:“敞开你的灵魂吧,让我的灵魂之力激活你身上的恶魔印记,赐予你魔王的力量。你将一步登天,成为魔族至高无上的统治者、吾主弑神者行走在人间的使徒!!”

李焱犹豫不决,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但我也会因此而站在世俗的对面,不被光明所接纳,对吧?”

“力量对待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有收获,自然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魔王的力量与站在光明的对立面,你分不清孰轻孰重?”

李焱下意识地伸手抚摸胸口的恶魔印记,满脸挣扎的神色,但没有立刻选择应允或拒绝。

“切,嘴还真硬!”壮汉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根麻绳,看情况似乎打算将李焱绑回佣兵团驻地。

“是你们不好啊!”李焱拼命地挣扎反抗,不让麻绳束缚自己的手脚。同时,狰狞地大声咆哮,声音中充斥着愤怒与憎恶。

见此情形,魔龙激动万分:“哈哈,愤怒吧!憎恶吧!让该死的光明见鬼去吧!让负能量来得更猛烈些吧!”

佣兵们看不见悬浮在半空的魔龙投影,但受到魔龙气息的影响,心底都存在一份恐惧,而恐惧延伸出的负面情绪也相继爆发出来。

他们的心中升起一个共同的心声:好想见血啊!不论是谁的,总之,快点让我看见血淋淋的东西吧。

壮汉意志不坚,最早失控。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扔掉绳子,从同伴手中夺下一柄重剑,向李焱斩去:“小子,你居然敢违逆我的意志!带着你的铮铮傲骨下地狱吧!”

佣兵们面孔扭曲地呐喊助威:“对,杀死他!把他切成碎块!”

噗嗤!!

深红的血雾如同喷泉一般,向四周喷洒。壮汉双目迷茫地圆瞪,似乎疑惑自己的重剑没有砍中,漫天的血雾又由何而来,迟钝的大脑已无法给出答案,他一声不吭地轰然倒地。

静悄悄地,佣兵们目光呆滞,完全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作为高级战士的头领惨死,而原本是待宰羔羊的少年,彻底变成恶魔。

那一双巨大的冲天而起的黑色羽翼足以证明!

那是真正的恶魔啊!

狩猎之神塞俄比亚在上!为什么魔族会出现在帝国的土地上?您的神谕不是说,恶魔已经被放逐到死亡位面——厄娜米西亚了吗?

恐惧几乎夺走了佣兵们的心跳,空气中弥漫着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当然,也有佣兵怀疑自己看到的是不是错觉,彼此对视,面面相觑。

李焱捂着胸口站起来,胸口处原本的恶魔印记和血脉相融后消失不见,背上的的确确长有一双恶魔之翼。

当壮汉拿来麻绳时,李焱愤怒之下敞开灵魂,魔龙释放出灵魂之力,让恶魔印记与李焱的血脉相融。新生的恶魔血脉赋予了李焱一对小肉丘状的恶魔之翼,当壮汉重剑斩下的瞬间,恶魔之翼急速生长至三米。

李焱触摸着黑色羽翼,神情复杂地叹息:“果然,地狱才是我的归宿……”

叹息声很轻,但足以惊动因恐惧而茫然失措的佣兵们。他们如梦初醒,纷纷尖叫着四散逃离,有的撞到了房屋,有的彼此绊倒,有的甚至边跑边失禁,场面乌烟瘴气极度混乱。

“你们害我失去了身为人类的基本尊严,无法以一个人类的身份活下去,还想安全地离开?!”

李焱狰笑一声,轻轻地振动恶魔之翼,黑色的狂风从羽翼上刮起,呼啸肆虐,笼罩了整条巷道。

被黑色狂风击中的佣兵们,如同被施加了定身术,呆立不动,仍旧转动的眼睛说明他们没有马上死亡。

倒不是李焱心慈手软,想宽恕他们的过错,而是他们一死了之并不足以洗刷李焱内心的愤怒,痛苦的事情还在后面呢。

噗噗!

噗噗!

噗噗!

一个佣兵发出最后的惨叫声,身体放出一团团血雾。紧随着,旁边的伙伴们也相继发生异常,身体剧烈抽搐,如同放鞭炮一样噼里啪啦地作响,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向外播撒血雾,如同迎接新年的烟火。

血雾冲天而起,范围很广,接近十余所民房都被笼罩在内,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恶魔之翼轻轻一扇,两个全副武装的佣兵小队顷刻间死于非命!

李焱确实打算杀死佣兵们,但恶魔之翼的力量并不好掌控,以至于造成如此血腥残忍的一幕,让他眉头紧皱。

魔龙兴奋地飞舞起来:“多么美丽的一幕啊!吾之宿主,你的确拥有我魔族残忍的潜质。永远地臣服于黑暗吧!诸神无法给予的,力量、财富、美女与权势地位,魔族都会给你。”

“不怎么样!”

“什么?”

“你说的东西固然很有吸引力,但还不足以让我抛弃良知。况且,我还没有好好看一看帕雷路亚,怎么甘心像你一样东躲西藏。”

“你难道以为世俗会接受一个魔族?醒醒吧小子,除了投入吾主弑神者萨格拉斯的怀抱,你别无选择!”

李焱把恶魔之翼伸到胸口,双手温柔地抚摸,道:“其实,还有一个选择……”

“还有一个选择?”魔龙投影不安地晃动,看清李焱的动作后,发出恐惧的精神波动:“不,快停下来……”

李焱做了什么?

为什么一个非生非死的存在也会为之感到恐惧?

在白雪皑皑的大地上,一声清脆的撕裂声传向远方。

少年形单影只,双手维持着向两边拉扯的姿势。他的脚下,漆黑如夜的恶魔之翼已被鲜血浸染,连纯白的雪也被染出大片大片妖异的红。

“吼……”魔龙投影变得虚弱无比,大片大片的黑雾剥落洒下,庞大的精神咆哮差点让李焱的灵魂之火消散:“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撕裂恶魔之翼!那是恶魔王者的象征,吾之灵魂的具象化啊!”

李焱脸色苍白,背部失血过多,导致他说话时气喘不已:“你……你可敢以你的真名发誓,刚才你没有骗我?我可不相信,你是一头怜悯弱小乐于助人的魔龙。你之所以帮助我,一定存在不可告人的目的。”

“哼,仅凭一个猜测,你便与我撕破脸皮,还真是果断呢。不过,你依然无法摆脱堕入黑暗的命运。恶魔印记已经融入你的血脉,用不了多久,新的恶魔之翼会从你的背上展开!”

“那么,我便再撕一次!”

“你……你!总有一日,你的身体会完全魔化,即便没有恶魔之翼,也无法摆脱你身为魔族的事实。那时,你会同时受到诸神与弑神者的唾弃!”

“其实,我很赞同你的一句话:拥有属于自己的力量,才能反抗命运,不再受人欺压。我相信那个时候,我已经拥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不会任你摆布。”

“狂妄的小子!你莫非以为仅仅修炼个三五年时间,能达到我修炼千年的地步?”

“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魔龙投影只剩下一只巨大的骷髅头,黑雾完全消失。骷髅头扭曲着,显得极不稳定。它张开黑洞洞的嘴,向李焱扑去,离场的方式与出场相反,流入李焱的身体。

“小子,当吾再次苏醒,一定会夺取这具身体的控制权,抽出你的灵魂,放在地狱的红莲之火上灼烧,让你哀嚎三千年!!”

最后的咆哮声直接出现在灵魂层面,李焱心中一惊,隐约见到一个骷髅黑影消失在识海深处。

看来,魔龙的本体隐藏在识海中,它想要夺取这具身体的控制权,但似乎又不能依靠蛮力直接夺取。否则,以它展现的力量,能够轻而易举地达到目的。

魔龙的威胁暂时解除。

李焱松了一口气,与不知根底的魔龙对峙,实在是一件很耗费精力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