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陵六骏是唐太宗李世民开创大唐帝业时所乘过的6匹骏马,它们都曾伴随李世民削平群雄,在战场上献出了自己的生命。白居易诗云:“太宗旨在振王业,王业艰辛告子孙。”为了告诫子孙创业的艰辛,同时也对与他相依为命的6匹骏马寄予怀念,李世民命著名宫廷画家阎立本绘图,挑选当时的名工巧匠把它们雕刻成比真马略小的浮雕,浮雕的右上方有著名书法家欧阳询书写的李世民的赞词。李世民死后,这六块浮雕作为陪侍列于昭陵北门的东西两庑。
六骏采用高浮雕手法,以简洁的线条、准确的造型,生动传神地表现出战马的体态、性格和在战阵中身冒箭矢、驰骋疆场的情景。每幅画都告诉人们一段惊心动魄的历史故事。曾有诗说:“秦王铁骑取天下,六骏功高画亦优。”据说六骏都是“马之良材”,是从西域波斯优良马种中精选出来的。六骏的形象、名称及其来历,都有事实作根据。
“昭陵六骏”雕刻在长3米,宽2.5米的石板上,分两组东西排列。东面的第一骏名叫“特勒(勤)骠”,此马毛色黄里透白,白喙微黑,故称“骠”,“特勤”是突厥族的官职名称,可能是突噘族某特勤所赠。李世民在619年乘此马与宋金刚作战。特勒骠在这一战役中载着李世民勇猛冲入敌阵,一昼夜接战数十回合,连打了8个硬仗,建立了功绩。唐太宗为它的题赞是:“应策腾空,承声半汉;天险摧敌,乘危济难。”
东面第二骏名叫“青骓”,苍白杂色,为李世民平定窦建德时所乘。当时,唐军扼守虎牢关,占据有利地形。李世民趁敌方列阵已久,饥饿疲倦之时,下令全面反攻,亲率劲骑,突入敌阵,一举擒获窦建德。石刻中的青骓作奔驰状,均在冲锋时被迎面射中,但多射在马身后部,由此可见骏马飞奔的速度之快。唐太宗给它的题赞是:“足轻电影,神发天机,策兹飞炼,定我戎衣。”
东面第三骏名叫“什伐赤”,纯赤色,前中4箭,背中1箭。“什伐”是波斯语“马”的音译,这是一匹来自波斯的红马,也是李世民在洛阳、虎牢关与王世充、窦建德作战时的坐骑。石刻上的骏马凌空飞奔。在这一重大战役中,李世民出生入死,伤亡3匹战马,基本完成统一大业。唐太宗的题赞是:“瀍涧末静,斧钺申威,朱汗骋足,青旌凯归。”
西面的第一骏名叫“飒露紫”,色紫,前胸中一箭。牵着战马正在拔箭的人叫丘行恭。这匹马是李世民平定东都、击败王世充时所乘。六骏中唯这件作品附刻人物,还有其事迹。据记载,李世民的侍臣猛将丘行恭,骁勇善骑射,在取洛阳的邙山一战中,李世民有一次乘着飒露紫,亲自试探对方的虚实,偕同数十骑冲出阵地与敌交锋,随从的诸骑均失散,只有丘行恭跟从。突然间,王世充追至,流矢射中了李世民的马,此时,丘行恭便回身张弓四射,箭不虚发,敌人不敢前进。然后丘行恭立刻跳下马来,给御骑飒露紫拔箭,并且把自己的坐骑让给李世民,然后又执刀徒步冲杀,斩数人,突阵而归。为了纪念这一事件,唐太宗特意下令把丘行恭与这匹战马刻在一起。丘行恭卷须,相貌英俊威武,身穿战袍,头戴兜巴鍪,腰佩刀及箭囊,做出俯首为马拔箭的姿势,再现了当时的情景。李世民给飒露紫的题赞是:“紫燕超跃,骨腾神骏,气愚三川,威凌八阵。”
西面第二骏名叫“拳毛骆”,是一匹毛为旋转状的黑嘴黄马,前中6箭,背中3箭,为李世民平定刘黑闼时所乘。石刻上的拳毛骆身中9箭,说明这场战斗之激烈。唐太宗为之题赞:“月精按辔,天马横空,弧矢载戢,气埃廓清。”
西面第三骏名叫“白蹄马”,是有4只白蹄的纯黑色战马,李世民与薛仁杲作战时的坐骑。石刻白蹄马昂首怒目,四蹄腾空,鬃鬣迎风,俨然当年在黄土高原上逐风奔驰之状。唐太宗给它的题赞为:“倚天长剑,追风骏足;耸辔平陇,回鞍定蜀。”
昭陵六骏采用了写实的雕刻手法,将战马壮实匀称的身姿和雄强刚毅的气质刻画得栩栩如生,是初唐时期石雕艺术的代表作。如“飒露紫”,选取战马中箭,随将丘行恭为之拔剑的顷刻。雕刻家将战马因疼痛和紧张而后退的神态刻画得真实而生动。昭陵六骏是中国古代雕刻艺术的珍品,也是中华文物的稀世珍宝,被鲁迅先生赞誉为“它是前无古人”的。遗憾的是,昭陵六骏遭到外国文物走私分子的盗窃。六骏中神态最为生动的“飒露紫”、“拳毛骆”已被盗至国外,现存美国费城宾夕法尼亚大学博物馆。剩下的四骏在盗运途中被群众截获,现存陕西省博物馆。为了便于盗运,盗窃分子有意将六骏打碎为数块,使六骏的形象遭到很大的破坏,造成了无法弥补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