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慕容冲之凤凰于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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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对峙 (2)

第 94 章 第四十四章 对峙 (2)

想打开信,却叹了口气,却听得慕容冲冷冷的声音,“打开!”郑心竹微怔,但是却反手将信扔在一边,不用看也知道写什么,无非就是顾念旧情之类的话。“凤皇,没有什么好看的,”她回身抱住他,他的身体僵硬,最后慢慢地放松下来。

后来慕容冲拟了一封信送还苻坚,大意是说身为大燕皇太弟,锦帛万千,若是秦需要,他们可以免费提供,如何会在乎那样一件锦衣?然后又让他赶紧放了慕容暐,否则他们杀进长安!

惹得苻坚大怒多次派出大将前来挑战,不过最后都被慕容冲他们反击回去,苻坚便禁闭城门,不肯迎战,任鲜卑人每日喊破喉咙不肯出战。

初冬天气开始寒冷,慕容冲便决定暂时撤回阿房宫,来年春天再行攻城。

是年冬天,特别冷,天寒地冻。

鲜卑人却根本不发愁食物,慕容冲并不约束他们,所过之处,肆意掠夺,慕容冲不加以阻拦,也不去要求他们上缴,掠夺来得出来军用都是个人中饱私囊,他都无所谓。

时间走到这一步,似乎不过是在用力地最后挣扎,绝望也不足以形容那种感觉。只要两个人坐在一起,那种绝望悲伤的气氛即使没有刻意也会流露无意,如同渭水一样,泼洒弥漫。

似乎不要什么语言,即使没有眼神的交流,他都能感觉到那股浓郁地悲伤,他并不害怕死亡,但是却愤怒她那种淡然的样子,似乎只是静静的旁观,什么都与她无关。

“心竹,要怎么你才会在意?”他看着她,几乎没有了那种从容淡定。

“凤皇,还要我怎么在意?”她掩住胸口,很长时间,一直都不曾好,冬天冷风凛冽,痛得便更加的厉害。

“你是在慢慢地等待么?如此的心平气和?”他冷眼看着她,几乎觉得自己也要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对于自己爱到发疯的女人,却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等着自己的死亡,然后她才能回去,这样的事情太荒谬,但是却是事实。

他派人盯紧了韩延,他似乎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不曾有过什么出格的动作,他便让人时刻盯紧了他,不让他随意离开。

那日竟然接到慕容暐从长安派人送来的密报,说不久将假借儿子成亲之名,邀请苻坚前来参加婚宴,到时候埋伏人手暗中刺杀,里应外合共取长安。

慕容冲看了沉默不语,慕容永,高盖,段遂,宿勤崇等人却是大喜过望,摩拳擦掌,时刻准备出战。

慕容冲却说冬天天气严寒,不适宜作战, 待到来年开春再说,先静候皇帝哥哥的消息。

慕容永等人为了准备过冬四处征粮征物,抓了壮丁来修葺阿房宫室内部陈设,使之舒适异常。

非常舒服地过了一个冬天,385年正月,还是没有得到慕容暐他们的消息,但是长安城却来了两个人。

那天天还蒙蒙亮,郑心竹因为身体不好,睡眠少,早就醒了,但是却怕吵醒了他,不肯动,后来听到殿外说话的声音,他旋即就醒了,坐起来,就着照进来的月光看见她长睫颤动,便知道她醒了。

殿中炉火经过彻夜长燃,却依然挤满了红炭,想是侍婢夜间起来填过木炭。他轻轻钻出来将被子掖好,然后轻手轻脚的穿衣,她回头看他,他的脸在月色下发出柔白的光。连忙坐起来,便听得脚步似乎走进殿内的暖阁来,穿好衣服,坐在那里看他。

要说晚上极晚,早上又太早,怎么都不是时候,从前也不曾有过这样的事情。郑心竹连忙爬起来,点了壁灯,纱灯,让暖阁里亮堂起来。

“凤皇,外间冰冷,让他们进来吧,似乎好多人,可能有要紧的事情。”郑心竹对他说,然后将屏风稍微往里挪了挪,然后让外面地方空旷一些,她则坐在屏风里面。

慕容冲却将挂在纱帐一侧的刀拿在手里,然后静静等在那里,听得门外通报,“禀告皇太弟,高尚书求见!”慕容冲心中一热,难道是三哥起事成功了?他站在屏风的当口地,歪头看郑心竹,她却面色沉静没有任何特殊的反应。

他略微沉思了一下然后将刀挂回去,边走到屏风外面边道,“进来吧!”门开了,高盖,段遂等几个人前后进来,还没有看清当地两个人跪在地上就哭起来,“司马大人,吾皇薨了!我们聚于去年腊月,准备借婚宴起事,却因大雪天气,苻坚不曾来,我们便商议带领全城旧族逃跑,结果却被人走漏消息给了窦冲那厮,长安几千人人被――被斩杀一光呀,无论男女老少无一幸免。呜呜呜呜!”跪在地下的人泣不成声,伏地恸哭。

慕容冲一听此消息,一个踉跄差点跌在地上,郑心竹听得声音连忙冲出来扶住他。他面色惨白,两眼呆滞,终于忍不住热泪盈眶,放声大哭。高盖连忙上来劝说,“既然先皇驾崩,太弟不宜过于悲痛,当即刻即位,召集大军带领我等杀入长安,擒了苻坚老贼,报仇雪耻!”他的话得到其余人的响应,都纷纷附和。

跪在地上恸哭的两个人站起来,慕容柔和慕容盛,柔为垂子,盛为垂孙,盛少年有位,气度不凡。他们连夜偷偷出城奔至骊山前来投靠慕容冲。

郑心竹看两个恸哭的人,眼泪长流,面上却并无悲痛之色,慕容柔因为小段夫人的事情,慕容垂并不喜欢他,将他送给宋牙做干儿子。慕容盛她只知道是慕容宝的儿子,但是却是仪表堂堂,充满睿智。

“既然你们来到此地,那么就在此地安心住下来,待到攻破长安,杀了苻坚老贼,我们便启程回邺城,与吴王会合!”慕容冲看着当下两个人,让高盖安顿了他们,又给他们封了官职。

高盖等人紧锣密鼓的帮助慕容冲张罗,在阿房称帝,谥慕容暐为幽皇帝,改元更始,是年27岁。

多次兵临长安城,却各有胜负,依然攻之不下,不免人心躁动。

夏日某天,兵败而回,一身血污,面色沉郁。

郑心竹看着他后背的伤口,皮开肉绽,翻着水泡,他却毫不在意。拿了剪刀小心翼翼地帮他将被血染透的衣服剪开,然后棉巾沾了水一点一点的擦拭,忍着痛和晕眩,将伤口中的砂石细细的擦将出来,泛白嫩红的肉便裸露在眼前,让人忍不住想流泪,惨不忍睹的伤口又让人几欲呕吐。

擦洗干净了,然后将金创药小心地洒在他的伤口上,拿了细白纱布层层地裹了。自始至终他连眉头都不皱,似乎不知疼痛。

“凤皇,要是痛,你就叫出来好了,不用强忍着。”她心痛地看着他,每次出战,她都是提心吊胆,只要她的身体好一些,他便会让她随从,最近几个月来,她却几乎不敢看下去,战争的惨烈更胜从前,他们几乎不要命地拼杀,只要杀死敌人,根本不在乎自己能不能完整走下来。

看着他被杨定砍中地那一霎那,尽管她笃定他不会死,可是却还是害怕,如果他死在自己的眼前―――她似乎从来没有想过,是逃避那样的想法,逃避――

他回头对她笑,“杨定那小子竟然那么厉害从前竟然不知道,”他轻挑眉头,眼神清冷,“凤皇,你若是穿了盔甲,他也不能如此轻易便伤了你,”郑心竹帮他掩好衣衫,又拿了棉巾细细地擦他的脸,经过战场上干燥扬沙的风吹,他的皮肤微微有些粗糙,玉白的脸开始镀上一层蜜色。

“心竹,看见我受伤,你有什么感觉?”他依然笑,却执了她的手,将她扯得近一些,“凤皇,别乱动,你还受伤呢。”郑心竹看着他充满****的眼睛急道,他却毫不在意,低头吻她,任她挣扎哀求,背后的伤口渗出丝丝殷红,感觉火辣辣地刺痛,他却毫不在意,看着她关切的眼神,他笑,你终是不能一副神像脸,变也不变。

看着他笑,却感受到他身体的暴戾,狂怒,她几乎不能承受,他越来越狂暴,外面看起来依然是淡雅如水,似笑还含,可是她却能感觉到他的愤怒和几乎失控的疯狂。每次打了败仗,长安久攻不下,他都会如此,除了她没有人知道。

他以让她心痛为乐,痛着乐,让他感受到爱以为的存在,比爱更强烈。

军队修整地差不多了,再度出战。

“凤皇,把铠甲穿了,杨定也不是神仙,他也未必能奈你何,而且――你故意受伤,我-”她低头不语,眉头紧蹙,“心竹,我如何会故意受伤呢?你不让我死,我哪里敢死呢?”他回头看她,抬起她的下巴,让她正视着自己,“心竹,你会痛吗?”满意地看着她的睫毛剧烈的上扬又垂下,轻笑,附身吻上她的唇,“可是我却看不到呢?心竹,你为我的痛,我看不到。”然后用力咬她的唇,却将胳膊伸进铠甲,将盔甲穿在身上。

“这次,我一定要活捉杨定,看他还能派什么人。”他冷冷道,与郑心竹一起,他从不称朕。

“若要捉了杨定,可以用陷阱,”郑心竹轻声道,说完紧咬下唇,眉头紧皱,只觉得头晕目眩,自从她清楚知道这段历史以后,她若是想将后面的事情说出来,变会觉得浑身无力,头晕目眩,心脏阵阵抽痛,身体状况便越来越差。

“这个我倒是想到了,”他看她,见她一脸难过的表情,柔声道,“身体不舒服吗?这次不想跟着去看我捉杨定吗?”他笑,伸手揉上她的头。

“我要去,每一次都陪着你,”她忍住痛意,说。

“嗯,只有你在那里,我也才安心,想必,你哪里也去不了,”他又笑。

然后帮她穿了盔甲揽着她出去。

骊山脚下布满鲜卑军营。

在主营帐内,慕容冲召集了慕容永,高盖他们。众人一看慕容冲今次竟然穿了明光铠甲,但觉新鲜。

“诸位,朕今日一定誓擒杨定一雪前耻,”然后他抬眼扫了一下众人,“这次我们转变一下战略,前将军韩遂率领三千人马前去叫阵,待到杨定出来,你可诈败,然后往回撤,慕容永,高盖带领二万人马在所经之处挖好陷阱,杨定虽然勇猛,但是却甚为自负,你可言语激他,然后卖个破绽装作不敌,他自然会紧追不舍。”

段遂等人领命去了,他却点了人马只等捉了杨定便去攻城,让军民齐上,多多准备箭矢,攻城车,云梯,只等一拿了杨定便强行攻城。

不出所料,杨定受段遂所激果然中计,被高盖等人所擒,和俘虏关押在一起。

慕容冲便集结军力开始攻城,郑心竹坐在车里,只见前方杀的天昏地暗,她让韩延去帮忙,秦军又没有冲出来,不肯他来保护。

神箭手将一排排箭矢射向城墙,秦军便如雨落下,鲜卑人人架起云梯,纵身而上,却又纷纷被秦军砍杀,射死,砸死,死伤不计其数。

双方你攻我守,均死伤惨重,浓浓的血腥飘出很远。

久攻不下,燕人便开始疲软,慕容冲挥刀直上,不许他们退后,退者力斩。一波又一波的攻击防守,拼力厮杀,后来都筋疲力尽,便鸣金休息。

慕容冲浑身血污,坐在染满血色的马上,抬头睥睨者苻坚,两眼冒火,恨不能立时生出翅膀,非常城楼,撕碎了他。

“白虏小儿,尔等均是忘恩负义小人,不念朕旧日情分,恩宠之义,竟然妄图称帝,夺我江山,尔等此不仁不义之斑斑劣迹,定当昭示天下,天理难容!”苻坚身披盔甲,浑身是血,身上中了几支流矢,却不肯下前线。

慕容冲坐在马上,仰天大笑,“苻坚,你看好了,朕乃大燕皇帝,朕隐忍至今,便是为而立此时,朕发誓,定当攻入长安,取你狗命,为我大燕死去的冤魂报仇雪恨!定让你血流成河,尸骨无存!”说完便弯腰摘弓,搭箭瞄准,一箭快如流行直奔苻坚面门,幸亏旁边的人眼疾手快,一刀削断羽箭,苻坚却还是吓得魂飞魄散,立刻向后退去。

慕容冲哈哈哈大笑,纵马飞驰,回到迎敌休息。

不久之后,又一次猛烈的攻击,慕容冲如同出笼的猛兽,一马当先,双方死伤更加惨烈,秦军即将没有箭矢,滚石的时候,鲜卑攻势也衰竭,慕容冲被流矢射中掉下马去,秦人大喜,正待聚拢箭矢齐射慕容冲,韩延却挥舞大刀冲过箭雨,俯身抓起慕容冲打马回奔,自己也身重数箭,奔出不远,也跌下马来。

鲜卑人赶紧抬了慕容冲等人,迅速返回骊山,却留下一部分人在弓箭范围之外围住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