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慕容冲之凤凰于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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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对峙 (1)

第 94 章 第四十四章 对峙 (1)

郑心竹一直都做着噩梦,高烧不断,慕容冲抱着她,轻声地哄她,看着她挣扎的样子,他心痛万分,却笑得灿烂。

心竹,我却不知道,原来这竟也是我要的,快乐的看着你受苦,他附身吻她,轻怜蜜意地吻,缠绵如同碧波荡漾的水面,升腾细细水汽,朦胧迷离。

只觉得漫天的血,一直下,血雨,地上也是厚厚的血,浓浓的粘稠的腥气冲鼻,她似乎看见慕容冲躺在血泊中,苍白的脸上滴满殷红的血滴,胸前开了罂粟花,绚烂夺目,勾魂摄魄。

她相信自己是死了,死了才会不痛,她的爱已经波澜不兴了,不激动,不痛,慢慢等待那个结局。

这就是那个结局吗?

看见他浑身是血,她还是无法控制,真想让自己替他去死,她这样想着,就看见另一个自己对着她笑,“不要犯傻了,你替他死,他还是要死,你一定要坚持到最后哦,否则,再一次地重复,会比现在更惨烈!”她嘻嘻地笑,泪水却流了下来。

“坚持下去吧,只要他死了,这一切就结束了,你就可以解脱了!”她安慰她,“不要去想,什么都不要想,不想就可以不知道,”

“可是,看着他死在我的面前,我宁愿,自己不要真切的感受――”

“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的我的故事吗?我带着他逃离了应有的命运,结果就受到了惩罚,这份记忆我独自拥有,还被一分为二成了自己和雅兰。雅兰是你的一半,所以你才会有那样的感觉。

雅兰消失了,你就是完整的你,所以你才会记起那么多?”她看着郑心竹笑得灿烂,泪珠闪烁。

“你是说雅兰?是我的另一半?这可真是做梦,否则哪有这么荒诞?”她苦笑。

“别逃避了,回去吧,逃避,只会更加的痛苦,你就当作,自己是在做梦,醒过来,便什么都不记得了,不是很好么?”她笑,然后轻轻推她,“快走吧,时间不多了。”

醒过来的时候,周围昏暗,微弱的光线透过窗棂,影影幢幢,她被他箍在怀里,枕在他的胳膊上,想动,却又怕惊醒了他,他的睡眠一直很浅,她稍微的动作,他都会醒过来。

感觉到耳边浅浅的呼吸,腰间的有力地束缚,他的身体紧紧贴住她的后背,盛夏,他的身体却是清凉无比,能感觉到一层薄薄的凉汗贴在两人之间,他身上有种淡淡的清香,可是细嗅之下,她却觉得是浓郁地血腥,几乎忍不住地反胃。

一时间头晕眼花,只觉得身体虚软,心中阵阵地慌乱,冷汗顺着毛孔浅浅地流淌,渐渐地额头的汗顺着鬓角滴在他的手臂上,身体上的汗从两人之间滑落下来,冰凉透心,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却还是漫天的血腥,堆积的尸骨,血流成河,杀声震天。

只觉得心跳如擂,虚软无力,想呕吐,却又没有任何力气,只能将身体微微的缩起,手压住腹部,死死按住。

最后泪水汗水在几乎窒息中蜿蜒成河,她拼命地咬住牙关不肯发出一点声响,一波波地窒息感让她几欲昏阙,身体忍不住的轻颤。

他在她的背后睁开眼,没有动,感觉到她歇斯底里地苦忍,他想唤她,却又怕出口了,自己又会忍不住折磨她,看着她痛苦无比的样子,他终究没有动,只是深切地感觉她身体细微的抖动,不断涌出的凉汗,湿了他的身体。她的眼泪却滚烫地滴落在他的手臂上,他的手臂已经麻木了,可是却依然能感觉她眼泪的热度。

他很想她可以回过头,扑进他的怀里,放声的大哭,但是却似乎很久了,他们不会那样了,爱着折磨,折磨爱的更深。

他只有重重地吻上她的背,用真切的结合告诉她也告诉自己,他们还拥有彼此,还活着痛里。

阿房宫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骊山北构而西折,直走咸阳。二川溶溶,流入宫墙。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

鲜卑慕容人马驻扎阿房,兴奋异常,修整军队,准备继续挥师长安。

骊山阿房宫侧,碧竹沉沉十万杆,葱茏苍翠遮云天,梧桐冠盖如旌伞,渭水如带飘林间。

极目望去,天空渺远,修竹青翠,梧桐如盖。站在林间,只觉得豪气荡涤生层云,心神与之俱醉。

郑心竹精神很差,但是这幽静的竹林却让她忍着虚弱徜徉漫步,一个人不断走下去,似乎,没有尽头。

秋风飒飒,穿过竹林,幽冷生寒,不禁打个寒战,却不在乎,依然抬脚前行。正走着,却听见背后传来急促地脚步声,回头看,满眼葱翠,竹涛阵阵,白衣黑发,玉颜丹凤,那天地间唯一的凤皇,凝眸端望,万水千山,也不过这些年。

“身体不好,却自己走了这么远,心竹,你越来越不听话了。”慕容冲站在不远处,倚了一杆修竹,抱臂轻笑,凤眼疏风。

“凤皇,我就是想走走,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她笑得凄冷。“会有的,心竹,相信我,你会有大把的时间欣赏这片竹林,他们会属于你。”他笑,宛若清风霁月,眸色千幻。

他的笑容,她看不真切,举步回走,微微有些气喘,额头上薄汗涔涔,他看着她,伸出白玉的手,抚摸她的额头,“你看你,身体这么不好,却还是出来走,走这几布,便又是满头大汗,回去吧。”他低头看她,俯身将她抱在胸前。

“好呀,”她抬眼对他笑,他的温柔更胜从前,但是眸间却多了些她看得懂却不愿深究的东西,他要什么她怎么会拒绝?她从来不忍心让他不悦,只要他要的,什么她都会给。

秋日的阿房宫,天高气爽,金风细细,亭台楼阁,蜿蜒起伏。

坐在殿门口的台阶上,看着天边飞雁,啼鸣悲切入耳,九月深秋,让人哀愁。

“夫人,夫人!”宫内的侍婢匆匆跑过来,慕容冲让塔门唤她夫人,她笑,苦涩不堪。

“皇太弟要去攻打长安,让夫人您随军前往!”鲜衣华服的侍婢,容貌娟丽,笑嘻嘻地看着郑心竹。

郑心竹没有说话,直接站起来,跟着她去,他一定要她看,她知道,他在惩罚她,她说过她是来见证,那么不但是爱情美丽,残酷战争,他都要她一一见证,死亡她似乎都要麻木了。

慕容冲为她准备了一辆马车,里面铺设柔软的草垫上面是华美的锦被,他伸手穿过她的腋下,毫不费力便抱起她,将她放到马车上,对她轻笑,似乎是要去游玩一样轻松惬意,他的白衣纯白地没有一丝污垢,风吹如波荡漾,飘曳出美好的波浪。

几万人马浩浩荡荡兵临长安城下,马嘶鸣,武器铮铮,杀意铺天席地,慕容大旗迎风招展,猎猎兜风。

苻坚站在高高的长安城楼上,面对城下遍野的鲜卑人马,不禁惊讶恐惧,慕容小儿,竟然繁盛若此。

慕容冲打马前奔,勒马立在城下,高声大喊,“苻坚,你可喜欢我们送你的礼物?你那几个儿子,可不是我们想杀的,是他们太狂妄,步步紧逼,我们不得不反抗。你赶紧放了我们的皇帝,我等便饶你不死,允许你在长安做个苟安皇帝,从此井水不犯,如何!”说完仰头哈哈大笑,似乎为了配合他的气势,雪白战马轻轻跃起,长身直立,高仰头,抬起前蹄,咴咴嘶鸣,慕容冲勒著马缰,拍拍战马,柔声道,“小心,他都听到了,你不用这么辛苦!他又不是聋子!”

惹得边上的鲜卑军士哈哈大笑。

苻坚大怒,站在城墙边上,高声道,“你们慕容鲜卑,乃是卑贱民族,只可做放羊牧马的奴隶,却妄想起兵,打进长安做皇帝,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哈哈哈!”

慕容冲听他如此说,却不着恼,只是提高生音朗声道,“是呀,可是我们厌倦了做奴隶的苦楚,所以想和你换换,我们做皇帝,你做奴隶,试试是不是别样滋味,你放心,我们也不会杀你,也会好好款待于你。”他的声音清朗洪亮,城楼上的苻坚听得清清楚楚。

他气得指着城下的鲜卑军士道,“尔等忘恩负义小人,我大秦攻破你邺城,不但不杀你们还让你们同回长安,封官进爵,让你们同享荣华富贵,而你们却吃里扒外,竟然枉做小人,妄图变天!”

“哈哈哈哈!”慕容冲大笑,抬起长戟指着他,大声道,“苻坚,你真真可笑,你放心,我等攻下长安,迎了吾皇,自然也不会杀你们,我们会更加慷慨大方,让你们都跟着我们会邺城去共享荣华富贵,定当上奏吾皇,给你封更大的官,盖更加富丽堂皇的宅邸,你可愿意?哈哈哈哈哈!苻坚,我劝你还是赶紧放了我皇帝哥哥,否则我们挥军入长安,可就不能确保你的安全了!”

苻坚一时气氛,找不到话来说,却扭头对旁边的宋牙说了几句话,又拿纸笔写了一通。

慕容冲暂时也不攻城,只等苻坚派人出来挫了他们的锐气再说,便也大军后撤安营扎寨,生火做饭。

郑心竹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自己就是一个摄像机,只是单纯的看,听。慕容冲斜倚了坐在她的对面,玉白的脸上,淡笑晏晏,琉璃色的眼眸闪动魅惑的光芒,他注视着她,轻笑,伸手抚上她的脸颊,他只觉得她似乎离他越来越远,坐在那里无声无息,似乎可以淡融进空气里。

“心竹,我的日子,是不是就要结束了?要什么时候呢?”他笑,手上微微用力,将她的脸转过来,让她看他,“心竹,你知道吗,我真的觉得那似乎很荒唐,怎么可能,有人知道发生的事情?可是看着你列举的事情一件件的发生,我不得不相信,也不得不恐惧,你来这里,我死了,是不是任务就完成了?你就要走了?你能怎么走呢?就这样坐着然后变成透明么?让我怎么都找不到你?”他似乎梦呓一样,微眯了眼眸,定定地看着她。

“凤皇,你放心,我会陪着你,走到最后,”郑心竹看着他,眼眸里没有忧伤,只有一种淡然,似乎一切都无所谓的淡然。

原来你还真是冷漠呀!他涌上一阵厌弃,不禁叹息。到了最后呢?还是留下我一个人,即使魂魄也找不到出路,找不到归宿?

爱是什么?生死相依?心心相印?还是为了得到,宁愿毁了?心竹,我没有那么大的勇气,没有那么坚强去承受那么多,我宁愿你死在我的面前,也不要你消失在我的梦里,隔了千年,我如何还能找到你?

“大人,秦王派人送来了东西!”营帐外响起侍卫的声音,慕容冲放开手,却顺势将郑心竹搂在怀里,她微微郑心竹,他却搂得更紧,“凤皇,别这样,他们要进来了!”他如愿看到她脸上一抹淡红,不再是让他厌恶的淡然,他低头吻她的唇,感受她的挣扎,却道,“送进来,”他一说完,便觉得怀里的人挣扎得厉害,轻笑,然后附身霸道地吻她的唇,进来的侍卫愣在那里,刚要出去,他却阻止他,“把东西拿过来。”然后抬起头去看,手上却用力箍住她,不让她离开他的怀抱。

侍卫略略尴尬,走上前,将手里的包裹递给他,看见他玉白的脸,红润的唇,长长的睫毛挡住如星的黑眸,一种魅惑人心的惊人的美,心下一颤,慌得连忙后退。

慕容冲单手快速抓过包裹,放到郑心竹的手里,轻声道,“打开!”然后又附身亲吻她的脖颈,轻嗅她发间的柔软清香。

那个侍卫还站在那里,似乎傻了。

郑心竹红了脸,歪头看见他傻傻地看着他们,脸更红了,那个侍卫一看,立刻逃也似地跑出去。慕容冲感觉到她的脖颈一阵发烫,轻笑,然后伸手帮她打开那个锦帛里面是个乌沉沉的檀木盒子,很普通,但是慕容冲一见却身体一僵,怒火上扬。

冷笑,他竟然将自己当日紫宫用过的木匣子送了过来,郑心竹看着那个木盒子微微一愣,她也认出来,轻轻打开里面竟然是一袭锦袍,锦袍上面一封信。感觉到慕容冲身体僵硬,她拿出信然后将锦盒合起,放到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