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我为什么扔你到这个修真界面吗？”
绾菡翻过一页书，眼都不抬一下。
主神也不在意，继续说道，“比起别的力量体系，修仙不仅重视修力更重视修心。”
所以？纤细的手指轻点了下书页，绾菡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修仙无岁月，辗转经年，竟还好似昨日。
“主神，修真的人的记性当真不赖啊，我这种健忘的人竟然都还记得这么久之前的事情。”
“修真顶多让人耳聪目明些，便是神界尊神，时间久了也是会遗忘的。”
“这般我倒是个特例？”
“过目不忘不好吗？”
绾菡笑而不语。
遗忘是时间给予的最大的残忍，同样也是最大的仁慈。
往事历历在目，鲜活如昨日，不得遗忘，无法遗忘，当真不知是幸运还是悲哀。
不过，比起这个有点悲春伤秋且无什么意义的无聊话题，绾菡更关注另一件事。
算时日，正魔两道的战争想来也不远了吧。
原著中凤卿经历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一开始绾菡觉得是主神脑子一抽良心发现体谅体谅她这个辛苦打工的可怜人，后来深想才明白不是那么回事。
她并不是胎穿，不论此前修为怎么高，那都是原身修来的，并不属于她，自然用起来极其不顺手，用主神的话来说就是，空有宝山却无法使用分毫，即使修为再高没有攻击力那也是白搭的，顶多用这些修为威压一下差自己老远的人，在接近或是同级面前，就是为别人送上的小菜，塞牙可能都不够。
统而言之就是，狐假虎威还可以，真才实学半点都没，顶多撑个场子，打起来就准备逃跑好了，至于逃不逃得了，这还两说。
故而即使渊辞不说，主神也不会让她这么个状态去……在剧情没开始前被人宰了，那就没她什么事了。
前身用了二十六年修炼到元婴期，而她用十四年来巩固，或是说重新循着记忆中的路再走一次。
“行了吧，虽说现在修真界没有败落到‘元婴是个宝，出窍人稀少’的境地，但是不论是元婴还是出窍期都还是少数的……再如何，高级大乘境界的人到底是少数，别看一个门派有百岁飞升可能性的人有两个，但其实，恐怕整个界面也就你和渊辞两人而已。”主神有些不以为然，“此处虽说灵气比不上洪荒，却也远远超乎于往后稀薄到连分神都几近绝迹的时代，如今的灵气虽说百岁飞升是个神话，但是这种浓度若是天资出众的，元寿尽前还是有希望的，可是纵观昆仑派创立至今记载，飞升者亦不过百数，放眼天下，古至今能飞升的又有几个？被卡在境界百年不得寸进，甚至终老于此的人也绝非少数，你能用十几年来重修到原来的境界该偷笑了。”
“你此前也说我的资质不是别人可以比的，不是？”
“修仙讲究的不全是力量积累，年纪少而修为高者未来的路也未必就是康庄大道……修仙到底还是修心。”主神语气有些凝重，“真正能凭借资质无视心境，以力证道的，修真界中恐怕也只有渊辞一人而已，便是原身，也比不得。”语调微扬，“当然，若是你的本身，这自当别论。”
“嗯。”绾菡低声一了下，她知道此时的自己有些焦躁了。
渴望强大，渴望一切尽在掌握，面对即将到来的事情若是说没有一丝触动那是不可能的，原著中凤卿的下场……
便是她的结果必须如此，那过程也要按着她的剧本来走，而不是成为命运的牵线木偶，一举一动，半点不由人。
面对已知的命运，心中难免沉重不安。
这般，未开始，心态上就先输一头了。
深吸口气，凤眸深处的焦虑淡去，唇角再次挂上清浅的笑。
差一点……
“这次倒是明白的快。”
“若是被你这样三番五次不断提醒都不明白的话，岂不是辜负了我的资质？”
“我发现最近你有些自恋了。”
“这叫自信……做人要先学会欣赏自己的。”
“……”
绾菡放下书卷，起身下榻，随手理了理身上的白袍。
“要出去？”
“嗯。”绾菡随意答道，“主神，现在剧情到哪里了？”
“正魔两道开战的导火索是秋怡误杀了阴髅门少主，现在离剧情还有段时间。”
“阴髅门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宗派罢了，竟然引得两道血战……若是说魔道中人有了同气连枝的义气，谁信？”绾菡冷笑了一声。
虽然不可否认主角就是天生的惹事精，但是她敢肯定，这绝对不会是什么血性大发头脑发昏的决定，魔道中人生性凉薄，无利不起早的性子早就烙入骨子里了，两道开战，恐怕是早有预谋，便是这位少主是不是真的不敌女主，绾菡觉得这都有待商榷。
主角便是有大气运加身，越阶战斗也不可能毫发无损的全身而退，那么抛开对于女主秋怡的偏见放开来想，世界有着自己的法则，即使是身为女主也不能逾越的，那么，是不是可以猜测另有隐情？
“不管如何，大势所趋避免不了，也不能避免。”
“……我没有想改变什么。”甚至在必要时候，她还会推波助澜，若是有什么穿越者的属性是圣母圣父的想阻止战争，那她也不介意做过货真价实的恶毒反派，亲手挑起战争。
“知道就好。”主神有点好奇，“那现在你打算去干什么？”
“……围观一下女主的‘幸福’人生。”
“……”主神汗颜。
“话说，现在女主的‘金陵十二钗’纳了几个了？”
“……”主神再次沉默。
“都说修仙的人心性淡薄，修真界真情难寻，真不知道为什么十二个极端优秀强大的人要围着一个……呃气质出众的女人转，还愿意一起分享，我真的很难想象。”秀眉微皱，绾菡有些不解。
若是真的爱一个人当真愿意与别人分享的吗？若是愿意，那当真是爱吗？
是爱的不够深，还是根本就无所谓呢？
“人生中总是会有那么一两次脑抽的经历的，看开点。”
“……”这次轮到绾菡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