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途经些多国，听说不少地方近期不断出现失忆的人，他们醒来后行事颇为……奇特，我觉得好奇便去探探究竟，却也没发现什么，不过这些人的资质倒是奇佳。”绾菡漫不经心的说道，接着又谈起了别的事情，这一个轻描淡写，好似不过随口一言。
绾菡心里明白得很，若是她直接动用自己的能量去做，那么在她入魔被囚禁之后，这些穿越者她根本不可能处理的了，甚至有可能被人翻出她以前曾经下令杀穿越者过的事，这么只会让这些穿越者得到更多的保护，毕竟正魔两道一向是对着干的，魔道之人想杀的，正道中人自然予以保护，即使他们都不知道原由。
这般有违初衷的事情，除非绾菡的脑子傻了，否则她怎么会干。
既然不能自己动手，那么就只能借刀杀人了。
这刀，无疑就是这个修真界中权势巅峰的昆仑派掌门了。
在不能暴露自己的前提下，她首先在这位掌门心中种下一颗名为‘疑惑’的种子，不是夺舍却没有记忆且行为古怪，加上天赋出众，这些很容易让人产生不怎么美好的联想的。
就像个个门派都会往别人门派中安插钉子是常事一样，即使现在掌门权当趣闻来听，但是此后年年都收到大量资质奇佳的人，她就不信这颗疑惑的种子不会不发芽，毕竟事出反常必有妖，招收的弟子质量突然提高怎么多，是个人都会心生疑惑。
而等到正魔两道开战之时，这位外表粗狂内心细腻的掌门绝对不会放过任何可能的威胁的。有正道首领带头，她想同样会因为这些反常现象而心中有疑的正道各门派应该也会纷纷效仿吧。
至于说选择魔道的穿越者……
修魔的人可不会有什么善茬的，绾菡深刻怀疑这些自命‘老子天下第一’的众穿越者们能不能活过一年都还有待商榷，如果能，那只能证明是个有心计的人物，这般必然会进入自己的视线范围，若是默默无闻的，想来也不会搅这趟浑水。
若是没有碍着自己，没想搅和进来，绾菡觉得自己也不必赶尽杀绝的。
主神虽给与她在她感应范围内的穿越者所以资料都会出现在脑海里的能力，但是她的感应不可能能覆盖整个界面啊，所以漏网之鱼是必然的。
反正，主神的要求是维护剧情而不是将所以穿越者杀光。
“对了，主神。”一边和掌门聊着天，她一边在心中问道，“那些穿越者死后是不是可以回到自己的世界？”
“他们一死即刻魂飞魄散。”
心底一沉，“没有别的方法吗？”
“他们的灵魂并不属于此界，也就是说不论他们是怎么死的，都无**回，从穿越那天起，他们就只有一世。”
“……你可有办法让他们重新进入轮回？”
主神反问，“我为什么要为这些东西费精力？”
绾菡的手微微一顿，眸色暗黑，直到今日，她才真正明白天下生灵在主神眼里，形如蝼蚁，不值一提。
既然不在意，那主神又为什么费尽心力让她去拯救界面呢？
心底存疑，面上却是不显，“这些穿越者中……总是有些是无辜的吧。”
“不论是否无辜是否受牵连，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
“怎么，后悔刚刚做的事了？”
刚刚做的事情，不论如何，终究是会牵连到一些无辜的人。绾菡说道，“有一点。”
“想反悔补救？”
“主神，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绾菡当初玩天之痕的时候，其中最得她眼的就是宇文拓，那个用一世骂名和无数人命换的天下苍生平安的男人在她眼中比起陈靖仇更配英雄这个称号，所以对于最后宇文拓自我放逐西方的事她不是不感到惋惜的，就她觉得，宇文拓更应该留下来看着自己费尽心血守护的神州大地上的繁华。
不过现在她倒是有些理解宇文拓了，不论理由是什么，间接或直接杀害了无数无辜人，满手鲜血换来的太平，即使是对的，但是无尽杀戮后带来的愧疚，足以让一个再如何坚韧的人崩溃。
“你不必愧疚的……自踏入修仙问道一路，便再无轮回之说。”
“好歹活着，不是吗？”
“这些人是天地所不承认的，过不了雷劫的，不过是早死还是晚死的区别而已。”
“主神，自欺欺人也有个限度。”杀了就是杀了，不论有多少理由。
“……难道你要为了这些人而让整个界面崩溃？没想到你还要这么圣母的一面。”
“只是有些感慨而已。”不论如何，即使心存愧疚，她也不可能为了那一丝同情而让整个界面所以生灵为代价让这些穿越者活下来。
世上很多事根本分不清对错，如今她只需要记得，这件事是必须做的，就行了。
“小心你的心境出问题。”
“……”微微叹息，却带坚定，“一切为了苍生。”
不论绾菡与主神在心里怎么对话，她都不曾改变过一开始的主意，与掌门交谈间不着痕迹的给这些穿越者挖坑子，下绊子。
当她目送着掌门离去时，看着他微微有些急促的脚步，绾菡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看掌门这个样子，这些穿越者现在已经开始冒头了，他们还真当这些原住民是傻得吗？
“凤卿此次历练收获当真不小啊。”
强压下眼角想抽搐的欲望，绾菡心下凛然，出声的不巧正是一直在一旁充当透明人的便宜师父渊辞。
微垂眸，绾菡不语，静候下文。
“可知此次掌门寻为师所为何事？”
“弟子不知。”
“为师不日即可飞升。”
绾菡有些震惊的抬头看向渊辞，在她的记忆了，这位主在小说中可是一句常年闭关一笔带过的。那时她还在好奇为什么在凤卿落难时不见其来救或是在凤卿入魔时没有上演一出清理门户的戏码。
原来是因为飞升了吗？
“你该明白，这里是个真实的世界，而不是以一个人的角度所看到的边边角角构造起来的世界，小说的内容就好像是耶和华的创世之书一样，只是定下了命运的轨迹而已。”
所以法则会将小说中的一切漏洞都补充完整吗？绾菡挑了挑眉。
“弟子恭喜师父。”
“为师有压制修为的法子……”玉色手指轻点脸颊，桃花美目中泛着玩味的笑意，“凤卿说，掌门想的是什么？”
一个飞升后只能带来荣耀的长老和一个以大乘巅峰修为镇压其余蠢蠢欲动门派的长老，这两者根本没有可比性的，不是？
只是，这个人的意愿会被他人左右吗？
绾菡低头不语。
“本来是打算走的，不过……如今为师改主意了。”渊辞笑了笑，一双美目看向自家弟子，“好歹你是我的徒弟，总是得教导的，接下来的时日，你便跟在为师身边吧。”
绾菡心底有疑，这跟原著相差也太大了吧。
“不必经历原著中凤卿所经历的那些事，不好吗？”主神突然插话。
“好是好，只是……”绾菡抬头看向自家师父，玄色衣袍上云纹隐现，妖孽般的容颜在阳光下更显风华，墨色眸子中一朵朵妖娆桃花悄然绽放，唇角含笑，落了一地春色。
这般美色，即使女主‘金陵十八钗’中容貌最盛气质最佳的掌门弟子华舒与之相比，也不过‘云泥之别’四个字而已。
“主神，你说，依照主角定律，最好的必然是主角的无疑，那为什么渊辞会幸免于难？”
“所以他一开始就飞升了。”
“我还以为后续还有什么求而不得，虐恋情深呢。”
“……”
绾菡啊，你不觉得你关注的点错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