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如血,普照着四近的苍山,苍山如画彰显着自然的魅力。夕阳掩映下的苍松平添了几分温馨,翠柏摇曳在晚风中透出几许浪漫。这是多么迷人的晚景啊,如果不是在这里,我又都在干什么呢?我沉浸在思乡之中。
老郝突然道:“看来今天咱们就得在这里过夜了。咱们也该吃点东西了。”说到这里老郝突然骂道:“一提吃郝爷我就来气,以后你们谁也别提吃,咱改说进进膳。”
我从沉思中转醒过来,打趣道:“那郝公公,您今天膳点什么啊?”
“啊!我看今儿个满汉全席就免了,我知道猴崽子你也准备不了,还是来点军用的压缩饼干吧。”
我从背包里拿出包装袋,这种包装袋是特制的防水袋,就是背包进水,里面的饼干也不会湿。取出了一块递给了程教授。程教授点了点头,歉意地道:“都是因为我,才害得你们这样,我这条老命丢在这里不算什么,要是害得你们也和我一样,那我在九泉之下不会瞑目的。
“这事不能怪你,你也是受害者,咱们从开始一直到这里都没有后路可退,就像事先安排好的一样,这应该是天意啊,既然天意如此,就不可与天抗衡,只有顺天行事。”
老郝在一旁搭话道:“老爷子,你也不用自责,我自从决定来的那一时刻就没带着后悔,我把它扔家了!唯今之计,就得那叫什么来着,对,同心同德,共度难关啊!咱还怕他娘的啥啊,咱是洞也钻了,山也登了,水也游了,死尸也啃了。还有啥啊?不管以后还有啥,咱是来者不惧,****娘的!伟大领袖主席不是说过吗,狭路相逢,勇者胜,逃跑那他娘的不叫东西。咱要做那勇者!”
这话我听得耳熟,应该是去年连长在誓师大会上的一段讲话,没想到让老郝加工成这个模样。
程思思在一旁搭话道:“这是主席什么时候说话啊,这么没水准。”
“是郝主席说的吧。”我笑着说。
“反正就是那么个意思。”
经过大家的解劝,程教授的情绪稳定了许多。
当晚在这山脚下选了一块比较平坦的空地,便宿了营。大家都随便吃了点东西,便钻进自己的睡袋中睡觉了。这一天都是在疲于奔命中度过的,每个人都很疲乏,虽然条件不好,但只要头一着地马上就能睡着。为了以防万一,我和老郝商定轮流值班。上半夜老郝值,下半夜由我来值。
我钻进睡袋中,两分钟不到就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朦胧中听到老郝在一旁叫道:“哎,老李,该你值班了!快醒醒啊,老李,老李……”
我极不情愿地睁开了睡眼,向天上望了望,只见一弯新月又多了几分皎洁,清冷的月光,洒在这幽幽的巫山谷地,倒也增添了些许凄凉。我转头看了看身旁的程教授,不禁吃了一惊,旁边空空如野什么也没有,我又急忙转头看看了别一边的程思思,程思思也不见了!我急了抬头问老郝,但除了那漆黑的山谷,什么都没有。我猛地坐了起来,刚才明明是老郝在叫我啊,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了,难道我又是在做梦,我狠劲的掐了一把大腿,突然听到一声大叫:“我的妈呀!老李你他娘的犯什么病啊?疼死我了!“
我睁开了眼,这又是一个恶梦。我看了看坐在我身旁值班的老郝,对他说:“值班的时候不许睡觉。”
老郝眯着小眼睛看着我,小声说:“我只睡了一小会,还叫你发现了。”
我看了看表,已经是十一点多钟了,便对老郝说:“你睡吧,下半夜由我来值班。”
我拎起了自己的79式冲锋枪,坐在了一旁的一块石头上,回想着这几天来发生的事,越想越觉得蹊跷。发生的一切都像事先安排好了似的,一步步的走进了一个没有后路的陷井。不知道前方是什么,但却不得不一步步的向前走。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怕什么诅咒了,但却逃不出这个局。
我正在想着,突然感觉有一双手茸茸的东西搭在了我的两个肩膀上。同时一股腥臊之气直蹿入鼻孔。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心想:这是狼啊!在部队的时候曾听一个清海的新兵说过,他们那里狼很多,如果夜里有狼把两只爪子搭在你的肩头,那是他在试探你有没有危险,如果你此时回头,那它就会一口咬住你的喉咙。我当时还不信,认为主动让狼把爪子搭在肩上的人一定是个傻子。狼都把爪子搭到肩上了,还没发现,那不是脑子有问题吗!可是今天我的肩上却真的被搭上了两只毛茸茸的狼爪子。我的心跳得不行!我后悔自己当时太固执,没有听那个新兵把话说完,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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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试探着用手指轻轻的拨动地上的79式冲锋枪,想来个出奇不意,但我的枪子弹根本就没有上膛,只要我一动还没等拉动枪栓,可能就已经没命了。此刻我似乎看到了那厉齿撕破喉咙的情景。我死一般地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身上的汗却从身体里放纵地流出。我拼命的压制着自己的冲动,就那样静静地坐着。我分明地感觉到那带着腥臭的唾液已经滴到了我的脖子里。这一刻,时间已经停滞了,狼的一双利爪似乎永远定格在我的双肩上。我几乎不能呼吸,脸憋得通红,汗珠子啪嗒啪嗒的落在我身下的青石上,我分明的听到了那下落的汗滴在青石上激起的水花声。我头上的那急促的呼吸声,似乎永远都是那么一个节奏,我的心也跟着它的节奏一起跳动着。
就这样一直坐着,死了一样的坐。
不知过了多久,那两只爪子突然从我的肩上慢慢挪开了,我心里一惊,就地一个翻身,与此同时拉上了枪拴开了火。随着一声惨叫,一只公狼倒在血泊之中。
大家都霍地坐起,头像野鸡一样不停地环视着四方,夜还是那样静,除了那一声枪响依然在山谷中回荡之外,都还是原来的模样,他们没有看到地上的那只狼。
“哎,我说老李啊,你刚才掐我大腿,不让我睡觉,现在你又放枪,你他娘的这是卖米不带升,居心不良(量)啊!”
我用枪指了指地上的狼,道:“你抱着它睡吧,可能还能暖和点。”
“狼!”程思思大叫一声。
“是你刚才打的吗?”程教授问道。
我点了点头。
程教授惊恐地说:“这下子问题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