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盘龙镇乃座古镇,名曰盘龙实则无龙,镇子以西约两三里有村落名曰卧虎岗,亦是无虎之地。二地处蜀州以西若千里有余,进入西域雪原必经而过。
一日、一人、一马自东而入,那人却正是范小琼。只见她身着黑衣一手牵马步入古镇,缓步溜涟于市井,店铺角楼逐一向后退去。依稀曾记得父亲提到过盘龙镇里有个叫林叔叔的人,却也不知道家住何方?是否有机缘巧合被自己找到呢?正想时,忽见得行人匆匆朝一个方向而去,见屋前有小二便上前问道:“小二,街中之人去往哪里?”
小二接了马缰说道:“不晓得从哪里来了个菩萨在卧虎岗做法,测得吉凶,治得疾苦,这镇里的人朝拜如逢盛会。”
范小琼道:“菩萨?神仙?卧虎岗在何处?”她直径去偏堂做简单洗漱才进得酒肆点了饭菜食之。忽听得有众多的马蹄声由远传来,到得近处才缓步作停,马鞍之上匀坐着黑衣之人,只是个个腰际间悬挂刀剑,在酒肆门前纷纷下马而入。范小琼心道:“该不会也冲那菩萨而来吧。”气氛随之这帮人的到来而变得压抑,其中一个黑衣人示意其它的黑衣人各处搜查,另有黑衣人已封住了门口。
小二忙道:“客官有什么吩咐?”
那领头的黑衣人道:“小二,请上些酒菜来。”
小二道:“好嘞,客官,请坐,这就上。”黑衣人漫不经心环顾四周,范小琼便落入视线,这时有从楼上查完的黑衣人附耳嘀咕着什么,那领头的面目却毫无表情,只是轻轻的点着头,直到那小二上了酒菜,他才坐在桌前吃喝起来,看似平静实则已杀机重重。
范小琼此时已酒足饭饱随机对小二道:“结账小二,再备一间上好的房间。”
小二应道:“好嘞,一间上好房间。”话音刚落那黑衣人却道:“小二,不许接纳,也包括已住的人。”黑衣人举起桌上的酒盅慢慢喝下。那小二满脸为难,眼神无助地看了范小琼一眼,只见她也不答话,拿了行李直径朝楼上而去。楼梯旁边早有黑衣人拦臂挡道:“你聋了吗?快滚吧!”还是年少的她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却丝毫无胆怯之意,抬手出拳,那黑衣人不足提防,胸前中得一拳,一个踉跄便倒在楼梯上,另一个黑衣人见状便从腰间拔出剑来,挥剑便向她袭来,范小琼铁扇一搭那剑刃转身向前一带,同时脚跟挡在那人的脚前,随之引力那黑衣人便向前跌倒在地,其他的黑衣人见状纷纷亮出刀剑便战作一团。
少林功夫根底扎实,若是出山需得打通关方可,所以很快便见分晓,但黑衣人众多,轮番上阵。范小琼铁扇一展便向领头的黑衣人扫去,那黑衣人也不惊扰仍是饮酒,自有黑衣人挡在前面,这时从门外进得几位遮着面的黑衣人,其中一人道:“住手,怎得自我相拼?”屋内黑衣人即停止打斗,个个一恭手道:“主人。”那个在桌前饮酒的黑衣人则赶过来向那主人低语嘀咕了一阵,只见那主人才道:“好一把铁扇,好是俊俏的少林功夫,若是我猜的不错你便是姓范吧。”
范小琼道:“你又是何人?为什么要告诉你。”
那主人道:“我不仅知道你还知道你的父亲叫范礼仕,在这个镇子里有个叫林世成的叔叔,你便是来投靠他的对么?”继而又对饮酒的黑衣人道:“这位姑娘可随她住店我也好有个伴做。”那黑衣人道:“是,主人。”
范小琼道:“你说让住就住呀,我还就不住了,告辞!”她心中惊道:“此人并不曾识得,为何她却知道我的底细,看来此地不可久留。”
那主人道:“姑娘请随意,若是它日有缘你我自当相见,再会、再会。”范小琼走出门牵了马,翻身上马一路向西朝西域雪原寻师而去。
那主人对饮酒的黑衣人道:“盯住她,别出什么岔子。”
那饮酒的黑衣人道:“是的,主人。”果然便有黑衣人跟踪而去。
范小琼在马上一路而想,这些黑衣人明明就是官府中的人,若不是家中变故我也可用话作压制那帮人,瞧他们个个凶神恶煞般的,那主人却是亲近些,好像不是男的,蒙住脸只当我看不出啊!应该从她那里套套家里的事才对,她都说了让我随意住的,都怨自己的犟脾气,啊!不对阿,会不会是冲自己而来的?想到此处只觉得后背一阵透凉!两腿一夹那马,手中皮鞭一扬加速而去。
这队黑衣人究竟何人?书中暗表这队黑衣人均由鱼脊从蜀州尹府中调用而来,那遮挡容颜被称“主人”的便是鱼脊,到这里所为何事?据可靠消息曾与朝贡失落案中唯一逃脱者却忽然显身小镇,这个人便是林世成,当年护送朝贡商队的垫后人就是他,鱼脊负朝中密令配合开封府便要将他捉拿归案。
2。卧虎岗村。
一处极普通的村子,距盘龙镇约三里之余,远远望去便是一片竹海,零星的住家户疏落其中,正如范小琼想的那样,林世成的家正在此处,但也只是老宅,自去蜀州担任教头后便在盘龙镇置得新的四合院,位于城西闹市之中,四合院的天井种有花草,空处足以摆放十几桌宴席,因早年父母已故家中人口不多,即便如此仍雇佣管家下人若干。后因押运朝贡被召去了,不料出事脱逃从此便销声匿迹。
范小琼访山寻师一路西行,得知有菩萨在此做法事道场自要去一探究竟,进得村子便见竹林散去,眼前一片开阔地,果然有大片的人群围着一白衣女子,只见那女子貌若天仙,一根细竹生生弯下那女子盘漆打坐于其上,随着微风摇曳浮荡,丝毫却没有掉下来之意,她便是姚玥。
范小琼正欲上前一观,不料却早有几匹黑骑挡在前面,其中一个黑衣人道:“不得前去。”
范小琼道:“怎的不去?世间若大怎生没我自由?”
黑衣人道:“不想惹火上身,只管走你的道,如若不然休怨得我等无情。”
范小琼道:“噢,这般说你等对我便是有情了?今日就不信这个邪了。”双方互不相让只等刀剑相向,各自摆了架势战在一起,只听马在嘶、蹄在扬、刀剑声声不断,节奏之快转眼便是十几回合已过。
未曾见得姚玥启齿却听她道:“转轮回、颠流离,十年修得少年狂,战疆场汝为谁金戈铁马。”范小琼循声望去见得她仍是在那细竹上曲漆而坐,脱口道:“菩萨!”
姚玥继道:“气落丹田,意涌而出,经会阴、足三里至趾入地,另肢汲取之,然上升经漆、胯于肩之上,再经肘、腕而传于指稍迅而击出。”
不知姚玥是在讲经说法还是有意点拨,范小琼依法试去,果然招式凌厉,只是一招便击飞两名黑衣人。为何有如此功效!范小琼不解其理,只觉气若游丝般游在体内流动,从未有的感觉如虹贯体,只觉得元气满满。肘思道,她便是高人,正是自己千辛万苦所寻之人,于是大喊师父!范小琼拨开人群自是到得姚玥面前倒地伏拜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姚玥闭目微笑道:“哪个是你的师父?看你满身杀气,自是个闯祸的主。”忽见得那细竹瞬间便弹了回去恢复原状,姚玥却消失得无踪无影了。
范小琼翻身上马提缰追赶,人马在穿越竹林的道上急奔而去,这不是来时的路么?她是去了盘龙镇么?范小琼神思间见得从竹林里飞射而来的寒光青锋,把把飞刀向自己袭来,才用铁扇遮挡了去,又有削尖的断竹袭击,她在马上是左右闪躲,忽的雕翎箭如雨倾斜而来,她已弃马而拨打雕翎,后退时才感刀剑已在脖颈之上。
范小琼道:“什么人在此暗算于我?”有黑衣人道:“你已伤了二个我的弟兄竟有胆回来。”有黑衣人迅速束缚了她的双手,只听她道:“尔等仰仗人多势众算得什么英雄?”黑衣人道:“闭嘴,乖乖跟我们走,以免皮肉之苦。”他刚说完,只听一人说道:“无量寿佛,谁说你一个人?这不是还有老身吗。”范小琼回头一看,只见身后便多出几名尼姑般的人来,黑衣人见状说道:“一群颠尼切莫多事!”
那老尼道:“是贫尼!老身觉得她说的不错,尔等人多势众却欺凌一个弱女子,尔等又是些什么人?”黑衣人道:“你又是哪里的尼姑便来多事?”
那尼姑道:“贫尼自峨眉到此,路见不平便要管管。”黑衣人道:“哦,峨眉派的人,我正想要讨教一下峨眉派的武功,请赐教!”一女尼道:“师父,让弟子领教!”只见那女尼已从肩后拔出宝剑,二指掐了剑指,手腕一抖挺剑便刺,早已有黑衣人手持单刀只便迎上打在一处。
范小琼道:“多谢师太仗义,只可惜小女子身无分文,只便胜了也无以回报,还望师太极早收手只便去了。”
那师太道:“住口,哪个要得你的回报?哈哈,好是倔强女娃子,极像老身少年时的摸样,老身也是身无分文,不求你什么回报,只是江湖人管江湖事!”
范小琼道:“敢问师太大名?小女子虽无以回报但仍会记得师太的。”
师太道:“老身乃峨眉派掌门`无心`。”只见她手挥佛尘便将她身旁左右黑衣人击倒,为首的黑衣人见到二指含在口中,一声胡哨响起,竹林里便多出弩箭手来,嗖嗖地箭箭呼啸而来,无心师太道:“散!”手提了范小琼便同其余弟子退身而去。
3。盘龙镇,林宅。果然有不少江湖人士聚集,天井空处已摆满了宴席,忽听到一人道:“林某感谢各位的到来,今日是小女十六岁的生日,我提议大家共同干一杯。”在他看来人生苦短,与其苟且偷生还不如轰轰烈烈,也许该来的自然会来,总之是按自己的意愿而活着,很快便听得猜酒碰盏混作一片。
“哈哈..干啥子?老子还未到怎地就干起杯了撒!”浓郁的蜀中口音传自上方,忽见一人从屋脊飞下,落地瞬间已将带着的面具变化了几次,动作干练实为之称奇。
林世成恭手道:“原来是青城派光临寒舍,荣幸至极,请移驾入席!”
那人便也恭手笑道:“恭喜、恭喜千金生日快乐、恭喜林兄重出江湖!”话音未落忽听得一女子道:“想重出江湖么?凭什么!”只见一白衣女子也从屋顶落下,衣袂飘飘伴风而至,落地之轻盈无半点声息,透过遮掩的白纱望去,隐约见得她的容貌,一双美目如同圆月般地靓澈。那青城派的人忽然拔出剑来,“唰、唰,”舞道:“凭哪个!就凭老子手中的剑。”只见他挥动着手中的剑瞬间便化出六招分别攻向她上中下三路,也未见她避让抬臂一记寒阴爪击出,只见剑尖未及寒阴爪时那持剑的手臂却被她袭来的冷气冻结,待那寒阴爪击到时那剑被她生生的折成几段掉落在地上,另一手掌反拍便将他整个人击飞了去。
那女孩道:“爹爹,她是何人?好生厉害!”
林世成道:“英儿,你记住她便是姚玥,只便是个冷血的人。”
林超英道:“爹爹,她来我们家作甚?”
林世成道:“有些人会不请自到的。”父女二人正说时只听有人道:“无量寿佛,老身便是不请自到之人。”只见从门外走进几名尼姑来,其中还有一位黑衣人,不错来的正是范小琼和峨眉派的人。
无心师太道:“恭喜林兄复出、恭喜令千金华诞。”范小琼见得姚玥也在,双手一拱道:“师父!”
姚玥道:“哪个便是你的师父?休得乱语否则灾难临头!”
无心师太道:“这女魔是你的师父?为何她却不认你呢?”
范小琼道:“此番我来就是寻访名师的,只是她还不曾收得于我,我会想办法让她收下我的。”她的眼里充满了企望。
无心师太道:“她一定会收你么?你知道她是谁吗!”
范小琼道:“在我的心里她便是菩萨!”
无心师太道:“哼,执迷不悟,那邪教的女魔岂能容你。”
姚玥自道:“月无痕,水无际。云想衣裳花想容。”
范小琼道:“果然是菩萨才说得出口的话。”
林超英道:“爹爹,那话是什么意思?”
林世成道:“自命清高,再美的诗句出自她的嘴好像已不是那回事了,把自己当成美月。意思是若想拜她为师除非云做成衣裳,花长出人的脸来。”
姚玥道:“哦!是吗?”她走到范小琼面前又道:“你若杀得那人,我便收了你。”范小琼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一个跃越展开铁扇一扫朝林世成扫去。
林超英见她袭扰爹爹即道:“你作什么?!”赤手空拳一跃而起抬臂挡去。看上去她要小于范小琼几岁,自幼便得到爹爹亲自传授武功,一路虎鹤双形练得出神入化,一招一式自是到位,出招时亦是呼呼带风..
姚玥道:“林世成,如今你该说说那年朝贡的事了吧,不然你怎么重出江湖?又怎么在江湖上立足?”全场顿时无声无息,显然她这问话也是全场人所关心的问题。
果然人群中便有人道:“是啊,林兄那朝贡究竟去哪里了?”姚玥见有人跟风心中暗喜,随即又道:“还以为这些年你在亡命天涯呢!原来你比谁都过的舒适。”
又有人道:“说吧,林兄,有我等支持你,你怕什么?”
林世成道:“诸位,我真的不知道,就算我知道,有些事它也是不可说的,我只想平淡过完剩下来的时日,若是苦苦相逼非得要个结果,林某愿自废武功与江湖一个交代!”果然见他凝聚功力于单掌之上慢慢举过头顶。
林超英道:“爹爹,你做什么?快住手!”正与范小琼交手中仍在顾及着爹爹,一个分神时只听她“啊,”地一声,显然她已中招,范小琼忽地跳出圈外也道:“林叔叔快住手了!”人已跃去挡那落下的一掌却已晚矣,林世成掌已落下一记击中“百会穴”整个人即摊坐于地,林超英赶了去扶住林世成坐在木椅子上,范小琼跪拜于前道:“林叔叔!对不起,此等情形非侄女之所想,只是侄女太过想得到她的武功,这才未能及时认拜叔叔,还望您原谅!”
林世成弱道:“你是何人,为何叫我叔叔?家父何人呢?”
范小琼道:“家父乃范礼仕,那年商队的大当家便是爷爷。”
林世成道:“大当家!他死的好惨啊!”
无心师太道:“林施主有什么委屈且只管道来,贫尼自会给你主持公道,无量寿佛。”
林世成道:“人在江湖之中有时真是身不由己,有些事却是不可告知的,在下自有难言之隐,只求了去残生而已。”
姚玥道:“你认为如此便给江湖一个交代了吗?”
“呵呵..林老英雄你无需给那个一个交代,你只需按照自己的想法过了便罢,因为无人可以阻挡于你!”只见从门外走进一干人来,为首的正是姚堇。此时,姚堇的到来这里的气氛随之而变得有些喜庆之色了,群雄即可骚动了,因为难得在某时某刻的特定地方同时遇到江湖上武功造诣很高的人物。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谁都难以预料更是难以掌控,一切都充满了不确定因素。此时姚堇见得姚玥即道:“原来姐姐也在这里,年久不见姐姐可一向安好?妹妹有礼了!”
姚玥冷道:“哼,只是父仇未珉,怎生敢用一个好字!”
姚堇道:“妹妹也是没齿难忘,不过今日却要向林老英雄讨个彩头。”只见她转身恭手,继而又道:“林老英雄恭喜恭喜,今儿我来了便再给你添上一喜,不知当讲否?”
林世成道:“姚女侠,不知老夫喜从何来呢?”
姚堇道:“今日来一则是道喜二则是给我的弟子提亲。”众人心里惊叹不已,真个是她的到来究竟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测,局势总会是随着她而转,她的弟子是谁呢?为什么会是林世成的千金林超英呢?众英雄便是一头雾水。
4。斗转星移,雨若银河,临风玉树花雕楼。梧桐凤萧,凰鸯相互,雪柳蝶蛾笑盈盈。
王明阳见得林超英时已觉心跳得紧,她的容颜、她的矜持,只便是哪里来的春风轻佛。心如桃花情似水,四目相触两难忘,十六年里恍若前世,漫无边际间却偶然邂逅,心只便随之荡漾而去。
姚堇心道:“不是说好给雪儿的吗?今日却要说与她了?即便也是缘分到了。”只听她道:“阳儿你过来,见过林老前辈。”
王明阳上前道:“晚辈王明阳见过林老前辈、林姑娘!”
林世成道:“好说、好说,我且问你,如果你我是一家,今日情形你将如何?”
王明阳道:“一切权杖前辈做主。”说完他偷看了林超英一眼以求解答。只见她扮作鬼脸,嗔道:“果真老实,木头!”
王明阳道:“超英妹妹是我说错了吗?”
姚玥冷道:“看见没,你教出的好徒弟人家看不上。”
姚堇道:“阳儿,我们走。”
王明阳道:“师父,弟子那里错了?”
姚堇道:“错不在你,只是你的历练太少了,为师旨传你练功却疏忽教你处世的东西。男儿本该顶天立地,遇事应顾及老小家眷果敢担当才是,看来真的是我错了,我们走!”
王明阳道:“师父这些弟子都懂得,可能是一时紧张而不知所措。”
林世成道:“姚女侠请留步,此事林某未得否定,实话说林某自是喜欢实诚的青年人,他的责任心未必会输给那些见风使舵的人。”
姚堇道:“多谢林老英雄美意,三年以后我自当再携弟子来提亲的,保重!”
林超英见她去意难留说道:“明阳哥哥请等一等!”只见她从项中解下一件饰品交予他的手中,目送着师徒一行出了家门。姚玥意在逼她离去,自当暗喜,原本的担心现在已化作乌有,看来某些程度上一张嘴的确要胜过刀锋剑刃。
果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姚堇若是留下这里则是另一番情形,只是世间万物变幻莫测,她已带走了这里的吉庆,气氛再度陷入紧张、恐怖,一种强烈的杀气慢慢的弥漫开来,愈来愈浓令人窒息。
只听得姚玥一阵冷笑道:“林老爷子,如果我猜得不错,像令爱刚才摘下来送人的东西,想必家里定是不少吧!”
林超英道:“我家里有没有关你何事?”
姚玥并未生气,只听她道:“如此丰盛的酒席,看来你不像是在避风头,也许你连一天逃亡的生活都没有过得,一直以来你比哪个都滋润、舒适对么?”
林超英听罢气得直呼:“妖女,休得放肆!”只见她已拔剑而起朝姚玥袭来。
范小琼见状道:“超英妹妹我来帮你!”铁扇一展直扑而来。
姚玥道:“想死么?”一记寒阴掌击出却未加得半点力道,即便如此二人已被她双双击倒,二个奇女子却反复围攻之。林世成道:“英儿,你们不是她的对手且退下,在场的人还没哪个能与她匹敌。”那无心师太正要上前出手,只听得门外一阵爽笑,忽见一遮面少女进来道:“不错,在场的人还没有哪个是她的对手。”那遮面少女见林世成软座木椅之上一拱手又道:“想必您便是林世成林老英雄吧!”
林世成道:“请问姑娘是哪个?”
遮面少女道:“小女子便是鱼脊,特来为令爱贺喜!”
林超英道:“好像我们并无交情,不知这位姐姐欲意为何?”
鱼脊道:“呵呵,妹妹好厉害的一张嘴,是没有交情,有些事却与交情无关,或许相遇便是缘分,我来了就是要看看能否化解眼前的恩怨。”姚玥冷道:“哪来的野丫头也竟敢口出狂言,若还想活着趁早离去了。”
鱼脊道:“我又不懂武功怕什么?”
姚玥道:“既是不懂武功,凭什么管江湖事?”
鱼脊道:“江湖虽大总归有江湖中的道义,我不会武功但对江湖上的事却颇感兴趣。今日来便要带走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你!”
姚玥道:“不可理喻。”
鱼脊道:“我知道你便是大名鼎鼎的姚玥,如果你能道出此番到此的真实意图,只当我没有来过。”
姚玥道:“哼,你算老几?我怎会向你道出我的意图,识相点就趁早离开。”她也竟然用得`意图`二字,总之这两个字便意味着心怀叵测,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鱼脊道:“你不必对我说出你到此的真实意图,你只需对在此的众英雄说说便罢。”她的话如犀利的飞刀,句句刺痛姚玥的要害。当然姚玥不会死掉,只是一时被鱼脊的话语逼得不知如何应对,当真要付诸武力确恐为江湖中的口舌,即便如此还是下意识地一指点向她的穴位,一要证实她的功力,二则不想让她再作开口。此时一只飞箭呼啸而止,阻挡了姚玥点向鱼脊的一指,姚玥反转手指,一指化二指在那箭身上轻巧一弹,那箭在空处折成二节掉在地上,只听她道:“黑骑精甲!”
5。自汴粱赶过来的黑骑精甲与黑衣人会合一处,此时咒电也只是其中的普通一员,但其锋芒已是初显,适才那支箭便是他射出的,四合院的屋脊上已是站满了黑衣人。只听有人道:“放箭!”屋脊四面的黑衣人弓弩齐发,雕翎箭如疾雨而下,只听咒电仰天怪啸道:“林侍卫复出江湖了!”屋下群雄已是大乱,纷纷亮出兵刃自保,刀剑声、惨叫声、箭雨声不断,有人已闯出门去,不料门外却有更多的黑衣人守住,刚有人闯出便遭密集的箭射杀。
姚玥见状掳了林世成跃上屋顶,一手挥出击落片片箭袭再一卷又是矢箭若干,只等她反手而掷,那黑衣人被击倒无数,围攻时瞬间便露出缺口,姚玥掳携林世成正要离去,忽见得有团黑影一闪便挡得去路,姚玥不由分说一记寒阴神掌用得七成功力击出,那黑影也是一掌迎击,两掌相遇只听得爆响一声,各自后退三步,震得姚玥一阵臂颤便拎提不住林世成,一松手那林世成便掉落屋下。只在掉落间便被乱箭射中,重重地摔落在地上,林超英见状大呼“爹爹!”已不顾射来的乱箭便扶起了爹爹,范小琼已护在周围拨打着飞箭,只听林世成低语道:“超英,记住老宅里有..”一句话尚未说完便吐血而毙,林超英失声痛哭不止!这时便有一团黑影而止,快速点了她的穴道,一手提了她复跃而去。
那团黑影究竟是何人?与姚玥对掌一击且能逼退她、又下得院子掳走林超英,是黑骑精甲?还是黑衣人呢?显然都不是,这里书中交待,那黑影便是渺尘珠,江湖上自称独孤子,久居于东凉无相峰之上,很少在江湖上走动,此时忽然出现,显然亦是冲着失落的朝贡而来,却不曾想那林世成死于非命,线索自然便落到林超英身上,所以才掳了林超英而去。
此时,峨眉派无心师太率弟子已杀到门外,断后的弟子见范小琼仍在厮杀便道:“你还不走么!”范小琼随即与之合拢杀了出去,见峨眉派的人已杀出重围,一黑衣人道:“穷寇勿追,随我杀入!”大队的人马一道冲进了院子,屋顶上的黑衣人也是一跃而下。众群雄多数已丧命,幸存的却也难逃黑衣人的剿杀,只便瞬时这里只有清一色的黑衣人,有黑衣人从桌下找出躲在下面的鱼脊来,事先她知道行动计划,所以一开始她便躲起来了,她出来找到林世成确认人已死去才道:“将他好生掩埋了,终究也是同门中的人。”有人统计到此次行动共有一百一十二人死于乱箭或剿杀之中,其状惨不忍睹。
峨眉派、范小琼等一行自杀出重围一路西去,出得卧虎岗村才缓做休息,无心师太道:“此去再往西去约三百里便进入西域沙漠了,那里有家客栈,名叫‘龙门客栈’是有名的黑店,传闻有卖人肉做的包子,小施主自当要保重,前面的岔路我们就此分道而行了。”
范小琼道:“多谢师太提醒,小女子谨记在心,再会。”范小琼与无心师太道别,独自一人去了沙漠,历经时日便到得沙漠边缘,远远望去果然看见有一客栈,高高的旗杆上挂着旗番,上面写有四个大字:龙门客栈。范小琼嘴角浮出一丝冷笑,心道:“此处唯独一家客栈,在茫茫的沙漠里亦是十分渺小,但却是如此的难得,莫说是家黑店了,就算是虎口狼穴也要自当一闯。”她已迈了步伐走了上去,店门紧闭着,她抬手叩门道:“里面有人吗?老板,快开门,住店的。”里面毫无反应,她反复着,还是没有反应,于是便用力一推,‘吱吖’门便被她推开了,里面的光线很暗,进得良久才作适应,桌椅上满是灰尘,像是很久都无人了,她心道:“难道这龙门黑店是家无人的客栈么!”她正巡视着屋里四周,就听得一个苍老而嘶哑的声音道:“客官,这是要住店吧,每晚十两纹银,三餐自理。”
范小琼道:“什么人在说话?可否现身一见!”忽地有人影一闪,一个老者便站在她的面前,衣衫已是污垢不堪如同乞丐。
范小琼道:“是你在跟我说话吗?你又是什么人呢?”
老者道:“这里便是‘龙门客栈’,老朽是这里的小二。”
范小琼道:“噢,你便是这里的小二!”她心道:“第一次遇到如此的小二,看来只便是往死里做了。”
老者道:“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了,你只需交了银两便可住下了。”
范小琼道:“请问老板在哪里?我要见你的老板。”
老者道:“老板出门已三十年还没得回来呢!”
范小琼道:“你那住店钱也太贵了,当真就是个黑店了。”
老者道:“这可是老板定下的,以往的客人也有说贵的,我都没让住,有一次一个大侠没得银子还要动武,我硬是揪了他的耳朵下酒了。”
范小琼道:“莫非你还会武功么?”
老者道:“客官有所不知,咱这店里什么样的人都有来过的,老朽本来也不会武功的,很久以前店里住得一位朝里的公公,那公公可厉害了,一群人都打不赢他的,我便每日里做好吃的与他,只便从他那里学得一点,哈哈。”
范小琼道:“噢,后来呢?”
老者道:“客官若是想听便可住下来,听老朽与你仔细道来。”
天若有情天亦老,我若留下谁与阻拦,若不张扬枉少年,待得艺成自也杀尽负我之人。范小琼这才要独闯龙门、身经大漠力战摩挲哒,过关学艺要与席容念雪一决高低。(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