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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才呷同行

论岁数,瓦泰才呷可以管德塞奇叫叔叔,但论辈分,他与德塞奇却是平辈。在部落里哥哥瓦泰杰布算是杰出人才,可是在瓦泰才呷眼里,只有德塞奇才是他心目中最为崇拜的大英雄。这次他认真帮忙做事,其实与德塞奇不无关系,就是希望能够引起德塞奇的注意,在他手底下做事。

德塞奇看着瓦泰才呷一脸期待而又生怯的神色,很像自己小时候的样子,哈哈一笑,摸了摸他的头,说道:“哈哈,看样子小才呷是长大了,嗯,像个男子汉。不过,你还没娶媳妇,行不行要问你老爸和你大哥。”

瓦泰才呷害羞一笑,扭头看着父亲和大哥,眼神充满哀求,还有些撒娇。

瓦泰力哈哈大笑,说道:“臭小子,难道给我和你大哥帮忙就不是做事了?非要向你德塞奇大哥要差事?你姆妈和老姆妈问起来,要我怎么说?”

听父亲这样讲,就知道是同意了,瓦泰才呷高兴地说道:“你们不是总说,等我长大了,要像德塞奇大哥那样,做一个了不起的大英雄吗?我现在已经长大了,该让我做一些大人的事情了。老姆妈有妹妹陪着,姆妈有阿爸姆和哥哥陪着,我给德塞奇大哥做事,她们一定会放心的。”

瓦泰杰布也说道:“阿爸姆,让才呷出去历练历练也好,省的呆在在部落里没事总和一帮小孩子打架。我这里少他一个‘才呷大英雄’,也耽误不了什么事。”

瓦泰才呷听哥哥揭他老底,数落他,心中来气,不过大哥总算也是帮他讲话,便朝他吐舌头,做鬼脸,以示抗议,又望着父亲瓦泰力。

瓦泰力略微沉吟,说道:“牯犸崽子总有第一次远航,才呷,你可要记住,我们的祖先可是‘隆巴塔勇士’,我瓦泰力的后人绝对不能辱没了先人的荣耀!今后跟着你德塞奇大哥,一定要老老实实听话,好好向他学习本领,知道了吗?”

瓦泰力这话一说,算是同意了儿子瓦泰才呷的请求,把他交代给了德塞奇。

德塞奇说道:“才呷,跟我做事可是很辛苦的呦,以后要是想媳妇了,可不准你哭鼻子、抹眼泪啊。”

大家哈哈大笑,瓦泰才呷高兴极了,逗笑说道:“我现在没媳妇,以后给您做事,自然就会有了,也给您相一个媳妇。”惹得大伙又是大笑。

德塞奇说道:“媳妇还是我自己选,不过你有啥拿手的本事啊?光会打架可不行啊。”

瓦泰杰布插话说道:“才呷虽然年纪小,不过水性真是好,咱们特兰巴特亚的渔场,就没有他没去过的。他训练牯犸也很下功夫,要是他的牯犸再长大些,只怕连我都不是他的对手。”

大哥这番好话,着实让瓦泰才呷听着受用,他向哥哥笑了笑,又有点不好意思地挠头讪笑。

德塞奇听完说道:“嗯,是块好材料。这样吧,我现在给你三个任务,你要是都能做好了,就让你直接加入我们牯犸战队;如果做砸了,那你就回部落抓几年鱼再说吧。”

瓦泰才呷第一次接受德塞奇的任务,既紧张又兴奋,瞪大了眼睛望着德塞奇,竖起耳根,仔细听他吩咐,生怕听漏了什么。

德塞奇说道:“第一个任务,就是把那三个老伯的牯犸水兽领到科尔多克的码头去。”德塞奇怕他不明白,指着科尔多克三叟,问道:“明白吗?”

瓦泰才呷使劲点头,表示明白。

德塞奇继续说道:“到了码头,等着我们,我们会坐那艘潜舰过去。然后你就执行第二个任务,坐潜舰到德吉布大叔的维修站去,给萨娅大婶捎个口信,就说我们平安无事,让她们放心,德吉布大叔有事要办,会晚几天回去。顺便多带些好吃的给鲁图曼大哥和泽丹大哥路上吃,记住了吗?”

瓦泰才呷高兴的快要疯了,他这就能坐卡塔人的大潜舰了,难不成是在做梦?他生怕记错了任务,不敢再多想,看了一眼巴赫鲁图曼、克洛泽丹和德吉布,使劲点头。

德塞奇又说道:“第三个任务,就是明天你和鲁图曼大哥、泽丹大哥一起出发,你替我送送他们,沿着维修站一直送到‘圣树站’,不要让他俩走错了方向,你就可以回来了。”

德塞奇说罢,望着瓦泰力,问道:“长老,让这孩子出趟远海不要紧吧?”

瓦泰力答道:“你当他出去的少了?这样正好,我原本还打算明天找人护送巴赫大人和泽丹大人呢,你让才呷跑一趟最好不过。”

德塞奇看着瓦泰才呷,问道:“都记住了吗?”

瓦泰才呷点头答道:“都记牢了。”

德塞奇笑着说道:“那就立刻开始执行吧。”

瓦泰才呷转身拔腿就跑,脚底生风,奔到岸边,纵身跃起,一个猛子扎入码头巨湖,呼唤自己的牯犸小水兽,执行任务去了。

克洛泽丹冲着他已经游向远处的身影,大声呼喊:“记着多带些‘洛哥波鱼酱’!”

德吉布、德塞奇叔侄,瓦泰力、瓦泰杰布父子,还有科尔多克三叟搭乘着卡塔人的潜舰快艇赶往科尔多克部落,向部落族人讲解整个事件的经过和最终处置的决定。

瓦泰才呷驱使小水兽领着科尔多克三叟的水兽前往科尔多克部落码头。

巴赫鲁图曼和克洛泽丹二人送走他们以后,回到瓦泰札摩部落的房间用餐休息。一觉睡到上午,二人吃喝收拾完毕,动身出发,前往下一个维护驿站。

瓦泰才呷早就在码头等候,萨娅的美食带了满满六个皮背囊,“洛哥波鱼酱”自然份量不少。

老夫人和瓦泰力一家也都来到码头,为他们三人送行。瓦泰杰布也带了许多淡水和肉干,交给巴赫鲁图曼和克洛泽丹,以便他们路上食用。

老夫人疼爱小孙子,嘱咐说道:“你要好好听巴赫大人和泽丹大人的话,出海了不许淘气胡闹啊,知道吗?”

瓦泰才呷有些不高兴,答道:“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老姆妈别再这样说我了,我已经长大了。”

“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孩子。”老夫人笑着说道:“你们路上一定要小心,不要随便逞强,要是打不过别人,就赶快逃走,记住了。”

巴赫鲁图曼看了一眼瓦泰才呷,向老夫人和瓦泰力一家说道:“请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保护才呷小弟,让他安全回来。我们这就走了,大家请回吧。”

他们三人与瓦泰力家人道别后,跳入水中,钻入牯犸水兽腹袋内,在瓦泰才呷的引领下,游出瓦泰札摩部落的栖息地,驶向前方。

瓦泰才呷果然熟悉海况,领着巴赫鲁图曼和克洛泽丹沿着海底管线,向北航行。三人一路向前,到了维护站,就到驿站休整补给;若实在劳苦,就多休息一两天,到附近的海域游玩放松。瓦泰才呷知道许多有趣的水域,带着卡塔二人各处游历,海底世界妙趣无穷,也让孤寂乏味的旅程增添不少乐趣。

三人就这样航行了十多天,沿途倒也无事发生,对于“乌都舍”的警惕也渐渐淡忘了。

吃饭却成了问题,维护驿站虽然也是阿都纳塔人负责打理,但饭菜的口味与萨娅的美食相比却有天囊之别,反差太大,难以下咽。头些天有瓦泰才呷捎带的食物,还能对付,在驿站只需补充淡水即可,待美食吃完,可就苦了三人。

瓦泰才呷还好,巴赫鲁图曼也能将就,就是克洛泽丹口味挑剔,无法忍受,一路吃,一路骂,骂驿站里烧菜的伙计水平太差,应该到萨娅那里培训学习;后来又换了想法,准备回去以后和萨娅合伙开分店,分店要遍布星球每个城堡和部落。

总算“洛哥波鱼酱”还有很多,大家节省着吃,佐以饭菜,勉强入口下咽。巴赫鲁图曼和克洛泽丹这时候有了切身体会,能够理解为什么德塞奇总是念叨萨娅婶婶的“洛哥波鱼酱”了。

一天早晨,三人来到一处维护驿站,进入驿站码头深湖,游到岸边休息。

码头上人来人往,忙忙碌碌,大部分是特兰巴特亚的阿都纳塔渔民和商贩,都在忙着装卸货物、搬运清点或是在码头上吃喝休息,交谈聊天。

湖面上有许多牯犸水兽,有的漂浮在水面上独自休憩,有的三三两两相互追逐嬉戏,还有的正靠近码头,装卸货物。

那驮运货物的牯犸水兽很有意思,在巨大的身躯上套着一件又长又大的皮马甲,马甲上绑着许多长口袋,是用防水的皮革缝制的,乌黑油亮;长口袋一个接一个排成一大片,贴着牯犸的身躯围了一圈;在水兽的腹部留着马甲的襟口,前肢穿过肩口;马甲和衣襟口用长长的宽皮带绑紧系牢,让布满皮口袋的马甲固定在水兽身上。

每个皮口带都有前后两个口,一端用皮带扎紧,里面塞满货物以后,再将另一端扎紧即可。牯犸水兽的马甲上有许多这样的皮口袋,可以装运不同的物资,最常见的还是渔民们捕捞的渔获。

穿着马甲的牯犸水兽显得滑稽可爱,胖鼓鼓,圆嘟嘟,憨态可掬;不过这些驮运货物的牯犸水兽却比寻常的更要经验和长力,因此都是体型巨大的成年雄兽,而且还需要特别的培养和训练。

他们挑了一处较为清静的码头,在靠里边的长石椅上坐下来吃喝休息。

此处三人却都熟悉,巴赫鲁图曼和克洛泽丹曾经还来过几次。这里是特兰巴特亚最大的管线维护站,也是最大的中枢站,几条海底的主干管线汇聚于此,因此维修站的建筑规模算是全海域驿站中最大、最完善的。除了码头、餐厅、客房等生活设施,还有许多安置大型设备和配件的库房洞室;此外还修建有要塞兵站,指挥所、战士营房、武器库、防御工事等军事设施一应俱全。

这里曾经驻扎着卡塔人的军队,戍卫重要设施,后来长期和平无事,为了节省资源,便撤了驻军,只是定期派遣人员进行安检和维护。特兰巴特亚是班卡纳塔星球上偏远人少的海域,这里却成为本海域最大的贸易中心。由于航程最近,周边部落的阿都纳塔人都来这里进行交易,特兰巴特亚城堡的卡塔人在这里也设置了税务部门,专门负责与辖区内的阿都纳塔部落进行税务交割。

所谓税务,就是辖区内的阿都纳塔部落向特兰巴特亚的卡塔人定期缴纳从海洋里捕获的水产食物以及皮革、矿产等自然物资。卡塔人将上缴的物资估价,折算为等价的空气、淡水和电力,再按照稽核数量通过管线供应给各个部落。

若是上缴的物资多而剩余,则以海贝珍珠作为流通货币,自由贸易;若是上缴物资不足,也可以珍珠充抵,再由卡塔人另行采购。因此这里也算是特兰巴特亚城堡物资收购的集散地。

这个维护站叫做“泽克集”,就是大市场的意思,提到“泽克集”,特兰巴特亚的卡塔人和阿都纳塔人,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