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随风飞,花携风转,花飞花落。
乐海儿已经怕得不会说话,没有人不曾害怕死亡。火寻风等人也是行尸走肉般渐往下层回走。蔚蓝的天穹已经随着那扇门的关闭离他们而去,走在雄豁的道里只觉得深沉,灰暗,原本通往希望之门的长道变成了婉转的毒蛇,让人无比讨厌。每个人都知道,人灵军只会继续像妖魔一样用镰刀灭绝雾雨城的所有生命。闸门外声音的撞击变成对他们灵魂的压迫。慕城雨被抬着往下去,云内殿依然还是那个云内殿,但这时候缺乏生气的殿堂看上去却庞大得寂寥凄戚。
神情恍然的火寻风最早从绝望深渊中挣扎起来,他用平静的步伐冷静心情,心想:“绝不能死,还没找回小梦,还没把那糊涂的老爹打醒。在这里死掉,岂不是亏死了吗?”强烈的求生欲让他不得不坚毅起来,他突然大喝:“老子可是从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看谁怕谁!”
火寻风又拼命回想裁月云楼无缘无故便接二连三置他之死地才罢休。又想起夙夜社那群见钱开眼的混蛋,特别是赤洪那让人讨厌的瘦脸。火寻风不断催发心中的欲望和怨恨让自己从空寥的绝望深谷爬出来。市井无赖那种挖破脸皮死赖到底的恶性这时候反而让他培育出一伙打不灭的韧性。
火寻风每走一步,头脑便清晰一分。他不断思索可行之发。苗占月不断用砭石给慕城雨治疗烧伤的皮肤,她也不知道把慕城雨救活了之后有什么用。可能没等得及痊愈,人灵族已经攻入殿阁。
到时候盛放的血花将会在他们胸膛破肌而出,本来死亡并不恐怖,恐怖的是你要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突然面对死亡,而你却还有许多事没做完。火寻风不愿意接受死亡,但他不得不抓紧时间去完成他需要完成的一件事。
那就是对海凌思说出“我爱你”这世上最俗气的三个字。可是这时候他发现还有一个苗占月,他也爱苗占月。像母爱,也像兄妹之爱。更多的或者是细水长流的依恋和亲切。什么是刻骨铭心?跟苗占月在一起的时候便是刻骨铭心。
他几曾以为苗占月视他为旅友,但细想之下似乎并不如此。若说世上有一个女人为了某个男人竟然随时能蔑视死亡、不理礼法羞廉,而原因只是因为友情。恐怕没有任何一个人会相信。
莫巫突然把一张小纸递给火寻风,火寻风突然怔住,沉吟一阵已经知道这纸是给他写遗言。火寻风拼命在振作自己情绪,看到莫巫向命运妥协的举措,立即横眉怒目大发雷霆:“写什么鸟遗言?写给谁看?我们现在已经什么都没了,写的天花乱坠难道留给外面那王八把我们都屠了之后看?你这不男不女的破书生给老子出息点,快想想有什么地方可以逃或者安全躲起来的。”
莫巫被他一喝,也垂垂放下纸条无可奈何。但火寻风这些话倒提醒了海凌思,她毫不顾忌地香了火寻风一口,说:“对!去中枢资料区找历年的规划图。很可能能找到一两间黑房说不定。”
火寻风问:“什么黑房?”
“记得我们看到的规划图吗?上面说本来是要用来做军事堡垒的,现在变成仓库。既然用途变了,规划也应该大有改动才对,这里百房千社说不定能找到几家暗房让我们躲起来。”
苗占月长身而起,说:“那还等什么?”
海凌思把苗占月重新按下,说:“等你把这骷人小哥救活了。因为用他知道的密码匙能看更全的资料。”
苗占月平静安稳地继续吧砭石放在慕城雨身上,让柔和的流光翩走他全身。等死并不难,因为每个人都知道死神自然变回找上门来。难的是在死神降临面前的时候,还要竭尽全力逃出生天。
有人说“希望”便是娼妓,任何个人都能得到她的所有。包括正在被死神催命的可怜人。而这名无比伟大的娼妓最喜欢寻的郎君名字便叫“坚毅”。
苗占月突然嘻嘻细笑:“本来才懂一点点急救术,现在拿着这块石头什么都不干便能把人修理好。若让外面的大夫知道,肯定要把我灭口不可。”
火寻风说:“不对,应该是再没有学生念医学,个个跑去挖砭石当医神。”突然他想入非非地自言自语:“嗯,如果以前我拿到这砭石,现在就发财了。什么都不用懂便能当华佗再世。想一下也爽呆了。”
众人都取笑火寻风痴人说梦,连慕城雨也清笑几声。火寻风见慕城雨略有起色,用力扶起他说:“没时间给你笑,快点给老子去开锁,我们要看最机密那些资料。”
慕城雨刚才并没昏迷,完全听到他们的主意。说:“城也毁了,人也亡了,还有什么最机密的资料可言?要看便尽管看个够吧。”
很快他们便把慕城雨抬到程序控制中心,并开始查阅规划图资料。
他们很快便找到规划图存档资料,在十年前的档案上看到幕坚承批阅的一幅一幅的设计改造图。那些图主要就是把各种军用地下层改成民用结构。
“看,这个是云内殿最原始的设计图,他们原来打算把这里变成陆地移动堡垒,各种在城边环绕滑动的索道已经开始建了一大节。”所有人马上都围在投影着设计图的大屏幕前观看,只见那设计图总揽画着一条环城索道,其中一个巨点在其中。那据点正是云内殿,而云内殿的地下层在索道的一定范围也会出现一个,明显是作为补给的仓库和兵营。
他们细心研究现存的建设盲点,希望找到一个隐蔽得翻转云内殿也找不到他们的地方,乐海儿随意地对比着新旧设计规划图的方案,看着看着嬉笑一声,害羞起来。
心狐问她什么事好笑的,乐海儿只是指着设计图说:“这,会不会太大了。”
心狐沿着手指细看,看文字表明原来是一处厕所,而且地下的化粪池其大无比。也掩嘴一笑,说:“是有点大,能做两三个标准泳池了。”
她又随便翻阅了几张历史规划图,怔了一怔,旋然说:“这里不就好了吗?”
这处卫生巾原来是衔接的配套,处在云内殿与移动索道的边缘。现在因为仓库改造,已经荒废。他们按着设计图寻找前,火寻风大赞乐海儿跟屎坑有缘,慕城雨不忘把中枢电脑的各种重要资料复制在一个便携式手提本上。还把所有中枢电脑的资料一并删除,他要人灵族一无所得。
他们拿着手提本按着设计图的指示方位,九曲十三弯之后才找到一个堆放着各种扫把地拖的洗洁室,而这些扫把地拖大多都是新的。他们绕过那些洗洁用品,从一道还没建好们的墙进去,里面顿时黑暗,唯有用手提本屏幕上的光才能看清楚,门里面一格一格的地板还没铺上地砖,再绕过一重屏风墙后面才是厕所所在位置。
到了还没建好的厕所他们又发现了一阵惊喜,有几个茅坑还没改上还留着一个颇大的洞可以让人装进去,因为是地下化粪池,下面会有一条小通风道不然长期沼气堆积,还会有一条输水道往外排放。他们一个一个地钻入坑洞,等所有人都下去了之后火寻风急不及待地寻找那条排粪用的水道。
乐海儿不耐烦地说:“找找找,找什么找。你真下来找粪的?”乐海儿本来以为自在卫生巾上层逗留便可,谁知他们还要钻入粪坑。她总觉得脚底下踩着的便是便便,连走路也只敢步步为营地逐步挪移。谁料火寻风一下来便到处乱走,她怕地上的粪会被他扬飞起来。
火寻风骂:“吵吵吵,吵什么吵被人灵族找到的话我就埋你在屎坑里面。”
心狐知道乐海儿心事,说:“你别怕,这里本来建一半就停了,根本没人功过,十分干净的。”
火寻风又丧气地说:“没戏,找不到地下渠,只有几条建了一半的通风口。想做地沟老鼠逃出去也不行了。”
他自己又说:“也不用丧气,如此荫蔽的一处地方,若不拿着设计图有目的地找,绝对没几个人能找到。你喜欢的话呆他一年半载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火寻风扬起自己不知从哪弄来的大篷,一包一包的干粮从大篷和腰包拿出来。不论莫巫和其他女生不举起大拇指说一声“服”。
火寻风确实是危机生存的一把超级能手。莫巫身旁那只几乎被人遗忘的狐狸也填了火寻风的脸几下,舔得火寻风痒痒的。苗占月按分量各自分配好干粮,说:“这些食物最多只能维五天左右。”
对于他们来说,五天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五天之后尽管人灵军不撤退,在人灵军失去目标的情况下,他们潜逃也大了许多倍。茅坑内一片漆黑,他们知道,他们已经为自己再次创造了希望之门。
不等多久,云内殿的大门终于被摧毁,震地的脚步声满布四周,他们在卫生间的坑里面偃旗息鼓,没任何一个人发出声音,连苗占月也停止了对慕城雨的治疗,生怕砭石发出的彩光被外面看到。但他们不但躲入隐秘的卫生间,还在躲入了为什么的化粪池。在这荫蔽得夸张的地方即使在里面放个聚光灯恐怕外面也未必看到半点亮光。
这时候他们同样是在等,但已经不是等死。火寻风在黑暗中乖乖地牵起海凌思的手,在手掌心中写了那最老土,最俗气又最神圣的三个字。近在咫尺的他们虽然看不到对方的微笑,但照样能感觉到甜蜜。
人灵军队忙碌地找着幸存者,鼎沸的声音让他们心惊胆跳,生怕人灵军无所不能地找到这粪坑。莫巫突然紧握着心狐的手,情不自禁地吻了她一记。心狐觉得莫巫身体越是热烫,心狐有点抱怨地想:“这迟钝的冤家,刚才一大伙人在纠缠的时候又不要,不是现在想来吧?”
果然莫巫转来到了她背后,刺辣的身体贴上心狐背部,紧黏着心狐的背臀,本来互相饶着手指的手滑滑回扣。带着心狐的手搂着她软棉温暖的的小蛮腰处,用手柄贴在充满弹性的小肚肮上扫抚玩弄。一股股摩擦的灼辣传入心狐小腹,同样也传到莫巫的手掌心去。
心狐心如鹿撞,很想长长地呼出一口姣怨。有怕被附近的苗占月等人听晓。她不往挣扎摆脱,又被莫巫温柔的揉抚弄得浑身舒畅软麻。弄得心狐芳心大乱,心想:“嗨,越危险的关头,男人就越好色。火寻风那混蛋是这样,现在这冤家也这样。”
危机的紧闭让心狐不得不理性起来,可惜与就别重逢的莫巫相比,胜过新婚的甜蜜始终会打败一切理性。
心狐又再略微扭动蛮腰挣扎了几下后,还是不得不软了下来。她无可奈何地把头昂后,倚靠在莫巫肩上。把手按住嘴巴,不然喉咙发出任何声音。若不是外面人灵军队人声沸腾,定掩饰不住心狐鼻孔又重又急的呼吸。
心狐头向后仰,终忍不住细语窃窃地在莫巫耳边说:“冤家,别弄,被发现会死人。”莫巫毫不理会,趁机转脸去寻心狐的嘴唇,迎贴上去。
心狐朱樱一点的香唇马上被封住。莫巫还别有企图地同时把手逐渐上扬,又惊有艳的感觉让心狐忍不住清喉娇啭一声。一种柔美飘逸的感觉从唇边冲入脑髓,莫巫的柔软的唇,竟然想女儿家一样又暖又滑,若不是有须根辨明,心狐必定以为自己正被一个女孩侵犯。
她娇绝欲滴地脱开莫巫,笑吟吟地想着把莫巫帮成一个浓妆艳妇时的模样。芬兰的气香让莫巫在黑暗中想象心狐此时的娇容,阵阵销魂的冲动激发起莫巫最粗野的欲望,他不管别人是否听到,把心狐身体转正。怪手在心狐身体上不断游觅,衣服“嗦嗦”声响渐频。心狐怕他真的要把自己就地正法,粘着莫巫移到坑洞远处。心想:“起码也跑远的嘛。”
莫巫不理把他带到什么地方,只是用手不断窥探心狐衣物的解扣处。可是心狐穿的衣服虽然,但结构却十分精细,莫巫这样一叶窥目的摸索根本不能把衣服解下,他冲动起来,干脆用近乎粗暴的手法绷脱心狐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