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空闲的柏安妮也好奇地打开悬浮器,浮上半空探看起来。“咦”连她也惊讶地叫了一声。乐海儿也懒得当门兵去阻挠莫巫,冲在屏幕前细看究竟。见屏幕之上只是一堆数据,而且许多还是骷人族的文字。她只看懂了顶头上“诗语”这两字。她问:“有什么古怪的吗?”
“你没看到吗?”
“诗语。”
“看到啊,有什么古怪?”
“她是诗语!”柏安妮重复一遍后乐海儿依然茫然,她不明白“诗语”究竟是谁,更不明白“诗语”有什么惊奇的。苗占月和火寻风却你眼望我眼,她们均想:“心狐是骷人?”他们听说过“诗语”是一个怎么样的传奇人物,但绝不相信心狐是骷人而且还和这样的骷人族传奇人物扯上关系。
“不可能的,心狐不是这臭书生的情人吗?喂,心狐是不是骷人?”
莫巫也听不懂他们的话,然而她能坚定地说:“不是,绝不是。”
“这样身份证就不用做了,马上送她去雾雨城,我保证任何骷人对她都会奉若神明。觉不会给他有事的。”海凌思边说边指挥苗占月把各种维生激素和吗啡等药物递给她给心狐注射。
一堆人挤在旅行车车厢上,苗占月连番把囚笼打破,她想:“不知道怎样才能弄醒你们,唯有听天由命,让你们自生自灭了。哎,救不到你们,实在对不起”苗占月快速跟上跳入座驾位,后车厢只留下海凌思照料心狐。柏安妮不敢招摇,关了悬浮器和火寻风、乐海儿蹲车顶。
车才启动才几分钟,火寻风已乐滋滋地看着逐渐消失的莫巫,心头凉快得很。海凌思本来认为莫巫与心狐关系密切,一同上路可以随时咨询心狐过去病历状况。
火寻风对这种事驳绕不过,他等莫巫爬上车顶,车一开便就吩咐乐海儿去骚扰苗占月。自己趴到死角位一腿把毫无防备的莫巫踢下车。
柏安妮看着莫巫在草堆滚了几下,连身爬起追赶旅行车。觉得对方蛮可怜的,说:“你跟他有仇啊?这样丢下他被骷人巡查捉住会害死人。”
“管他死活。”
柏安妮神秘兮兮地问:“你跟心狐也搭上了?要把她的情人杀人灭口?”
“呸,你的脑子不能干净一点?遇上这莫巫,本来我们也替心狐姐开心的。谁料这家伙不但傲慢自大,而且又无知又没本事。心狐姐可能就被他间接害成这样的。不信你问海儿。”乐海儿连番点头,显然对莫巫也毫无好感。
“傲慢,自大,无知,没本事。这不是你吗?你们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吧?”柏安妮一说完,乐海儿以忍不住笑了一声,连番点头。
火寻风老脸一红,想起以前父亲和妹妹老喜欢说他是“没用的败家子。”
乐海儿回想起正事,连问:“谁是诗语?干嘛那位大姐姐说骷人族会对心狐姐奉若神明?”
火寻风解释说:“我只知道是个传奇人物,至于怎么传奇法,问这位无所不知的量子族老太太,别问我。”他一起在‘盗尸人’集团受训,听书不认真,早已把关于骷人族的历史故事忘记得一干二净。
“什么老太太?”柏安妮勃然大怒。乐海儿怕他们又开口水大战,老成地安抚起柏安妮。让她解说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在骷人族眼中,诗语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席琳女神。哦,对了,席琳女神是骷人族的神。骷人族也叫席琳国。”柏安妮不习惯唠唠叨叨地解说,顿了下,说:“刚才给你看好了,反正我资料库里面的资料多的是。”
他们嬉笑怒骂间,已在车顶之上浩浩荡荡地上演起两百年前的生死杀戮故事。
当时量子族与人灵联盟,两面夹攻骷人族。一亿二千万的大军浩浩荡荡地扫平着骷人族的所有领地。在不费吹灰之力扫荡着骷人最后的坚城铁烙城时,人灵族和量子族把厮杀的骷人战士尸体烹煮后扔到荒野给野兽吞吃,而人灵族有的人更是参与娱乐把骷人的肉给骷人俘虏吃。最后还俘虏生吃自己族人,最狠毒的是竟然把他们手脚舌头全部割掉不让任何一个俘虏自杀。
攻陷铁落城之后所有骷人都意识到,等待他们的只剩下死亡了。然而奇迹竟然在铁烙城对岸,一个远在二万公里的无名小镇诞生,一个无比聪敏,名叫诗语的少女手拿着一个绿彩晶球,从无名小镇的最高向铁烙城发射出一头粒子脉冲炸弹。虽然并无对早有准备的两族联军造成多少伤害,但却惹怒了联军。
联军浩浩荡荡地把东方的主力移往这个无名小镇,准备用最惨烈的方法摧毁这个小城。正要行动时,化身成幻兽一般的诗语以令人灵族所有丹咒师也妒忌能力烧裂着前方蜂拥的大军,连续两天时间,独立一人的少女已不眠不休的姿态与千军万马对垒。
第三天,诗语的传奇讯息马上传开。骷人族眼见战神一样的少女驰骋沙场,也组合成最后的战斗力到小镇助攻。可惜却连联军的皮毛还打不乱。
第四天,传闻少女受伤了,而联军的死亡人数已经高达十万。没人能想象堆成山岳的尸体竟全是一个娇滴滴少女的杰作。
第五天,联军真正最强大的队伍驾临,听说少女已经开始无力,但手上那绿色翠球开始逐渐染红。
在第五天的夜晚,也是传奇的终端。所有人都记得那是月圆的前一夜。无尽的光华在少女站着的那个高台闪烁,染血之球在月轮下升起,血从人灵的毛孔溢出。少女手中血红的玉球很快遮蔽了月光。诗语就像凤凰般穿梭在烈军之中。可惜血球似乎并不认任何一个人,诗语也被那血球吞噬了,剩下的是一个干枯似的尸体。
在诗语倒下的那一刻浓缩的血球化成千万,像毒箭一般穿破量子族盔甲,一夜间把联军五分之一的主战斗力摧毁。奇迹马上感染了每一个骷人,遗留下的骷人部队似疯似狂地反击起来,联军因害怕这种惊人的破坏力再次觉现,终被解体撤退。而无名小镇在此之后被命名为:落凤城。
所有骷人都认为诗语是天赐的凤灵,把她遗留在世上的身体用最隆重的礼仪安放在落凤成最高处的地下五千尺,诗语的基因烙印则供奉在落凤城最高台处。那绿彩斑斓的石头后来骷人族叫它为:玥石。还用尽国力研究玥石残屑,可惜百年有余的研究最终答案却强差人意。他们的结论竟认为玥石只是普通石头翠玉。
当然,这些惨烈的传奇已经接近二百年前的事。
“啊快停下!”
海凌思一声喝令,车马上刹停。柏安妮在车顶上问:“什么事?”
他们在车顶上爬下去,见海凌思不断给心狐做心外压,人工呼吸。心狐却似乎毫无反应,海凌思问:“你能制造出低压电流吗?”
柏安妮立即明白是什么一回事,马上用体内附带的微电波脉冲震击心狐的心脉。心狐依然毫无反应,乐海儿也终于明白过来,震抖地说:“不是说好了只要到那个雾雨城就好的吗?”
“但我们还没到”
火寻风心中有点悔疚,他打一开始没想过心狐会在途中就挂了。所以才狠下心去修理玩弄莫巫,最起码要让莫巫慌一阵子。这时他却害莫巫连心狐最后一面也看不到火寻风定了下神,问:“她,已经死了吗?”
所有人都沉默起来“洒洒洒,洒洒洒。林荫里追出一个衣衫褴褛的萧索书生。他连问:“为什么停下来了?为什么停下来了?”
火寻风指一指车厢内,侧身让开。只见海凌思还在不断地给心狐压按,压按终于也沮丧地默然停下。
人间似乎已经堕落在心狐的背后,无边的灵魂似乎在消散。莫巫抢过人群挤入厢内拼死的摇晃心狐那柔软的身体。清流在莫巫眼中变成了酸苦的涧川,他只是不断触动心狐的身体,十足不更事的幼童:“动啊,快点动一下”平静的心狐依然平静
心狐以前那骚媚入心、婉转柔靡的妩媚容态变得雪莲般清补。“不!还没死!”莫巫惊呼起来。
莫巫站起来推海凌思,说:“快,她还没死。”
见所有人都笔直地站着一动不动,莫巫几乎要发狂。他郑重地喝道:“真的还没死!求求你们,救一下她。”
火寻风当然也希望莫巫不是激动过度说出来的疯话,走前几步探测心狐的心跳呼吸。
莫巫抓起火寻风胳膊问:“对吧?对了吧?快点救一下她!”
“她死了。”火寻风不知多辛苦才挤出这三个字
“没有!我明明还感觉到她在说‘我不想死,莫巫,我不想死。’是真的!”莫巫神情坚决镇定,完全不是撒谎发疯的样子。苗占月说:“不若再试下抢救!?”海凌思再给心狐打了少量激素,用电流刺激她心肌。却依然毫无反应、
柏安妮突然问:“你感觉到她在说话?对吧?”
“对,是的,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