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女璇才知晓火寻风冒昧闯入的原因,对方纯粹白水鉴心的关怀,却被她歪心误解。同时也感到一阵空虚,冰女璇这时候才发现,她在通天城连一个旧友也没有。失去了“靠山”之后,谁也不会再去巴结她。
冰女璇齿少心锐,喜静而不善动,也不在乎那些虚伪的关心。但正正也是这种径行高步的冷焊高傲,让对她有好感的人不敢轻触,讨厌她的人更是讨厌。傲气让她茫然不知世路之险,直到此时才发现连一个驱寒问暖真正朋友也没有。
火寻风轻扼冰女璇手腕,举步飞奔,冰女璇茫然道:“别,我能照顾自己。”
“我知道你有能力照料自己,但若叫我每时每刻都心惊胆战地想着你安危,我会死掉。何况这是阿尔修斯那老土鳌下的圣旨。你也只能委屈委屈了。”火寻风生怕冰女璇不依,唯有搬出阿尔修斯的高帽。
阿尔修斯的“圣旨”果然凑效,冰女璇低声羞怜道:“我要捡一些衣服”
火寻风道:“等下叫人帮你捡。”
冰女璇试探:“你跟海小姐”
“别管她。”火寻风略微心酸,想:“姓海的臭丫头,自己塔上了摩亚、克云、白星皎。却先发制人,怪我跟小梦亲密。你老丫的,老子跟亲妹逛街也妒忌!”
一室暖意,几名乖巧的女眷已备好换衣,把他们沾满碎雪的外衣拿去晾干。小楚乖巧地递过热茶道:“少爷、少奶要不要点热茶。”
冰女璇猛退几步,脸红耳热地澄清:“你别乱叫。”
火寻风更是尴尬,说:“莎碧娜拉丁小姐只是我朋友。你们别胡乱称呼,损人清誉。”
众女低声易易,均隐含微笑,分配人手到冰女璇住处执拾细软,搬到女主人房。众女派严儿试探火寻风:“少爷,是不是把所有东西搬过来?”
火寻风咂舌:“好妹妹,冰女璇只是为了安全占居这里,你以为她要住多久?”
严儿说:“我还以为少爷嘴巴晃油,把少奶骗过来了呢。”
火寻风气塞,高声道:“以后谁再乱叫,就罚你们全部一餐吃一只大肥羊!个个撑成大肥婆。看谁还娶你们。”
严儿撇嘴道:“那也没所谓,反正眼睛受罪的还是你。”
火寻风示威道:“好,我就喜欢大肥婆,以后每晚严儿都要吃一只烤肥羊。”
严儿吓得半死,狂奔出屋子,帮冰女璇执拾金东西去。火寻风眸子乱转,低声吩咐小楚:“今晚我们围餐吃烤羊好吗?”
小楚乖巧之极,俏眉跳了跳,马上明白,说:“你真的想把严儿吓死?”
火寻风说:“吓一吓死不了,而且一起聚餐的话,还可以趁机也让冰女璇做一回人,给她感受下人间温暖。免得越来越像一块冰,谁也受不了。”
黄分时分,众女故意把烤羊的香烟煽到严儿鼻里,始初还只觉得香味浓郁诱人,细细品嗅才发现竟然是烤骚羊的味道。严儿连忙冲入厨房,只见几名姐姐竟然在烤一只跟人模样大的羊。试探问:“这是用来做啥的?”
蹲在一旁指挥的小米被浓烟荤得头脸漆黑,鬓发骚乱,撑起腰说:“就是你的晚餐啊,看我们多疼你。”
严儿眼睛瞪大,俏脸先是变红,而后发紫,旋又转青,最后变得洁白无瑕。惨叫一声,抱着脑袋狂奔而去,大喊:“我不要烤羊!我不要变肥婆!”
严儿如风般满屋子乱跑,其余众女自是看得乐开了怀。
冰女璇听到吵乱,打开房门看个究竟,竟被一团东西撞横过来。冰女璇闪避不禁,与那团东西均倒在地上。
只听喊叫声依然,冰女璇自行爬起,皱眉问:“究竟什么事了?”
严儿吓慌了心,闷闷道:“大家要强我吃一整只烤羊。把我撑成大肥婆。”
冰女璇怒目横扫,本已赶到她身边的众女竟心中发毛,没人敢开口解释。冰女璇冷哼一声,把严儿带到房内。她心想:“女人就是喜欢勾心斗角。”
好不容易屋内平静下来,火寻风一直在天台帮忙准备餐具,听到严儿吓得呀哇大叫乐的不可开交。待小米等人把烤羊搬上天台,冰女璇冷冰冰地带着吓慌了的严儿直奔天台。
她的脸显得更冰,浑身散发着一股让空气凝结的涵息。若冷也有极限,这就是极限。不是冷得让人发凉或者心寒。而是让人痛,让人麻木。让围绕着她的一切冰洁停顿。
没人敢说话,连埋伏在一旁的刺客也打了一个哆嗦。
冰魂雪魄般的声音响起:“你太过分了。”
火寻风尴尬道:“我,我做错了什么事?”竟然被寒意吓得说不出话。
“任谁也吃不下这只羊,你是变相杀人。”
火寻风听毕,忽地笑了出来,给冰女璇解释一遍,把羊腿撕了一片递给她。冰女璇半信半疑,涣冰之将释,半信半疑地接过羊肉。
背后的严儿竟也蹦跳着蹲到众女中,嘻嘻哈哈地闹起来。冰女璇暗想:“是我把他们的世界看得太复杂了。”看着严儿与众人打骂起来,低头轻笑,竟然是自己枉做小人。
火寻风把冰女璇扯到身边说:“别整天那么板着脸,像以前那样笑一笑不是很好吗?”
肉是热的,笑是暖的,针却是寒的。
没有影,因为细针实在太细,根本不会留下任何的影。当然也不会有风声。
但冰女璇也是寒的,只要她还冰寒,思绪自然就比任何人都冰清冷静。看到东西也历历晰清。感到危机扎近,身体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细针擦破眉角,带着血花插入冰女璇身后的墙壁。大半根银针竟然插入了大理石壁墙内。
冰女璇看着血花飞溅,依然没感到疼,只心魂不定地用手掩住眉额。
众女惊呼,冰女也吓得昏死过去,火寻风飞跃往前,暗处刺客转身跳腾。
见黑影已跳落街心,火寻风犹豫半刻,担心地回头细望冰女璇。小楚已经探过冰女璇鼻息和伤口,说:“别担心,只是吓昏了。”
“打开宅院天幕,紧闭门窗,全部人集中起来,注意安全。”火寻风的话音刚完,人已经跳下街心,极速追捕暗杀者。
那刺客速度极快,简直像开了氮气增压的超级赛车一样。然而火寻风却比刺客快捷得多,几次瞬移,已经拦在她前方。
刺客胸前的****似乎用了绷布紧扎,要细如柳,在漆黑的紧身衣下显得更加浮凸玲珑。头脸带着一个黑漆的棉布面罩,火寻风骂道:“原来是个臭****!”
急速飙起,要生擒眼前的刺客。看看她究竟是何方神圣。谁料刺客竟然主动把面罩剥下,露出一头曼妙的秀发,秀丽的脸容是那么地熟悉。
火寻风急停,惊讶地问“怎么是你?”
刺客不答,竟闭上眼,从口袋处拿出另一口针,双手抬起,把针口对准自己眉间,猛力插入。
火寻风大惊,瞬移往前,反手把刺客手中的针拨开,喊:“凌思!别这样。”
海凌思猛笑一声:“傻瓜!”
肘击膝撞,把火寻风打趴。海凌思取出腰间手枪,往火寻风脑袋射击。
火寻风曲膝趴地,背脊向天,他奇异地回头上望,竟看到海凌思提枪射击。缓慢滚开,喝问:“你究竟要做什么?”他几乎无法接受海凌思就是杀死这么多无辜的凶手,更想不到她不但要杀冰女璇,还要把自己置之死地。
海凌思依然默不作声,猛扣扳机,数十发子弹在十秒****个清光。火寻风左腿外侧被击中,按着伤口,喝完:“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要杀我?”
海凌思得势不饶人,再度取出短剑刺打。
火寻风有了防备,三两下便把海凌思手上的武器打飞。他捡起短刀喝问海凌思,然而海凌思却一声不响夺步逃走。
火寻风忍着腿上痛楚,用瞬移术追赶海凌思。他受伤虽轻,速度却已经大不如前,只能远远跟在后面,不能最近。见她逃回鲁弄斧大宅,心焦起来,想:“只有把她制伏才能问个清楚,否则拖来拖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说清道白。”
想到这里,狠下心肠使用血咒,用左脚流出的血制造出一并没刃的匕首。用瞬移术的同时奋力狂飙。赶上去扯住海凌思后领,用匕首架在她颈喊:“别跑!”
海凌思果然丝毫不动,侧头道:“杀了我吧。”眼角含泪,神情痛苦至极。
火寻风问:“为什么要杀冰女璇?为什么要杀那些无辜的人?”
海凌思冷道:“你猜。”
火寻风道:“你难道还误会我跟冰女璇有什么关系?我们只是朋友!纯粹的朋友。”
海凌思娇躯一震,问:“只是朋友?”
“相信我,只是朋友。叫她来站住只是为了暂避连环杀人的凶手”
海凌思哈哈大笑,喃喃自语:“那太好了!”
火寻风扬眉,试探问:“凌思,你为什么要杀那些无辜的人?”
海凌思突然发难,不理匕首割颈,反手肘击,欲要推开火寻风。匕首虽没刀刃,火寻风还是惊惶地松开匕首,生怕匕首刺伤海凌思。
十点整,白星皎准时从暗巷深处探出。溘然看见火寻风竟要杀海凌思,垂手取出匕首大喝:“停手!”他弄不明白好好一对恋人为何弄得如此地步,或者是因为杀手世界并不存在恋爱的缘故。所以他丝毫不明白海凌思的思想,更没办法改变她的思想。
火寻风看到白星皎,怒火中烧,喝:“你们晚这个时候都见面?”
白星皎坦然:“是!每晚都这个时候见面。”
火寻风恼得瞋目切齿,海凌思看到白星皎出现已是一惊,听完她说更露出妒忌和怨毒的眼神。白星皎早已料到火寻风的反应,正要说话解释,看到海凌思那妒忌的眼神。怔了怔,心想:“为何海凌思会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按理说,白星皎坦诚说话,海凌思或者会发怒,或者会平然无事,可是绝不应该出现妒忌的眼神。无论如何,她毫无理由妒忌白星皎。
海凌思突然在火寻风耳旁说:“杀了他!我就回到你身边。”
白星皎震怒,喝:“你说什么?”
火寻风疯狂地笑了起来,执紧钝刃匕首攻往白星皎。红着眼笑喊:“凌思也说要杀你,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
白星皎连退几步,叱喝:“海凌思,你疯了不成?”他想:“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两个家伙变成了疯子一样!”
白星皎不是傻子,这种形势对垒,只会被火寻风杀死。抵挡几刀后转身便逃。他宁愿跟火寻风玩捉迷藏,也不愿意与现在的火寻风正面碰撞。心中暗暗着急:“海凌思说变就变,申屠雪莹岂不是很危险?”
追逐间,两人已在黑暗里面消失。
海凌思哈哈大笑道:“杀不死冰女璇也罢,看到两个白痴自伤残杀也算过足瘾了!”正要打道回府,墙上突然一个娇柔的身影闪烁出来,冷冰冰地站在海凌思背后,用一头银色针尖对准她咽喉,压低声音问:“你是谁?”
海凌思心头一震,她没想到竟然有人能无声无色地接近自己,连被止住死穴也茫然不知。她丝毫不敢乱动,瞥眼往后窥看。
才看了半侧的脸,海凌思已经吓坏了,竟然背后的那个正是海凌思。真真正正的海凌思。假扮海凌思的刺客想:“太笨了!刚才海凌思的姘头已经说了每天这个时候两人就见面。得意忘形下竟忘记要立即离开。”
“你是谁!”海凌思再问。
刺客已经感到海凌思把手放至石墨球安放的位置,随时能用利器把自己石墨球切开两块。
海凌思问:“为什么要冒充我去杀人?为什么要杀火寻风?”
刺客灵机一动:“我在帮你,帮你把冰女璇杀死。我是你曾爷爷鲁弄斧。”
海凌思愕然松手,问:“你是曾爷爷?”
刺客得到生机,伸腿往后蹬踢,踢飞背后的海凌思。海凌思背脊重重撞在墙处,气门堵塞,几乎喘不过气。刺客趁机狂啸飞奔,叫道:“臭****!我就是火寻梦!你曾爷爷的爷。我是跟哥哥搞在一起,你妒忌吗?”
海凌思缺乏临敌经验,再次被骗,心头火气,取出数十头银针往刺客射去。彷如暴雨寒樱般打在刺客背门。
“你越妒忌,我们就越亲热,气死你这没用的烂花屏。”刺客不断用火寻梦之名激怒海凌思。海凌思腿只能猛蹬地,气得半死不活。
刺客直窜入欧姆雷家,狼狈地逃入自己房内。换过皮囊,细细查看海凌思那皮囊的背部,银针深入肌理。喃喃自语道:“海凌思平时弱不禁风,怎么突然变成了刺客一样?真让人胆寒。”想起刚才海凌思出现的情景,他还觉得浑身不自在。旋又醒觉,想:“她跟白星皎有关系,自然黏到那杂种的气息。这样倒好,这把柄耐用。”
他低声自语:“璇儿既然跟那天煞的火寻风没关系,那我也不应该气馁。双管齐下,海凌思和冰女璇都要抢到手!最好把那火寻梦也糟蹋一番,气死那黄毛小鬼。”
整装待发,度量着重拾旧欢的计划。自我鼓励道:“克云?欧姆雷!这是您反击的机会!一个女人也不能少。”
原来克云伪装成连环杀手,希望把冰女璇杀死后把她改造成量子人,到那个时候只要他主动负责冰女璇成为量子人后的适应期教导者,就绝有可能拯救这段感情。在大半年的适应期内,克云绝对相信其他家族成员已经联合鲁弄斧等人把火寻风整死。到时候冰女璇即使还没到手,她知道火寻风已经不在人世,无从选择下,也只能重新依靠他克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