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幻末日之后
5128000000115

第115章 丹红一点

穿街过巷,火寻风在各处小道落魄游走。火寻梦也如他一样失魂落魄地四处闲逛,火寻梦呆若木鸡,竟没发现火寻风也正对面而来。两人肩膀轻撞一下,同时向对方道歉:“不好意思。”

往前走了十多步,才蓦地想起对方声音,同时回头。火寻风讶道:“小梦,你怎么在这里?”

火寻梦说:“我想出来走走,也想再跟海姐姐说一下。”

火寻风扼住火寻梦手腕,欲言又止道:“我才见过她。”

火寻梦突然俏脸一红,感到四周的目光全部集中往自己身上,感到极度的害羞和恛惶无措,欲要掰开火寻风,却又舍不得那份结识的安全感。突然软语温言道:“我想回家。”她的坚强似乎忽然被什么破灭,成了一个有倚可靠的垂髫小倪。

火寻风早已习惯被众人围观,也不觉得什么不妥,听火寻梦说话,哀感道:“可我们被逐出小镇那一刻开始,已经没家了。”

火寻梦道:“但我们还没有找到老爸。”

火寻风说:“我是找着了,可惜他老人家变得糊涂透顶,以后一定要把他打醒才行。”

“老爸还梦想着什么时候能让钰微美女复活?”

“对,他梦老妈复活几乎梦疯狂了。”

火寻梦凄然:“那几乎不可能的,这么长时间,灵魂怕也残缺不全了。”

兄妹凄然,火寻梦那玉软花柔的细手把火寻风扼得更紧。就像小时候被拐到骷人族时候一样。火寻梦凄然问:“你还记得妈容貌吗?”

火寻风默然,惭愧万分。随着年月过去,脑海中越来越难以重新勾画出目前的容貌轮廓。火寻梦悠然道:“我也几乎记不清了。只记得钰微很美,她是最美的,比天上的仙神还美。”

火寻风忽然不知哪来的勇气,说:“小梦,我有一件事情以前从不敢跟你说。”

火寻梦凝望着火寻风,等他说下去,只听他说:“杀母亲的那个乞丐模样的人,我认得!而且小时候他还跟我玩耍过一阵子。”

火寻梦浑身一震,听火寻风把所有事情说完,她说:“我们要把那人找出来,给妈妈报仇!”

火寻风仰天长叹,他不是不想找,而是这个世界没给机会给他找。问:“恨我吗?”

“恨!恨死了!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这些可怕的事,一个人纳在心里会把你焦死!”她说话宛柔,显然没怪火寻风与凶手有来往。

“我怕,怕你恨我。我这个没用的败家子,居然连母亲的性命都败掉了!”

火寻梦不再说话,她似乎能理解火寻风内心的焦虑和彷徨。

两人游走在麻石路上,在海凌思看来就像一对禁得起惊涛骇浪的夫妻。她赶走火寻风后心中便激起无数次思想战争。那邪恶的念头终被打压下去,很希望重新见一见火寻风,希望有转圜的余地。

谁知瞧见的又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海凌思冲前几步,指着火寻梦喝叱:“你!你们这些女人说话就像放屁,看你们亲热的样子!你们自己看。”

火寻风略略皱眉,低声道:“我们是兄妹。”

竟然有旁人补充:“是毫无伦常道德的兄妹!”

火寻风怔了怔,见众旁人竟都在指手画脚评点自己。心中困惑不解,火寻梦轻声道:“在吊梯吵的时候,应该被记者听到了。今天各式各样的头条都在说才女璇,海姐姐,我和你。”

此时克云竟追了出来,说:“原来你出来了,害我还满院子找你。”他看了一下火寻兄妹,嘴角带着一丝神秘微笑,似乎与旁人一样心中产生轻蔑之意。在海凌思耳边说了几句,便拉着她走。

火寻梦顿时觉得很丑,说:“我要回去了。”脱开火寻风的手便开启悬浮器直飞高空。

火寻风也快速飙窜到阿尔修斯的老巢,只见阿尔修斯在埋头苦思,火寻梦却没回来。火寻风问:“小梦呢?”

“回来了,又走了。叫你不必担心。来来来,给我抽一点点的血。”

阿尔修斯捉住用酒精涂上他的手背,火寻风反抗道:“别搞,我要去找小梦。”

阿尔修斯说:“小梦叫你乖乖合作,否则就不会来了。”

火寻风自是知道只是阿尔修斯吓唬他的话,阿尔修斯补充道:“让她安静下也是好的,清者自清。很快她就明白了。”

火寻风也只有随性而从,见阿尔修斯竟然拿起针筒,他疑惑道:“干嘛又抽我的血?”

阿尔修斯说:“研究下玥石而已。”

火寻风怕了:“你也想把我抽死?”

“屁,说好了一点就是一点,要真的抽死了你,也不用怕。你妹有仇必报。回来一定抽死我,”

幸好阿尔修斯也只是抽了小半针筒的血,奇怪地自语:“量子人得到这些东西,究竟有什么用?他们的石墨球根本吸引不了玥石。”

半小时不到,闪烁在血液中的玥石碎粒已经毫无光泽,成了血液中的沉淀物,逐渐凝结成小块。阿尔修斯无可奈何,怎么想也想不透量子族的把戏。心想:“玥石的事可以过两天再研究,量他们也不能一时半刻有什么成果。”他正严言道:“小棍,来告诉我假宝藏的现状,和里面的情况。”

“又叫我棍?”

阿尔修斯笑了,问:“又?以前那位高人跟我一样见解独到?”

“一个十五六岁的臭丫头而已。充分证明你老人家就那水平。”

阿尔修斯禁笑不绝,说:“来!告诉我,你看到假宝藏的所有情况,我们必须把真实情况也散布出去。至少让聪明人不会被坑。”

火寻风把假宝藏的详细情况逐一告诉阿尔修斯,只缩略了阿五的暴行,他不想让海凌思蒙羞。就这样被阿尔修斯缠了大半天时间。

阿尔修斯用来窥探首层状况的监控荧屏处传来一阵喧哗,两人不约而同看了过去。只见侍卫长克莱抱怨说:“怎么一天死掉三个这么多?”

随缘回答:“还查不到原因,可能自杀,也可能他杀。身上都毫无伤痕,也没重病史。法医现在也不清楚状况。”

克莱疾步进入吊梯。说:“先往上头报告。”

一切都平静下来,首层大厅重新恢复平静。火寻风问:“死了三个人也要这么着急?也太没用了吧?”

阿尔修斯说:“自杀的话,在量子族司空见惯,几乎每天都有几百个人自杀。但他杀的话,就严重非常了。”

火寻风奇道:“为什么自杀就正常?他杀就不正常?”

“量子人的生活写意到极,几乎没有尽头的生命很快便会让他们无聊起来。过了两三百年后觉得玩无可玩,自杀念头就来了。所以量子族自杀率是最高的,因为他们觉得玩腻了。”

火寻风问:“他杀呢?”

“能成为量子人的人,素质都十分高,有时候会产生口角,但绝不会夺走同族性命。这种高素质的团结是文明的象征。而这里的二等公民____人灵族,他们生活在贫贱社会,只要有饱饭吃,不被欺负,就已经觉得很满足,绝没心情和胆量去杀人闹事。”

火寻风眨眼觉得奇怪,问:“但我好像一来这里就干掉几个了。”

阿尔修斯笑了:“所以全族轰动了!”

火寻风脸色暗绿稀红,不是害羞,也不是恼怒。而是感到自己鲁莽无能。

阿尔修斯眼珠转了几圈,提议:“我们去看看。”

火寻风想:“海凌思的事都够烦人了,还哪有心情去八卦!”手背阿尔修斯扣住,火寻风驳到:“闲事莫问,众地莫蹲。你要造反就专心造,做什么侦探啊!”

冲空般飞腾,沐雨般下坠,阿尔修斯竟扯着火寻风直接从外墙下跳。踔厉风发,让火寻风精神剧震,惊得冒了一背脊冷汗。喝叱:“老头,你疯了?”

阿尔修斯悠然自得道::“小棍,还不快用瞬移!要跌死了。”

“你老丫的!”火寻风并不是怕瞬移术不能着地,而是怕被外墙的高射炮射得开花。冒着几乎尿崩的优雅情怀,不到几秒便狼狈着地,两人在草地上忙乱打滚。

阿尔修斯笑着爬起来,竟急速跑到角落猛地撒起尿来。火寻风也尿意极浓,走至他身旁骂:“老王八,吓得尿出来了吧!”

阿尔修斯喘气道:“吓死人!小王八,你在着地前的几米才瞬移,害我差点变肉酱。不吓出尿来才怪。”

两人胡闹着走在街上,阿尔修斯很快就问了个究竟。原来死的是三名有资格成为量子人的人灵。火寻风被强左拐右转寻到案发现场,只见那人依然安然坐在树下,侧边反正一本似乎很深奥的书籍,笔,和笔记。

法医没移开死者,只用仪器探测死者身上各处部位。看到火寻风挤过来看,也不敢阻挠,生怕得罪了这名震一时的恶棍。

火寻风说:“这么安详,我怎么觉得是寿终正寝的模样。”

见法医用仪器靠近死者眉端处,重复检查,说:“全身上下,只有这一处小伤口。”

记录员问:“有没有毒?多大?多深?”

法医回答:“没毒。针口大小。刺裂了眉骨,但绝不致命。”

很快,他们把死者翻来覆去地检测了好几遍,依然找不到任何线索。只有把人运至通天塔用更精密的仪器检查。阿尔修斯让火寻风高速瞬移到别两处出事地点,第二个人竟然也是眉端被刺破,留下一点若隐若现的丹红血迹。也同样找不到任何其余伤口。

火寻风说:“貌似不是巧合。”

“绝不可能是巧合。”

见有卫兵来清理现场,阿尔修斯早已龟缩到不知什么地方去。火寻风找不着阿尔修斯,拍着额头自言自语:“果然是老土鳌,难怪永远没人捉到他。”

忽地想起苗占月,想:“已经半个月了,自己也不努力找线索,还想别人帮你?”但找树人族的线索谈何容易,无可奈何,唯有到图书馆重新拿起书本逐页翻。天黑了便命令众人把书搬回到他新宅,图书馆的管理员无权无势,哪敢说他半句不是。

灯火璀璨,三十五名少女竟在书房陪火寻风挑灯夜读。因有暖气保温,室内彷如春夏交际般舒畅暖和,少女们有的赤足单衣,有的垂髫娇媚。可惜宅院只有三个浴室,她们只能轮流沐浴,书房内洋溢着芙蓉出水的扑鼻芳香,众女不带半点脂粉掩饰的素颜既天然油绝艳。

传入鼻端的是天然的女人香,看入眼内的是烟柳花娇。火寻风只能猛着口水,若不是挂念苗占月,他势必再度沦为恋酒迷花的“棍”。

连续三天,数百本资料丛书被翻得章简溯波。但却找不到任何树人族主动袭击的半点案例,更不要说找树人打架的动机和手段。

火寻风带着众女浩浩荡荡把书搬回图书馆,管理员见他们有借有还,书本也毫无损坏,立时放下心头大石。客气地斟茶递水,变成了众女的仆人。

严儿在火寻风耳旁说:“少爷,现在谁也不敢得罪你。我们这些小丫头也被做了恶霸流氓了。”

火寻风无奈道:“要给我知道你们任何一个仗势欺负穷人,我打你们屁屁。”

严儿说:“嘿,我们本来就是穷苦人家,大概也没心术不正的人。何况如非必要我们也尽少出外,免得给少爷添麻烦。”

小楚此时匆匆拿着一份文单过来,递给火寻风,说:“我们几天没出门,原来外面出大事了。”

只见文单上至少普通的调查,火寻风问:“这些调查能出什么大事?”

小楚说:“这调查是专门给有资格成为量子族的人灵做的,希望弄清楚他们志向,例如以后打不打算成为量子族之类等等。”

严儿也奇怪:“那又有什么大事?”

小楚说:“几天内,几乎每天都有三个这样的人灵死亡。全部都是眉端上被小针刺了一下,却找不到死因的。”

火寻风说:“这岂不是连环谋杀?”

小楚显得十分担忧,说:“恩,大家都相信是谋杀,所以像少爷一样有资格成为量子人的才子才女都怕得要死。”

严儿却兮兮嬉笑:“看你担心的模样简直是杞人忧天。”

小楚脸上印出红晕,低声说:“我不是担心少爷,任何小贼大盗看到我们少爷,也只能吃不完兜着走。”

火寻风也觉得奇怪问:“那你担心啥?”

小楚微声细语到:“我是担心未来少奶。”

严儿和火寻风齐声问:“未来少奶?”

旁边的小米搭讪:“就是璇美人。她现在除了少爷,没有任何势力做靠山。但大家连续几天不出门,怕璇美人都吓要破胆了。”

火寻风心头一震,才知道凶杀案的严重性。心想:“冰女璇跟克云断绝关系,欧姆雷家族自然不会理睬她。弱不禁风的她就像大海上一片蚕箪上的蚕球,随时随地会被海浪吞噬。”低声吩咐:“你们在这里整理,我去瞧瞧。”

火寻风那晚看到冰女璇被海凌思欺凌,就再没见过冰女璇,火寻风似乎也明白冰女璇用意。只要两人不再来往,海凌思的误会迟早会平息。而这时候,火寻风觉得有义务保护冰女璇安危。至少作为一个朋友,便不应该不闻不问。

冰女璇也好几天没出外了,她把仆人们都赶到别的别院,把自己锁在宅里静思。起初听到火寻风喊叫,并没理会。

火寻风越喊越着急,暗付:“不会这么巧出事了吧?”不理礼仪道德,大喊:“我要冲进来了!”使出瞬移术窜入花园。冰女璇穿着一身薄纱长裙,外披一件毛绒外衣。溘然看到火寻风,往后退步。责骂:“不是应你了吗?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

说话声音沙哑的吓人,若不是近在咫尺根本听不到她说什么。看到冰女璇那病态的脸上似乎盖着凯凯霜寒,本来已经尖瘦的脸显得更加清瘦。仿佛成了一个皓首苍颜的老者,以前那种傲雪冰凌的慑人气魄不翼而飞。

火寻风说:“你没事便好。刚才吓死我了。”

冰女璇嘶哑的声音说:“你不应该来的。”

火寻风说:“没事,我已经来了。”

冰女璇悠然:“来了,以后就会有事。所以,你快点走。”

“走。”火寻风牵着冰女璇纤手往外去。

冰女璇摆脱:“是你一个人走。”

“你也要走。”

“不,去啦?”冰女璇首先否决,但有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声。

火寻风说:“我家。”

冰女璇冰冷道:“不行!会被人误会。”

火寻风急了:“随便她们误会,这里很危险,你知道吗?”

“这里一点不危险。”

“你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没?”

火寻风和声和气地试探几句,才发现冰女璇对外界一无所知。把连环杀人事件简要说了一遍,厉声道:“如果你不走,我也不走了!你也别想赶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