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幻末日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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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无人获胜

首先暴跳起来的是评述员小林,欢呼的浪潮翻起,希隆等人面如死灰。大剑师纵横量子族已经超过两百年,想不到宰在一个毛头小鬼手上。欧姆雷家族最是蹀躞忐忑,踧踖不安地不敢做出任何动静。火寻风杀死大剑师,下一个目标显然就是欧姆雷家族。

他们甚至有人希望牺牲克云来换取和平。通天塔顶只剩下军方副统领文阿来在媒体面前虚以为蛇,其他人通通悄悄举行紧急应急会议。大剑师不幸落败的情况他们当然也粗略计算过。这种情况下,火寻风无形中就代替了大剑师的地位。应急办法让人必须拉拢火寻风,同时把所有罪名推到大剑师一个人身上。他们必须紧急筹备拉拢火寻风的事宜。

大剑师死了,但他迅速消逝的灵魂还能感受到通天彻地的欢呼声。战士战死了,人们却在欢呼,这是一种怎么样的感受?

大剑师说不出口,也不可能说出口。所有人再也没看他的身体一眼。终于,他的灵魂在喧哗声中完全消逝。仿佛从来没出现过一样。这就是英雄吗?绝对不是。英雄不会被忘记,而现在已经没人记得大剑师了。

阴恻恻的艳阳照在海凌思身上,她已经握紧了怀内的匕首,准备在火寻风被杀的一刻与他共赴黄泉。不料,火寻风没死。戳心灌髓的酸麻在鼻梁集中,她低下头:“我恨死你!你为什么不死?”点点泪痕滴在白净的大腿上。

她突然同情起大剑师,这种被无视,被抛弃的感觉让人觉得连世界也在讨厌自己。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不活了,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她承认自己是一个弱者,只有最愚弱的弱者才会三番四次自寻短见,她不断低声反问:“愚弱是女人的错吗?女人不是应该弱一点的吗?”

一则熟悉的身影从人群中闪到梯间,海凌思知道他是谁。衣清如皎,神白如霜,白星皎。

海凌思骚心猛跳:“他来这里做什么?杀火寻风吗?”觉得有人要暗杀火寻风,海凌思不禁担心起来。连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莫名其妙地有这种感觉,她现在明明是要火寻风死。

海凌思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跟着白星皎,见他在试图打开二层囚室的吊梯,马上明白过来。他是要找申屠雪莹。心想:“应不应该告诉他申屠雪莹昨晚还和那负心汉在做苟且之事?”

瞪眼望去台中央,那个可恨的火寻梦竟然还不知廉耻地在火寻风身旁萍飘蓬转,冰女璇也放下了平时虚伪的假面具,开怀地笑了起来。突然,她竟然主动帮火寻风包扎伤口。这一幕让海凌思无法接受,从云内殿的浴室以来,给火寻风包扎伤口已是她的专利。现在竟然也被这无耻的女人抢走了。海凌思低声喝:“无耻!”脑海突然乍现一个恶毒的念头:“杀了你!我要亲手杀了你!”

海凌思无声无色地走到白星皎身旁,白星皎警觉地回头望去,快得让人咋舌得把匕首横在海凌思胳膊,说:“海小姐,得罪了!”

海凌思知道对方要把自己砸晕,连忙喝道:“申屠雪莹不在下面!”

说话果然奏效,白星皎正在批下的手刀马上停止,问:“死了?”

“没有!”

“在哪里?”

海凌思想:“今天早晨没看到申屠雪莹从别院里面出来,而且别院是锁着的,肯定是被那对狗男女锁起来了。趁着他们还没回去!要好好利用申屠雪莹。”她说:“被转移了,现在锁在一处别院。以你一人之力,几乎不可能把她救出来。”

白星皎说:“不能,也得能。我不喜欢欠人命。告诉我在什么地方!”

“知道地址之后,你有把握吗?”

白星皎坦然回答:“未必有。”

海凌思道:“但我可以办理救她,百分之百救出来。”

白星皎问:“为什么?”

海凌思道:“因为我是鲁弄斧曾孙女。”

“我问,为什么要帮我。”白星皎狐疑地打量着眼前的美人儿,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帮自己。只听她问道:“你跟火寻风是仇人?”

白星皎怔住,片刻才回答:“杀手没有绝对的仇人,也没有朋友。”

海凌思问:“现在的火寻风,你能杀得死吗?”

“杀手不是打手,更不是战士。世界上最强的人也有可能被一个最普通的杀手杀死。因为我们讲究的是天时、地利和忍耐。”

海凌思突然说:“我要杀火寻风!”

“什么?”

海凌思说:“你要申屠雪莹得到自由,就教我杀人的技巧,杀火寻风的技巧。这是交换条件。”

白星皎略有所思,知道他们之间的误会定是越渐加深,最终萌生出恨意。他苦口婆心道:“你们误会太深了,只要你们坐下来好好谈一下。所有事情都会澄清起来”

海凌思打断道:“教还是不教,就一句话。”

白星皎茫然,他同时欠申屠雪莹和火寻风一条命。为了救申屠雪莹而害火寻风,他做不到。海凌思讥笑道:“废物!你根本打不赢火寻风。所以你不敢。”

白星皎心想:“这小姑娘现在说要杀火寻风,谁知到过两天会不会回心转意。先答应她,以后顺便做‘和事佬’调停就算报恩了。”她说:“激将法对杀手没用,因为杀手都是冷血无情的,这是第一课。”

“你答应了?”

“对,答应了。”

海凌思闭起双眼,幻想着自己亲手把火寻风杀死的同时,了结自己生命的悲惨烂漫。她思想彻底地走到了变态的歪路上。脑海不断回想起火寻风刚才暴躁地喝自己疯婆子的模样,心里呐喊:“我就疯给你看!”

火寻风杀死了大剑师,海凌思输了,输掉了火寻风。火寻风也输了,输掉了海凌思。这时,冰女璇也输了,谁也没赢。

克云把冰女璇强扯到一旁,说:“璇儿,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事?”

冰女璇没回答,她要的就是这种紧张她的表情。克云黯然道:“昨天我应该陪你一起的,谁知又把你害了,真的对不起。”

冰女璇平静道:“他从来没碰过我。”

克云怀疑起来,根据昨晚能看到的影像,火寻风已经把两女的衣裳全部脱掉。还抱着申屠雪莹边走边亲热。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没碰过冰女璇,何况他们两人的黑眼圈便是最好的事实。克云冲口而出:“那没可能。除非他是‘无能’的,但很明显,他不是。”

冰女璇有点失落,道:“你始终不相信我?”

“我相信。”圀云为了挽救这段感情,不惜说任何违心话。其实他时常会问自己:“这样一个冰霜美人有什么好?不是为了壮大家族声势,为了什么要一直哄她?”因为冰女从没溶化,纵然拥有这样一个美女做女朋友也只是名声好听点而已,何况冰女璇一直不甘愿被克云进一步得到她的身体。这种窝囊感让克云明白到,这只是一段政治交往。

直到今天看到冰女璇竟然对火寻风笑,而且笑得那么开怀。那种活生生被抢夺情人的滋味让他死活不得,而且火寻风已经不是第一次夺走他的女人。对冰女璇是真情感也好,假情感也罢。总而言之就能被火寻风夺走。

“璇儿,我们去大堡礁玩,去看日落,夜了就在沙滩上数着星星睡觉,然后还要看日出。”克云使尽浑身解数,继续说道:“还要去拉丁美洲,亲自探望你的家人,欢迎我吗?”

两个人影闪过,后者大喝:“阿尔修斯!他是阿尔修斯!捉住他!”

克云猛地回头,要去捉阿尔修斯。冰女璇紧张道;“克云!拦住后面的人!他们要捉我干爷爷。”

克云应和一声,腾身飙起,这时冰女璇竟然被人捉住,匕首横在他前颈和:“不准追!否则我杀了她!”

克云想:“杀了她更好,早日变成量子人。在改造的时候叫鲁弄斧做下手脚,把这段记忆消除掉。日后与璇儿通气通声,不会被火寻风那白痴,我们的关系就更加稳定了。”

不理冰女璇生死,飞扑往前方的“阿尔修斯”,顺手在腰间拔出匕首,狠很低插入“阿尔修斯”的背门。

“阿尔修斯”惊叫一声,回头道:“克云少爷饶命!”

圀云正奇怪为什么匕首只有炳没有刀身,看清楚这个“阿尔修斯”以后,又吓了一跳。竟然是冰女璇家的钟点工。

喝杀冰女璇的挟持者原来也是其中一名工人,冰女璇扶起那钟点工,道歉道:“不好意思,叫你演了这场危险的戏。”反手把从克云哪里偷来的匕首扔给克云。说:“不好意思,刚才偷了你的匕首。”

克云呆了,这样一来,所有戏都不用演了,他没想到冰女会算计自己。与以前的冰女一样,从没想过克云也会算计她。克云无力地辩:“这是任务,真的。你可以问希隆他们。”

“恩。”冰女璇不置可否地听着他解释。

克云说:“我还爱你,真的爱你。”

冰女璇冷道:“然后呢?”

克云低声自问:“然后?”他在盘算着还有什么说辞。

“然后前天为什么要在屋梁上偷笑,然后还有那份联合签名书。不说一下吗?”冰一样的冷淡,冰女璇的声音有时候会比杀手还要冷,这种冷不需要培养,是与天俱来的冷艳。

克云闷懑好半响,才说:“这一切,只是因为我怕你不要我。你相信我还爱你吗?”

冰女璇叹道:“那为什么又偏偏指使我去拖延火寻风一晚,让你们去杀人?你明知道他是来我的。是不是因为自己久久得不到的东西,就先毁了她,然后再逐步侵占?”

克云那时候确实抱着这种思想,一来博取世人同情,二来自己可以趁虚而入,只要有了第一次,冰女璇就不会再抗拒自己,从而全面占有冰女璇。虽然便宜了火寻风,但当时他们确信火寻风必死无疑,谁知没用的鲁弄斧竟然处处露出破绽。

冰女璇见克云哑口,也不再问。说:“欧姆雷家的恩,我会尽办法报。但跟你已经没什么好说了。”冰女璇潇洒地清步离去,她早就知道会有这种结果。从今早醒来后听火寻风道破克云的计划开始,几乎就能预见此时的情景。

抱着万一的希望,冰女还是叫仆人假扮阿尔修斯,观察克云的反应。假若克云扑倒追赶阿尔修斯的人,就能证明克云对自己是全心全意,从不欺骗自己。

假若克云立即带住不敢动,也能证明他在爱和命令之间,选择了爱。

即使克云不听劝告,依然去活捉阿尔修斯,也不能证明他什么。很可能是情急之下捉住人质,为了救冰女璇而已。

可惜他竟然毫不犹豫地取出匕首刺杀阿尔修斯,那不但证明克云从一开始就在欺骗冰女璇,而且对冰女璇的生命毫不在乎。因为冰女璇死后,他们会把冰女璇变成量子人,期间可以用脑控武器洗掉死前的部分记忆。

克云这种最差劲的举措,让冰女璇彻底绝望。其实,冰女璇从很久以前就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他凄然回到步入吊梯,沉沉地落到通天塔首层,这时候火寻风恰好在人群中四处寻找火寻梦,冰女璇不由自主地扑入火寻风怀内,痛哭起来。

火寻风当然猜到她最后的实验也失败了。不理众人说三道四,任凭她伏在自己胳膊上泡淘大哭。火寻风心想:“反正都演开头了,也不在乎多来一个惊艳镜头。”旋又想起海凌思,暗骂:“小女人!什么都不听就一味妒忌妒忌妒忌!我现在就让你妒忌个饱!”

这时候海凌思已经假借鲁弄斧的权力,命军方人员强行轰开别院,把申屠雪莹夺走,囚禁到别一处更加安全的地方。他命令白星皎乔装教训火寻梦,火寻梦在热闹中无辜被挂了两巴掌,心中纳闷。乍然看到海凌思竟然耀武扬威地对着她邪笑。

心酸起来低声哭泣:“海姐姐,小时候如果没有遇到你和小枝姐姐,我肯定已经不能活了!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火寻梦失魂落魄地走到海凌思身前,说:“海姐姐,你真的误会了,我跟阿风只是清清白白的兄妹关系。昨天早上说的只是为了给大剑师他们添乱。”

海凌思狂笑起来:“乱伦的臭****!你以为没人看到?下水道里面也有监控,连通天塔外墙也有。你做了什么苟且之事我能看不到?”

火寻梦一震心寒,百辞莫辩。救走火寻风的时候,的确在下水道任他吃了一轮豆腐,但那时候火寻风根本不知道是自己妹妹。在通天塔外墙的时候纯粹为了避难才不得已封住对方的嘴,根本没有什么苟且可言。

大剑师输了生命,他们输了情感,没人赢,所有人都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