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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二箱 雪梨的故事:我要洗旗袍。(3)

“晓天,你舒服吗?”

现在已经是白天,窗帘已经被照亮。雪梨将自己包裹在被子里,趴在晓天的胸口,轻声地问。

晓天在半睡半醒中,哼哼地回答。

“我现在,只有你了。”

这句是雪梨的自言自语,她没想过得到任何的回答。

说完,闭上了眼睛。

又足足睡了20个小时之后,雪梨第一个念头,就是出门找工作。

杜晓天在一家西餐厅上班,他不是厨师,只是配菜师。配菜师,说白了就是负责把所有采购得来的食材分类,洗净。尽管如此,工作时间还是很长,早出晚归。雪梨觉得一个人憋在家里实在无趣,况且多了一个人的开销,不多赚点钱,显然是不行的。

坐在床上,看着墙角的Ace,它几年前因为意外而瞎了的左眼望着自己。

Ace的表情很奇怪,好奇?无聊?都不是。

是不安。

雪梨起身,走向Ace,她想要抱抱这只从小养到三岁的可怜的小东西。可,Ace不知道为什么,不假思索地躲进了床底。

“Ace,Ace……干嘛躲着妈妈?”

床底下不再有任何动静。

在经历了无数次应聘失败后,雪梨得到了现在的工作。

但,应聘成功的她当时并不知道,自己会在那样古怪的情况下,进了这家叫做“云岭”的洗染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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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今天老板有事出去了,要是再被他看到,估计我的工作都要丢了。”

雪梨一脸严肃地看着杜晓天,这让杜晓天也觉得这次是不是真的玩得有点过了。

在S市像这样一份月薪3000元的工作,谈不上高尚。比起原来在家时的自己,接下来的日子显得有些拮据。但这就是现实,学历、工作经验显然是没有的,一技之长肯定也拿不出一两个像样的来。所以,失去现在的这一切,对于孤身一人的雪梨来说,是相当麻烦的。

杜晓天陪笑着试图平复雪梨的情绪。

“好啦,不闹了还不行吗……”杜晓天一边穿上外套,一边踱步到柜台前。

这是什么?

杜晓天瞥见在柜台不显眼的抽屉里,露出了一个显然不属于云岭洗染店的东西。很快,他脸上的神情由内疚转为了窃喜。

“你就不怕老板看到?”

雪梨顺着杜晓天的视线看去,杜晓天手里拿着什么正朝她轻轻地摇晃着。

“无聊嘛……”雪梨撒娇地朝杜晓天笑笑。

这次转成杜晓天一脸严肃了。

“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还看!”

杜晓天手里拿着的是一本小说,书名叫《那天我们都死了吗?》。

这本小说最近很热销,在S市的书迷中几乎人尽皆知,短短一周就登上了各大图书销售榜的首位。小说讲得到底是个什么故事,杜晓天并不知道,整天在油烟翻滚的厨房里的他很少看书。

雪梨一把抢过杜晓天手里的书,不自觉地看看洗染店的门,然后吐吐舌头。

杜晓天换了一副状态,像是个教导处主任在训诫抓到考试作弊的学生。

“无聊?无聊也不要看这些啊,鬼啊,妖怪啊,把自己搞得神神叨叨的。”

“上班不能刷手机,就只好……”

“不能刷手机就看无聊的鬼故事啊,你难道不知道你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吗?比如……你完全可以……想想你的老公啊!”

雪梨被杜晓天的这句话逗笑了,很明显,他的话是在为自己找台阶下。情侣之间常出现的小尴尬,往往可以由这样的打情骂俏轻松渡过难关。

雪梨上前,挽着杜晓天的胳臂,轻轻地晃动着。

撒娇,是女人另一个百试不爽的武器,适用于各种场合,各种状况。不管之前有理没理,那一刻,全部归位。“知道了老公,我一整天就想着你,行了吧。”

“好,这个没收。今天我休息,代你检查一下书的质量。”说完,杜晓天拿起小说,就往门外走。

一通电话拦住了他。

雪梨正要上前,杜晓天在门口接起了电话。

“喂,是套子啊。方便,你说。”长时间的沉默,不知道电话那头套子说了些什么,突如其来的讲述让杜晓天的神色有些不一样。

套子是杜晓天的大专同学,之前雪梨只见过一次,该怎么形容呢?猥琐。虽然这个词不太好,但雪梨脑海中最先冒出来的就是这个,没办法。那次是老同学聚会,火锅隔在杜晓天雪梨和套子中间。套子一边涮着羊腰,一边肆无忌惮地看着雪梨,露出奇怪的笑容。

而且,雪梨并不想知道为什么要给一个男人起这么恶心的绰号。

“好,没问题,我想办法。”

杜晓天挂了电话,这才注意到雪梨正认真地看着自己。

“套子找你?”

“是啊……”,杜晓天整个人已经完全失态,这点他自己也很清楚,不过他正努力地要调整回之前的正常,“套子嘛,你知道的,还不是喝酒吹牛逼那些破事嘛。”

雪梨不再追问了,她知道那是徒劳的。

当杜晓天即将匆匆走出门口时,雪梨微弱的声音叫住了他。

“晓天……”

杜晓天回头,看着雪梨。

入秋之后凉爽的天气,杜晓天的额头已经渗出了汗滴,这显得如此的不和谐。

杜晓天正用全部的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正常,笑着问雪梨:“怎么了?”

“今天是我们的恋爱纪念日……”雪梨怯生生地说。

假如现在杜晓天露出惊讶的表情,表示自己忘记了,或者露出狡黠的笑容给自己一个惊喜,哪个更让雪梨感到开心呢?

可是这两种结果都没有出现,杜晓天偷偷地擦掉额头上的汗,简单地说了一句:“哦,那我下班来接你。”然后便匆匆离开了洗染店。

褐色门楣上的风铃又一次响起,只不过这次不是有人来,而是有人离开。

雪梨看着杜晓天远去的背影,嘴边还留着“嗯,好的”所带来的微笑,而心却像一片羽毛悄无声息地下坠,落到地上。

这样的坠落,已经有多少次了?

如果去刻意地计算,会不会让自己变得很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