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一场雪的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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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走出心灵的荒漠(三)

三、荒野中的野百合

北大荒的夏天是绚丽的、多彩的、在开满鲜花的荒岭之中,野百合的飘香是最吸引人的,透过夏日的余辉,我被震撼了,这一个朴实的生命真谛,我悄悄地把它整理在我的“沃土上”——

当北大荒的清风再一次吻了我脸时,沁人心脾感觉,不得不让我去写这北大荒的故事,茶余饭后我出来散步,碰到了多年没见的小学同学,多年不见变化都很大我差一点没认出来,我问:“你怎么瘦成这样子?”,咳!还不是读那个研究生累的,我们在路上聊了许多,又听说燕子死了,是自杀,她不是辍学后回来赚钱呢吗?有一次,我还看见她在大街上背着箱子卖冰棍还觉的纳闷,重点高中不读干嘛回来卖冰棍,后来才听说是因为家里穷父亲不让读了,我深感惊讶!可惜!

燕子家子妹六个,燕子排行老四,子妹六个都在学校里读书而且学习都很好,燕子中考考进了重点高中,高一刚读完,由于生活的节俭艰苦得了头疼病,父亲又是一个脾气很坏的人,动不动就发脾气大骂孩子们,燕子身上的衣服几乎都是姐姐穿剩的粗布衣服布鞋,到市里住宿读书就更是节俭了,学校的集体宿舍条件也很艰苦,长期的恶性循环导致的压力是必然的,

一起读书的小红却考上了黑龙江大学,小的时候我们经常在一起下跳棋,几乎都下不过我,因为我小时候贪玩儿,一有空就与家里人下棋,有一次我们下了几个小时我的胳膊都麻了,她还是一句话也不说继续与我反复地下,最后她也许掌握了我下棋的方法让我输掉了,才收拾了棋盘不下了,她的这种倔强的性格让我记忆尤新到底她成功了,没有与燕子一样的命运,而且当时她读书的时候父母也是吵的很凶,而且时常闹离婚,害的她在奶奶家住宿。

美专复试过关的冷雨,没有去读而是去了医校,让人琢磨不透她在中考预选时,别人就以为是体专,因为她时常穿着运动装,滑冰打球都很棒的,谁想到她竟去了医校,去医校后冷雨变的极端内向,而且把所有话笔画册都送人了,把所有的日记都毁掉了,另一个开始的生活竟是性格极其内向而又叛逆,逃课、抱怨与警校的女生一起出去喝酒,逛街。原来她有一段永远不愿回忆的故事,那是1989年的一场大雨,去往考试的路上天公不做美,开始下了丝丝的小雨,赶考的她一路小跑跑到师范校考场,来应考的考生都在家长的陪护下打着伞等候入考场,她一个人顶着画夹站在那里,开了胶的鞋在往鞋里渗水,衣服也快淋透了的时候,在期盼之中终于听到了考场的铃声,入考场后老师出了三种考试题,第一是摆好的素描,第二是水彩画,第三是创艺画。因为那场雨淋在幼小的心灵里永远都是酸酸的,永远是抹不掉的记忆,也不知到自己的父母在哪儿站着翘首等候,所以感触很深随手在第三张创艺题上毫无顾虑,把这场考试的雨与家长在外拿伞等候的画面画了下来,走出考场时脚已经被雨水泡白了冰凉的,当公布成绩时全校在音、体、美复试考试中唯有她一个人被入取上时,她很麻木因为她的父母反对她去读,说“出来就是小学美术老师没什么出息,放弃吧放弃吧,别累坏了,从小你身体不好还是去读医校吧,把自己的病治就行啊。”对于这一切她说“都像一场梦”,无奈的她深深吸了一口烟又吐了出来,长发随着微风早已凌乱,发涩的眼睛拒绝说话,原来她也有不幸的遭遇。

小时侯经常在一起玩儿的小影,在重点高中没有考上大学毕业后就在当地结婚了,不到一年又离婚了,听说在北京闯世界呢,小影是我们圈里算是最聪明的了而且漂亮伶俐。谁能想到她是这样的结局,我非常想念我童年的这位伙伴,因为我们一年四季都在穆棱河一起玩儿,有一次在学校里玩抓人游戏,因为我与她不错所以她很开心,那么多的伙伴我不去追偏偏去扑捉她,一不小心她被一块石头狠狠摔了一交,当时她就喊胳膊胳膊不敢动了,呜呜大哭,我马上陪她到医院,在医院的路上她很坚强地把不敢拽的衣服拽了上去,我被吓呆了,胳膊成了阶梯状,到了医院医生说是骨折了,我顿时也吓的大哭,胳膊接上后,我没有勇气在去她家玩,我还是鼓了鼓勇气去看她的伤,小影和小影的家人没有怪我,这是我人生经历的第一次磨难,至今深感内疚,这么多年不见也不知她的生活过的怎么样?听说我们一个同学结婚时她来参加过,离婚后她还学会了吸烟喝酒,一个人在北京也很艰难,说是帮人家卖服装呢,我嘱咐过我的同学说如果见到她了,一定告诉她我的联系方式,让她找我。当她们的生活遭到懦弱或不幸时,我多么希望在远方能给我的这位童年的伙伴一杯甜牛奶呀,希望她们的生活变的坚强起来、幸福起来。

在我的世界里,娟子像我世界里的一朵白云,飘走了,我的神经很麻木,要不然也不会说一大堆气人的话给她受,其实我是珍惜她的,因为她有一股纯朴热情的心灵。谁想到她还真有脾气,一晃相识也半年了,怎么就能忘恩负义轻易抛弃她呢?只是都市让我无梦!紧张的生活让我无法《每天多爱你一些》。

娟子走后我一个人放响那盘《唐古拉风》光盘,也许我现在就需要这种原野、自然、天空的自由,一首德乾旺姆的《西藏的孩子》,似乎激活了我冰冻心灵,我正像这首歌词中唱到的:我是西藏的孩子,心中装着蓝天的梦想……

我一个人在北京的日子并不好过,要不是全部的精力放在工作上,恐怕我要流落街头了,哪能过上这么滋润的日子呢?物质营养丰富了,精神营养丢失了,也许长大了,也许更成熟了,我变的很坦然,拥有与抛弃也许都会是爱。

我真正与娟子的相识是,在我一个人病倒在床上的那时,她的出现让我得到意外的收获,像在海上挣扎到筋疲力尽时,见到的一点希望,至今我也为之感动,想起来眼圈就湿润,刹那间,我知道我的生命应该属于她的,可是我并不会爱他,因为我不想找个和我一样爱写作的人一辈子没人照顾,每一次的感动增强了我的心动,也许她就是我一生等候我的人。

娟子的每一次行动与语言都让我刮目相看,像是特殊材料制成的孩子,也不知为什么那么懂事。

有一次,周末我们谈的很晚,是因为我与她斗嘴吵架,谁想到把她气哭了,听到她搽鼻涕声我才发现,其实我并不是有意的,已经下半夜了我留她住下吧,她说:“我是女孩。”“小齐该下夜班了,我请她吃饭去,天天上夜班,她瘦的很,挺可怜的。”就这样半夜悄悄地一个人溜走了,其实我看她更可怜,但她还能为别人着想,相比之下我显的很渺小,因为我们是同岁啊!娟子在报社总编室工作,所以总要上夜班,工作时间心里连她的老妈都没有,何况还哪能有我呢?所以我们之间的爱情是简单朴素的,一是我也在报社工作忙,二是我也习惯了我与文人的爱情故事,认识她的那天儿起我就有了甘于寂寞的思想,一句话你愿意!

这次的争吵是因为我一天工作不顺,而且生活压力太大,而让我烦躁,加之她在电话里没完没了地唠叨,不讲究方式的关心很让我压不住气,本来她就什么都帮不上,还在旁边添乱,我很恼火!突然又觉得她缺点又很多,满肚的委屈像火山肚里的熔岩喷发出来。她说:“如果是因为我那太对不起了!我以后也不来了,不如我们分手算了。”终于听到这句不想听的话了,既然她能这么随随便便地说出口,我也就塌实了。

事情过后我知道我做的也不对,有人说:“爱是能容忍的。”也许我的爱并没插上梦想的翅膀。无奈的时候我总是打开音响,放一盘光盘,然后闭上眼睛,小提琴奏出声音让人产生无限的遐想……

婉转流利的那音色

如柔情隽永的小诗

划过枝头的夜莺

鼓动着梦的翅膀

唤醒那心底悸动的梦想

还有什么能比这美妙的音乐

更能熨慰您寂寥的心灵呢

请缓缓闭上双眼

让流动的音符带着你

去畅想、去追寻

去拾起尘封记忆中

那最朦胧的梦……

正值清明时节,北京下了一场雨,我像久旱的小苗喜逢甘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但这是一个凄风苦雨的夜晚,一切都很寂静,只有淅淅沥沥的细雨敲打着我窗前的玻璃,像似宇宙的音灵向你问好:殷谦,你在他乡还好么?也许一个人多年来的独身生活已习惯了,恐惧不在是什么敏感,一切都在不言之中悄悄地溜走,像这风儿吹乱了树枝然后又散去。窗内只有我一个人的世界,地上铺着墨绿色的地毯,一个用全棉黄色窗罩和全棉粉红色被套组合的高级床上用品,是我房间里最亮丽的一个角落,还有一台电脑和一堆落满尘埃的书籍,像似锁在尘封里的记忆,记忆里有我一个人躺在床上病入膏荒;有我一个人失业后的无奈;有我一个人想家的思念;还有我一个人漂流在外的默默奋斗——

北京的天总是灰蒙蒙的,太阳的光线总是那么的十足,空气也十分干燥。对于休心养性来说我并不喜欢北京这个大都市,现代化的都市生活总是让人烦燥不安,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变的淡泊,都是每一个人面临的种种套餐。明天,就是我的生日了,为了过一个愉快的生日,傍晚我冒着细雨去花店买新鲜的白玫瑰,不知为什么我与白玫瑰结下了这等不朽的情缘,也许是它具有生命的真实感,朴素的性格与魅力,对它的感情我永远都是:日月不朽,爱心不衰。

漫步雨夜的街头,五彩斑斓的霓虹灯照射路面所反射出的光线,如烟如雾是那么的柔和,空气也湿润清新,我在风雨中品味着每一次的呼吸,新鲜的空气冲洗着,好似陈旧多年的肺叶,精神很爽,所有的疲惫与绝望都消融在这蒙蒙的雨夜。路过地铁口时,顺着灯光我突然发现有一个卖花的女人,守着一筐鲜花站在那里,我走近一看,正有我所要的白玫瑰还很新鲜,我为之惊喜、激动,像似圣诞老人送给我的礼物一样,在惊喜与激动之余,我发现了一个布满沧桑而又似乎顽强的脸庞,手插在粉红色的上衣兜里,头发也不太讲究,眼睛在期盼着每一个过往的行人,年龄也就在20岁左右,她不也是花样年华么?为什么流落街头出来卖花呢?旁边还有一个6、7岁的花童在玩耍,身上的衣服很脏,脸也很脏,头上扣着一顶塑料方便袋,两侧的边角窝着的像猫的耳朵,也许是为了玩耍才扣到脑袋上的,在童贞的孩子的身上看不到一点忧伤,顿时我的心像刀绞一样,好像我就是那个流浪的小孩儿,心理暗暗骂着那不负责任的父母,我毕竟是一个大人了而那个孩子还未成年啊!在路旁那个孩子“喵喵地”尖叫,吓唬过往的行人来取乐,在同情与欣喜之中我觉得我并不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了,还有比我更不幸的人,而且他们还坚强地活着。与此相比我像一个贪婪懒惰的家伙!我没有更多的犹豫就把钱付给了那个卖花的女孩儿,手捧着鲜花走在这雨夜,不再需要谁来为我遮挡寒雨,雨滴在我的脸上,我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软弱而又骄傲的感情悄悄离去,消失在雨夜中——

回到家里我忙把玻璃花瓶注满水,把玫瑰花放到晶莹剔透的瓶中,我的热情仍不减,细细地端详、摆弄、剪枝,贴近闻一闻鲜花一股清香直扑到脸上,再仔细观察一下白玫瑰,我发现它并非是纯白色,在白色之间掺杂着淡淡的绿色,像是活力充沛的绿色军人拥抱着纯洁的白衣少女,在大自然的身体里狂欢、流荡。过去种种抚爱,诗意与感性的情感,灿烂夏日中的海洋与沙滩,星夜里爱与恐惧的困惑,瞬间一切都充满了意义,一切都明白了,于是就在这一瞬间,当我发现赤裸裸的大自然渗入它的内部时,我感悟到我过去一直是爱它的,因为我过去就认识它,我知道我一直是属于它的,我的心灵从此怀孕了——我的生命是属于这大自然的,也更属于这绿色与白色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