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昊:中国国家话剧院演员,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北京大学MFA艺术硕士。
主要戏剧作品:《臭虫》、《魔山》、《关于爱情归宿的最新观念》、《琥珀》、《迷宫》、《艳遇》、《建筑大师》、《两只狗的生活意见》、《明朝那些事儿》、《哈姆雷特》。
王毅:你当初是如何被孟京辉发掘,加入《臭虫》剧组的?
陈明昊:从中戏毕业后我去了原来的青艺(中国青年艺术剧院)工作,排演了《第十七棵黑杨》认识了戈大立,通过他的引荐和孟导在中戏留学生楼见了一面,我当时挺崇拜他的。没想到他说看过我在学校演的毕业大戏《梁祝》,并从一个导演的角度夸奖了我。后来他说要排个新戏叫《臭虫》,说一起来玩吧,也没说让我演什么,我当时也没说太多话。20分钟以后,孟京辉去踢球了,我去书店了。没过几天,通了个电话,我就进剧组和大家一起排练了。
《关于爱情归宿的最新观念》第一次挑大梁,自信来自哪里?
“关爱”不是第一次演主角,在学校的毕业大戏《费加罗的婚礼》中我主演过费加罗。当然,“关爱”更重了,和在学校的演出完全不一样,合作的伙伴都是师哥师姐,杨婷、(李)乃文、廖凡、吴越、(翟)小兴、韩莺、胡靖钒……重量级人物都在其中。我并没有想太多。导演真是相信我,就给我讲了讲故事,说挺来劲的,就定了让我演,我能不自信吗?当时,我各方面的状态都不错,特有表达欲望,想法也特多。从排练到演出都挺来劲的,后来想想就是太有劲儿了,冲得太前了,整体不够完善。也正因为这样,个性十足,我非常喜欢。这个戏和孟导以前的戏不一样,他在舞台空间和戏的质感上做了很大胆的探讨,还运用了很多新的舞台元素,对他以后的作品都起到了很好的奠基作用。当时,很多观众接受不了,我认为到现在这个戏也是一个非常好的戏。
《琥珀》和《两只狗的生活意见》里都唱了摇滚乐,自己喜欢吗?
演戏的时候唱摇滚乐是一种表达情感的方式,我喜欢这种表达方式,直接而且有力量。
同时,我本人一直很喜欢摇滚乐,在这两部戏中所合作的丰江舟也是我特别喜欢的摇滚前辈,而且其实从《关于爱情归宿的最新观念》就已经有幸和丰江舟合作,从那时起我就称他为丰老师,他给了我很多技术上和音乐理念上的指点和帮助,我受益匪浅,所以我也希望把这些通过音乐更简单直接表达的情感呈现在舞台上,呈现给更多的观众。
在大家调侃中,我已经被丰老师逼成了一个摇滚青年,其实这对我来说是一件乐事,我对于这种仿佛残酷的逼迫感到非常荣幸。现在很多年轻人其实都很喜欢摇滚这个音乐元素,在这个非常商业主流的音乐时期,我太高兴了,自己能够从另外一个角度去展现这种音乐的魅力。以平民的语言唱出时代的想法,一直是摇滚音乐始终的态度,我愿意通过我的表达,让更多人接触、了解、认识摇滚乐。
我爱摇滚乐。
演过主角,也演过配角,但都很令人难忘,创作上有什么心得?
对我来说只有角色空间上的区别,主角承载的东西更多,所以要抓住重点,叙述的部分找到一种状态就好了,不用太使劲,凸现性格的地方会多设计一些东西,态度更要鲜明。配角都是功能角色,重要的是准确和有效。不管演哪样的角色,很多戏的产生,是源于与这个角色交集的其他角色。只有小人物,没有小角色,主角、配角对我来说都一样对待,我演的角色都是原创的,每一次都是对表演和空间的探讨,每一次都会全力以赴,每一次创作时候的状态我认为都是最好的,最符合角色本身的。同时,在创作过程中一定要相信导演。
与一些学话剧出身的明星,如刘烨、夏雨合作,有什么感觉?
合作的都是影帝级的人物,成功之人必有过人之处啊!他们都很敬业,这是我最在乎的。
刘烨是我同学,也是非常好的哥们儿,大家彼此很了解,所以合作起来很轻松,上学的时候就经常一起搞创作,别的同学都特期待我们的表演,那会儿就很默契,现在也就顺理成章了。刘烨很有舞台天赋,他能迅速进入状态,掌控全局。他的热情也是很有感染力的。
夏雨是很棒的演员,他的创作非常缜密,对每一个细节都认真揣摩,所以出来的东西会很精致。和他演戏可以探讨很多东西,很有意思。
北大的MFA课程设置是什么样的?为什么选择读这个?
我是北大首届MFA艺术硕士,它主要分成理论课和专业课,最有意思的课程主要是经常会请一些世界各地的戏剧大师来做工作坊。在这样一个环境下,能够不断了解这么多不同类型的戏剧表现,非常开阔眼界,各国之间能够有一个非常好的文化交流,发展戏剧文化,同时显而易见这对于我的戏剧表演起到了非常大的帮助。
选择读这个课程,就是想多学点东西。在国内学习戏剧的渠道并不宽泛,有创造力的就那么几个人,就是冲着林兆华老师去的,就是冲着北大的学习资源和氛围去的。北大的这个MFA很在乎实践,这也是我选择的一个原因。
要感谢林兆华老师,给我这样好的一个学习机会。还有个插曲,当时在北京的考试时间和在成都演《琥珀》的时间冲突了,剧组全方面支持,我和张鲁一提前飞到成都参加最后期限的报名,才能晚上演出,白天参加了MFA在成都的考试。
《两只狗的生活意见》选择了集体创作,这对你来说困难吗?
“两只狗”的创作挺有意思的。没有剧本,从一开始有这个想法就是大家一起聊出来的,聊着聊着就在白板上画个图表一起讨论。这种创作适合一帮才华横溢的人凑在一起天马行空,哈哈哈哈!一个多月下来,已经好几个版本四个多小时的戏了。之前导演忙《艳遇》,我和(刘)晓晔带上几个人几杆“枪”,来到郊区提前进入状态。在晓晔妈妈的鼎力支持下,我们入住辅仁音乐学校进行了一个月的封闭排练。学习乐器,找两个人演戏的各种可能性。春节之前回到话剧院,和导演在一起开始第二轮的创作。和孟京辉导演合作六七个戏了,太知道怎么和他合作了。每次都有刘晓晔同志,太知道怎么和他演戏了!哈哈哈哈!但是依旧坚持怀疑一切,最终信任的原则。哈哈哈哈!整个创作过程都非常轻松,一直都希望有这么个机会,这次由于各方面机缘都非常合适,让大家能够很自然开心地将这个戏呈现出来,是一个偶然,也是一个必然。
你认为在自己的话剧道路上谁起的作用比较重要?
既然给我这个机会,我不得不说说我的话剧启蒙老师——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的常莉教授。
没有遇到常老师之前,舞台对我来说是零。她没有给我任何机会就改变了我的人生。1996年我被她亲自收为弟子,进入了传奇的明星班,开始了我的戏剧玩耍。常老师最重要的不是只教方法,而是注重于建立学生的话剧理念,达到真正的理解话剧。她能够潜移默化地调动出学生潜在的求知性、积极性,使学生自发地挖掘出自我的能量,从而找到完全属于自己的独特的表演方式。
她特别强调演员想象力的开发。她在喜剧方面对我的帮助很大,点子特别多,学生大多都跟不上她的思路,于是我就特爱琢磨,我发现就是平时的积累,想象力也就丰富了。常老师特别了解我,从招生的时候就知道我该怎么发展了,毕业后她还经常跟我说,别太较劲,多拍拍电视剧、电影,后来看我在话剧方面越做越好,便经常鼓励我坚持下去,对我的帮助会更多。
常老师挺清高的,我认为有本事的人才这样呢,她有自己的一套教学育人的办法,当时学校有很多权威对她的教学有异议,常老师很执着地坚持了下来,这点其实对我也有着很大的影响,让我在这个话剧的舞台上一直坚持着。
常老师的教学不单单只是为了一个结果,而在于教育我们学习的过程。每一次,她更多的都是鼓励我们大家在表演中突出各自的特点,而这样下来,每一次我们的戏在校内校外都引起了不小的反应,所以从各个角度其实常老师都有着她独到的见解,对学院派表演教学是一个延展,我认为只有这样才能对话剧起到真正的推动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