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替他想,那你能不能替我想想。他是个哑巴,跟个废人差不多,每天正事不做,只会捏泥。如果你想嫁给我的话,就必须与他一刀两断。”这是大旺的声音,没想他平时看上去唯唯诺诺的,在这件事情上,居然那样地偏激。
“可是……”
“可是什么,说实话,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小栓也是这样想的,包括我老姐上次回娘家时,也这样交待过,你也别怪我,我们是穷怕了,再也不想过以前的日子了。”
沉默了一阵,姐姐终于动摇了,轻声地说:“你让我再考虑考虑吧。”
尽管大旺把我说的很不堪,但我恨不起他来,而姐姐,只一句“你让我再考虑考虑吧”就将我伤得体无完肤。
这句话的潜在含义就是:她在考虑以怎么样的方式抛弃我。
一直被我视为固若金汤的亲情,没有预兆地在我面前轰然倒塌,原来,这个世界一切是虚伪的。
我双眼发红地看着那对男女,一直到他们分开,我才准备离去。
可没想到,姐姐刚走了几步,我就看见一个人影从草垛的另一边跳了出来,没等姐姐反应过来,就举起一块石头对着姐姐地后脑勺砸去。姐姐哼都没哼,就倒下了,那个人影手脚慌忙地将姐姐拖到了路边的草丛里。
那天晚上的月色很浓,我很轻易地就认出了那个人是小栓,原来他也在跟踪姐姐和大旺,偷听他们谈话的内容。
小栓见四周没人,如释重负地拍了拍手,快速地离开了现场。我迅速地来到草丛里,发现姐姐还未死去,她见了我,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不停地哀求道:“救我,救我。”
我刚想去拉她的手,却犹豫了,姐姐刚才与大旺所说的那句“让我再考虑考虑吧”在我的大脑里乱窜着,我闭上了眼睛,举起石头又对着姐姐的头部砸去。姐姐头一歪,没有再动弹,只是两只眼睛直直地瞪着我。
姐姐,原谅我,我这样做,只是不想让你离开我。
自从知道姐姐即将嫁人的时候,我就暗暗地在内心酝酿着怎么将姐姐始终留在我身边。
我将姐姐的尸体背回了家,准备将她藏在那个大的泥人里面,但想想,终究不妥,泥人的泥说起来还是太薄,姐姐的尸体再一腐烂,很快能闻出一股臭味。再说,那么一个泥人,大得有点过份,能姐姐都看出端倪,保不准别人也会朝深处想。
后来的事实证明,我确有先见之明。
那个小栓虽然没有多少文化,注定了一辈子种甘蔗的命,可是却很聪明,他也想到了这点,他事后一定去过那片隐匿犯罪证据的草丛里寻找姐姐的尸体,可是却发现尸体不翼而飞。这让他产生了恐惧,向大旺坦白了事情的经过,大旺听说小栓杀了人,护弟心切,不管三七二十,先扛下来再说。而小栓却从套娃里面得到了启示,很快就怀疑我将姐姐的尸体藏在了泥人里,装疯卖傻地跑到家里,打碎了泥人替哥哥洗冤,但是事情并非如他所愿,大泥人打碎后,里面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