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侯虎在成亲半月之后,刀兵又起,谭侯虎心里知道,夔州,巫山土司经此大败,折损兵马钱粮无数,几员手下大将更是命丧九泉,谭侯虎料定几位地方土司已经成为了惊弓之鸟,于是决定出兵巫山,夔州。借以巩固自己的势力范围,抗拒清廷。
当谭侯虎正要整军待发,却见残宗一身戎装,骑着战马过来,对谭侯虎道:“大哥要出征,怎能少得了我残宗了。”
谭侯虎:“此次出征残宗兄弟就不必去了,因为你伤还未痊愈,要多静养一下,大哥要你镇守罗田。”
残宗从马上跳落了下来,拍了拍受伤处:“好了,这点小伤早都好了,也是该出去运动运动筋骨了。”
谭侯虎看着残宗,虽然伤已经好了,却落下了终身的残疾。左腿成为了坡脚,走起路来一颠一坡的,心里总感过意不去,当然他更在乎小雪的感受,此刻的小雪即将临盆,此时残宗更应该在小雪的身边,又怎么忍心在此刻让残宗出征,不由道:“残宗兄弟,此次出兵夔州,拿下这些土司兵,不在话下,并不需要打大仗,残宗兄弟可安心在家养病,就等大哥的好消息。”
残宗:“大哥每一次大小战役,每一次必有我残宗,所以这次怎么能少得了我。”
谭侯虎知道自己兄弟的秉性,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也只得允许残宗跟随出征夔州,仍然封残宗为中路将军,谭奎为左将军,谭殷为右将军。
刚要出发,却见小雪步履蹒跚的走了过来,后面跟着的是姜玉娥。
谭侯虎只得停下,迎了上去:“弟妹,你们怎么来了?”
后面的姜玉娥接口道:“表哥,此去路途艰险,我们实在忍不住了,就跟着小雪姐过来送送你们。”
谭侯虎:“你和弟妹都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你们回去吧,外面风大,千万不要着凉了。”
残宗也不由得走到小雪的面前:“雪儿,你就回去吧,我们只要拿下夔州,我就第一时间回家来见你。”
小雪:“嗯,在战场上刀剑无眼,你要小心一点!”
残宗:“额,知道了……你回去吧,我不在的时候,要多注意身体。”
小雪:“嗯……”
残宗:“那…那……那我走了...”
小雪:“大哥……慢一点,你还没有给我们的小宝宝取上一个名字了,你现在就取一个吧。”
残宗想了想:“也是的哈,真还没有想到这件事情,这样吧,要是男孩,就叫残虹,气势如虹的意思,女人就叫残雪吧,取我一个残字,取你一个雪字。”
小雪:“残虹……残雪……很好的名字,我喜欢。”
残宗:“雪儿,回去吧,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小雪:“大哥,万事小心一点,我和孩子等你回来。”
谭侯虎望着迟迟不肯离去的姜玉娥与小雪,一狠心,调转马头,徐徐的向万县开拔。
两个女人目送着他们一直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却仍然不肯离去,一直到太阳西下。
当谭侯虎领兵经万县,兵锋刚至云阳,果不出所料,云阳的守城将军知道谭侯虎的威名,还没交战,就弃城望风而逃。这对于谭侯虎来说无疑是开了一个好头,似乎也预示着此次出征将顺风顺水,在云阳停留半日,谭家军继续东进,一路披荆斩棘,无往不胜,轻取巫山城,巫山土司李开军逃走。
直至谭家军兵临夔州城下。
夔州城雄踞瞿塘峡口,形势险要。谭侯虎来到阵前,只见夔州城墙高耸,城门紧闭,城墙之上刀枪林立,城垛之间更有红衣大炮。谭侯虎不由得一阵感叹,夔州城不愧为川东军事重镇,此刻的谭侯虎知道,夔州城必定会是一场硬仗!谭侯虎沿路查探了一番,决定从夔州城依斗门切入,在这里撕开一条口子。
谭侯虎领兵在依斗门摆开阵势,谭奎骑马走近依斗城门之下,大声的道:“城上的人听着,速速打开城门,饶尔等性命,如有违抗,等城破之日,必将玉石俱焚,鸡犬不留!”
此刻镇守夔州城的将军为南宫于尘,也就是南宫于锦的胞弟,上次一听说哥哥南宫于锦战死在梯子岩,就请命夔州府土司王明,出兵讨伐谭侯虎,但出于种种原因,一直未果。也许是王明慑于谭侯虎的威名吧,一直不敢轻举妄动,为此南宫于尘耿耿于怀,闷闷不乐。现如今谭侯虎自己送上门来,担心之余,也大喜过望,终于有机会为哥哥报仇,尽管这个机会很渺茫,但至少也有了这么一次机会,如今听得谭奎如此说,不由得怒火中烧,大喝一声:“左右,拿我弓箭来。”
护卫把弓箭送上,南宫于尘张弓搭箭,嗖的一声射出一只利箭。好在谭奎早有防备,手中长锋剑反撩而上,避开了利箭,却说也奇怪,谭奎胯下久经沙场的战马却意外的受惊,引蹄长嘶,谭奎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大吃一惊,差一点从马背上摔落下来,只得退了回来,对谭侯虎道:“大哥,这是一个难对付的主,我看好说是不行了,今天我们不得不强行攻城了。”
谭侯虎:“看得出来,此刻夔州城楼上的将军面无惧色,行动果断,是一员悍将。”
于谦:“此人正是南宫于锦的胞弟南宫于尘,自从哥哥死后,就接替了哥哥的位置,为夔州府镇南将军。”
谭侯虎点了点头:“哦,难怪如此,这兄弟两性格倒有些相近。”
谭奎:“大哥,下令攻城吧。”
谭侯虎点了点头。
谭奎引兵三千,青龙剑出鞘,大喝一声:“弟兄们,杀~”
一时间喊杀声震天,炮身轰隆。
这夔州战事一连就是三天,夔州兵顽强之极,是谭侯虎从未见过的,看着夔州城下自己的弟兄尸积如山,心中恨起:“谭奎兄弟。”
谭奎:“大哥有什么吩咐?”
谭侯虎:“调集大炮过来给我轰,朝城墙上给我轰。”
谭奎得令而去,半日之后,调集的火炮就位,一上来就朝城楼之上一阵猛轰,夔州城墙之上被炮火压制得沉寂了下来。谭家军刚架着云梯冲上去,夔州兵又好像死灰复燃一样,谭家军再一次招到夔州兵顽强的阻击。
谭奎:“大哥,不妙啊,敌人城墙异常坚固,炮火很难发挥它应有的作用。”
谭侯虎查看了一圈,果断的道:“不轰城墙之上,也不轰城墙之下,火炮照着城墙中间位置给我轰,给我轰出一个缺口出来。”
谭奎领命而去,谭侯虎这一下,果然有效,城墙从中间坍塌下来,军士们可以踩着坍塌下来的瓦砾从缺口中插入。
看时机已到,谭侯虎军令一下,谭家军潮水一般的涌向城墙缺口。南宫于尘拼命堵住缺口,死战不退,可在不久之后,城西又被撕开一条口子来。南宫于尘分身乏术,终是寡不敌众,谭家军从西门缺口切入到城内,而南宫于尘却依旧死守着依斗门,任凭底下的军士怎么劝解,都不肯离去,发誓要流尽最后一滴血,就算死,也要战死在依斗门,只要接近依斗门的谭家军必然挑死在城口之上。
而谭侯虎知道南宫于尘的勇猛不亚于南宫于锦,却不想再让底下的士兵去送死,亲自拔出雁翎刀,而在此刻,残宗站了出来:“大哥,如此小贼,怎劳大哥动手,我去把他收拾了,再迎接大哥进城。”
谭侯虎:“残宗兄弟,你有伤在身,这一阵你先歇着,还是让大哥来吧。”
残宗:“我的伤,无忧也,只怕这一仗再不打,我残宗这一次东征就白来了。”
谭侯虎知道多说无用:“那,残宗兄弟,要小心,南宫于尘和他哥哥一样,勇猛异常,千万不要轻敌。”
残宗:“大哥,放心吧,我还不相信,还会出另一个马千斩!”说着提着夺命锁喉枪上去了。
南宫于尘见来人是一个坡脚,不由得哈哈大笑:“难道谭家军就没有人了吗?派一个坡脚残疾的人来。”
残宗冷冷一笑:“今天你坡脚爷爷就让你见阎王爷去。”说着手中钢枪一起,直向南宫于尘面门挑去。
南宫于尘不慌不忙,手中大刀一搁化解开来势,刚回过神来,却见残宗钢枪又已向侧身刺来,心中不由得大骇,匆忙之间回刀已然不及,只得狼狈的侧身避过,但身上的甲袍还是被挑开一个窟窿,他没有想到残宗的枪法是如此的快,这一下,知道自己完全是轻敌了。
残宗又是一声冷笑,钢枪又起,径自向南宫于尘横扫过来。南宫于尘回刀相迎,刀刃碰触的一刹那,南宫于尘又发现自己错了,残宗不单枪法快,而且力道刚猛,自己手中的大刀被磕飞,手被震得虎口出血。残宗再也没有给南宫于尘任何机会,手拄钢枪,腾空飞脚踹向南宫于尘,南宫于尘顿时飞起,跌出三丈有余,南宫于尘口中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但还是艰难的从地上慢慢的爬起。
残宗走了过来:“小子,你坡脚爷爷还可以吧!”
南宫于尘一口血水喷向残宗:“少废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老子要眨一下眼睛就不是好汉!”
残宗见南宫于尘是一条好汉,有意留他一条性命:“今天,你走吧,我不难为你。”
南宫于尘:“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领你的情,杀兄之仇不共戴天,今天你放了我,日后有机会,我必定会劈了你们这群土匪。”
而在此刻,谭侯虎走了过来,本来有了马千斩的前车之鉴,南宫于尘必须一死,以谢阵亡的所有谭家军弟兄,但残宗已经发话了,况且南宫于尘也不能和马千斩相比,因为此刻夔州城都已经拿下了,就算南宫于尘再怎么折腾,都泛不起什么浪来,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就由他去了。
南宫于尘一瘸一拐的朝着大路而去。
经此一役,大获全胜,夔州府土司王明哲率众来降,递上夔州府官印,以及钱粮布铂,渝东地区大定。但谭侯虎自己军力损耗也巨大,下令休整军队,期间大力发展整个渝东地区农耕,商业,修身养息,渝东人民暂时得到了短暂的缓息的机会,社会很快又恢复到了正常。
谭侯虎积攒军械粮草,招贤纳士,在短短的一年之间,谭家军已经发展到二十万有余!谭侯虎放眼整个渝东地区,东有夔州古城,可以依险相拒,暂不怕清廷,唯有担心长江上游地带,谭侯虎心里知道只要拿下忠州,这样一来可以抵御来至重庆府的威胁,所以谭侯虎决定再取忠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