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名,“乞邻勒秃黑”意为:“嫉妒者”)等则与蔑儿乞贵族联合。此前逃往巴儿忽真隘的蔑儿乞部长脱黑脱阿(又作脱脱、脱黑台别乞)遣其子忽都等统兵助泰赤乌,双方会战于斡难河。泰赤乌部战败,退至月良兀秃剌思(又作月良古惕秃剌思)之野(今俄罗斯赤塔南之鄂良古依河地),整军再战。经过激战,泰赤乌终于被击溃,塔儿忽台、忽都答儿等被擒杀,沆忽阿忽出与忽都等逃入巴儿忽真隘,忽怜投奔乃蛮部。
主儿乞氏和泰赤乌氏是蒙古贵族中两支强大势力,他们的相继灭亡和溃散,使成吉思汗地位得以巩固,实力进一步壮大。
泰赤乌部被消灭后,成吉思汗的进取目标转向东部。合答斤、山只昆两族,根据蒙古祖先传说,是朵奔蔑儿干死后,阿阑豁阿感天光而生的二子不忽合塔吉和不合秃撒勒只的后裔,与成吉思汗具有同样尊贵的血统。他们本来也是强大的蒙古部落。1198年被金朝击溃,严重受挫,实力已大不如前。先是,成吉思汗曾遣使通好二部,欲与之联合,他们没有接受,对来使也缺乏应有的尊敬,他们从锅里将连同羊血煮在一起的羊的脏腑取出,泼在他的脸上,辱骂了他,使他受辱而归,由此双方结下了仇怨。其后,他们又依附泰赤乌,参与反对成吉思汗。泰赤乌失败后,他们的首领又与塔塔儿、朵儿边和翁吉剌等部会于阿雷泉(今海拉尔河下游北),斩白马为誓,谋袭成吉思汗与王罕。
成吉思汗得到其岳父特薛禅的密报,即与王罕率军自斡难河附近的虎图泽出发,与合答斤诸部军战于盃亦剌川(今贝尔湖),大败敌军。成吉思汗、王罕大掠其牲畜、部众而去。成吉思汗后驻军于金边墙附近的彻彻儿山,继续攻伐这一带的塔塔儿部。
1201年,札木合纠集一批败散的贵族,包括塔塔儿、翁吉剌、合答斤、山只昆、泰赤乌、朵儿边、豁罗剌思、亦乞列思、蔑儿乞、斡亦剌、乃蛮等十一部,会于犍河,共立札木合为古儿汗。各部首领为维护各自的贵族地位而结成了一个松散的联盟。他们在秃律别儿河(今得尔布干河)岸发誓:“凡我同盟,有泄此谋者,如岸之摧,如林之伐。”誓毕,共举足踏岸,挥刀砍林,驱众驰马往攻成吉思汗。时札木合军中有名为塔海哈者,悉知其谋,他与成吉思汗的部属召烈氏抄兀儿相亲,值抄兀儿前往探视,二人骑马并行,塔海哈以马鞭掇其肋,抄兀儿回顾,塔海哈示之以目,抄兀儿会其意,下马佯为小便,塔海哈遂告以札木合等之谋。抄兀儿当即驰还。途经豁罗剌思(又作火鲁剌思、火鲁剌、火罗剌思、豁里剌儿等)部,首领也速该命其家人火力台与抄兀儿同往报告,成吉思汗闻讯,即刻起兵迎战。在海剌儿河(今海拉尔河)支流帖尼火罗罕(火罗罕意为“小河”)之地,击溃札木合联军。札木合逃走,翁吉剌部来附,其余诸部首领则作鸟兽散。
打败札木合后,成吉思汗又于1202年(金泰和二年,宋嘉泰二年)出兵征讨答阑捏木儿格思(今蒙古东方省贝尔湖南讷墨尔根地)的按赤塔塔儿、察罕塔塔儿、都塔兀惕塔塔儿、阿鲁孩塔塔儿等部,追击至兀鲁回·失连真河(又作兀勒灰失鲁格勒只惕,今内蒙古东乌珠穆沁旗乌兰盖郭勒、色也勒钦郭勒)一带,将塔塔儿部尽数消灭,控制了东部地区。
当成吉思汗征讨塔塔儿诸部时,王罕率众追剿蔑儿乞部,至八儿忽真脱窟木之地,将脱黑脱阿长子脱古思别乞杀死,又虏其二女忽秃黑台、察阿仑和二子忽图、赤剌温及其妻子,洗劫了财物、部众。
初,乃蛮太阳罕弟歪禄罕(又作不亦鲁黑罕、不欲鲁罕、卜欲鲁罕)在黑卒八石(今新疆乌伦古湖或布伦托海)一带被成吉思汗和王罕击败,逃往谦谦州地区(在唐麓岭以北,谦河上游流域,叶尼塞河上游一带)。1202年秋,他与蔑儿乞部的脱黑脱阿和斡亦剌部的忽都合别乞等合兵东进,攻打成吉思汗和王罕。这时,札木合与泰赤乌、朵儿边、合答斤、山只昆、塔塔儿等部残余势力,也与歪禄罕联合起来,一时声势夺人。成吉思汗、王罕军避其锋芒,自兀鲁回·失连真河地区退至兀惕古城墙(金边墙),王罕子亦剌合居侧翼,据高山结营,乃蛮军冲击不能下,遂还。亦剌合也入塞。
战前,成吉思汗移辎重于他处,与王罕依阿兰塞为壁。待歪禄罕联军进至阙亦坛之野,两军会战。成吉思汗和王罕占据有利地势,而歪禄罕联军由于寒气凛冽,又值大风雪,许多部属手足冻裂,人畜从高处滚下,填沟坠堑,死伤甚多,军乱不能战,被迫引兵退回。札木合等各部起兵来援乃蛮,见势不利,未战即星散离去。王罕追击至额洏古涅河,札木合无力抵抗,举兵投降。泰赤乌部首领阿兀出把阿秃儿等率众渡过斡难河,成吉思汗追至,双方连战数次,胜负未决。在战斗中,成吉思汗颈部中流矢,蒙古军被迫休战,泰赤乌军也连夜离开。成吉思汗被伤,流血不止。那可儿者勒蔑用口为其吮吸淤血。夜半,成吉思汗醒来后口渴,者勒蔑裸身独袴潜入敌营,寻找马****不得,拿回一桶酪(酸奶子),又弄来一些水,与酪调后给他喝。成吉思汗问者勒蔑何以裸身前去,者勒蔑说:“我若被擒,就说我本是来投降你们的,但被他们发觉,将我的衣服脱去,欲杀间,遂挣脱逃出来。”成吉思汗伤愈后,立即率军追击泰赤乌。阿兀出把阿秃儿、豁团斡儿昌、忽都兀答儿及其家属皆被执处死,部众全部降服。
原泰赤乌属部别速惕部人者别(又作者别、哲伯)、巴阿邻部人纳牙阿以及速勒都思部人锁儿罕失剌等相继来归。
者别,本名只儿豁阿歹。来附后,成吉思汗问他,阔亦坛作战时,自岭上将我白口黄马项骨射断的是谁?者别说:“是我射来。如今皇帝教死呵,只溅污手掌般一块地。若教不死呵,我愿出气力,将深水可以横断,坚石可以冲碎。”成吉思汗说:“但凡敌人害了人的事,他必隐讳了不说。如今你却不隐讳,可以作伴当。”遂“赐名者别,如战马般用着他。者别,军器之名也”。
歼灭泰赤乌部后,成吉思汗回师忽巴合牙之地。泰赤乌部的塔儿忽台乞邻勒秃黑逃避在树林中,被其家人失儿古额秃老翁及其二子阿剌黑、纳牙阿捉住欲献给成吉思汗。其人体肥不能骑马,遂载于车中。途中,纳牙阿说:我们若把他送至成吉思汗处,必说我们卖主求荣,不信任我们,甚至将我们杀了。不如将他放了,然后去见成吉思汗。就说我们将塔儿忽台乞邻勒秃黑捉拿来,因他是主人,心内不忍,路上把他放回去了。成吉思汗必然宽容我们。于是就在忽都忽勒讷兀地方把塔儿忽台放了。纳牙阿到成吉思汗处,备言其事,成吉思汗果然因为他们保护了自己的主人,而赞赏了纳牙阿。
阙亦坛之战后,成吉思汗实力大增,地位更加巩固。随之,强大的克烈部便成了他下一个所要攻取的目标。
铁木真自幼依靠义父王罕的帮助,渡过重重难关,终使黄金家族崛起。自1189年被推举为乞颜氏首领以来,又一直与王罕联盟,东征西讨,凭借王罕的强大势力不断壮大自己。为得到王罕的支持,他恪守君臣之礼,凡有掳获,必先献与“汗父”,“如海东鸷禽之于鹅雁,见无不获,获则必致于君”。也速该和成吉思汗也曾几次救王罕出危难。但是,为了争霸蒙古草原,他们的联盟终于破裂了。当时,克烈部虽是漠北最强大的部落,但王罕杀戮亲族,残害百姓,克烈部内贵族间的矛盾一直十分尖锐,部众不断投附成吉思汗。王罕之所以支持成吉思汗,也是想把他当作可供驱使、利用的附庸。
1199年,王罕与札木合、成吉思汗等进攻乃蛮部歪禄罕,至乞则里八思海(即黑辛八石,今新疆乌伦古湖)后回军至土兀剌河,王罕子亦剌合、弟札阿绀孛来会,为乃蛮骁将曲薛吾撒八剌侦知,乘其不备,袭虏其部众于途中。亦剌合、札阿绀孛仅以身免,奔告王罕。王罕遣使向成吉思汗求援,成吉思汗遂派博尔术(孛斡儿出)、木华黎(木合黎)、博罗浑(博罗忽勒)、赤老温(赤剌温)“四杰”率师往援,大败乃蛮,帮助亦剌合夺回被掳的妻子、部众和牲畜。
在乞则里八思海之战交战前夕,王罕于夜间虚燃篝火于营中,潜移部众于他处。由此,成吉思汗颇疑其有异志,也退师萨里川。是夜,札木合与王罕一起行动,向王罕进谗言离间其与成吉思汗的关系,加深了两人间的裂痕。此时,王罕见成吉思汗力量日益强大,而自己年事已高,诸子又平庸无能,深恐日后汗位与部众落入成吉思汗之手,因此与之渐生敌意,并密谋加害。
1200年春,王罕与成吉思汗在萨里川(今克鲁伦河上源之西)聚会,准备征讨泰赤乌时,王罕就曾打算把成吉思汗抓起来。据说,在宴饮时,八邻部人阿速那颜有所觉察,便将刀子插在靴筒内,坐在王罕与成吉思汗中间,吃着肉,边谈边回头看。王罕意识到他的阴谋被发觉,才没敢动手。
1202年阙亦坛之战后,成吉思汗移军出塞,驻营于阿不只合阙忒哥儿山,与王罕营地相近。成吉思汗为长子术赤向亦剌合之女抄儿别吉(又作察儿别乞、抄儿一伯姬,《史集》说她是亦剌合之妹)求婚,遭到无礼拒绝。王罕之孙(亦剌合之子)秃思一不花亦欲娶成吉思汗女火臣别吉,也未成功。因此,双方裂痕进一步加大。骄横自大的王罕父子小视成吉思汗,而此时的成吉思汗却已羽翼丰满。他已把富足的东部地区和众多百姓牢固地置于自己的统治之下,并无时不准备进一步扩展势力。
这时,蒙古草原上形成了以成吉思汗为首的蒙古部、以王罕为首的克烈部和以太阳汗为首的乃蛮部三足鼎立的局面。而投奔王罕的札木合与因违令受责罚的阿勒坛、忽察儿等人都极力煽动王罕进攻成吉思汗,以图借王罕之手消灭成吉思汗。亦剌合亦再三对其父说:“若父亲老了呵,将俺祖父辛苦着收集的百姓,如何肯教我管。”于是,1203年春,王罕父子伪许婚约,邀请成吉思汗前来吃“不兀勒札儿”,企图乘机杀之。成吉思汗信以为真,率十骑赴请,但中途受到晃豁坛部人蒙力克老人的劝阻,只遣不合台、乞剌台二人去赴宴,自己返回。
王罕父子发觉事已败露,决定次日晨发兵,以图先发制人。王罕麾下、阿勒坛之弟也客扯连(又作也客察兰、也客察合兰)回家对妻子阿剌黑亦惕言及此事,并说:“如果有人去把发生的事告诉给成吉思汗,成吉思汗一定给他许多恩典和好处。”此话被他的牧马人乞失里黑(又作乞力失、启昔里)听见,遂与同伴巴歹(又作巴带)连夜驰奔报告。成吉思汗得报,仓猝整兵迎敌,与王罕大战于合兰真沙陀(又作忽剌安不鲁合惕、忽剌安不剌合惕、哈剌真沙陀、哈阑真沙陀、合兰只之野,在今内蒙古东乌珠穆沁旗北境)之地。
与当时势力盛强的王罕相比,成吉思汗依然处于劣势,经过一天苦战,虽稍却王罕军,仍因寡不敌众,队伍溃散。成吉思汗只带少数人从兀鲁回一失连真河退至答兰捏木儿格思,溯河而上,至合勒合河旁的建忒该山(今哈拉哈河中游北),溃军渐集,点视军马,仅四千六百骑(一说为二千六百骑),遂分军两岸,沿河而下,驻营于董哥泽(地当今贝尔湖东)。
合兰真沙陀之战是成吉思汗第一次单独与当时蒙古草原上最大的贵族势力进行较量,虽然暂时失败,蒙受了重大损失,但他并未动摇与王罕再战的决心。他一面遣使历数王罕背盟弃约诸事,表示重新和好的愿望,一面收集部众,休养士马。
1203年夏,成吉思汗移营至班朱尼河(又做巴勒渚纳海子,地当今克鲁伦河下游附近),处境艰难,以射野马乃至煮野兽的尸体和察鲁乞(一种软底皮鞋)为食,从污泥中汲浑水以饮。成吉思汗与他的伴当仰天盟誓:“使我克定大业,当与诸人共甘苦,苟渝此事,有如河水。”据说,参加此次盟誓的共有札八儿火者、镇海等十九人。后来,“同饮班朱尼河水”作为成吉思汗艰苦创业的佳话载入了史册,在蒙古人中广为流传。同年秋,成吉思汗的军事力量既已恢复,遂迁至接近克烈部的斡难河上游驻营,准备与王罕再战。
合兰真沙陀之战后,王罕与投靠他的蒙古贵族发生了分裂。札木合、答里台斡赤斤、阿勒坛、忽察儿等暗地相约叛离并杀害王罕:“我们去突袭王罕,自己当君主;既不与王罕合在一起,也不与成吉思汗合在一起。”不料王罕获悉其谋,起兵相攻。答里台和蒙古巴阿邻(又作八邻)、嫩真二部,克烈部的撒合亦惕(又作撒合夷)部归附成吉思汗,札木合、阿勒坛、忽察儿和塔塔儿人忽秃帖木儿等逃奔乃蛮部。至此,王罕势力渐衰。成吉思汗见此形势,与其弟合撒儿商议,决定以他的名义派遣其部下沼列惕人合里兀答儿(又作哈柳答儿)、兀良合人察兀儿罕(又作抄儿寒)去对王罕佯称:“我兄太子今既不知所在,我之妻孥又在王所,纵我欲往,将安所之耶?王傥弃我前愆,念我旧好,即束手来归矣。”王罕信之不疑,遣亦秃儿坚与合里兀答儿等同行,“他在泡胶水用的角上滴了几滴血,让他们送给合撒儿作为誓盟,因为蒙古人有互相沥血立誓盟的习惯”。中途亦秃儿坚见势生疑,欲逃被执,为合撒儿所杀。使臣回报,成吉思汗获悉王罕毫无戒备,正搭起金帐,欢聚宴饮,遂起兵日夜兼程,以偷袭战术,包围了王罕驻营地者折额儿温都儿山(地当今克鲁伦河上游之南),突然发起攻击,激战三昼夜,克烈部主力被击溃。王罕狼狈西逃,在乃蛮边界为其守将所杀。王罕的头被送到乃蛮王太阳汗处,太阳汗不赞成这样做,他说:“为什么将这样伟大的君主杀死呢?应当将他活着带来!”为了显示王罕的伟大、应受尊敬,他命令将王罕的头镶上银子,摆在自己的宝座上。王罕之子亦剌合逃奔西夏,被逐,又辗转逃至曲先城(今新疆库车)彻儿哥思蛮之地,被执杀。
克烈部既灭,蒙古草原出现了蒙古与乃蛮两大部相接和对峙的局面。王罕的覆灭使乃蛮部太阳汗感到十分震惊,一向被他们视为落后的“歹气息,衣服黑暗”的蒙古人,居然把强大的克烈部消灭了。此时,太阳汗已意识到成吉思汗下一步要与他争霸了,“天上只有一个日月,地上如何有两个主人?”于是,自恃强大的太阳汗决定出兵攻打蒙古。
这时蔑儿乞部的脱黑脱阿,克烈部的阿邻太师,斡亦剌部的忽秃合别乞,札答兰部的札木合,以及塔塔儿、朵儿边、合答斤、山只昆等残部,都会聚在太阳汗处,一时兵势颇盛。号称“国土广大,百姓众多”的乃蛮部太阳汗,自恃其强,十分骄横,夸言要以兵征服蒙古,将“生得好的妇女掳来,他每(们)的弓箭夺来”。遂于1204年春率兵东进,至杭海岭(今杭爱山)北的合池儿水(今哈瑞河)驻营,会合诸部残余势力,共同攻打成吉思汗。
太阳汗起兵之前,遣脱儿必塔失与居于漠南阴山地区的汪古部联络,约其“益我右翼”,即以其为右翼,夹攻成吉思汗。汪古部首领阿剌忽失的吉惕忽里(阿剌兀思惕吉忽里)审时度势,拒绝了太阳汗的盟约,决定归附成吉思汗,遂遣月忽难报告敌情,并将来使缚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