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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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二日习练了一回拳脚刀法,便上街去看了看,面摊果然歇业了,再往书肆而去,却还开着门,进去与老者攀谈了起来。至此才知老者姓熊,原在一处府上管事,因醉心于古老书籍的探究,以为有天地至理在其中,却被人笑为不经,渐与常人疏远。也不曾成个家,年纪大了便立了这家书肆,平淡度日。严勤也说了自身的境况,说是有家不愿待,回到馆里住着清静。老少二人顿起了相惜之情,倒成了一对忘年交。离去时严勤问道:“这几日可要歇息么?”熊老回道:“过年不过年的,与我有甚么干系,你有空过来就是,说不得还要叫你替我看着,老头也好上街转转呢。”严勤笑着去了,特地走了昨日经过的巷子,也没见着那三个少年,还在那里站了一会儿,依然不见,这才回去馆里。

晚间严勤照例坐在房中感受内气,腹中的内气正一转一转打着旋,间或会擦蹭一下肚皮。师傅说内气练的越多越好,依师傅的说法,只要呼吸吐纳便能有所增长,只是极慢,我感受了这些日内气,完全没变化;还有就是让内气随心意流转起来,从内修习,效果快得多,不知需要怎样的心意。唉,师傅不说,如之奈何。转而又想,内气若是练得多了,腹中又是怎样的情景,内气把肚子全充满,还在那里转啊转的,肚子会不会胀得难受呢。正想着好笑,猛然间便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将自己惊得一激楞。一时间心神也散了,吐纳的气息也乱了,外面砰砰的巨响仍是不绝于耳,却是燃放的爆竹。明了事由之后,严勤又将心神放回体内,竟发现那一团内气却偏开了原来的位置,此时正向本位回复中。严勤心中惊喜,忙动用念头想要阻止,内气却丝毫不受影响;又忙着将平时常练的呼吸吐纳用出来,时而快时而慢的调整,内气似乎是受到一丝影响,但最终还是回到原位。到处都是爆竹的炸响,连屋子都有些微震动。严勤却端坐室内,闭目静思,不住想着一个问题:为甚么会动,甚么原因。呼吸岔气了么,严勤努力的回想着,也弄不清岔气了否。记得清的只是当时气息顿住了一霎,至于心思,哪里还有甚么心思,早不知神飞何处了。也怪这事来得仓促,时间甚短,毫无准备,弄不明白。有一本功法拿来看看就好,首先想到的是无极门的《先天功》,不知都讲些甚么,可那是掌门才能练的。有一本最寻常的功法也好,我如今的疑问或能解开。严勤首次生出对功法秘技的渴求,听说在馆中是没有内气功法可练的,只有进了无极门才有。

还有些不甘,又试了几次呼吸,并放开心思,再来体察,仍无变化。严勤听着震耳的爆竹声,收了呼吸,平复了气息。好歹还是明白了一事,内气自有其行事的章法,现今并不受我的心意操持,便如我初识内气之时,它在腹中打转,我若不曾察觉,它便不打转了么,还是在打转。循着这个想法,今日内气移动,被我无意间发现,平日里我不去关注之时,它便不移动么?还是会移动,只是我未察觉。这念头一起,便在心中再也遏止不住,奔出房门,练功场外一片烟火。

严勤打出一套拳脚,用心感受体***气果真动了,这一发现确是教人欣喜莫名。又试着在挥动拳脚之时留心体内,便更真切的明了内气的运行,竟是如此多变,自己以前还认为它总是在肚皮中打转,那可错的远了。既如此,内气的修习又何必只在早晚的呼吸吐纳,何处不可修习,就算不能让内气越发壮大,也能让自身更熟悉内气的运转,时问久了,会否便能做到师傅所说的气随意转的地步,不得而知。爆竹声将严勤思绪打断,抬头看了看远远近近的烟火,把这一片天地照亮,“倒底是城里,就是比镇上热闹些。”喃喃自语道。

正月初一,新年伊始,严勤赶去给熊老拜年,随即问起了内气之事。“师傅说人生来便带有一股先天之气,便是内气之源,天地间还有一些勃勃生气,吸纳了便成了内气。书中可有甚么说法么?”熊老指着书架说道:“这些书的习作之人,本身并不学功夫,也不练内气,怕是没有你想知道的东西。但他们的一些识见,你不妨听听。”顿了顿接着道:“且说那先天之气,倒底是甚么我说不好,不过总归觉得确是有的。你也知道人须经十月怀胎方可新生,”严勤点点头,“试想那胎儿在母体之内,就如待在一个水泡之中,却又如何呼吸?据说便是凭的这先天之气得以周养全身,先天之气或是直接得之于母体,又或是在胎儿体内自行生成,这可就说不准了。”说罢又指着严勤的肚子,“肚脐是作什么用的,难道长着好玩么?”摇摇头表示不知。“作娘的在自身体内就是靠一根管子似的东西供养胎儿,不然胎儿不吃不喝不呼吸,凭空便能长大成形么,这根管子的一端便是接在胎儿的肚脐处。”“怪不得内气平时总是呆在这处近旁打转。”严勤面现恍然。“胎儿此时便是处于先天之境了,到了出生之时,总是啼哭不止,为什么呢?脱离母体先天之境,没了供养,便要自行呼吸,啼哭实为开口呼吸,这便是后天之境了。有些婴儿出生时不哭,这反倒叫人不放心,有经验的产婆会拍打婴儿背部促其哭出来。”说着又指向书架道:“按前人的说法,从口鼻吸入的气,是循着一定的线路在体内运行,却又不是自身能操控的,照此看来,倒不像是内气。不过听闻功夫练到深处,自身又可由后天重返先天之境,不吃不喝也能过活,倒是省了钱财,不用发愁生计呢。”说到后话笑了出来,又拿了几本医书和名为化学一类的书交给严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