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英
符江的杂文和随笔我几年前就读过,但作为一本结集领略其全貌,还是在这次他将《晨窗集》交付出版社出版之前。尽管对他的作品风格并不陌生,但通读全文,仍为他的杂文、随笔、小品所显示出的内容的丰富性,多方面的知识性和健康的趣味性所吸引。我认为这是一部可亲、可感、可读的难得的杂文、随笔、小品集。我想,作者是一位年轻的业余作家,能将如此丰厚、适合各种年龄的精神食粮奉献给读者,更令人感到可喜。
作者在担负繁重的本职工作之余,以很强的社会责任感和勤于笔耕的精神,敏于观察,精于体验,写出一篇篇有棱角、有特色、有的放矢的短文,不仅在琼岛而且在省外引起了人们的注目,有相当好的反响,其“奥秘”何在?我认为,其答案似很普通,但要得其“普通”之真髓,其实是很不容易的。
符江的杂文、随笔、小品内容之丰富是显而易见的。举凡社会问题、人生百味、事业甘辛、亲情妙趣,无不涉猎;囊括中外古今成功之经验、挫折之教训,融大学问于寸幅间,尽成文章。广阔而不窄狭,驰骋而不拘束,适五行八作之情感,集人生真义于一炉。既是丰富的,又是提炼的;既是散射的,又有凝集的思想闪光点。此是本集可读“奥秘”之一。
符江为文篇幅大都不长,但多有较深厚的文化内涵。即使在说理性很强的文章中,其多方面的知识如珠玑毕现。这里,有人文科学方面的,也有自然科学方面的;有中国典籍中所载,也有民间传说所闻;有域外名人轶事,也有文艺创作之箴言。但在以此说理时,又非生硬地掉书袋,或随意罗列充塞其间。多能取之自然,用之精当,很少有临时找书之感,看来是早在储存,用时信手拈来,其可亲可喜之“奥秘”正在此也。
符江的杂文、随笔,很不习惯一味板着面孔说话,而是以非常亲切灵动的笔法,叙事说理。有时读来如拉家常,却又不是那样平白无味;不乏机趣,或有谐谑,但都很健康,未流入浅俗,使人觉得行文说理皆与人为善、待人以诚。他有些短文真正做到了寓教于乐,使人在轻松中受到情操的感染,意趣的熏陶。所以我觉得,从他的杂文、随笔、小品中可以见出性情,这恐怕是一个难得的特色。以性情入杂文,入随笔,而且又那么鲜明可感,这不是形成个人特色的又一“奥秘”吗?
综观他的这本集子,近二百篇短文中渗透着思想的结晶,知的广博、情的真纯。也许写杂文、随笔、小品文者得具有一些必备的要素,但我以为,可读较易于达到,可感也尚有可触摸的境界,但可亲则非有一种厚厚心地不可。
谈到风格,一般皆认为小说、诗歌、散文等有风格之谓,而在杂文、随笔领域则很少有谈及风格的。其实,杂文、随笔亦不应只是一种模式的“大路货”。风格是一种境界,一种成熟的表现。符江继《谈笑风生》之后又写出《晨窗集》,便很清晰地看出他的心路和笔路的轨迹,是沿着自然形成风格的创作道路而发展的。
当然,任何事物都很难要求绝对的完美,风格亦如是。甚至窃以为,如要求绝对的“完美”,也就取消了风格。以符江之文而言,他形成为自己所习惯以至所擅长的思路和笔路,形成自己的杂文随笔风格是无可置疑的了。但是否因此而过于习惯过于顺畅反会造成有时文路变化较少呢?我始终认为,一个有风格的作家,更应有意识地适当变化文路,以力避单一化。这对散文、随笔、杂文等篇幅较为短小的文体尤为重要。而对于一个有风格的作家来说,完全不必担心这种适当变化会影响既定风格,因为,万变不离其宗。
相信,符江是有这种功力恰当把握、更臻成熟的。
1998年暮夏于京“妙悟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