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所有灵异事件都会交给一个组织解决,他们的行动隐秘,常徘徊在于遇鬼同行的黑暗之中。这个组织的名字就是【重案七组】,七组依附在全国各地的公安局之内,有诡异案件发生时就有机会看到他们的身影。
龙城的重案七组全员此刻正忙得焦头烂额,两个人头上都顶着热腾腾的烦字。
没错,龙城的七组只有两个人。
“啪!”队长付大富将一沓文件拍在警员唐诗的办公桌上:“这是关于附身怨魂的资料,有几年前东关县七组的案例,好好学着!”
唐诗半死不活地点点头,心里却活蹦乱跳地为自己鸣着不平。自己好歹是南开大学的高材生,刚做警察第一天就被自己这个队长死皮赖脸的挖到了七组,成为了他唯一的部下。自己和领导根本不愿意嘛,付大副太自作主张了吧!
更倒霉的是,刚来七组第三天就摊上了厉鬼在别墅区杀人的案子。
“嗯?”坐在唐诗对面的付大副突然抬起头:“你在抱怨什么?”
“唉?”唐诗被吓了一跳,眼镜在她精巧的小鼻梁上弹了两下。刚来警队时就听说付大副有看穿人心的特异功能,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付大副微笑着站起身:“你继续研究资料,我去中心医院一趟,刚刚我接到电话,又运来了四具尸体,是宣晋先生保镖的。”
这一大早给刚蛋和肖爵瑟的第一感觉就是堵。路上的车像即将游戏结束的俄罗斯方块一样堆积着,此现象的源头就是今天的开学。
“居然堵车了,可真是烦人。”肖爵瑟此刻像极了苦瓜脸的驾驶司机。
刚蛋一语道破:“你又不开车愁个什么劲,还不如走快点。”
肖爵瑟摊开手:“你不懂,如果科学化的规划道路……”
“有完没完!”刚蛋毫不客气的打断肖爵瑟的话,他知道这小子话茬一开根本停不下来。
“整天有功夫杞人忧天的,还不如先管好你自己呢。”刚蛋走到一处没有红绿灯的十字路口,一张黄纸碎片飘到他的脚边。
他突然怔住了,昨晚在宣宣家经历的感觉再次袭击了他的心脏。
只是像触电般短暂的冰冷悲伤。
这次没有确切来源,似乎是从心底激发的。
“这条街有问题!”刚蛋环顾着四周,明明是四通八达的新街道,为什么会不安红绿灯呢!“这里一定和厉鬼有关系。”
刚蛋思索着一切线索,只是他忘了,自己还站在十字路口的中央。
“喂!要不要命啦,站中间干嘛呢!”一阵急促的刹车声,面前一辆普桑车牌已经抵住了刚蛋的小腿。
肖爵瑟已经走到了路的另一边,他正在纳闷,刚蛋不快过路口站那干嘛呢。
“小角色同学,”刚蛋突然出现在肖爵瑟身后,“这条街最近翻新过嘛?”
肖爵瑟被吓了一跳:“当当当当然,这儿可是市区东移计划的重点改建街道之一,去年刚刚竣工。”
刚蛋又问:“市区东移计划是啥?”
肖爵瑟答:“为了促进发展,西城以后要大规模建设工厂,所以市区要向东挪。这条街有些老旧,做的生意不符合城市形象,所以要重建。”
“这条街,以前是开妓(和谐)院的?”刚蛋挠头道。
肖爵瑟显然是被刚蛋露骨的口气噎了一下:“呃,你为什么要说这么粗俗的事呢!”
“那我该怎么说,妓(和谐)女卖(和谐)淫的地方?”刚蛋企图把上一句话解释的圆滑一些,可惜表达能力有限。
“嘶~”肖爵瑟倒吸一口凉气:“你脑子里装的什么啊,这条街不是你想的那样。这里是做殡葬用品生意的。”
“好吧,懂了。”刚蛋自顾自地点点头,接着对肖爵瑟说道:“你先去学校吧,我调查一下这里,等会儿到。”
“啥?”肖爵瑟被刚蛋弄懵了,他的思想完全让自己琢磨不透。
“你先去学校,再!见!”刚蛋连推带搡把肖爵瑟轰出了自己的视野中。
伫立在路边的崭新路牌似乎不断向路人提示着这条街的名字,“新改街【景珲路】,看来埋藏了不少的秘密呢。”刚蛋微微一笑,身影浸入涌动的人流。
宣宣依然如同一具僵硬的尸体呆坐着沙发,一旁是一名高大的中年男人男人,铁手房地产的董事长宣晋。客厅此时只有这无言的父女二人,空气似乎在这冰冷的氛围中凝滞了。
宣晋的手机铃声破坏了此刻让人心寒的气氛,“你好。”他接起电话,声音如同一潭死水。
手机另一边是淡定但不失礼貌的口吻:“宣先生,我是龙城公安局的重案组队长付大富,昨晚发生的事情我们需要对当事人做个调查,请务必配合。”
“你说的当事人是谁?”宣晋的话中掺杂了一丝恼怒。
“您的女儿。”
宣晋压制着自己的怒气,道:“我的女儿现在情绪很不稳定,我不希望她现在见任何人,过几天吧。”
宣晋不容置疑的口气让电话那头的付大富十分心急:“昨晚我们刚到您就让保镖将我们轰走,现在除了五具尸体我们公安部门一点线索都没有,万一再出现第六具,第七具尸体怎么办?如果不是您身份特殊,这样阻碍我们调查当事人,我们完全可以以妨碍执法罪拘留你!”
“哼,你既然知道我身份特殊就最好听我的劝,过些天再调查,我女儿有个三长两短可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宣晋说完,将手机摔在了茶几上。
刚才和付大富对话时那股无名怒火有所减退,但随着怒火的减退心中却被恐慌狠狠地攥住了。
自己真的是为了女儿着想吗?当然不是,只是在畏惧,畏惧自己费尽心机潜藏的的黑暗,暴露于光天化日的那一刻!
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发生。宣晋再次拿起手机,准备求助于他的救命稻草:“喂?我是宣晋。”
电话那头是一股年轻的声音,语调中却倾泻出不符合年龄的成熟:“我不太擅长记别人的名字。”
“我是铁手房地产的董事长。”
“哦,铁董。”
“……”
“有什么事?”
“最近我女儿的宅子里出了点问题,我的亡妻已经害死了五个……”
年轻的声音毫不留情的打断宣晋的话:“直接说让我帮你做什么?”
“让我亡妻的灵魂永远不,要,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宣晋从牙缝中恶狠狠地挤出这句话。
“驱鬼对我来说没问题,我让你【找的东西】有线索了吗?”
“暂时没有,毕竟不是凡物,我已经很尽力了。”宣晋道。
“那就先【做你的工程】吧,否则【控制不住】可就不好办了。明天我去一趟,帮你处理掉烦人的鬼。”
宣晋应道:“那就拜托您了,暗隐先生。”
“宣晋这货真臭屁,我感觉他不像是在庇护自己的女儿。”付大富蹲坐在唐诗的办公桌角。“这个奸商指定是瞒着我们什么。”
“付队长,”唐诗纤细的手指中一支粉色圆珠笔打着转。
“咋了?”
唐诗撅起嘴指指桌角:“这是办公的地方,您蹲在这里,不太妥吧?”
“小姑娘懂什么?思考就是办公。”付大富瞥了她一眼:“蹲着有益于我的思考。”
“怪人,怪不得三十岁还没有女朋友。”唐诗将小脸埋进短发刘海后面,咬住圆珠笔,继续研究资料。
“你比我小十岁,长这么漂亮,不也是光棍一个!”付大富说完,闭上眼开始思考,完全没留意唐诗的脸被他一句话憋得通红。
“哎呀,我想到了!”付大富猛地跳下桌子,朝着自己脸上一耳光打下去。
唐诗显然被吓得不轻,这队长,有病吧?
还没等她缓过神,付大富的脸已经凑到了她的面前:“这五具尸体是虽然死法不同,但是可能是同一凶手所为,而凶手就是宣晋的妻子。”
“为什么?”唐诗问。
“原因在于宣晋的妻子,宣晋的妻子长孙燕两年前去世。在四十多岁早逝应该有非正常死亡记录才对,但是我昨晚调查的时候发现,根本没有长孙燕的资料,显然是有人在有意隐瞒什么。今早的四具尸体在景珲路被发现,那里正好是宣晋两年前包下的工程,去年刚刚竣工。”付大富说道。
唐诗道:“你是说,这次的事情有可能涉及当年的土地纠纷,闹出过人命,所以是冤魂作祟?”
付大富摇摇头:“我今年刚被调到龙城,当年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我今早查过档案,市区东移计划的新改街各项工程都没有恶性事件发生。景珲路街道之前基本都是卖丧葬用品的,按理说街道重建后会有新的丧葬用品店开张才对。我在工商局调查不到这两年龙城有任何一家新丧葬品店注册的资料,反而之前景珲路的店全部清了档。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景珲路一整条街的原住民,都莫名地消失了!”唐诗说完,脊背似乎被一条黏糊糊的舌头从上到下舔了一遍,那股诡异的凉意无法用言语形容。
“长孙燕有可能是景珲路原居民的亲人,他们的资料与生命一同消失了!”付大富严肃道:“事情的幕后黑手很有可能是宣晋,我们还需要更深入的调查,现在当务之急,是阻止长孙燕再次害人。”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就认定凶手是长孙燕呢?”唐诗问。
“你这个笨蛋!昨晚他的管家死了,而女儿没出事,这说明了什么?”
唐诗大悟道:“这就是,母爱啊!”
“原因之一,还有,昨晚当事人有一名被称为王天师的,我打电话问过他,宣宣张口闭口管那个女鬼叫妈。”付大富掏出手机晃了晃。
唐诗又问:“为什么不把王天师带到局里录口供呢?”
“他只是个江湖骗子而已,心眼多得很,说的话只有三分能信,再说他是在管家死后才赶到的,口供没有价值。”付大富挠挠头:“咱们和鬼打交道,录口供有鸟用!”
“……”
“我们去景珲街调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嗯,顺便买点早餐。”付大富说完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小唐…”
唐诗问:“怎么了?”
“带钱了没,我钱昨晚全奉献给咖啡了。”
“……”
上午十点半,龙城一中的教学楼在日光的炙烤下发散耀眼的白光。
学生家长犹如返程的海浪般一股脑退去,留下学校这处充满生机的沙滩。
一号教学楼内的高一一班教室内,肖爵瑟正专心致志听着老师安排新生事宜。因为两件事他今天心情特别好。第一,刚蛋和他分到了一个班里;第二,自己的同桌是班花!
肖爵瑟有个无数学霸羡慕的特异功能,听老师讲话,越听越精神!以至于他因为听老师讲话冷落了面貌精致的同桌。
“小帅哥,小帅哥!”班花轻戳肖爵瑟的胳膊肘。肖爵瑟从老师喋喋不休的声音中缓过神,心里飞出两只小蝴蝶。都说高中是恋爱萌芽的地方,自己做了这么长时间书呆子终于见识了,班花居然主动和自己搭讪,还张口闭口小帅哥~
正在肖爵瑟飘飘然的时候,身后一个小纸团弹上了他的桌子,他将纸团铺开,只见上面写着:“下课换座位,不然厕所见。”他向后张望,最后排的高个儿飞机头恶狠狠的向他使着眼色。
班花在身边,岂能不拿出点男子气概来!肖爵瑟大笔一挥,在纸条上奋笔疾书出饱满有力的“呵呵”二字,潇洒地丢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