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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寻找真相之路(2)

“蔡姚的事,自有警方处理,你着什么急?至于我不去上班,这不正好给你个上位的机会吗?你应该觉得高兴才对。”杨至恒笑了笑,冷得让人觉得那绝不是笑,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

“杨至恒,以前我觉得你比我君子,但是现在我觉得,你才是真小人!”关征转身出门,碰得摄影架和门帘哗啦啦直响。

杨至恒没有说话,站在原地不动,只有潘渔舟在关征走到门口的时候补了一句:“不送。”

他注意到杨至恒的表情,僵了几秒,一种沉重压抑的表情,无法掩饰,却极力把它丢到一边,强打起精神:“继续拍吧,别去管他。”

潘渔舟似乎看出了杨至恒的心思,浅浅地朝他笑了笑,“嗯”了一声。

关征恼恨地出了婚纱店,边开车边拨通了叶耀的电话,最近他姐姐那边也在为蔡姚的事奔波,一直联系紧密:“杨至恒和潘渔舟在一起了,说实话,我觉得很诡异。”

待在里面的第五十天,除了中途见过律师两次,她几乎与世隔绝了,听律师说,这个案子还在调查,但她作为第一嫌疑犯,仍然不能出去。律师带来了父母的话,关征的话,甚至有叶耀和关语沫的话,唯独没听说杨至恒的消息,她隐隐感觉到了什么,连吴小茜都能托律师带话来问候,杨至恒没理由不这样做,这两次,律师完全没提到杨至恒这个人。

她忍不住问了,答案却是没见过杨至恒,自从她进了这里,杨至恒就成了她悬在心里的人,和那八年的感觉一样,那个人似乎变成真空的了。

蔡姚终于去找了医生,这些天的精神压力,搞得眼圈发黑,毫无气力,面对大夫,整个人都显得紧张难安:“我两个月没来例假了,我想知道,我是不是怀孕了……”

大夫似乎没想和她多说话,伸手递了张验孕纸。

她领了过来,无精打采地站起来去卫生间测试。这些天牢饭她难以下咽,每天只有少量饮用水供应,尽管她在这里的生活有人已经托关系打点过了,可依然黑暗得如地狱般。

对着光亮看着那张纸条,上面清晰地显示只有一条线,她还是有常识的。递给大夫看的时候,旁边也有两个人排队,看她的眼神却都带着不屑和鄙夷,她不明白她们是哪种心态。

“没怀孕,月经不调,别多想了,好好待着吧。”大夫两句话驳回了她,将那张纸扔进垃圾桶,对后面说了一句,“下一个过来!”

蔡姚站起来缓缓朝外面走去,她没怀孕,只是压力太大的缘故,这里的日子不是常人能受得了,压抑、恐惧,最重要的是不知道将来的审判结果,尤其是现在,连杨至恒也没了音信。

“想指望怀孕了出去养胎呢?”一个三十几岁的狱友揶揄地问,倚在墙边身子晃晃的,一口黄牙笑得讽刺极了。

蔡姚没有说话,默默地朝前走。

“不来那个了,没准绝经呢?哈?”另一个在旁边调侃,而后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走廊上回声很大,有狱警伸头过来呵斥道:“不准喧哗!”

蔡姚依旧没有说话,像抹游魂一样往前走,心里的伤感和委屈越积越多,可一滴眼泪都流不出,心里干涩得好像裂了一道道伤口。

从律师的口中所知,所有人都没有放弃她,都在关心她,唯独杨至恒,他忽然间离开了她的生活……

杨至恒每天的生活变得单一却并不轻松,面对潘渔舟,他依旧表现得和从前一样,每天过着简单的吃喝玩乐的日子,聊聊摄影,吃个饭,看场电影,再或者就是一起打游戏。

有时也陪潘渔舟一起去做体检,他身体不好,每天都要坚持吃药,还有许多要忌口的东西,过得很艰难,或者谁都不能理解他现在的心情。可潘渔舟这些天却很开心,每天都挂着笑容,常常像个孩子。

杨至恒一直没忘记他这些天的目的,可潘渔舟是个很仔细的人,明面上能看出来的东西,根本不存在任何问题,白天他们总在一起,唯一下手的机会只有晚上。

他偷偷地在潘渔舟的书房装了个针孔摄像机,又旁敲侧击地和婚纱店的几个同事聊着最近潘渔舟的情况,想套出些猫腻,可一天天地过去,还是没发现异样。

他趁潘渔舟去婚纱博览会进货的一天,悄悄托人想看看出事当天大剧院现场和后台的监控。那人却好像已经厌烦了:“这监控被公安局封存了,已经查了多少遍了,至今也没看出什么问题,这个案子也挺怪异的,后台根本不允许别人进入,检查挺严格的,除了几个送表演服装的进去过一趟,也匆匆一会,根本看不出有什么问题,那几个送货的也都被审问过了。现在抓进去的那个女人不是已经有目击证人证明她一天都守在剧院外面看热闹么,事发之前一个礼拜还到这边来踩点,杨先生您也看到了当时,她的嫌疑最大。”

杨至恒没说什么,他知道这里已经被公安局彻查过了,监控也早已经不在这里,整个烧毁的剧院还围了起来,根本找不出什么证据。他围着后台看了一圈,那边已经烧得面目全非,之前的音响等设备焦黑一片,仔细看过去,只能隐隐地发现放置服务器的地方被人移动过,边缘有浅浅的被撬过的痕迹。

“这些公安局早发现了,但是当时失火的时候,有人闯到这里来躲避,难免碰到擦到,东西移动了地方,所以也没看出什么,杨先生,我劝您还是别好奇这个了,搞不好把您牵连了。”留守大剧院的师傅语重心长地劝他,从前他是很多演出的投资方,老师傅对他的大名早有耳闻,一番劝说倒像是自己人。

杨至恒离开了大剧院,整个人思维都混沌着,打车回到潘渔舟的婚纱店,今天的生意算近些日子来比较萧条的,加上下午的光景,店里只有一对情侣在看婚纱样片。

所有员工都对杨至恒毕恭毕敬的,进来后大都热情地招呼他。在他们看来,杨至恒才是这里的大老板。

他跑了一天,累得一句话也不想多说,心里的懊恼没办法对别人讲,这些天一直在原地打转,没有任何线索,或者根本已经找不到线索了。连警方也无从下手,破案期限又紧,从表面上看,目前的不利证据使得蔡姚最接近于凶手了。也许有人早已经相信了,但他永远都不信。

杨至恒坐在婚纱店的沙发上,才发现进来后唯一没和他正面打招呼的一个员工正在埋头整理各种票据。焦头烂额的样子,其他无一人帮忙。

“你在找什么?”杨至恒忍不住问他。

那男孩抬起头来,扶了扶眼镜:“没什么,前几天有笔货送错了,现在单子找不到了,买主不高兴了要投诉呢。”

杨至恒尽管已经累得没力气,可看到他的样子,依旧没忍心,伸手拿了一叠单子:“我来帮你吧。”

那个小员工大约没想到杨至恒会插手,这里没一个人愿意帮他重新返工找单子,而杨至恒居然愿意,顿时羞愧地看着他:“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杨至恒没等他回绝,已经把单子拿了过来,边询问他是哪天丢失的,边逐张翻找。

婚纱店的生意的确很好,从单子的数量就可见一斑。一张张翻过去,不一会儿看得头晕眼花。

旁边人看到杨至恒来帮忙,也不好意思袖手旁观,也纷纷加入这个行列。

“潘经理回来看到这个场面,肯定会发脾气的,开店到现在,第一次遇见集体找订单的事,被客人撞见了,哪儿还敢在我们这照相?”一个资深些的员工抱怨道,说得已经极尽委婉,却还是忍不住指责那人弄丢了东西。

那个小员工头低低的,显然心里带着担忧。

杨至恒低头看着那些单子,找了一会才发现了规律,那全是按照类别分的,同一类别当中又按时间来分,已经很细致,一张张编号,订在一起,算是比较完善。

有婚纱照,有写真,竟然还有一小叠是服装定制,这让他来了兴致:“这边还送服装?”

刚才阴阳怪气的那位资深员工接了话:“是啊,咱们这也算是个戏服的中介地,很多地方拍戏,演出什么的,都在我们这订服装的,潘经理和服装公司联系的,经常进货很多,之前就销售了不少,主要是咱们这边代理那些做工好的戏服,演出装什么的,有专门的货源,别的地方很难找到。”

杨至恒翻开了那叠服装订单,上面很多是给某晚会送货,某剧组送货的签单,果真是五花八门,甚至有不少是寄送到影视城的,也有部分留下来拍照用,但总体来说这些衣服价格不菲。

他注意到订单竟然有6月16日的一张,九套广袖霓裳裙,其中一套是华丽的银白色,另外八套是黄绿色带金丝边,下面的送货地点竟然是丽港大剧院……

“这张单子当时你们谁去送的?”杨至恒连忙挑出来问道。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戴眼镜的小员工凑过来看了一眼,解释道:“我和非非姐两个人,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杨至恒看到上面规定的时间是早晨八点送到,那时候节目应该是刚刚开始:“这些衣服是送给谁的?”

眼镜哥大约没明白他的意思,旁边那个叫非非的女孩反而先开了口:“就是给跳飞天舞的程小姐送的。原来她的演出服不是我们这边做的,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听说她忽然觉得原来的衣服不好看,不能衬托这个舞蹈的气质,所以临时换的,我们连夜加班让服装厂送货,一大早就送去了。她当时别提多高兴了,看到衣服直夸我们这边质量好,还说没想到我们这儿做婚纱照的居然能提供这么好的衣服。”

眼镜哥也跟着衬了几句:“是啊,当时她急着换衣服,都是临时换的,也没跟我们多说,我们送了货,签了单子就走了,不过真的好险,出来不到半小时,她上场就出了事。”

杨至恒觉得眉心跳动了两下,压抑住自己的猜想:“这件事潘经理知道么?我说的是这笔单子,他知道么?”

“他当然知道。”非非到一边坐下,“这就是他接的单子。不过话说也挺奇怪的,平时这样的单子都是公司章和他的私章都盖上,这张单子只有公司的印章而已,而且出了事以后,这九套衣服钱都没要回来,相当于店里赔本。不过潘经理还算仁慈,可能是觉得程小姐出了事,人都不在了,怎么能去要钱呢?所以……”

“所以现在这些衣服在哪?”杨至恒原本坐在沙发上的动作瞬间前倾,像是找到了某个切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