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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邀盟

尔冬旭辉似乎并未发现有人进得厅来。他闭着眼睛、双手抚琴,整个人已经沉醉在音律之中。只听得琴声嗡嗡,喜悦里又隐隐怀有幽思,宛如去国远行,心念故土,又彷佛胸怀大志,恨不能挥剑斩白蛇,却又抑郁不得志。

松岗七宝赞道:“好啊!真是怀念……这首曲子……好久没听人弹奏了!”

神武天魁知道己方诸人里以随风舞最精音律,便看向随风舞。随风舞点了点头,低声道:“这首是‘怀玉’,是松岗信长座下的前田庆次将军所做的曲子,当初信长公也很喜欢这一曲。”

曲声止歇,尔冬旭辉睁开双眼,见神武天魁诸人已经来到大厅,便起身欢声道:“诸位贵客驾临,未曾远迎,当面恕罪!”

松岗七宝道:“好说!好说!我们来得冒昧,打扰城主艺琴,才是我们的不是!”

尔冬旭辉道:“各位说得哪里话来?当日山上一见,每当想起诸位风采,恨不能与诸位大贤深交,常自耿耿于怀。今日好不容易有机会与诸位一叙,真是在下荣幸!”

神武天魁诸人是松岗旧部,与斋藤家本为敌人,而尔冬旭辉以斋藤家一城之主,态度谦下,彬彬有礼。丝毫不以城主贵人自居,而以江湖礼节相待,不骄不傲,众人不禁对他大有好感。

松岗七宝道:“尔东城主,你弹得一手好琴啊!”

尔冬旭辉道:“姑娘过奖了!在下粗学乍练、不通音律,只是随便乱拨弄一番,何敢言弹奏?还请诸位贵客勿要见笑!”

随风舞道:“你的琴很棒,可以借我看一下吗?”

尔冬旭辉道:“当然!当然!请过来看!”

尔冬旭辉起身让座,让随风舞坐在琴前。随风舞细看这张琴,见琴色斑斓,显是年代已久的古物。她随手拨了拨琴弦,发出仙翁之声,在大厅里绕来绕去,良久不絶,随风舞赞道:“好琴!”伸出细白的手指,轻抹慢挑,弹了一首‘农曲’。这是一首民间的通俗曲子,描述的是一年之中的田野风光,是很多农民百姓在农忙之馀所唱的歌曲。曲调虽然通俗,在随风舞手下却另有春光明媚、夏日蝉声、秋凉夜色、冬日馀藏等等四季变化,令人有耳目一新之感。随风飘、神武天魁等人虽不通音律,这首曲子却也是从小唱到大的,但却也没想过这样简单的一首‘农曲’能有如此的新貌。

随风舞弹完曲子,说道:“我琴弹得不好,大家不要笑啊!尔冬城主,谢谢你!这真是一把好琴!”

尔冬旭辉怔了半天,才道:“原来……这首曲子竟有这样子的味道!我真是大开眼界。白学了多年的琴,本以为自己已经算是一把好手,今日方纔大开眼界,果然我真是井底之蛙,一山还有一山高……不知姑娘芳名?”

随风舞道:“你太过奖了!我叫随风舞,他们都叫我小舞。”

尔冬旭辉道:“嗯……随风舞,随风起舞……好名字!好名字!我知道这一位是神武天魁先生,不知其馀诸位该如何称呼?”

松岗七宝、随风飘、犬神、英树律道过了姓名。尔冬旭辉一一见礼,各人分宾主坐下,不一会就有下人送上酒菜。尔冬旭辉端起酒杯道:“贵客光临,在下先干为敬。”说着饮尽手中的一杯酒。

神武天魁道:“我等乡野草民,不知城主召见,有何指教?”

尔冬旭辉道:“我本应该亲自前去贵处求见,只是身为城主,出门难免有所仪杖,怕惊扰了百姓。适才在城门外见得各位身影,便冒不讳之议,遣人相邀,还请各位不要见怪。”

他顿了一顿,又道:“与各位相见,不为别的。只是方今天下大乱,各地诸侯崛起,兵乱祸结,百姓民不聊生,深陷水火。小可不才,有心解民倒悬,却苦于孤掌难鸣,每日每夜,就是盼望能得能人志士相助。各位都是竒人异士,不知能否屈膝于我,助我完成此一大业?”

尔冬旭辉说完,对着神武天魁诸人拜倒,行了一礼。神武天魁诸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还是神武天魁说道:“城主错爱,我等不胜惶恐!然我等俱为松岗旧部,在斋藤家来说可以说是战犯,蒙城主不加以追杀已是万幸,又如何能……”

“若能真正为民着想,解人民于水火,又何需在意松岗斋藤,抑或是武田上杉?”

“这……这未免……”

“我出身贫民,自幼双亲见背,孤苦无依,在战乱中苟且偷生。待得长大成人,投入斋藤家中。若是我在尾张长大,今日又何尝不是和诸位一般?我今虽为斋藤家人,为一城之主。若能解天下百姓之苦,使天下不再有像我这种孤儿,就算把尾张一地,那古野城再献给松岗信长公,又有何不愿?”

尔冬旭辉越说越是激动,这番话深深打动神武天魁诸人的心,松岗七宝看向神武天魁和犬神,见二人都点了点头,正要开口答应,却听得英树律忽然说道:

“不行!我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