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一个男人的离婚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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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心灵深处的坎坷

夜色没有煺尽的意思,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光,许天伟的心里仍是暗夜难度。不知有多少这样的夜晚,他和妻子擦肩而过,不是妻子看不起他,而是他对妻子感到有一种愧疚,这种愧疚造成他心灵上的创伤,至今在他心里都有一道坎。

一对夫妻不论干什么,都有让他们高兴的时候,都有让他们兴奋的时光,许天伟也不例外,他和妻子在一起也有让他们高兴的时光,也有让他们满意的幸福。然而随着婚姻的变化,夫妻双方感情的变化,这种幸福会慢慢降落。

为了弥补缺陷,许天伟与妻子营造了一种氛围,可是这种氛围怎么也不如自然而然形成的氛围。一次失败,两次失败,在他们心灵深处的坎坷越来越多,甚至超出了活着的范畴。不是许天伟感到活着的失败,而是现实让他产生这种失败,而且是来自心灵深处,一次痛苦,一次失败,一次失败,一次痛苦,于是他的人生产生这种失败是自然而然的。

记得有一次许天伟对妻子说:“你我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们能走到一起一是缘分,二是命运,三是机缘巧合……”可是妻子比他会说:“我们是一棵树上的黄鹂,每当我们展翅飞翔时就有贵人相助,这就是我们的爱情……”

我们真有爱情吗?许天伟不止一次问自己,问妻子,也问其他人,的民用工业人都说他们有爱情,只有许天伟认为爱情可能不存在,如果有爱情为什么迟迟没有得到,如果没爱情为什么凡事犹豫不决,问题出在哪里,是自己,还是妻子。在他看来,如果是恋爱期限间谈些爱情是正常的,如果是在结婚多年后还谈爱情,就有点小题大作了,有点吹毛求疵了。

许天伟第一次听到爱情字眼时,他是在大学毕业时听到的同班女同学的话,当时好象女同学求爱崮为急功近利而最终没有达到目的。许天伟不知道女同学是对自己的,他以为那是对别的男孩子的,因此,他没往心里去,可是当他往心里去时,女同学走了,去了南方,嫁给了一个银行的行长,后来在台银行的行长投案自首时,被银行的行长害死了。

许天伟第二次听见爱情的字眼时,是他毕业即将分配,当时所有同学都希望他能跟一个女同学好,可是他没有,他想回家乡,民不知为什么,他回家乡当天女同学自杀身亡,好多同学说可能是为了他,可是他哪敢往这种问题上想啊。

不管是第几次听见爱情字眼时,许天伟年轻火热的心里都有一股火焰在燃烧,或多或少这就是今天他想来想去想不通的爱情。有一次他到图书室,有一个熟悉的脸伸到他前面,他翻来复去想不起这是谁的脸,后来才知道是芳草的脸。她是到图书室找一本书,而书没找到,找到了他的脸,从此有事没事芳草都要跑到图书室,为的就是他这张脸。

他与芳草是旧相识,可是他没有与她走到婚姻家庭,而是各自离开,最终他居然与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结婚了,这就是现在的妻子。结婚的时候,妻子拿着一串烧烤对他说:“这是我爱吃的,以后你也要爱吃……”他当时就吃了几串,乐得妻子说:“有这种吃相的人肯定有出息……”从此,他果然有出息,进了机关,成了干部,现在又是副市长。让他难为情的是,当了副市长居然把欲望弄没了,这不是找毛病吗?他不甘心,努力回顾过去,想开心的往事。

往事历历在目,越想心里越是堵得慌,许天伟不想想了,可是越是不想想了越是想得,他知道这是自己命运的定数。没有人相信命运。尤其是年轻人有几个肯相信命运的,是好是坏就看自己如何生存,没有谁是相信命运而改变自己的。许天伟不相信命运,可是命运偏偏降在他头上,让他有了前程,有了妻子,有了家庭,还有了职位,可以说是官运亨通。

一个三十多岁的人当副市长,这不是一般人所能达到的,而他达到目的,是他真有才能吗,是他遇上了机会吗,都不是,是他娶了一个好妻子,是他用了一个好岳父,因为有了这种特殊的家庭出身,他才有了这种特殊的机会。在有些人看来他可能是成功了,可是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种家庭成员的变化,以后是什么样他说不定,会不会成为岳父第二也说不定。

好长一段时间内,许天伟把自己的往事用刀划着,一个个回顾,一片片记忆犹新,可是与他本人似乎没有联系。他知道自己可能不是一个得寸进尺的人,可是他有时也是得过且过的人,他不想在官运亨通中扮演什么角色,有就是有,无就是无,没有意义,而有才是他想要达到目的。其实他能做到这些不容易了,何况还有妻子的帮助,副市长只不过是是她家的一种东西,她想什么时候拿就什么时候拿,用不着装腔作势,用不着装聋作哑,更用不着虚位以待。

最后一个词不达意许天伟很喜欢,虚位以待是他认为最好的解释,否则他真担心自己说不明白而影响其他。实际上副市长这种位置吸引多少人为它争夺,许天伟能得到还是因为岳父的威望,如果没有岳父的帮助他是不可能得到的,现在他得到也是一种需要,一种人际关系的需要,一种工作需要,更多的是他命运的需要,如果没有需要他当不当副市长有用吗?

要说当副市长是好事,然而就是这种好事让他感受到压力来了,感受到干什么也没意思,最后连与妻子发生点什么也没意思,渐渐成了太监,这不是骂人吗?可是骂人怎么了,是别人骂的吗,不是,是自己骂自己,应当骂。可是骂归骂,有些事还是要想,毕竟他是丈夫,是男人,怎能不想呢。可是想什么,是想官运亨通,还是想男人那些事,男人有哪些事?

有时候,工作忙不过来时,许天伟也想不到什么,只有闲情逸致时他才想入非非,可是想入非非也没用,妻子不在身边他能想什么,想也是白想。一次喝酒,朋友们送他一个女孩子,漂亮,会说,一开口如同百灵鸟在唱。可是许天伟不能享受,一是他不能敢享受,二是他不能享受,一个年轻副市长敢这样接触女孩子吗?如果敢做这种事不是官运到头了吗?

就在这一天,许天伟与朋友们急了,他斥责:“以后少为我整这种没用的,吃饭喝酒我听你们的,可是整这种女人的事我看用不着,我们是有家之人怎能肆无忌惮……”结果宴会不欢而散,朋友们骂他无情无义,他说我听你们的才无情呢。

如果说他对朋友们无情无义是人所共知,他对妻子无情却是没有知道,刚结婚时,他和妻子是百般恩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装的,还是以后变化了,总而言之,妻子对他很满意,否则也不可能挑了又挑,选了又选,最后落在他头上。

妻子是谁他知道,自己是谁他可能不知道,人的差距可能就在这里。可以说在他人生的命运上,妻子是帮助他的福星,有妻子在就有他的福气在,有妻子在就有他的运气在,现在这些变成许天伟对妻子的欠债,而这种欠债不知何时能还。

人家夫妻之间有玩笑可开,唯有他们夫妻之间没有玩笑可开,平时妻子说什么他听什么,妻子不同意的他不做。如果做了就是不停地吵,结果吵来吵去没吵出结果,当他们认为吵够了时,副市长的位置降临了,他有幸得到了。人在中年当副市长,可以说是官运亨通,可是人在中年没有了夫妻生活又是什么呢,想来想去,许天伟想不通,这命运捉弄人。

家里家外,许天伟每天生活不一样,在家外他是风风光光的,在家里他是谨小慎微的,哪怕说话也怕高声吓到妻子。幸好有女儿在中间调合,齐齐每天要检查他写出的日记,这就为他每天有事可做而留下借口。妻子想与他干什么也只好眼巴巴等待,而他写到夜静更深,写到天亮为止,有时妻子来找他:“半夜三更的不睡觉写什么呀?”他说:“不是写日记吗,不是想出版吗?”妻子不得不发最后通牒:“睡吧,不睡明天干什么工作呀……”无奈,他只好睡,而且是趴下就睡。

对丈夫的反常行为,当妻子的不是没有觉察,她以为是丈夫谦虚谨慎,并没当真。可是时间久了,她感到有些异样,他怎能莫明其妙离开自己的视线呢。是不是有什么事隐瞒自己了,她想问,又不能问,只好暗中观察。妻子观察丈夫没必要象警察似的,她只要做些好吃的就可以了,见吃他就是这样,如果不吃说明有问题了,而有问题与没问题就在这吃间。

这天晚上,妻子照常做了一桌好菜,她就想等丈夫回来兴高采烈吃下然后兴高采烈睡下,今天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可是出乎意料,许天伟回来后看到一桌子饿菜只说了一句:“我吃过了,今天省直机关领导来我们陪同……”话没说完,人已经昏睡,妻兴致勃勃的准备变成泡影,而他似乎什么也想不起来了。第二天乘车上班,匆匆忙忙的让人感到无话可说。

如果说生活是一杯苦酒,这话是谁说的并没有错,可是放在许天伟身上是恰如其分,他的生活就是一杯苦酒,可是是谁制造的苦酒他并不知道。是自己吗,是妻子吗,是岳父吗,是所有的怀疑吗,是,又不是,苦酒端上来,他还是喝了。在这座城市没有他做不到的事,也没有他做得到的事,有他在与没他在无关紧要,他的存在似乎只是对妻子负责任,可是现在连这种责任也没有了,他感到了危险,感到了一种担心,更感到了意味着什么的后果即将发生。

下雨了,这种鬼天气跟他的心情一样,也是神出鬼没的,刚刚还是晴朗的天,转眼就是一片暴雨。可能是雨季到了,每天的暴风骤雨必不可少,今天是大雨,明天可能就是小雨,然而对于人来说不论大雨还是小雨都是不好的。妻子有时也不着家,每天出出进进不知忙碌什么,只有市里什么提拔的动静时她才对许天伟说谁谁又要被提拔了,希望有他。

当一个副市长还不满足吗?许天伟问妻子:“你还想让我干什么?”妻子说:“我想让你当********接我父亲班呀……”

妻子的想法是对的,可是并不能持久,一个女人每天只想为丈夫选择官位最后能得到什么呢,得不到不是痛苦吗?妻子就是这种女人,当她满腔热情为丈夫经营自己的小圈子时,她不知道已经伤害了丈夫的自尊心。丈夫不能为自己活着,不能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长期保持这种高不可攀的氛围是对自己有害的,面妻子似乎并没有感觉到,仍旧我行我素。

妻子对丈夫的关心实际上就是在默默伤害,而妻子似乎一点也不知道,还以为自己做得很对。妻子的小心眼儿给丈夫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如果懂事的妻子会戛然而止,如果不懂事的妻子不仅是孤芳自赏,有可能害了丈夫还不知情。其实在许天伟看来,妻子是一个有野心的女人,这种野心不只是来自对他的希望,更来自她的家庭,或多或少这就给他带来压力。

压力不仅给许天伟带来精神上的苦闷,有时在生活上也是苦闷的,起码在性意识方面已经尝到了苦果。有一次,司机李云龙问许天伟:“我看领导们对跳舞喝酒的事很在行,你为什么不喜欢呢,有人说你有问题是真的吗?”许天伟笑着说:“他们才有问题呢,跳舞就是没问题,不跳舞就是有问题,哪里来的逻辑学?”李云龙说:“可是领导有时就跟小腿搂抱在一起,你为什么不能搂抱,如果搂抱了嫂子会离婚吗?”许天伟说:“搂抱了也不能离婚,我们不是离婚的人……”

李云龙没有再说什么,可是他对许天伟充满怀疑,感到这里有什么秘密,可是有什么秘密呢。每天为许天伟开车,观察他的脸色,有时是笑逐颜开,有时是严肃认真,可是对李云龙却是另有所爱,从来不去批评他。生活真是无巧不成书,有一天李云龙下乡,路过许天伟的家时,许天伟要求停下到家看看,李云龙也跟随进了家门。恰巧妹妹也在,当她看见李云龙时兴奋地叫喊:“是你呀李云龙,你怎么到了这里……”李云龙又是高兴又是惊讶:“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见到你……”

许天伟问:“你们认识?”李云龙说:“她是我同学……”妹妹说:“他是我同学,他怎么到这里开车了……”

原来是同学意外相见,这下,李云龙有了解许天伟的情况了,他私下问妹妹:“你哥哥是不是有病啊?”妹妹反戈一击:“你哥哥才有病呢,有你这样说话的吗?”妹妹斥责,李云龙笑着说:“你别跟我发火,我是为你哥好……”妹妹说:“为我哥哥好也没有这样说话的,我看你是白上大学的,还清华北大呢,不如农民工……”李云龙笑了:“我不是一时着急乱说了吗?这世界真是太小了,我躲躲闪闪的到了这种地方,我追随者来到这里,我们还是有缘分的……”

妹妹嘲弄:“谁跟你有级缘分谁倒霉……”李云龙说:“话不能这样讲,现在你我不是有缘分吗?”妹妹冷嘲热讽:“你是小说读多了,大世界看多了,跑到这种地方来撒野了是不是……”李云龙说:“我到哪里不是为了你……”

原来,李云龙曾多次追过妹妹,可是妹妹多次拒绝,李云龙不甘心,就在市里找工,希望与妹妹言归于好。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李云龙居然在妹妹的哥哥身边工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李云龙说:“这一辈子你算是被我追上了……”妹妹说:“追上也没用,你该干什么还去干什么,我们这种地方是没有你的出路的……”

许天伟和爸爸妈妈谈话,妹妹和李云龙谈话,彼此之间有好多话想说。妹妹问:“听说我们走后你一直在找我们?”李云龙说:“是的,凡是你去过的地方我们都去了,我还请几个熟悉你的同学帮忙找,结果没找到钱也丢了……”妹妹嘲弄:“钱丢了怪谁呀,你找帮忙的几个同学不好好寻找,被几个人骗了……”李云龙说:“这是我后来听说的,为此我补了他们很多钱……”妹妹说:“你家有钱补了算什么,你不是上清华大学吗,怎么到了这种地方,不是找我吧?”

李云龙说:“算你猜对了我就是为了寻找你的,我父亲不让我来,可是我宁愿不当赛跑翁也要找你,还好我找到你了,我不知道你是许画市长的妹妹,我真是笨蛋,怎么不往这姓氏上想一想呢……”妹妹说:“你这笨家伙脑子就是缺根弦,你不会打听一下我哥认不认识我呀……”李云龙一拍大腿后悔地说:“真的,我早怎么没碰上你呀,帮我出主意……”

妹妹问:“你不只是为了找我来这里的吧,说吧,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李云龙说:“我是为了你哥哥而来的……”妹妹说:“我不相信你,在学校我就不相信你,现在我更不相信你,就是你这小子害得同学四分五裂……”李云龙委屈地辩解:“我什么时候害得同学四分五裂了,不是我请同学吃饭然后听他们的吗?现在怎能怪我呢?”妹妹说:“不怪你怪谁,如果不是你说请同学吃饭,同学能不到学校报到吗?结果分配工作的事都告吹了……”

李云龙一听慌忙解释:“这种事怪我爸爸,他只跟我说同学的工作他包了,谁知他也要优胜劣汰,好的同学他分配工作,不好的同学他不要了,为这我跟他吵架,可是没用,他说这是优胜劣汰,实际上我是当了我爸爸的当了……”妹妹说:“你受骗上当不说害得同学没了着落,原来他们都有工作结果被你爸爸坑骗,你说不是你的责任是谁的责任……”

李云龙不说话了,妹妹说到了他的痛处,这是他最对不起同学们的事,至今让他悔之晚矣。可能是意识到了什么,妹妹说:“算了你也不必为这种事难过了,同志学们的事我替你打了圆场,替你向他们谢罪了,告诉你这是看我面子……”李云龙转悲为喜:“知道了我的大小腿,你对我的恩情是我一辈子也报答不了的,你说吧,这一辈子杨让我怎样报答……”

“我不需要报答了,只要你把车开好了我就心满意足了……”妹妹说着,深情地看着李云龙,这时他才知道自己开车是正确选择,如果当初没有这种事,他可能与妹妹永远是不可能见面的,或多或少这就是人的缘分吧。

谈了一会儿,李云龙问妹妹:“你哥哥没问题吧?”妹妹奇怪地反问:“我哥哥能有什么问题呢,难道他这副市长当得不开心吗?你发现了什么,是嫂对他不好吗?还是他外面有人了?”李云龙说:“都不是,可是我也说不清……”妹妹说:“我说你是笨家伙吧你还不服气,我哥哥到底怎么了你都说明白呀,怎么回事,越说越说不清呢?”李云龙拍着自己的脑门说:“我也说不清,可是我又感到奇怪,你哥哥就是有问题,至于是什么问题我看你还是问你哥哥……”

谁知妹妹反其道而行之,故弄玄虚地说:“说你笨你还喘起来了,你也不想一想有妹妹问哥哥的吗?”李云龙说:“也是,可是我也不能随随便便问他呀,毕竟是副市长,我怎能乱问呢……”妹妹忽然说:“有了我知道问谁了……”李云龙问:“问谁呀,还有比我们更了解你哥哥的吗?”妹妹说:“有啊……”李云龙问:“谁呀?”妹妹说:“芳草……”李云龙问:“芳草是谁呀?”妹妹说:“芳草是……”忽然妹妹不说了,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可是掩饰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