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夜一愣,这三小姐怎么回事?他好心好意去扶她起来,她却这般不客气。想以往多少名门贵女往他怀中倒,他都懒得碰她们,纳兰雪吟倒好,丑女废柴一个,还嫌弃他?
纳兰雪吟并不知墨云夜此刻的复杂心情,她一手扶着墙,缓缓起身,虽负重伤,却也并不显狼狈,只是本就丑陋的脸上更是多了抹艳红,那双眸子却是清冷的可怕。
“呵,也不过如此,本王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皇甫君勾唇轻嘲。
抹了把嘴角的血,口腔中弥漫的咸味更是嘲讽了她如今的实力,确实是不堪一击,捂着疼痛的胸口,五脏六腑似被皇甫君那一掌给震乱。
“呵,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今天放过我,以后姐姐叫你跪着唱征服!”她的骄傲不许人践踏,即使她现在弱得似虫。同时,她也在赌,像他这样的天才,一定很无聊,今天不杀她是找乐子。
闻言,皇甫君挑眉,眸中划过一抹嗜血跟兴趣。他改变主意了,这样的废柴留她一命比一掌拍死她可有趣多了。
而墨云夜此时已整理好自己的心绪,冷眼看着那不知死活的废柴对君的挑衅,恢复了一贯的作风,调笑道:“君,你找到一个好玩的玩具了。”
皇甫君笑得妖孽,不置可否,理了理衣袍,转身走人,墨云夜也不恼,捋了捋刘海,也跟着出门。
见此,纳兰雪吟没有爆发,她实在太弱!只是紧握的拳头如紧皱的眉心,怎么也松不开。拾起落在地上的斗笠,轻咳了咳,这破身子也真是难受得紧,脚步有些虚晃地下了楼。
有些晃神地走在街道上,才发现已近黄昏,抬头有些茫然地看着这个世界的天空,她真的是穿越了呢。
眼下,自己的狼狈样还是先别回府,免得让有心之人有机可趁,也不想让夏锦担忧,毕竟前两天才刚从死亡边缘回来,那小丫头,可经不得多吓了。
“闪开!”一男子的粗喝加马蹄的疾驰声传来,让晃神的纳兰雪吟回神,想连忙闪躲,却因这受了重伤的破身子,无法灵敏地躲过。
“砰”撞上了纳兰雪吟,她只感到浑身一痛,脑中混沌,便踏踏实实地摔落在地,随即眼前一黑,斗笠也随之滑落,露出那张即使黑丑此时也已有些泛着白的脸。
周围不知何时聚起了一波人,指着她再指着马车,絮絮叨叨。
“啧,这谁家姑娘,长得这么丑还出来吓人。”
“那马车是谁家的,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公然撞人家弱女子……”
“这哪是什么弱女子分明就是夜叉,撞死活该!”
“嘘,少说几句,这不就是纳兰世家那位三小姐。”
随着众人的议论纷纷,没有人帮弱者,只一个劲地嘲笑。
“公子,您看这如何……”那架着马车的男子显然有些慌,如果直接走人,不说良心上过不去,最严重的怕是抹黑了公子的名声。
只见那低调中透着奢华的马车,一双修长如玉的手伸出,揭开了帘子,清眸看着地上那不知生死的女子,微皱眉,淡淡吩咐:“把她抱上来。”
驾马的男子,显然很是吃惊,要知道他家公子为人一向清冷不问世事,今天好不容易出趟山,就碰上这事。
按着公子的吩咐,他过去说不上很温柔地拉起纳兰雪吟,不忘向周围人解释:“各位实在不好意思,马受了惊,这姑娘反应不过来,只得先带她去医馆医治了。”
众人闻言,也就散了去。
被丢进马车的纳兰雪吟躺在丝绸地毯上,这车厢并不小,可容纳三五人,那榻上的清冷男子一身雪白绸缎,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刻着一个清字,外罩软烟罗轻纱。秀挺的鼻梁,唇色淡淡,柔和的眉毛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乌发束着白色丝带。
一双终天地之灵秀的眼中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就那般打量着纳兰雪吟,那白皙的手轻轻搭上纳兰雪吟的手腕,有些疑惑地低喃道:“居然是溃容散。”
溃容散,一般的大夫是绝对看不出来这是中了药,以为是先天性的样貌,这种毒药出自天山,天山上聚集着炼药师,据说是一心术不正的炼药师研制出来的,被查出来,便赶那人下山,并废了那人的全部修为及炼药技术,销毁了溃容散。
只是,这溃容散已消失二十来年,这女子怎会中了那毒?
本来今天这事他没打算多管,把她交给医馆也能治,可她却中了出自天山的溃容散,他作为天山的人,怎么说也得负这个责,刚在马车内听到别人的议论,他即使再怎么不问世事,也知眼前这人是纳兰府那位废柴三小姐,传闻她丑陋不堪,又有谁知道她其实是中了毒。
“风炎,带她去我府上。”
赶车的风炎显然一愣,急赶的马车缓了下来,疑惑道:“公子,这不太妥吧……”
“带去便是,怎的如此多话。”淡淡的语气有些不悦。
风炎不敢再多话,继续赶着马车,心中却是郁闷不已,公子这是怎的了,莫不是天山待久了,口味突然重起来了?!
想到纳兰雪吟的尊容,他觉得很是惊悚,随即一摇头,公子的事他操什么心,该操心的应该是老爷夫人他们。
“清儿,你可回来了。”一美**女急冲过来,一把抱住刚踏进府门的子桑扶清。
“娘……”只见那原本谪仙般不食人间烟火的男子,脸上浮上淡红。
随后出来的俊郎男子,虽是年纪不小了,却也丰神俊朗,气质冷清。这对父子,像了个八成,气质容貌。
子桑越不动声色地拉开了这对母子,清冷的面容,有些不悦道:“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被拉开的沐华依,不满地瞪了一眼自家夫君,却也没反驳,只是满眼慈爱地上下打量着子桑扶清,满意道:“哎,我家清儿真是越发地俊郎了,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唉哟,你干嘛掐我!”然话未说完,却被子桑越扭了一把她腰间的软肉,有些霸道地搂住妻子。
子桑扶清有些好笑地摇摇头,都老夫老妻了还这般秀恩爱。他便是三大世家沐家的公子,沐家家主是她娘亲,别看这妇女有时脱线,其实精明着一点不输于其他世家的男家主。
他爹子桑越本是天山的炼药师,年轻时,被沐华依强娶回家,只因为那一次无意闯入天山撞见了子桑越,然后开启了她的死缠烂打模式,成功抱得美男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