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優澜顺利产子,整个秦王府一片欢腾。
有多少年了?
这座冷冰冰的王府里没有诞生过小生命了。
然而,这般欢腾的局面只维持了不到一刻钟,随后而来的便是令人窒息的狂风暴雨。
床榻之上,白優澜昏迷不醒。
紫鸳、芙蓉等人,已经急的快要发了疯。
“澜妹妹怎么样了”屋子外,齐美华拦住要往里面冲的丫鬟急声问道。
“刚刚喂了止血药下去,现在人还未醒”
齐美华一听,脸上立即透出失望之色,泣声喃道:“怎么会这样?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流血不止了呢?”
玉玉儿同样红了眼眶:“白侧妃娘娘吉人天相,定是能平安渡过的!”
二人悄悄的对视了一眼,低下头,面上却俱都是副“悲伤”之色。
一盆,一盆的血水从屋子里头被端了出来,就好似白優澜此时的生命力正快速的从身体中流失一样。
“不行!”孙嬷嬷掀开帘子走了出来,对着外面等着的太医急声道:“那汤药不怎么见效果,娘娘现在下身流血不止,你们快再想想办法啊!”
三个等在外面的太医相互看了一眼,回道:“教你用银针插进娘娘几处穴道中,看能不能呢止住血。”
孙嬷嬷脸上立即露出了为难之色,要说给妇人接生那她是把好手,可是扎针什么的,她恐怕连穴位都找不到。
“王太医都这么说了,你还不快回去!”齐美华上前一步,疾声厉色的呵道:“若是我妹妹出了什么差池,定要你们这些老货陪葬!”
孙嬷嬷心中一抖,只得照办。
可是很显然,这完全没有一点用处。
“各位太医”紫鸳满脸泪痕的冲了出来,扑通一下便跪在地上恳求道:“娘娘如今危在旦夕,还请太医们进去施救。”
三个太医脸上立即露出了不愿之色,只听一人道:“妇人生产,男人如何进去,我们倒不是怕召什么血光之灾,只是事关娘娘名节,这就——”
“事急从权!”紫鸳一脸坚定的说道:“还请太医施救。”
这丫头倒是个忠仆,只是仆就是仆,又如何能替主子做主?
眼见太医们态度坚决,紫鸳心中绝望之意更重。
“大小姐!”忽而,她的目光转向了一直不言不语的齐美华身上:“大小姐您是侧妃娘娘,下命令让太医们进去,救救小姐吧!”
眼看紫鸳把事情揽到她身上,齐美华脸色一僵。随即满齐声面泪珠儿的低泣道:“我又何尝不想就救妹妹,三位太医你们再想象别的办法吧!”
言下之意,就是不同意太医们进去为白優澜止血了。
一旁的玉玉儿,见状,嘴角处扯出抹讥嘲的冷笑,暗道:看看,这不咬人的狗,一旦开了口,那就是要人命啊!
就在气氛逐渐陷入绝望,好似就等着里面传来那道死讯时,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脚下生风的走了进来。
“澜儿怎么样了?”敖烈对着跪在地上的紫鸳问道,那一张俊美的脸孔前所未有的扭曲成了个奇怪的弧度。对于从天而降的男人,紫鸳暗淡无光的双眸里陡然炸起了希望的火花。连声把此时严重的状况说了一遍。
当听白優澜已经危在旦夕的消息时,敖烈面色陡然惨白起来,不必多说,他转过身看着太医们的双眼似乎都赤红了起来:“立即进去全力救治澜儿,若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本王诛你们九族!”
敖烈含恨怒吼,吓的太医们腿脚发软,罢了,罢了,既然身为丈夫的王爷都这样说了,他们照办就是。
白優澜此时的状况已经很严重了,几乎可以说是命运一线。
敖烈眉头皱的死紧,但越是这时,他表现的越加镇定。
半抱起她的身子,敖烈沉声问道:“还不快快动手!”
其中一名太医颤声道:“禀王爷,施针时需脱下娘娘上衣。”
这也是刚才她们不肯进来的最重要原因,逼近生死是小,名节是大啊!
谁想敖烈听到此话却道:“如此,只留下一个施针,其余人都退出去。”
如此,待屋子中只剩下紫鸳这一个“闲人”时,敖烈毫不犹豫的掀开了白優澜的内衣,漏出了那光滑细腻的肌肤,太医可不敢多看,忙走上前来施针。足足扎了二十九针后,白優澜的下半身终于不在流血了。
“娘娘失血过多,还需静养才是,只不过——”他欲言又止的说道。
“只不过什么?”敖烈厉声问道。
那太医抖了两下,不敢在卖关子了。
“娘娘经此一劫,难免坏了身子,以后于生育上怕是有些妨碍!”
敖烈闻言脸色几番变化,先是低下头来满是心疼的看了怀中的白優澜一眼,随后对着太医沉声道:“今日的事情,本王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那太医吓的猛跪在地上,连声保证绝不会泄漏半句。
敖烈不可置否的点点头,说道:“去外面抓药,你亲自看着……。”
“是!”
且不说满心惶恐,生怕一个不好就被灭了口的太医。
就说此时还在屋子中的紫鸳,见白自家主子终于“转危为安”不由浑身虚软的倒在了地上,然后,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爬到敖烈身前连声道:“殿下娘娘昏倒前对奴婢说,有人要害她……。”
敖烈目光中陡然射出利剑般的目光,恨声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娘娘在今天平安的生下小公子后,醒来时明明好好的,可是不到一刻钟下身便出血不止,当时屋子里的人都乱了起来,娘娘却似乎知道了什么一样,抓着奴婢的手断断续续的说,害她、下药、之类的话,殿下,娘娘她一定是叫人给害了,若是您晚回来一步,那她就、那她就……呜呜……。”
敖烈一拳狠狠击在床柱上,脸上已经不是暴怒可以形容的了。
“此事,本王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你且起来,把娘娘生产完后的所有事,一一禀来。”
紫鸳摸了摸满脸的泪水,狠狠地应了声:“奴婢遵命。”
白優澜这一“觉”足足睡了四天才醒了过来,一睁眼,便看到了坐在床头正看着她的敖烈。
“你、你回来了!”白優澜虚弱的向他笑笑。
敖烈几宿未曾合眼,脸上疲惫憔悴的表情显而易见。
然而,此时亲眼看见她醒了过来,便觉得什么都值得了。
“别总这样吓我!”敖烈低头埋在了她的颈侧,声音里似乎还有着丝丝的委屈。
“嗯!”白優澜虚弱的回道:“再也不会了,我保证。”
人既然清醒了过来,这病自然就好的快了,如此又过了三日后,她已经可以独自坐起身子了。
当然,与她病好随之相关的,便是要找出那个“害”她的凶手,白優澜此时自然明白了,那个给她喝药的嬷嬷有问题,而事实也证明那碗药中被人放了藏红花,要知道白優澜那时刚刚生产完,产道本就没有完全闭合好,而藏红花又是最厉害的融血药,她自然会血流不止,直至血崩而忘。不过可惜的是,那嬷嬷当天便上了吊。
不过,若是以为“死无对证”就可以蒙混过关的话,那么就实在是太小看敖烈了。
“你还有什么话说?”他面无表情的问道。
只见厅堂下,一位丽衣妇人,正嘤嘤而泣,脸上是既伤心又绝望的神色。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齐美华满面疮痍的软到在地,悲声对那高高坐于床榻上的女子说道:“澜妹妹,我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清楚吗?你是我的妹妹,我怎么可能会去害你,可万不要听信谗言,冤枉了姐姐啊!”
白優澜听得她这样一说,面上不变,心中却不由忐忑起来,把视线转到敖烈处,既然他认定了齐美华是凶手,那应该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吧!
“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敖烈连连冷笑道:“好,本王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
啪……的声,一个木质小盒被摔在了地上,从中滚出了块树叶形的双鱼佩。
见了这玉佩,齐美华脸上血色瞬间消了个干净,整个人都开始慌乱起来。
“既然说此事和你无关,那为何你的随身玉佩会出现在那婆子的屋内?”
“王、王爷、容禀,这、这玉佩臣妾已丢失了好些日子,定是被别人捡到后用来陷害我的,就凭这一点怎么能够定妾身的罪,妾身不服!”
“不服?”敖烈冷列的视线中充满了讥嘲,扬声道:“把人带上来!”
片刻后,一对年轻的小夫妻便哆哆嗦嗦的跪在了地上。
齐美华见了后,这一刻,似乎连魂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