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白優澜睁开双眼,人未全醒,自下半身开始的一股钝痛,便率先传达进脑海里。霎时,便让她整张小脸绯红了起来。不过幸好此时的敖烈并不在屋里,若不然非窘死她不可。
大约是听到屋子里的响动,早就在门外等候多时的紫鸳,悉悉索索的走了进来,她满面笑意,这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欢喜的味道。
“奴婢恭喜主子,贺喜主子,愿您与王爷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白優澜听着这充满“谄媚”的声音,心肝一颤,咳了两声道:“胡说些什么,还不快过来服侍我穿衣。”
知道自家主子“羞着呢”紫鸳抿嘴一乐,欢欢喜喜的走了过来。
白優澜弯腰下床时,眼睛一扫,突然:“疑……?”了一下。
原来那绣着荷花的粉红色绣褥上居然少了一块,在最中间处,手帕般大小,方方正正的,好似被人用剪子整个裁掉了一般。
几个念头在脑海里飞快闪过,突然,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一张本就绯红的小脸变得越加瑰丽起来,整个人似乎都快要自燃了。
暗暗啐了口那个“罪魁祸首”,她恼羞成怒的吩咐道:“紫鸳,一会儿吧这床被褥拿起烧了。”
紫鸳莫名其妙的眨了眨眼睛,却依然说道:“是!”
用了早膳,白優澜便让人把嫣娘带来,此时的嫣娘已经褪去了出生时“丑丑的”样子,牛奶般光滑细嫩的肌肤,苹果般红润的小脸,看人时会咕噜噜转动的大眼睛,着实可爱非常。就在她逗弄着孩子玩时,敖烈大步走了进来,许是两个人已经成为真正“夫妻”的关系,彼此心里似乎都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很温暖。
两人说了会话,敖烈便提到了嫣娘。
“本王已经选好了一户老实本分的人家,你明日便叫人过来看看吧。”
白優澜抱着孩子的手猛然一紧,良久后,才低低的应了一声。
敖烈看了不由大为心疼起来:“等过了几年,寻个合适的机会你把她收为义女,带进府里养着,这样可好?”
“王爷不必担忧,妾身只是一时舍不得罢了!”白優澜微笑的说道:“姑姑临终前也只希望嫣娘这一辈子,平安喜乐罢了!”
“有你护着,她一定会的!”敖烈低下头看了她怀里的小姑娘一眼,突然打趣的说道:“若真的这么舍不得,咱两自己生一个便是了!”
白優澜闻言大羞,娇嗔的瞪了他一眼。
昨夜,她完成了从少女到女人间的转变,容颜举止间不知不觉的便带上了丝丝妩媚,敖烈自是也感觉了出来,剑眉高挑,笑的那叫一个得意。
果然到了第二天,一个妇人来到了她的面前。
白優澜细细的打量了她一会儿,这妇人穿了身宝蓝色的直筒裙裾,带了副银制头面首饰,虽然简单了些,但看着倒颇为素净。询问下方知此妇姓赵,年轻时嫁了个秀才为妻,却不想那秀才早亡,让她成了无儿无女的寡居之人,因为她是敖烈选出来的人,所以白優澜还是比较放心的,又说了会儿话后,便叫人把嫣娘抱了过来。
见着孩子了,这赵姓妇人明显激动了起来。
白優澜起手把嫣娘交到了她的手上,真诚的说道:“赵娘子,嫣儿从今天开始就是你的女儿,望你能好生带她,将来这孩子也一定会孝顺你的!”
“夫人放心!”妇人猛地跪倒在地,保证道:“她就是我的亲生孩儿!”
白優澜闻言,再也忍不住的泪如雨下。
送走了嫣儿后,他们一行便启程回京。
看着身后渐行渐远的温泉庄子,她长长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在来这里了。
“怎么了?”敖烈长臂一伸,把她搂在了怀里。
白優澜摇摇头,笑道:“咱们就这样走了,怕是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贼鸟了!”
敖烈朗声一笑:“那畜生在这一片称王称霸的,不知道有多自在呢!”
南温泉山上多是树木丛林,对于体形巨大的鸟爷来说倒是极好的居住之所。
毕竟不能把它装在笼子里带回京城吧!白優澜暗暗笑道。
就这样,伴随着轱辘辘的马车声,秦王府侧妃白氏重新回到了这天子脚下,权富云集之地。
春去就来,夏走冬到,四季交替,复往不休,转眼间,便过去了三年时间。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对于大庆朝廷来说,这三年间却发生了很多风云变化之事,而其中最震撼的莫过于太子敖钦的死亡。时至今日人们都还能清楚的记得那段时日京城中的腥风血雨。且不说这些国家大事,单说身在王府中的白優澜,三年时间对她来讲最大大的事情莫过于此时——她怀孕了,并且很快就要临盆了。
“娘娘,这是奴婢亲手腌渍的酸梅,你吃些,也好开开胃!”
这几日白優澜一直食欲不振,整个人都蔫了起来。
随手拿起一个放了嘴里,白優澜看了紫鸳一眼,问道:“平安说没说王爷什么时候回来啊?”
两年前,白優澜做主把她许给了平安。现在的紫鸳可是堂堂秦王府的管家娘子了。
“主子,您这一早上都问了五回了!”紫鸳打趣的说道:“王爷那边若是有信,您保准是第一知道的!”
白優澜听后蔫吧吧的瘪了下嘴,整个人又无精打采了起来。
她前后两辈子第一次怀孕生子,心里是又欣喜又害怕,情绪变得极不安定。偏偏这时后那该死的男人却不在家……想到此处白優澜脸上怨念之色更深了。
“主子,齐侧妃刚刚派人给您送来了许多补品,还有小孩儿样的衣裳过来。”
齐美华?
白優澜一愣,随后说道:“照以往的例子,一样都不许进到这屋里头。”
许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此时正是最要紧的关头,无论如何她都的防范着。
紫鸳听后点了点头,主仆两个扯开别的话题过去。
如此又是十日过去,这日晚间,天空中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白優澜却发动了起来。
府里早就准备好了产房,负责接生的是个姓孙的嬷嬷,她是宫里面专门给贵人们接生的,经验很是丰富。
白優澜只感到肚子一波一波的传来绵绵不绝的疼痛,想着前世时电视里面演的那些个情节,知道这是产前阵痛,便咬着牙关硬挺着。
孙嬷嬷让人煮了碗鸡蛋面过来,白優澜硬是全部吃了下去,别说这热汤面一下肚,似乎连那痛都轻了几分。
就在羲和院这边忙乱而紧张的准备迎接新生命时,秦王府中女人们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王婉儿半躺在床上,灰败的脸山满是厉色。
自打女儿被玉玉儿抢走后,许是心中愤怨难消,她的身体一日坏过一日,近些天来竟是已连床都下不了。
“哼……。”她怨毒的自言自语道:“就把你有命生,没命养!”
而玉玉儿、齐美华两女,则是不约而同的的一起来到羲和院中。
白優澜这一胎怀的很正,她虽是初次生产,却很是顺利,在生生的折腾了两个时辰后,一声稚嫩却响亮的啼哭声,昭示着新生命的到来。
七斤六两,白白嫩嫩的大胖小子。
坐在客厅的金丝楠木椅上玉玉儿眼神温柔、声音更加温柔的叹道:“白侧妃娘娘真是好福气啊!”
“是呢!”齐美华眉眼温顺的回道:“天下第一等的好福气呢!”
白優澜自生了孩子后,便昏死了过去。待再次醒来,便看到紫鸳含笑带泪的守在她床边。
“宝宝呢?”她第一时间问道。
“小少爷正由奶娘味着吃奶呢!奴婢现在就给您抱过来!”
白優澜现下最渴望见到的就是孩子,闻言赶紧点了点头。
“娘娘”紫鸳刚一出门,一个中年妇人便走了进来,她手上端着碗汤药,恭敬的对白優澜说道:“这是太医给您开的补药,您趁热喝了吧!”
这妇人是随着孙嬷嬷一起被宫里派到白優澜身边的,专门负责产后调理。
闻言,也不疑有他,接过来便慢慢喝了起来。
这药很苦,带着浓浓的草汁味。
妇人看她喝了,那双一直藏在裤管中颤抖的双腿才微微停了些。
“娘娘,快看小少爷来了!”紫鸳脚步轻快的走了进来,看着她怀里的大红色襁褓,白優澜立即就把手里还剩下一多半的药水放下。
“娘的小心肝哎!”白優澜接过孩子,看着那毛茸茸的小脸,只觉得心中充满了无上的欣喜。
胖小子刚刚出生,五官还没长开,倒看不出像谁,再加上他全身红彤彤的,看着倒像团小猪崽。
不过,儿子就是自己的好,白優澜笑眯眯的在其软绵的腮间轻轻吻了一下。